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確定嗎,見月?」
產屋敷有些驚訝地看向她,「你不是暫時無法使用呼吸法嗎?」
見月收回高高舉起的手,重新將自己藏在悲鳴嶼行冥和宇髓天元這兩位鬼殺隊身高擔當的身後,藉此躲避從隊伍另一頭投來的視線。
「我非常肯定,主公大人,既然我暫時不能使用呼吸法,無法出任務斬殺惡鬼,乾脆就嘗試去和那位珠世小姐聯絡一番。
再者,對方既然擺脫了鬼舞辻無慘的控制,並且隱藏在人群中至今,恐怕也有她自己的考量,她和炭治郎交好,而各位柱中,炭治郎和我最為相熟,由我出面,更能讓對方放下戒心,與鬼殺隊合作。」
見月的回答有理有據,分析得頭頭是道,產屋敷沉吟片刻,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目標達成,見月按下喜色,矜持地點點頭,不動聲色又往宇髓天元的方向靠了靠,擠的他頻頻看向自己,一臉莫名其妙。
倒是另一側的悲鳴嶼行冥,感知到她的小動作,若有所思地低下頭,低聲說了句「阿彌陀佛」,便雙手合十,微垂著腦袋,輕輕摩挲著手裡串著的念珠。
接下來的會議內容,無外乎是強調眾柱要加強對自己轄區的巡邏,密切關注十二鬼月以及鬼舞辻無慘的動向,見月作為機動人員,自然是不需要關注這些。
等到柱合會議結束,眾柱離開之時,夜已經極深了。
錆兔和義勇一同走了出來,一出來便看到,見月急匆匆的和杏壽郎等人打了聲招呼,轉頭看到他們時,便和老鼠見了貓似的,撒丫子就跑。
錆兔默默放下了已舉至一半的手,看向一旁的自家師弟,沉默片刻,問道:
「你得罪她了?」
義勇下意識想要搖頭,但又想起自己每次被見月揍時,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惹惱了她,難道……這一次他又做錯什麼了嗎?
躊躇良久,義勇剛準備說出自己也不太確定之時,一直在旁圍觀全程的不死川嗤笑一聲,雙手環臂,大搖大擺地從他們面前走過,只留下一個看著就囂張的後腦勺和一句嘲笑,
「富岡這傢伙,做了什麼惹人討厭的事也不奇怪吧。」
「唔姆,不死川,不要說這種傷人的話。」
杏壽郎和其他人相繼告別後,恰巧聽到了這句話,他不贊同地對著不死川的背影說道,轉頭又看向一臉無辜茫然的義勇,
「沒事的,富岡,見月很好哄的,你去道個歉,她就不會再生你的氣了。」
錆兔深有所感地點點頭,抬起手在義勇肩上拍了兩下,「杏壽郎說的沒錯,所以你趕緊去道歉吧。」
說完,二人便相攜著一同前往鬼殺隊本部的道場,他們也有許久未曾見面了,長夜漫漫,當然是要趁著有機會,互相切磋一番了。
原地唯餘下義勇一個人,在清冷寂靜的月光中,思考著自己到底哪裡又得罪見月了。
*
見月第二天一早,便趕到了蝶屋。
一是為了通過炭治郎,得到更多關於那位珠世小姐的消息,二則是從灶門葵枝那拿到的東西,她可還沒有交給炭治郎和禰豆子呢。
在前院淺淺觀賞了一下正和香奈惠進一步領悟花之呼吸的香奈乎,一大一小兩個美人,連揮劍的動作都充滿了美感,靜若嬌花照水,動如弱柳扶風。
「竹之內大人,您來啦。」
蝶屋的三小隻正在院中整理換洗衣物,遠遠看見正駐足欣賞香奈惠與香奈乎兩人練劍的見月,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嘰嘰喳喳圍了過來。
「竹之內大人是來找忍大人的嗎
,她正在住院部照看那些出任務受傷的劍士呢。」
「竹之內大人,您渴不渴,餓不餓,我給你拿點心和茶呀。」
看著簇擁在她跟前說個不停的三人,見月和藹一笑,抬起手來,雨露均沾般挨個揉了下腦袋,寵溺地說道:
「好啦好啦,謝謝你們了,點心什麼的就算了,我是來找炭治郎的,他也是在住院部吧,正好我問問阿忍他的情況如何了。」
說完,她便轉過身,徑直往蝶屋的住院部走去,只留下身後的三小隻,滿眼崇拜地看著她的背影。
「竹之內大人真的好溫柔啊。」「是啊是啊,又強大又溫柔,好喜歡她哦。」「嗯嗯!」
循著蝶屋內工作人員的指示,見月順利摸到了炭治郎所在的病房,巧的是,除了炭治郎外,這裡竟然還有另外兩個熟人。
「咦,善逸,還有唔,你是叫做嘴平伊之助是吧,你們兩個也參與了那田蜘蛛山的任務呀?」
看著眼前的金髮少年和戴著野豬頭套,長相不清的少年,再看看睡在屋子最裡頭,燦爛地笑著的炭治郎,見月忽然一愣,這種三人小組的組合,怎麼莫名就有些熟悉呢?
還沒等她記起究竟在哪見過這種組合,善逸已經先嚷嚷了起來,
「啊,竹之內小姐,您是來探望我的嗎?嗚嗚嗚我真是太感動了!您不知道在這次任務中我有多麼英勇,面對惡鬼臨危不懼,智勇雙全,baba…」
見月看著眼前這個,拿著明顯短了一截的手在半空中揮舞來揮舞去,還一臉正經地胡說八道的小金毛,憑藉著這麼多年當柱的職業素養,才沒有笑出聲來。
「嗯嗯,善逸真是厲害呢,要繼續加油呀~」
她隨意抬起手,像是方才對待蝶屋小姑娘一般,在對方頭上也揉了兩下,才如若無事地路過一下子漲紅了臉的善逸身邊,走到炭治郎面前,溫聲問道:
「炭治郎,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有些東西要交給你,禰豆子也最好一起來哦。」
正坐在病床上笑著的炭治郎一愣,趕緊點頭答應了下來,他的傷勢雖然嚴重,但好在還能下地,雖然慢了點,但也順利將見月帶到了禰豆子所在的房間。
出乎意料的是,蝴蝶忍也在這裡。
遠遠看見好友站在房門口,面朝著緊閉的大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見月嘴角一抽,神奇地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她肯定是在想怎麼說服炭治郎同意她對禰豆子進行一場完整的身體檢查吧!這兩年裡,她都在自己耳邊念叨過多少次了,這一次人/鬼在蝶屋,她安能不心動。
「啊咧,見月,還有炭治郎,你們是來看望禰豆子的嗎?」
早就感知到兩人靠近的蝴蝶忍不急不忙轉過了身,微笑著打了聲招呼,順便給了好友一個眼神,意思極為明顯——【你懂我想要做什麼吧?是朋友就幫我說兩句。】
見月頭痛地扶了扶額,回答道:
「是啊,我前幾日拜訪灶門家的時候,灶門嬸嬸托我帶了點東西來給他們兩個,大多是他們小時候的心愛之物,我在想,是否可以通過這些東西,刺激禰豆子的記憶,讓她想起身為人類時候的記憶。」
聞言,炭治郎有些吃驚地看向她,竹之內小姐前幾日拜訪了母親嗎?還給他們帶了東西?
倒是蝴蝶忍,對見月的說法頗感興趣。
「哦?藉由從前的物品刺激記憶嗎,這倒是個有趣的想法,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在一旁看看禰豆子的反應嗎,說不定能對研究出禰豆子的與眾不同有所幫助呢?」
見月聳聳肩,表示她無所謂,具體如何,還得看炭治郎的想法。
只不過是在一旁看著妹妹,炭治郎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將沉睡中的禰豆子喚
醒,看著困得迷迷糊糊的小蘿莉頻頻點頭,彷彿下一秒就又要睡過去的樣子,令見月忍俊不禁,恨不得直接上嘴把她親醒。
好在最後的理智和小蘿莉他哥的嚴加看護阻止了她這一行為。
從隨身攜帶的包裹中一件件取出灶門嬸嬸交給她的東西,擺放在地上,見月一直留意著禰豆子的行為,見她雖然有些好奇,但始終沒有表現出熟悉的樣子,只是普普通通看見一樣新事物的反應,不禁暗自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法子是沒有什麼用了。
包裹里的東西已經基本都掏空了,炭治郎拿著那些童趣可愛的小東西,正一樣一樣,耐心和禰豆子解釋著他們的由來,以及從前發生在他們身上的趣事。
見月看了看包裹,見裡頭還有個黑乎乎的小罈子,想起了在灶門家時見到的那坨黑乎乎的不知名腌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還是將它拿了出來。
算了,來都來了,她不能只讓自己的SAN值收到衝擊。
隨手將小罈子捧了出來,塞到禰豆子懷裡,對於成年人來說能稱得上迷你的罈子,在擬態化的禰豆子懷裡,卻正好讓她抱了一個滿懷。
原本她以為這個罈子最終的結局,大抵也不過是被炭治郎拿來講述一個「年少不知做飯難,錯把雜草當成菜」的童年逸事。
哪想到,這罈子甫一放入了禰豆子的懷中,原本正乖乖聽著哥哥講故事的她便愣住了,直勾勾盯著它猛瞧。
「禰豆子,你怎麼了?」
炭治郎一眼便發現了妹妹的異樣,趕緊晃了晃她,試圖讓她回過神來。
只可惜,這幾聲呼喚顯然沒有什麼用,禰豆子依舊沉浸在這種奇怪的狀態中,對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沒有什麼反應。
「禰豆子?禰豆子!」
炭治郎有些著急了,不明白方才還好好的妹妹怎麼會忽然這個反應,難道真的是通過這個小罈子想起了從前發生的那些事?
見狀,一直在旁觀察的蝴蝶忍微微眯眼,走上前來,徑直拿走了禰豆子懷中的小罈子。
說來也奇怪,她拿走罈子后,原本還處於出神狀態下的禰豆子立刻回過神來,疑惑地歪著頭,似乎也不太明白自己方才怎麼了。
「炭治郎,這個小罈子背後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嗎?」
蝴蝶忍微微摩挲了下手指,看向炭治郎,興緻盎然地問道。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為什麼偏偏是對這個小罈子有反應呢,是其背後的故事更加深刻,還是……其中的東西,讓禰豆子有了反應呢。
接下來,見月便重新聽了一遍有關這個小罈子的來歷,只不過這一次的故事,要比灶門嬸嬸講的要詳細許多,甚至連罈子里那不知名野花野草長什麼樣,他們在什麼地方找到的,都被炭治郎一一說了出來。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清楚,蝴蝶忍眼神微閃,下意識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這種故事,普通再普通不過了,而聽到這個故事的禰豆子,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奇特的反應,也就是說,她之前的異樣,絕對不與這個故事有關,而是,同這個罈子本身,或者裡頭的東西息息相關。
把玩著手中平平無奇的小罈子,蝴蝶忍思量片刻,還是向炭治郎提出了要一借這樣東西,拿回去研究的要求。
炭治郎心繫禰豆子的異常,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幾乎是在他答應下來的一瞬間,蝴蝶忍便抱著罈子,和他們告了別,優雅卻不失速度地轉身離去了,看來是趕著前往實驗室,進行進一步的研究。
見月對此表示肅然起敬,不愧是科研工作者,就是這麼嚴謹認真,一有懷疑就絕不拖泥帶水,雷厲風行的。
不像她,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罈子腌菜是不是腌的時間過長了,看把孩子
都熏迷糊了。
這一場意外過後,禰豆子肉眼可見的更加困頓了,倚在床頭,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一時間,室內只剩下見月和炭治郎兩個清醒的人面面相覷。
「那個,炭治郎啊,我有一個請求……」
見月靦腆一笑,緩緩將此行的另一個目的說出來。
一盞茶后,聽完對方講述完的炭治郎沒有猶豫太久,當即答應下來了她的請求,不過……
「我可以替竹之內小姐你轉交給珠世小姐一封信,但是她會不會同意鬼殺隊的合作請求,這一點我不能保證。」
這也是炭治郎所糾結的地方,不管是鬼殺隊還是珠世小姐,都是對他極好的存在,若是可以,他自然希望兩者能夠順利達成合作,但若是對方不信任鬼殺隊,不願意合作,他也毫無辦法。
「這一點你放心。」
聽到他答應了下來,見月眼前一亮,漆黑的眸子清澈明亮,彷彿倒映著一河星月。
「我自然有能打動她的秘密武器!」
*
「喵~」
空無一人的地方忽然傳來一聲貓叫,撒嬌似的繞著彎兒,甜膩勾人的很。
「茶茶丸,到這來。」
珠世放下手中黑子,抱起一直圍著她撒嬌打轉兒的三色小貓咪,親昵地撓了兩下它的下巴,把茶茶丸舒服的「咕嚕咕嚕」直叫后,才慢條斯理地取下它身上信匣,見信匣中有兩封信,她還略微驚訝了一瞬。
片刻猶豫后,她還是先選擇了署名為炭治郎的那一封,展開看了起來。
這封信不過短短一頁,珠世很快便看完了,閱畢忍不住微微一笑,對著棋盤另一邊之人輕輕頷首,解釋道:
「這是我和您提過的,那個名為炭治郎的孩子向我寄來的信,看來鬼殺隊這一任當主雖然身體孱弱,但頗為果斷乾脆呢,竟這麼快得知了我的存在,並且毫不在意我身為鬼的身份,向我尋求合作的機會。」
棋局另一側之人沒有回話,只是默默手執白子,斟酌著下一步要落在哪裡。
珠世也沒有在意,繼續拿起另一封信,細細。
信中的內容顯然令她非常意外,向來沉穩的她也不禁變了神色,幾乎都要坐不住了。
「世上竟還有人……能傷到鬼舞辻無慘?這一屆鬼殺隊的柱級劍士,恐怕實力已經不下於使用初始呼吸那一代的劍士了。
特別是寫這份信的柱,光從信的行文用字來看,便知道是個極為有趣的人呢。」
珠世反反覆復看著信上的內容,越看眼神便越亮,彷彿那遙不可及,百年夢寐以求的夙願,即將在她面前上演。
她忍不住看向信件的落款,並一字一句念出了聲——
「草率書此,祈恕不恭,請長紙短,敬侯回諭,鬼殺隊……月柱手書?」
「啪——」
手中白子掉落在棋盤上,打亂了原本已然對弈到最後的棋面,原本工整擺放的黑白棋瞬間被攪亂了,而對座之人,也終於有了反應。
繼國嚴勝緩緩抬起了頭,看向正拿著信封,一臉疑惑的珠世,即使已經不是六眼形態,可那雙金色的眼睛依舊壓迫感十足,
「你是說,月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