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十五章

鳳雨和墨欒的想法是一致的,先找到兇手，其他的再說。而兇手無疑是很好找的,因為空氣中還殘存著那個9級異能者的靈氣。

鳳雨對著這個靈氣先是鬆了空氣,因為不是那個人做的，如果是那個人，如果小凡的父母因自己而死，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唯一的徒弟了，還好,這個假設自己永遠不用去經歷。這個靈氣很熟悉，不只因為鳳雨處在9級這麼多年熟悉每個同為9級的異能者，更是因為這個靈氣主人的『著名』——臭名昭著，

鳳雨都不知這個人是如何能克服心魔升到9級的,也許因為人家其實很『單純』吧——單純的掠奪別人的機緣，『心思簡單』——從不會因掠奪其他人的機緣或東西而羞愧，並且極善捕風捉影，枉死在其手中的人不知有多少，卻也是個幸運的人，最起碼人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活到了現在。

對於這個人，雖然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不過要說『同歸於盡』還是能做到的，不過肯定是不會走到這一步的···鳳雨看了看靜靜地站在於凡身邊的那個男人，雖然沒有接觸過，但他知道這個人叫墨欒，是小凡的器靈，更能從其身上感到令人『恐怖』的氣息，尤其現在，這種感覺尤為深刻，這個器靈肯定不是單純的器靈啊，相信有他在，小凡這個仇還是很容易報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鳳雨看了看還是一直不動的於凡嘆了口氣，過去將她身子扶起，本來想說起兇手的事情，可是到嘴邊卻變為，「我們先進屋，好么···」

身上被扶起的於凡現在變為直著腰跪在那裡···還是一動也不動。鳳雨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動手將屋子裡外都收拾乾淨，現在這個年代也不需要保留什麼現場，兇手都找到了，其他更無所謂了。鳳雨將於凡的父母抬到正屋，於凡沒有阻止，應該說根本沒有反應，只是隨著父母靜靜的也來到了屋內，然後繼續跪在父母的屍體旁。

鳳雨搖搖頭，沒說什麼，他認為還是讓於凡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好···可是，他絕對沒想到，這一靜就靜了一個月啊，甚至她還打算繼續靜下去！好在凡爸凡媽的屍體被處理過了，才絲毫未變，否則···

這下子鳳雨不淡定了，他絕沒想到父母的離開會對自己的徒弟打擊這麼大，他認為傷心是肯定的，可是這，看起來分明就是要和父母一起去啊！這可是他唯一的徒弟啊，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啊！

這麼多天，他一直陪在了於凡身邊，勸解、安慰、甚至用仇人來刺激她，可是她分明就是連仇都不在乎了啊！

於凡絲毫不為所動的麻木的跪在那裡，可是鳳雨卻心疼、焦急等等情緒被折騰的不行，本來極差的身體，更是到了極限，他分明感覺到大限馬上就要到了，可是自己徒弟卻還打算讓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

在鳳雨無計可施的時候，墨欒看著跪在地上的於凡，臉色也漸漸變得難看起來，不過卻什麼也沒說，而是一直站在於凡身邊陪著她沉默著，直到二個月後···

墨欒毫無語調的聲音忽然響起，「一個人得到了什麼，必定會失去什麼，這就是你原來世界所說的因果，這個世界是用磁場來解釋的，你既然已經得到了逆天的空間，那麼失去一些東西也是應該的，況且你的父母已經陪了你那麼長時間，要是在原來的世界他們還不一定會陪你這麼久呢，你又有何不甘心，」墨欒絲毫不在意於凡是否聽見自己的話，而是毫不在乎的彷彿自言自語一般的繼續說著，「這個世界上難道只有你父母是你在乎的么，你那些所謂的朋友，所謂的夥伴，甚至現在因為毒發卻還怕一個毫無知覺的你擔心而去其他地方療傷的師父，這些人對你來說都是什麼，你的世界就只有你自己么？！」

於凡僵直的身體晃動了一下···

「說這些只是告訴你，繼你父母離開，恭喜你，你可以順便也將你師父送走了，他現在已經處於昏迷狀態了，估計也沒有多長時間了···」

「師父他···也要離開了么？」於凡的淚水此刻才留了下來，一直以來其實父母才是自己的精神支柱，父母都不在了，自己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可是聽到阿欒說自己的師父竟然也要離開自己的時候，本來已經痛到麻木的心竟然還會感覺到痛，原來，自己的身邊其實還有很多『精神支柱』，師父、阿欒、小白、朋友···「可是，我能做什麼，我能去哪兒找黑龍珠啊？！」終於痛哭出聲，自己如此的沒有用啊！

「得到什麼就會失去什麼，可是如果你決定失去什麼，也許就會得到什麼···」

於凡抬起僵硬的頭看向阿欒，淚水已經把她的視線遮擋住了，她甚至看不清不遠處阿欒的表情。

「如果要用你最寶貴東西去換你師父的命，你換么？」

「換！」無論是什麼她都會去換，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也許師父活著要比自己活著好多了吧···

「空間，若你能捨棄空間，你師父的解藥便可成，如何？」於凡看不清阿欒的表情，也許即便看清了，處於悲痛中的她也不會聽出看出什麼異常，所以，不知道失去空間後果的她毫不猶豫的就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我換！」

她認為失去空間無外乎就是升級慢了，失去無數珍貴的東西，再加上少了一個避難所，可是這些當然抵不過自己師父的命，是很划算的買賣。

「既然如此，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將空間中你認為重要的東西取出來吧，明天的這個時候，我會將空間轉換成你師父的解藥···」不知為何，墨欒停頓了數十秒，才接著說，「不過，此事一了我便可以真正解脫了，欠你的都還清，不再被你束縛了。」

剛剛覺得有了希望的於凡聽到阿欒後面的這句話，幾乎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也要拋棄我？」在這個時候，在自己失去了父母之後？！我們不是約定了一生一世么，你不說要一直守護著我么，為什麼要拋棄我，為什麼？！其實你一直認為我沒用是累贅，是不是？！於凡有好多好多話都想吼出來，可是她發現自己竟然如失語般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是覺得身體好冷好冷···

直到，自己被抱入一個懷抱中，才稍顯溫暖，那，是師父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