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我妻耀終於把手從口袋裡掏了出來,手指最後摩挲過那碎掉的遙控器,彷彿可以撫摸上太宰治的身上。他攤開手,臉上掛著淺笑,鏡片后的眼睛笑彎,朝前走了幾步,站到了佐藤與高木身邊。在他的視線之下,高木佐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鬆開了鉗制著衛生間女人的手。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我妻耀身上,他們屏住呼吸,注視著粉發男人的一舉一動。
柯南的視線尤甚,他躲在毛利蘭的身後,不與我妻耀直接對視,視線飛快地掃過我妻耀的全身,最後停留在了對方的風衣口袋裡。
從剛才開始……不對,還要再早些,我妻耀這個人的手一直插/在口袋之中,直到剛才……
柯南眼神閃爍了下。
直到剛才,他很明顯的看到了我妻耀的手在口袋裡動了一下,才抽出來。
——那個口袋裡裝了什麼東西。
會和我妻耀脖子上的傷口有關嗎?
柯南的視線又飄向了我妻耀沾著血的毛衣領口處。
那一點他一直很在意的血跡還未入眼,柯南就猛的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眸子!
我妻耀發現他的注視了!
柯南下意識對著我妻耀露出符合外表年齡的傻笑,抱住毛利蘭的膝彎:「小蘭姐姐,等下我想吃蛋糕啦——」
毛利蘭愣了一下,連忙彎下腰:「乖一點哦柯南,等案件解決了,小蘭姐姐再帶你去吃好不好。」
柯南用眼角餘光關注著我妻耀,見對方將頭轉了回去,柯南才舒出一口氣,對著毛利蘭用力點頭:「好的!謝謝蘭姐姐!」
我妻耀聽著那邊小孩的賴唧唧的撒嬌聲,以及毛利蘭的應和,眼睛微微一亮。
既然這孩子這樣不入流的演技都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他是否也可以……?
迫不及待想要試驗,我妻耀的眼前恍惚已經出現了太宰治答應了他的模樣,嘴角的笑容微妙地扭曲了瞬間。
「我妻先生?」站在我妻耀身邊的佐藤警官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對,詢問道。
我妻耀垂下眼睛,雙目注視著衛生間女人帶著憤怒的臉。
她的憤怒是真實的,恐懼也是真實的。
我妻耀沒有回答佐藤警官,他嘆息一聲,忽地伸出手。他的手指很燙,衛生間女人在我妻耀的食指接觸到唇角的時候,幾乎被這個人手指滾燙的溫度瑟縮,但釘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又過於冷酷,衛生間女人只能抱著自己的胳膊,梗著脖子,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輕了。
衛生間女人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受到恐懼,即使正與她接吻的男人暴斃,衛生間女人也沒有如此恐懼過。
「這位小姐。」我妻耀輕笑了一聲,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之下,豎起了手指,上面赫然是我妻耀從衛生間女人唇角擦掉的口紅痕迹:「我還是建議您儘快擦掉這個口紅哦,小心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死掉。」
他聲音一頓,食指與大拇指按在一起,那一點紅色在肌膚摩擦間被推勻,像血液一樣,染紅了我妻耀的皮膚。原本釘在我妻耀臉上的視線,隨著他的動作,轉移到了沾滿口紅的手指上。
「我妻老弟。」目暮警官在開口時改變了對我妻耀的稱呼,他的視線凝在我妻耀的手指上,皺起了眉:「毒藥下在了口紅中,在接吻時,被害者不甚吃了進去,從而導致被害者的身亡。」
「嗯哼。」我妻耀笑著晃了晃手:「所以說……」
他視線猛地一轉,落在了站在眼鏡男人身邊,臉色蒼白的女人身上。女人還捂著被咖啡燙傷的手背,在與我妻耀對視上的瞬間,肉眼可見了,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
圍觀的人視線跟著我妻耀的動作看向了女人。眼鏡男人也是如此,此時此刻,所與人的注意力全
部都被我妻耀帶著走,眼鏡男人驚疑不定的看著面色難看的女人,僵硬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我妻耀腳步很快,即將解決時間,離開這裡的心情緊緊攥著我妻耀的心臟,在這樣被死亡眷顧的場所,我妻耀難以自制的思念著太宰治。病態的思念不斷侵蝕著我妻耀精明的大腦,不可控制的殺氣隨著他的動作蔓延出來,距離他最近的眼鏡男人最先感受到了直直扎進骨髓之中的寒意,他身體變得沉重,呼吸也粗重起來,帶著熱風的我妻耀停在了他的身邊,眼鏡男人甚至可以嗅聞到我妻耀身上的帶著腥味的血氣。
危險的氣息以粉發男人味中心爆開,安室透最先有了反應,他眸色一沉,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一個側身來到了我妻耀的身邊。
沉甸甸的氣息壓迫在女人身上,整個咖啡廳的氣氛都靜止了下來,就在這時,我妻耀倏地抬起手,他臉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柔和,明明只是很普通的抬手動作,安室透卻在這個動作間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兀的,我妻耀笑著斜瞥了安室透一眼,這一眼讓安室透心裡驟然生出異樣感。
就在下一瞬,我妻耀的大拇指猛地按在了女人的唇角,他動作很溫柔,如同在給即將出嫁的新娘點紅妝,動作很慢,在所有的注視下,手指在女人的唇角拉出緋紅顏色。
女人身體僵硬著一動不敢動,那抹紅色如同吐出的鮮血般灼目。
所有人的視線都凝結在那一抹紅色上,被我妻耀指尖拉扯出來的痕迹顏色與女人嘴唇上的顏色不同,是截然不同的兩款色號。
視線灼熱,我妻耀的聲音壓的很輕:「這款口紅不是很適合你,小姐。」
女人身體徹底僵硬住了,衛生間的女人神色複雜的注視著捂著手背的女人,沒有出聲。
我妻耀的這番動作讓在場眾人幾乎是立刻明白了原因,幾乎不用我妻耀解釋,佐藤警官與高木警官就已經走到了捂著手的女人身邊。
「你的口紅是後補的,用的色號確實那位小姐的。」我妻耀張開手指,口紅在他的手指上糊成了一片。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小姐將毒藥下在了自己的口紅上,與那位小姐交換口紅,讓您的男朋友與那位小姐接吻的時候暴斃身亡。」
我妻耀的眼前有些模糊,他彷彿看見了在辦公室里偷偷喝了老鼠藥的太宰治,那瓶老鼠藥原本被我妻耀倒掉了,換成了水。可我妻耀擔心太宰治失望,又在換掉的水裡注射了0.05克的老鼠藥,不會讓太宰治立刻死亡,卻能夠感受到五臟六腑的痛苦。在我妻耀推開辦公室大門的時候,太宰治已經蜷縮在桌子下痙攣著意識不清了。
我妻耀將太宰治從地面上撈起來,手指把過對方汗濕的發,將太宰治整個摟在了懷裡。如同環抱嬰兒的姿勢,我妻耀將不斷抽搐的太宰治護在懷裡,他輕撫著太宰治的後背,抱著人走進了衛生間。虎口卡在太宰治的下頜,手指並不溫柔的探進太宰治的喉嚨,我妻耀熟練的對太宰治進行催吐。洗漱台的柜子里放著生理鹽水,在太宰治抽搐著再也吐不出任何東西后,我妻耀將生理鹽水懟在了太宰治嘴邊,長管型的介面不需要太宰治自主吞咽,我妻耀輕車熟路的將鹽水灌進太宰治的胃中,在太宰治的掙扎里,再一次進行催吐。
他跪在太宰治的身後,最後一次催吐完成之後,太宰治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被冷汗打濕了,卧在我妻耀的身上,頭一歪,一動不動。我妻耀將額頭抵在太宰治汗濕的肩膀上,嗆咽著沒被吞下去的鹽水順著太宰治的下巴滴下,搭在我妻耀的手心上,被他攥碎。手掌顫抖著覆蓋在太宰治滾動的喉結上,我妻耀額頭頂開太宰治的腦袋,鼻尖拱在太宰治頸側,感受著鼻尖傳來的劇烈跳動,我妻耀的語氣很淡:「太宰先生。」
太宰治沒有出聲,也許是昏迷了、
但更有可能
是懶得理會我妻耀。
我妻耀不管,他聽著太宰治血液流淌的聲音,手掌不斷摩擦著太宰治的喉結,終於,太宰治在於刺激搖晃著腦袋,發出一聲乾嘔,我妻耀才心滿意足的移開了手。
「這種自殺方式很痛苦呢。」我妻耀貼在太宰治的耳邊,呢喃:「太宰先生不喜歡。」
太宰治喉嚨里擠出一聲冷笑。
「……都是誰的錯。」
但自從那次之後,太宰治再也沒有嘗試過服/毒/自/殺。
我妻耀視線微閃,他退後幾步,將女人身邊的位置讓給警察:「我有注意到哦,這位小姐在前往衛生間前後的口紅顏色不同。」
「你應該在衛生間內與那位女士交換塗了口紅。」我妻耀輕聲道:「換掉的口紅應該在這位先生的口袋裡。」
他看向了臉色陡然難看的眼鏡男人。
「等等。」目暮警官打斷:「那這位小姐豈不是很容易被誤傷?」
他指的是衛生間女人。
始終低著頭的女人突然抬起頭,冷笑著打斷了目暮警官未說完的話:「對啊,如果他們都死了就最完美了。」
女人惡狠狠的盯著衛生間女人:「明知道我們在交往,卻還要橫插一腳的傢伙。」
是一起情殺,被殺者與兇手從高中時期一直在交往,大學也考了同一所大學,兇手甚至為了被害者放棄了更好學府的招攬,可兇手是一個很乖的女孩,為了被殺者拒絕高質量學府的招攬已經是她能做出最出格的事情了。而大學的世界很快就讓被害者花了眼,因為很多人都知道兇手為了被害者放棄了更好的未來,所以被害者沒有像兇手提出分手,可也僅僅如此。被害者很快就找到了喜歡的人,就是衛生間女人,對方更時尚,有著大城市獨有的風味,被害者很快就與衛生間女人成為了地下戀人。
而為了被害者放棄了未來的兇手小姐已經將被害者當成了執念。
「他放棄了我。」兇手小姐輕聲道:「在他徹底不要我之前,我只能讓他永遠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