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醫生

伊萊亞斯來到了一個無人的巷子之中，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我到了，患者先生，讓你的人來吧。」電話中他的聲音是溫和有禮的，但將視線移動到伊萊亞斯的臉上，就能發現他神色是一片冷意的漠然。

說完后，他也沒有等待回答，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伊萊亞斯動作放鬆地站在那裡，路燈昏暗的光與陰影把他的臉照的晦暗不明，他將手機放回，從口袋中摸出一把反射出一點光亮的鋒銳手術刀。

鋒利的刀像是一個靈活的銀色蝴蝶在他手指間上下飛舞穿梭。

他並不擔心電話對面的人不會過來，畢竟那人是個突發不治之症的幫派老大，而他正巧大概是唯一一個能被找到且能夠救他的醫生。

伊萊亞斯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手術刀，想到了之前這個幫派老大找上他時那個癲狂的樣子，眼神中才多了點玩味的情緒。

此刻那個幫派老大大概把他當做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了吧？

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出令他滿意的代價，要知道，伊萊亞斯自認是個有原則的醫生，為人治病救命向來明碼標價。

這些思緒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沒過兩分鐘，巷子外就走進一個男人，一身不顯眼的黑色，腰間別著一把槍，看到伊萊亞斯后眼神一亮，過來請伊萊亞斯跟著他走。

就像是一直在等伊萊亞斯一樣。

男人一走進小巷，伊萊亞斯的臉上就從漠然無縫銜接到了溫和有禮的模樣，手中的刀翻轉了最後一下，垂下手時被悄然收起。

他跟著那個男人七繞八繞，終於進入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門，經過一個走廊后，便來到了一個豪華的房間。

一個一身病氣，面色青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人躺在床上，價值不菲的機器正維繫著他的生命。

然而這個生命的火種在一步步地滑入死亡瀕臨熄滅，只剩眼睛中還旺盛的求生慾望和野心在拼了命的燃燒。

這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

他胸口地呼吸都很微弱無力了，卻在看到伊萊亞斯的這一刻重新爆發出活力，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他要活下去！這是幫派老大倫普金此刻唯一的念頭。

他的母親是哥譚最底層的流鶯，而他是一個意外的產物，他的母親也不知道是和哪個男人生下了他。

而後未等他成年，唯一的依靠母親就死在了一個雨夜，他成了街頭上的混混，機緣巧合加入了一個底層幫派。

多年的努力與機緣巧合，加上骨子裡的狠辣和不服輸，他一點點爬上了老大的位置，把這個底層幫派變成了一個二流幫/派。

他拼了命才活下去，爬到如今的地位，他要活著，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倫普金瞪大了眼望著伊萊亞斯，呼吸變得更為急促，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旁邊那個男人趕緊上前一步扶了他一下。

他沒有注意那個男人，而是盯著伊萊亞斯，嗓音嘶啞地開口說：「醫生，我知道你能救我，無論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要活下去！」

伊萊亞斯進屋后就停在了離床三步遠的地方，上下掃視了一下倫普金，隨即臉上的溫和便真實了些。

一個充滿野心，在黑暗中掙扎的靈魂。看來是一個付得起代價的患者啊。

聽見了倫普金的問話，伊萊亞斯身體微微前傾，紫羅蘭色的眼眸中是晦暗不明的深意，似乎是個能將人吞噬的深淵。

「那麼按照等價交換的原則，用你的靈魂，交換你的生命，怎麼樣？」

倫普金聽見那個一身白衣，卻渾身危險的醫生溫和的吐出了這樣的回答。

即使他做出了不管付出什麼也要活下去的決意，在聽到這個回答后心頭還是掠過一陣驚

意，那個裡世界最近聲名鵲起的名號真切地浮上他的腦海——惡魔醫生。

這是在與惡魔做交易，祈求活下去的機會。

伊萊亞斯看著他驚怖的樣子，嘴角的笑意再一次加深，緩緩地補充道：「我會與你簽訂契約，治好你的病後，我會先取走你靈魂的一半力量。然後等你死去之時，剩下的靈魂將歸我所有。」

「嘛，儘管放心好了，其他人失去靈魂一半的力量也許會瀕死，但你有了我的契約穩固靈魂，對你後續的生活不會有一點影響的哦。」

倫普金猶豫了一下，咬牙答應了，不管怎樣，他不會放棄最後的活下去的機會。

伊萊亞斯抬手，玄妙的魔力紋路出現，手掌上複雜的法陣中具現出一個古舊的黃色羊皮卷，上面是晦澀扭曲的文字，攜帶著無法被人類所知曉的信息。

「請滴血為誓吧，患者先生？」

「……好。」倫普金深吸一口氣，伸手觸摸了這個懸浮在空中的羊皮卷，指尖微微刺痛，羊皮卷下方空白處開始浮現出血紅色的花體英文——是倫普金的名字。

倫普金感到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隨著這個契約的簽訂，被從身體中抽離了。但是一瞬過後，就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好了，契約成立。那麼接下來，進行一個小小的手術。」伊萊亞斯收回手，羊皮卷與魔力紋路隨之消失，然後取出了來時把玩的那把手術刀。

他上前兩步，倫普金震驚中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然後伊萊亞斯的手中的刀尖觸碰了他的身體，陡然變得虛幻，穿過了衣服與皮膚，深入內里，卻沒有傳出一絲痛感。

隨著刀尖的靈活移動，一絲絲黑色開始在銀色的手術刀上蔓延，直至爬升覆蓋了半個刀鋒，伊萊亞斯將其抽出，用手彈了一下刀尖，那片黑色便一節節破碎消散了。

「最後再分三次喝下這個葯，就可以了哦。」伊萊亞斯笑眯眯地取出一管藥劑，「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問你。」

「在你的病三天前急速惡化之前，我記得你去了一個地方，那裡——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伊萊亞斯眼中多了些銳利，偽裝的溫和神色也從臉上褪去了點。

「三天前……是去附近一個小幫派名下的一個根據地抓一個人，那裡留守的人不多，但有些邪乎，找到人後他們也沒阻攔我們帶走，就沒有多留。」

「他們似乎是在看守什麼東西，」倫普金一邊眉頭緊皺回憶著，一邊又揣摩著伊萊亞斯的神色，補充道，「如果您想要，我可以讓手下人去查一下。」

「不必了，這些信息就夠了，」伊萊亞斯手一揚，將那管藥劑扔給了倫普金，「三天一次，之後你就徹底沒事了。」

看著倫普金手忙腳亂地接下藥劑，生怕砸了碎了的樣子，伊萊亞斯笑了笑，行了一個紳士禮，彬彬有禮地說出了令人驚怖的話語：「那麼下次在地獄相見吧，患者先生。」

隨即伊萊亞斯便從原地消失，傳送回了他暫居的房子中。

001此時終於忍不住探頭了。

001：「我確認過了，他身上沾染了危險物品的氣息，應該是宿儺的手指。」

「那麼看來就在他提到的那個小幫派里，但我們先前尋過去，已經被帶走了，留下的痕迹似乎也被處理過。」唐在心中回應道。

「你現在還不能感應到具體位置嗎？哪怕是大致方向？你受到的影響已經這麼大了么。」

001：「感應不到。現在就像是有迷霧籠罩了哥譚一樣，混亂了我對哥譚的感應，它變的斷斷續續了。」

「啊，那你現在真是沒用啊，嗯？」

「？執行者，你變了。」突遭指責，001語調中都帶了點震驚。

「抱歉抱歉，被伊

萊亞斯的殼子影響了點，我這也是帶入扮演的專業性嘛。」唐趕緊給001順了順毛。

只是腦海中話音還沒落，就聽見001突然緊急的聲音插了一句——

「不對，出大事了！我剛剛觀察到了二代羅賓傑森·陶德的命運線，它就快崩了啊啊啊——」001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點慌亂。

「等等，你先別急，發生什麼了？」唐迅速問道。

「傑森的崩了蝙蝠俠的也會崩，蝙蝠俠的崩了超人的也好不到哪去——」001又碎碎念了一句，才平復了下，回答唐的問題。

「他的命運線發生巨大的偏移，這不同與巴基先前沒有改變大節點，用一個更良性的改變使命運線穩固的走下去，傑森的命運線發生的偏移是被強行扭轉，註定走向崩潰的。」

唐在心中快速過了一遍伊萊亞斯這段時間在哥譚獲取的情報，迅速提取到二代羅賓出現的信息，發現也恰好是三天前，二代羅賓就沒有再出現了。

「所以說從那時起，傑森就出事了？我還以為是蝙蝠俠因為前一次夜巡受傷禁了他的夜巡呢。」

001：「應該是的，剛剛的感應下，他現在應該在……阿卡姆瘋人院。」

「阿卡姆瘋人院？這可不是個什麼好消息。」唐感到有些棘手了，「阿卡姆……小丑現在也在阿卡姆，難道是阿卡姆騎士？」

「不，作為主宇宙，我也知道那些不同宇宙中不同的走向，這個命運線只能說初始還與阿卡姆騎士沾點邊，後面就走向徹底崩潰了。」001否認了唐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