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觀測所

霍爾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而迅捷的上前，左腳用力踏在地上，微微下蹲將身體重心下壓，右腿帶風，狠狠掃過混混的腿，這些動作無聲流暢，在混混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將他掀翻在地。

隨即霍爾一隻手緊緊攥住他的胳膊，單手用力，五指緊緊扣住，一個用力就將混混按在地上不能動彈。

另一隻手拿著不知何時抽出的匕首劃過混混的脖子，冰冷的刀鋒接觸皮膚的感覺讓那個混混瞳孔一縮，汗毛豎起，然後霍爾拍了拍他的臉，神情淡漠，聲音沒有起伏地說：「滾。」

他會殺了我！被野獸盯上似乎會隨時死亡的感覺在那一瞬籠罩了這個倒霉的混混。

霍爾鬆開手，把匕首收了回去，也沒看嚇破了膽的混混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巷子。

他側頭看向巷子外又走進來的一個人。

一身筆挺軍裝，寬檐帽略歪，他微微仰頭，粲然一笑。散漫，驕傲，最招女孩喜歡，是布魯克林的翩翩公子。

巴基。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美國隊長最好的朋友，是他最堅實的後盾，心靈的錨點。也曾是他一生中最難忘的苦痛。

「哇哦，真是厲害啊，身手不凡哦。」巴基談笑自如道，幾步跨過走到史蒂夫身前，不露聲色地將他護在身後。

霍爾的視線隨著巴基的走動而移動，在巴基攬上史蒂夫肩膀時順著看過去，掃視了史蒂夫一眼。

巴基望著眼前的男人，隨著他目光的注視不禁身體肌肉緊繃起來。直覺正叫囂著報警，他看著霍爾一身改裝戰術服，向上帝保證，巴基發誓他那身衣服裡面，絕對藏著一堆武器。還有他的氣質，這個人絕對見過血，而且還不少。

這毫無疑問是個危險人物。是敵人？不，敵人不會那麼光明正大出現，更不會閑著救人。難道是特工？或者士兵？又都有點不像啊。

史蒂夫看向霍爾，恍然間注意到他的眼睛在光下是很淺的琥珀色，但沒有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反而更添冷厲。

「謝謝你幫了我，我叫史蒂夫，史蒂夫·羅傑斯。」史蒂夫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

巴基也隨後開口：「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感謝你幫了這傢伙。」

「霍爾。不用謝。」霍爾冷淡地回答到。他頓了頓，微微偏向史蒂夫，又接了一句，「記得處理傷口。」

「哈哈，一點小傷，我會監督他的。」巴基笑著說，朝史蒂夫眨了眨眼，自然地的問到：「我看你穿的很帥啊，是新來的士兵？」

「雇/佣/兵。」

「哇，是嗎？這還是我第一次見雇傭兵，身手真好，雇/佣/兵都像你這樣厲害嗎？」巴基誇張的感嘆一句，略有浮誇卻並不讓人不適，而是覺得真誠。他還是在試圖套話。

「不，」霍爾嘆了口氣，聲音還是那樣平淡，「我到這裡的任務是送一份資料。」

出乎巴基和史蒂夫的意料，霍爾如此突兀地將自己的任務和盤托出。

「不用試探了。處理下傷口，史蒂夫。」看著都露出了點驚訝的兩人，霍爾扔出了一小瓶藥粉和創可貼，冷硬地回復。

霍爾身形挺立，像是站軍姿般規整，看著巴基接過後猶豫了一瞬，還是迅速地三兩下替史蒂夫簡單處理了一下。

這個人明顯對史蒂夫有些好感。說出目的和給葯，就沖他冷硬的態度，能說兩個字就不說三個字卻提了兩次讓史蒂夫處理傷口，就很不對勁。巴基在心中飛速地思考著。

史蒂夫哪裡吸引他了？好吧他承認史蒂夫當然很好，但這才他們第一次見面！

霍爾轉身向外走去，走到巷口回頭掃了他們一眼。

「不是很好奇嗎，跟上。」

巴基立刻從思緒紛飛的猜測中脫離出

來，拉著史蒂夫趕緊跟上了霍爾。不管怎麼說，他們也不能放任這個危險人物獨自走了！

「交接任務，而且還是資料，我們跟著去真的沒關係嗎？」史蒂夫大步跟上，問到。

「沒事。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資料。」

霍爾走起路來十分迅速，巴基已經在心裡默默吐槽了：走個路像急行軍一樣了，這可真是腳下帶風走出去干別人老巢的氣勢啊！

走到半道史蒂夫就有些跟不上了，他不得不停下彎腰撐著膝蓋大喘了幾口氣。

「嘿……」史蒂夫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霍爾轉身停下。

「休息十分鐘。」依舊是命令般的生硬語氣。

巴基也喘了口氣，隨即像沒骨頭一樣懶散地靠在路邊的牆上。他笑著開口：「嘿，兄弟，你剛剛為什麼要救史蒂夫？說實話你看起來不像會這樣做的人，看看你這身裝備，你懂的，戰爭嘛。不過我發誓，我喜歡你的衣服，酷斃了。」

「也許是贖罪吧……」霍爾有一瞬失神，喃喃道。

「什麼？」巴基正攬著史蒂夫，看霍爾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麼卻沒有聽清，便疑惑的問。

「任務相關。」霍爾回神，平淡的回復道，「我可不是一個好人。」

巴基望著霍爾依舊古井無波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裡面多了某些沉重的情緒。任務？護送資料會和史蒂夫有什麼關係？

而此刻，霍爾口袋裡的羅盤已然開始轉動，齒輪的運轉帶來細小的震顫。霍爾抬手，不經意地隔著口袋按了一下羅盤，眼中閃過一絲深色。

不久后，他們便到達了厄斯金博士所在的軍營。

史蒂夫望向軍營中正操練的士兵，眼中浮現出一絲羨慕，不由自主地感嘆了一句：「原來是軍隊的資料啊……」

霍爾走上前向看守士兵出示了身份證明和信物后，士兵便打開大門示意他進去，但史蒂夫和巴基想跟上來時遭到了阻攔。

「他們也與任務有關。放他們進來。」霍爾見狀回頭說。

士兵看向巴基的一身軍裝和史蒂夫瘦小的樣子，心中衡量了一下還是同意他們一同進入了。

三人進入了厄斯金博士的房間，霍爾將資料交給了他。

「博士，受人所託，將這份資料交給你。然後，還有這份血液樣本。」霍爾望著厄斯金博士有些疑惑和警惕的神色，將資料和一個試管交給了他。

「有人讓我給你帶一些話。」霍爾看著隨著翻看資料臉色逐漸嚴肅的厄斯金博士，「『不要成為一個完美的士兵，成為一個好人。』還有強者與弱者擁有力量的區別，他對你的理念很感興趣，也很好奇，讓弱者擁有強大的力量，會造就一個怎樣的結局。」

「現在，超級士兵血清的補充資料，同樣是經受改造使身體素質超越人類極限的成功實驗體血液，加上最完美的受試者。」

霍爾指向史蒂夫，看著已經因為過量信息即使不了解全部情況，依舊在驚訝的兩人，「史蒂夫·羅傑斯，符合你的一切標準。」

唐的布局在此刻初露鋒芒，他將參與到命運之中，改寫既定的結局。唐可不是什麼會保守跟隨的人，他向來習慣先發制人，搶佔先機。

「這會是一個完美的、有意思極了的觀測主題。」

霍爾望著屋中的幾人，眼中鋒芒畢露。

「『他』是誰？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厄斯金博士在信息的衝擊下深吸一口氣穩住，謹慎的反問道。

「資料和樣本都在這裡，人也跑不了，檢查一下就知道了。」霍爾回答道，平淡的聲音中帶了點嘲諷，「我不閑，沒空來騙你。」

「至於他，你可以稱呼他為觀測者。」提到觀測者，霍爾神色變的極為嚴肅，語氣

中滿是尊敬和信服。

「好吧。」話都說到這種地步，厄斯金博士也只好暫時壓下不解和疑惑，將名為觀測者的存在在心中標紅，接著仔細看那份資料。

「喂喂，先生們，誰給我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見他們說完，巴基語調上揚，帶著驚訝忍不住問道。

「他是？」博士從資料中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隨即詢問霍爾。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霍爾忽略了巴基看過來的目光，隨意地說：「順帶的。你來解釋吧。」

厄斯金博士看了看他們，特別著重觀察了一下史蒂夫，看的史蒂夫有點緊張，微微站直了點。

隨後厄斯金博士向他們大致講述了超級戰士計劃，並溫和地對史蒂夫說：「既然他都那麼說了，你願意來嘗試一下嗎？」

「當然！」史蒂夫想也沒想便同意了，他甚至有種被驚喜砸中的感覺。

「等等，史蒂夫，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這可是人體試驗，還是正在研究中，沒成功的實驗！」巴基按住史蒂夫肩膀，有些不贊同地說道。

「巴基，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我想參軍，大家都在戰場上拚命，我不能躲在後方。」

「我總得做點什麼，巴基。」

史蒂夫堅定地望向他，在那雙藍色眼眸的注視下，巴基最終還是將反對的話咽了下去，沒能再多說什麼。

霍爾站在一旁，看著兩人，手中把玩著黃銅羅盤，眼中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好了先生們，都這麼晚了，一起去旁邊的未來世界博覽會看看怎麼樣？今天的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了，一起去轉一轉，放鬆一下吧。」厄斯金博士溫和地笑著說。

「好的。」

「當然可以，我本來就是要去的。」

史蒂夫和巴基都隨即表了態，同意了前往。霍爾也跟了上去，畢竟可以在裡面看到鋼鐵俠的老爸，霍華德·斯塔克呢。

坦白說這個二戰時期博覽會的科技在經歷了無數世界見過了太多高科技的唐看來是十分無趣的，但看著展台上為自己發明而驕傲的霍華德·斯塔克，還是不禁在心底感嘆了一下人類的智慧總是如此耀眼。

博覽會結束后，巴基所在的軍團也將要去前線參戰了。

他臨走前用力的擁抱了史蒂夫，向他告別。

巴基又朝霍爾揮了揮手，隨即便轉身走入人群中。

霍爾朝他點了點頭，感到此刻手中的羅盤正顫動著，他只是沉默地用力握緊了它，望著巴基離開的方向。

腦海中傳來微小的滋啦一聲，001帶著點機器質感的聲音在此刻響起。

「這次他或許會死在九頭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