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憶

霍爾隨即瞄準副手的心臟，正準備殺了他，001彷彿拉警笛一樣刺耳的聲音突兀地在他腦海中想起。

001：「警告！警告！執行者，你不能殺死他！」

霍爾手腕顫了一下，原本瞄準心臟的子彈微歪，射中了副手，卻沒要了他的命。

他漠然地望著副手捂著傷口倒下的樣子，沒再接著射擊，拿著箱子轉身撤離。

「001，怎麼回事？」唐剛剛被嚇了一跳，這時在心中溝通時語氣都稍有些不愉快。

「據檢測，副手為阿尼姆·佐拉，后策劃『洞察計劃』，涉及復仇者聯盟多人的命運線節點。」001語調沒有任何波動，陳述般說著，就像在描述一個既定的事實，「他現在不能死。」

「命運線節點……」唐有些苦惱，表面上無聲撤離的霍爾殼子都皺了皺眉，「節點真的無法改變嗎？超反也是支柱，無法殺死嗎？」

節點的概念，如果參照按001所形容的巴基之後的節點來概括，那麼也實在是太過籠統了。

但這同樣讓唐察覺到，這所謂的命運線節點雖然玄妙，卻也會給他更多操作的可能。

001似乎沉默了一瞬，還是回答道：「有些節點無法改變，一但改變，命運線即刻崩潰或走向註定崩潰的方向，除這些節點之外，一些小的節點可以更改，但是需要能量。」

「至於這些超反，他們當然不是支柱，但他們會牽扯無法更改的節點，如果你想殺死他們，就必須等既定的節點之後，且殺死他們同樣需要能量。」

不出唐意料之外的答案。

「那你付給我的任務報酬，是不是可以用來支付這些能量？」唐再度溫和地問道。

「……是可以，但這樣做對你沒好處。」001被唐都搞得有點迷惑了，祂不明白唐這樣做是為了什麼，不過很快祂就將這點疑惑拋出腦後，再度關注起任務來，「趕快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我要對APTX-4869進行處理。」

「好的，老闆。」唐的回答中伴著一聲輕笑。

霍爾拿到APTX-4869后沒有去找史蒂夫和霍爾，而是先獨自離開了這座即將被攻破的九頭蛇基地，去往了他行動前就在基地周邊找到的一個隱蔽的安全點。

他剛到那裡，行動前被留在外面的白烏鴉便落在他的肩上，親親熱熱地蹭了蹭了他。

霍爾伸手摸了摸它柔順的羽毛，拿出了準備好的信封。

「再去幫我送封信吧。」霍爾低聲說道。

他望著白烏鴉飛走，打開了手提箱，拿出那個有著繁複花紋的盒子，打開后取出了有著白色藥粉的玻璃小試管。

霍爾把它拿在手中把玩了兩下，在心中問001：「你處理好了嗎？」

001：「馬上。」

片刻后，在霍爾的目光注視下，試管中的藥粉開始被光芒包裹著變化，逐漸變為了APTX-4869最初的模樣——一個紅白配色的膠囊。

「真是奇怪，它所帶的力量和我的力量很相似，」001向來沒什麼波動的語氣都略微上揚了些，「處理完了，它已經回到APTX-4869狀態了，不過是最完美的，沒有副作用的APTX-4869。」

「逆轉時間，跨越生死？」唐問道。

001：「差不多。」

「那麼走吧，去下一個節點。」

……

直至史蒂夫攻破了這個九頭蛇基地，與巴基匯合時，霍爾都沒有再出現。

「巴基，霍爾呢？」他眉頭微皺，問道。

「他說『永生酒』不在實驗組那，然後獨自去追了。他還沒有出現嗎？」巴基回答說。

霍爾果然早就預料到了紅骷髏的狡詐，但是他取

走『永生酒』后先行離開了嗎？

正在兩人四目相對不明所以之時，那隻熟悉的白烏鴉又飛過來了，這次它嘴裡叼著一封信。

待它落到史蒂夫肩上，史蒂夫便立即取下了這封信。

「我的任務已結束，監管品必須立刻送回觀測所。下次見面，也許是很久以後了，再會，史蒂夫，巴基。」

落款是霍爾。

很簡短明了，沒有一句多餘的話，是霍爾一貫的風格。

「好吧，看來他已經先離開了。」巴基聳了聳肩，開口說道。

望著這份告別，史蒂夫的心情還是不可避免低落了一下，但他很快調整好了，率領隊員們集合。回歸后他們還要儘快策劃下一次進攻，抓捕紅骷髏，摧毀九頭蛇剩餘基地。

不過他那時想，他們會再次相見，就像之前的那次告別。

……

再後來紅骷髏發現『永生酒』被搶走是如何暴怒，史蒂夫又是怎樣帶領著他的隊員們一個個摧毀九頭蛇的基地，這些便都是后話了。

總之，在這段故事的結尾中，是二戰的末尾的一次行動，巴基與史蒂夫一同墜入大海，不見蹤跡。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死了。

但實際上，他們被冰凍了起來，如果按照原先的命運進行下去，史蒂夫會在七十年後被神盾局發現，重新做回美國隊長，而巴基卻是更早被九頭蛇發現，洗腦改造成了滿手鮮血的殺手。

霍爾傳送來的節點，便是二人墜海之後。

這次或許是收容完APTX-4869后力量恢復了些，001很靠譜的直接將他傳送到了被封凍的巴基身旁。

花費了點功夫，霍爾把處於瀕死狀態的巴基刨了出來，這時候得感謝九頭蛇對他做過的那次實驗了，再從九頭蛇那裡獲得資料並改善了身體狀態后，實驗留給巴基的身體極強的自愈能力，讓他現在還能活著。

霍爾將那顆APTX-4869餵給了巴基，他掃了一眼發現喂完葯后巴基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加速癒合，但藥物完全起效還需要一段時間。

「001，將我們傳送回現代吧。」

001：「你真的要花費自己的能量帶他走？」

「當然，藉由完美的APTX-4869跨越時間，逆轉生死的效果為引，不但能救下巴基，加上我提供能量，是可以把他帶回現代的吧？」

「……好吧，確實可以，執行者。」

細微的不被常人所看見的光點將兩人包裹，猛地一閃后，這片寒冰之上，便空無一人，再度恢復了寂靜，彷彿之前霍爾短暫的造訪是一個錯覺一般。

再度回到溫暖陽光照耀下的書店，還好001提供落腳點時書店上方的房間也屬於唐，不用再額外找住的地方。於是唐指揮著霍爾將巴基搬到樓上房間的床上。

由於規則壓制使唐一步兩喘顫顫巍巍，不得已唐只能坐著001討好地變出的高科技輪椅，操縱著它上了樓。

隨著藥效起作用，巴基的身體開始慢慢縮小，由一個健壯的成年人變成了一個七歲的小孩子。

唐目光移到床頭，看見那裡有一套小孩子的衣服，眉毛一挑，有點好笑的在心中對001說：「真是貼心呀，001。」

「哼。」001高傲地拒絕回答。

趁著巴基還在昏迷，唐讓霍爾給他換好了衣服，然後看著兩眼緊閉的小孩，心中突然升起了點惡趣味，於是他很乾脆地給了霍爾一筆錢，打發他去其他地方找房子住去了。

被果斷拋棄的霍爾面無表情的臉上都似乎浮現了一絲委屈呢。

打發走霍爾，屋中只剩下了唐和巴基，唐在心中想好了說辭，笑眯眯地等著他醒來。

小巴基終於睜開眼睛，水汪汪的褐色眼睛

中帶著點迷惑，他揉了揉眼睛，軟軟的包子臉上的嬰兒肥都顫了顫——老天，他真是太可愛了。

「你是誰？」小孩水潤的大眼睛望著唐，沒等唐回應便又茫然地接了一句，「我……我是誰？」

他語氣中滿是不知所措，一下子把唐準備好的說辭全噎回去了。

唐在心中瘋狂敲001：「怎麼回事，巴基好像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等我一秒，」001飛快的檢測了一下巴基的狀態，「大概是跨越時空的後遺症，嗯……不是很嚴重，大概一周左右就會逐漸恢復記憶的。」

唐勉強穩住臉上的微笑，腦中急速轉動，看著小孩滿是疑問的眼睛說道：「你叫詹姆斯，之前經歷了一場事故后你傷到了頭，一直在昏迷，傷好些后暫時寄住在我這裡，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對了，你可以叫我唐。」

巴基望著眼前這個笑容溫和地男人，雖然腦袋中還是存著點疑惑，但也許是處於第一眼醒來便看見的雛鳥效應，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唐。

「好啦，也睡了這麼久，自己收拾一下下樓走走吧，我去定一個午餐。」唐身子前傾，伸出手摸了摸他看起來就很柔軟，末端微卷的頭髮，滿足的伸回了手。

唐控制著輪椅出了房門，體貼地關上門給了巴基一點自己緩一下的空間，下樓回到了店裡，順便在網上找了周邊一家風評還不錯的店，點了一份外賣當做午餐。

原本還想看看巴基發現自己變成小孩后驚慌的樣子，結果竟然直接來了個失憶，真是讓人苦惱啊。

不過這樣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巴基恢復記憶后應該會蠻有趣，唐一邊等外賣一邊一下一下輕敲著木質桌面思考著。

樓梯上傳來了噠噠的下樓梯聲，唐換了一個動作，坐在櫃檯後用手撐著下巴，臉上帶著溫和地笑望著走下來的巴基。

「現在身體感覺怎麼了？畢竟也昏迷了好幾天了，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巴基有點踟躇地走下樓梯進了書店裡，走向了唐，抬起頭回應道：「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唔，就是現在有點餓了。」

話音剛落，小小的一聲咕嚕嚕從巴基肚子里傳了出來，看著巴基臉上不顯，耳朵卻悄悄染上了紅色的樣子，唐沒忍住，嘴角的弧度都更上揚了些。

「稍微等一下，外賣很快就能到了哦。」唐帶著點笑意說。

「外賣？」巴基的目光從剛剛有點窘迫盯著的書架上移了回來，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

「是我們的午餐，提前訂好，會有人送到店裡，很方便的。」唐回答道。

真的成為了一個小孩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