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陰差陽錯埋禍根
突然，一道凌厲的劍氣以衝天之勢透體而出，迎風而漲，頃刻已化作丈許。
符篆越轉越快，已化作一道電光。「啪啪啪」伴隨著陣陣火光，符篆與劍氣已糾纏在一起。
「咦！想不到還有幾分手段，不過只有這些是遠遠不夠的，去！」說著又有三道劍氣噴薄而至。
一力降十會，劍光閃過，本來奔若雷霆的符篆，瞬間便被攪碎成片片星光。巨大的劍影去勢不減，直衝江辰而去。
「這···」江辰一愣，他操控符篆已有些靈力虧損，再想已是躲閃不及。
眼見劍影就要凌身，江辰心中一緊，卻發現它的軌跡陡然一轉，但颳起的勁風還是抽的他臉頰生疼。
「謝若風師兄手下留情。」強忍心中的憤怒，江辰低聲道。
劍秋沒有說話，御空而起，飄然而去。
「劍秋勝。」
「好強！江辰好歹是還虛境，與他也只差一個境界，他不用招式，只劍氣就讓其無法抵擋，當真恐怖。」文軒心中暗贊，雖也鄙夷他的狂妄，但也不得不承認人家確實有狂妄的資本。
「他絕非簡單的問道期，只怕已摸到尋仙境的門檻了。」文軒心中凝重，暗自思量在劍秋手下他能走下幾招。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師父所言誠不我欺。」
江辰雖沒受傷，但也靈力虧損，虛弱不堪，被庄浩雲帶回去調息。
恰此時，兩道身影已越入校場之上，竟然是佛門戒妄對天劍派的劍無雙。二人都是門派中數一數二的天才，一上台便引得一眾歡呼。
「天劍派劍無雙。」雖知道戒妄已經是問道期的修為，但他卻沒有一絲的退卻。
「佛門戒妄，請。」平靜的話語不激起一片漣漪，一呼一吸間暗循著佛法。
心知修為稍遜，劍無雙也沒有託大，他雖有傲氣，卻不莽撞。獅子搏兔尚需全力以赴，更何況現在還不清楚誰是兔子。
「天劍五式，巨劍傲天，接招。」一道青色劍氣迎風而漲，直射戒妄而去。
「金剛顯聖」巨大的法相自戒妄體內爆發，已將他護在其中。半空中，法相雙手一合，青色劍影便再無寸進。
「叱」戒妄大喝一聲，法相雙手用力而青色巨劍轟然而碎。
「天劍六式，劍生兩儀」劍無雙舉劍一揮，一黑一白兩道憑空而現，光華閃爍已化作一黑一白兩道劍影。它們相互交錯旋轉，已繪出一張碩大的太極虛影。
戒妄面色一凝，也知此招不好對付。「鎮！」法相隨之一動，右拳攜著開山裂石的威勢，狠狠地撞上太極虛影。
「嘭!」伴隨著一個沉悶的聲音傳出，校場上瞬間塵土飛揚，激蕩起的颶風，只吹得圍觀弟子人仰馬翻。
「好厲害！」
「這便是天才之間的爭鬥嗎，竟如此恐怖？」
「戒妄師兄加油！」台下古風林興奮地大喊大叫。
「名師出高徒，慧空大師教出一個好弟子吶！」大殿前的主位之上，冥逝笑道。
「阿彌陀佛。戒妄高出一個境界，仍難佔到上風，相比滄峰主才真是教導有方。」慧空大師笑道。
滄心寒輕縷長髯似乎頗為受用，「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都是他們自己爭氣，咱們這把老骨頭，怕是沒什麼功勞。」
各位長者會意一笑，不再多言。
坐在一旁的玄陽聽著他們互相吹捧頗不是滋味，心道：「文軒也就是修行日短，不然絕不比他們差。再給他十年，不，五年的時間，修真界必然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心中想著，已將視線落入人群之中。
塵埃散盡，兩道虛影已消散不見。
「佛語心經」戒妄佛咒急念，自他體內突然迸射出萬道光芒，無數金色「卍」字，相互旋轉交相輝映，已結成一道巨大的佛網。
劍無雙心中一驚，大喝一聲「天劍七式，劍破輪迴。」話落，一股劍氣旋風已朝金色席捲而去。
劍氣迴旋，已化作一道風錐。風錐落在佛網上，只捲起一片漣漪便如泥牛入海，沒入一片佛篆之中，無蹤無影。
「可惡！」劍無雙心下一怒，他本想以點擊面四兩撥千斤，卻小瞧了與戒妄的境界差距。佛網不依不饒繼續朝他罩來。
心知若被困住，便再難脫身，劍無雙再喝一聲，「天劍八式，天劍破天」一股凌厲至極的劍氣衝天而起。
劍氣凌天，劍無雙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接連使出天劍九式，縱然是還虛期的修為，也不免吃不消。
「封！」戒妄不急不躁，「卍」字光幕光華大盛，如從天而降的巨網。
凌天劍氣與巨網碰撞在一起，一時間光華漫天，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破！」劍無雙再喝，然而那凌天劍氣卻如何也掙脫不了，反而越陷越深。他雙眼含火，腳尖一踮，整個人已化作一道疾風沖了上去。
「師弟，不要！」台下劍秋大喝道。
戒妄一愣，急忙收回真元。當光華散盡，戒妄才鬆了口氣。
「嘭！」劍無雙已重重摔在地上。
劍秋身形一閃，人已出現在台上。「師弟，師弟！」
劍無雙幽幽轉醒，眼含苦澀：「師兄，我輸了。」
劍秋微微一笑，「你若不輸，還有師兄上場的機會嘛！」
劍無雙一愣，接著大笑起來，之後便是無盡地咳嗽。
「阿彌陀佛，是貧僧失手了！」
劍秋抬頭看了看他，「舉重若輕方為境界！」
「多謝劍秋師兄教誨，師弟受教了！」
劍秋微微一笑，抱起劍無雙一躍而下。
相比戒妄與劍無雙，之後庄浩然、戒禪對六藝門兩名御劍期的比試不免黯然失色。直到兩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校場上時，大比才迎來第二次高潮。
台下，文軒也不由雙眼一亮。夜如月的美名早已經流傳修真界，這幾日他被風林拉著觀看韓玲比試時，就已見識過。可洛雪卻鮮為人所知，但當兩人站在一起時，洛雪的美麗卻毫不遜色，甚至平分秋色。
台上，洛雪掃視四周，終於在人群中找到那道身影，展顏一笑，如曇花盛開，只一刻便引得台下陣陣歡呼。
文軒同樣報之一笑，心中卻不禁感嘆：「誰能想象雪兒從一個凡人修鍊到如今的還虛期呢？如果她沒有執意尋我，那她豈不要蹉跎一生，而世間也少了一位修真天才？造化弄人，這是好是壞呢？」
「早就聽聞師姐美名，洛雪還請師姐手下留情。」洛雪輕施一禮。
「早就聽聞天劍派出了一個絕世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常言一山難容二虎，然兩人一見面就毫不掩飾對對方的欣賞。倒讓不少期待火藥味的弟子直嘆可惜。
「師妹，請。」夜如月微微一笑淡然道。
「師姐小心了，劍生兩儀。」隨著一聲輕吟，一黑一白兩道劍影已朝夜如月捲去。
夜如月面色一緊，輕喝一聲，天空陡然飛起片片雪花。
雪花紛飛，空間泛起一股詭異的波動。太極虛影便卡在半空中再無寸進。
雪花飄飄，黑白虛影則漸漸模糊。沒有想象中的電光火石、驚天動地。
而洛雪卻也波瀾不驚，眼睜睜看著太極虛影消融也無阻止的意思。見此夜如月也不由一愣，本來準備的手段也不好再出手。
塵埃落定，洛雪便款款一禮，「謝如月師姐手下留情。」
夜如月搖搖頭，「是雪師妹手下留情，師妹似乎未盡全力？」
洛雪雅然一笑，「一葉知秋，況且師姐也不曾全力施為。我不是師姐的對手，縱然使勁全力也是徒勞。」
「師妹難道就對大比的名次一點不在乎？」
「師姐太高看我了，人的貪嗔痴我都有。只是師父常說，冥冥天意自有定數，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夜如月眼神一亮，「想不到妹妹如此年輕便有此般覺性，枉我痴長几歲，卻還在思議的迷宮裡徘徊。」
「師姐謬讚了，師妹不過是鸚鵡學舌，若真有一些體悟，也只是最近遇到了一些人，明白了一些事，才知道什麼是這世上最重要的。」說著視線已越過校場，撥開了人群，落在一身白衣之上。
文軒會意一笑。
「阿彌陀佛，明心見性，月如大師收了個好弟子啊！」
月如淡然一笑：「洛雪這孩子心思玲瓏，就是心事太重。看到她能走出來，我也很欣慰。」
一旁宇君清突然笑笑道：「凡俗間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師妹就不必掛懷了。」
月如微微一笑，沒有多言。
校場下，一眾弟子見兩位神女在台上閑話，不僅一點不惱，反而紛紛屏住呼吸，似乎害怕錯過了細節。
人群中，劍心的眼神已陰沉的可怕，宛如暴怒的野獸正極力壓制著自身的怒氣。別人不明白，但他卻清楚洛雪明顯是意有所指。回想這幾日對他愈加冷淡，他已意識到什麼，循著她的目光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已出現眼前。
「庄浩雲，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