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玉佩（17）
方定波身體怔了一下，緩緩轉過身。面對著緩緩從陰暗處走出來的瓊斯，剛才撲了個空他就感覺不對勁，瓊斯一開口，立即徹底明白自己是上當了，對方棋高一著。現在自己完全被動，處於劣勢。
「瓊斯小姐，幸會。」方定波眼睛直視著瓊斯，眼角卻四處瞄了瞄，輕聲打著招呼，心中快速轉動著，思索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如何脫身。他沒有立即採取行動，因為他明白瓊斯既然算準了他回來就不會沒有防備，貿然行動估計會很慘。
「幸會。」瓊斯笑了笑：「方先生夜晚不從正門而是翻牆而入，不是來燒香拜佛的吧。」
「夜寒露重，瓊斯小姐還沒睡也不是有雅興欣賞夜色吧。」方定波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
「看來你也是明白人，我就不繞彎子了，說吧，東西在哪？」瓊斯輕輕甩了一下頭髮，金黃的波浪微微涌動，在燈光下很美，藍色的眼睛發著明亮的光。
「我說過，不知道。」方定波沉聲說道：「你是誤會了，如果我真的偷了玉佩，警局也不會放過我。」
「是嗎？這麼說你是無辜的了。」瓊斯撇了撇嘴：「你以為警察真的想放你走嗎，要不是有人及時把你弄出來。我雖然不知道她們會怎麼做，但林曦一定會讓你開口。」
「你怎麼知道？」方定波微微有點吃驚，疑問脫口而出。他沒想到瓊斯早就盯上自己了，對所有事了如指掌，自己當然逃不過她的算計，好厲害的女人。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多。」瓊斯笑了笑：「是我把你被抓的消息透露給你們的人，不然現在你很可能還在警局呆著呢。」
「原來是這樣。」方定波恍然大悟，離開警局的時候他還在思考，?
??己的人從哪得到自己被抓的消息，林曦可是很保密的。原來是瓊斯，在外面的人也只有她知情而且有條件。
「你費盡心思把我弄處理就是為了見我嗎，何必麻煩，隨便說一聲就行了。」方定波打了個哈哈，向兩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三個人立即緩緩把手放到胸前，手指伸進衣服里，抓住匕首的柄。
瓊斯似乎沒有看到方定波等人的動作，繼續笑著說道：「如果我隨便說一聲，方先生恐怕早就飛到香港了，放虎歸山的事我可不做。」
「是嗎？說不定我很樂意見你呢。」方定波敷衍著，眼角瞄向不遠處的院牆，計算著距離：「見你也沒什麼，我說過，不知道什麼玉佩。」
「等一會你就知道了。」瓊斯笑得有點詭異。
「你憑什麼？」方定波沉聲反問了一句，他被瓊斯笑得有點發毛。
「我和林曦在軍校是好同學，也是好學生，論成績我不比她差，她會的我也會，甚至比她更狠辣。」瓊斯聲音清澈明亮，很悅耳，在方定波聽起來卻有點毛骨悚然的滋味，林曦的手段他記憶猶新。如果正如瓊斯所言，她和林曦是同學，那麼她的手段真的可能更恐怖。因為林曦是警察，受很多限制。瓊斯可是個在世界各處遊走的人，可以把手斷自由發揮到極致，想象得出那是會何等殘忍。
「撤。」方定波低聲吐出一個字，身體向後快速退卻，三位手下在他左右和後面緊緊貼著，形成一個整體，步伐一致，配合得很默契。
陸羽在暗處看得有點佩服，方定波等人顯然是經歷過考驗的，明知進入了別人的包圍圈卻絲毫不亂，反而顯得更加冷靜，一邊退一邊警惕地看著四周。
「想走，沒那麼容易。」瓊斯哼了一聲，微微揮手，場地四周圍繞著的花壇陰影里忽然站出五六個人，緩緩向方定波等人包圍。
「別費心思亃思了，你們跑不掉的。」瓊斯輕蔑地笑了笑：「方定波，為了一塊對你毫無用途的玉佩搭上一條命不值得。」
方定波並沒有再答話，看著四周靠得越來越近的對手，眼中閃動著豹子般的寒光，微微抬手，快速從懷裡抽出匕首，低吼一聲：「殺。」
既然是解不開的死結，就要用血腥手段來解決，有了拚命的決心，下手自然毫不容情。方定波搶先一步向著對手衝過去，其他三個人也抽出短刀，緊緊跟隨。
包圍的人見方定波等人出刀行動，立即也抽出刀，加快包圍的速度。雙方很快撞擊在一起，場地上響起一陣刀鋒相碰的清脆聲響和雙方低低的喊殺聲。一上手雙方就展開了玩命的架勢。
打鬥激烈，糾纏的時間沒有保持多久，三四分鐘之後，雙方分開，方定波等人依舊圍在一起，幾個人身上都有傷，鮮血染紅了衣服。瓊斯的人還是圍在周圍，也有好幾個挂彩，其中兩位被扶了下去，顯然傷得不輕。
「有點意思。能接受我的手下一擊，令我有點刮目相看。」瓊斯微微揚了揚下巴：「刀子，上。」
一位黑衣的年輕人立即從瓊斯身後的陰影里走出來，手裡拿著一把二尺左右的刀，向著場地中間的方定波等人緩緩逼近
「老黑，交給你了。」方定波看了看左邊的大個子。剛才的接觸廝殺，讓他感覺形勢更嚴峻，自己這幾個人平時都是以一敵十的高手，剛才對付十幾個人卻沒有佔到多少便宜，對方顯然也是訓練有素。現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單打獨鬥倒是可以拖延時間。
「好，我就來會會他。「老黑手中握著匕首，向前幾步，迎著刀子走過去。
雙方走到相聚幾米遠的地方停下，刀子微微拱手，老黑也還了一禮，雙反都沒有說話。拉開架勢，微微停頓了一下。刀子舉起刀，向著老黑劈了過去，雙方交手，兵器長的佔優勢。老黑沒有後退也沒有伸手用匕首阻擋，而是向前一步，更加靠近刀子，抬腿踢向刀子的下身，刀子急忙收回刀向著老黑的腳踝砍過去，老黑側身躲避，手中的匕首划向刀子的脖頸。刀子手腕旋動，同時側臉，手中的刀在老黑身上劃開一道傷口，老黑的刀也劃開了刀子的肩胛，皮肉外翻，露出森森的骨頭。
「再來。「刀子絲毫不顧自己的傷口，揮舞著刀再次撲向老黑。老黑也低哼一聲，快速向對方迎擊，短刀和長刀碰在一起，發出一聲脆響，刀子胳膊微旋轉，刀尖劃在老黑的手腕上，老黑手中的匕首失手落地。他的動作並沒有停留，飛起一腳，狠狠踢在刀子的手腕上，刀子手中的長刀飛向一旁。
高手對高手的打鬥，並不像電影里或者想象的那樣精彩，相反完全是野蠻血腥，幾乎是招招見血。因為任何花哨的動作在此時都沒有用途，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失去了兵器的刀子和老黑同事停頓一下，緊接著繼續靠近，開始拳腳的打鬥，一陣噼噼啪啪的的響聲在靜夜裡格外清晰，所有人都看著他們的拚鬥，雙方都是精英，沒有人上前幫忙就是對他們的尊重。既然選擇了做殺手一類的人就想過要面對這一天，哪怕是死也不能退縮。
吳影雖然見過死亡也參加過很多廝殺，但是像刀子和老黑這樣如野獸般拚命還是第一次，有點緊張地抓住陸羽的手。陸羽心中也有點發毛，他不知道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會怎麼樣。
又過了一會，兩個人的打鬥有了結果，雙方同時騰空躍起，在空中腿腳輪流飛踢，激烈碰撞幾下后，整個身體碰在一起，然後同時向後彈開，落在地面上都是仰臉，大口喘著粗氣，一股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
「把刀子扶下去。「瓊斯冷冷說著，揮了揮手。兩個人架著刀子走向她身後不遠處的房間。
老黑艱難地坐起身，方定波和另外兩個人走過來，把他圍在中間。瓊斯看了看他們，緩緩上前幾步，雙手平舉，做出跆拳道的動作，冷聲說道：「方定波，別以為我只會以多欺少，來，我們來定輸贏，輸了你交出玉佩。「
「你以為我怕你嗎。「方定波咬了咬牙，他明知道自己已經消耗了一些體力瓊斯佔了點便宜，但作為男人他不會退縮，也沒有退縮的餘地。順手把匕首遞給旁邊的手下。緩緩向著瓊斯靠近，動作並不快，似乎在猶豫怎麼動手。但是，就在他即將靠近瓊斯的剎那，腳尖一點地，身體像離弦的箭直奔瓊斯，動作快捷無比。陸羽立即想起在東北小山村的一幕，方定波也是以這種迅捷的速度和自己擦肩而過，偷走了一塊玉佩，當時自己就覺得自愧不如。瓊斯也沒想到方定波會忽然進攻，措手不及，但是她畢竟是特警出身，走南闖北經驗豐富，反應相當快，立即側身向右邊躲避。微微晚了一點，方定波一拳擊打在她的肩部。瓊斯身體旋轉了幾下，化解掉那股力道，不過肩胛骨還是一陣疼痛。
一招得手，方定波動作不停，繼續舞動雙手撲向瓊斯。現在的情形對他非常不利，他必須擒賊先擒王，這是解決危機的唯一辦法。絕對不能讓瓊斯逃脫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