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五十九章

6小鳳正色道，「龍為眾獸之君,鳳為百鳥之王,鳳屬陽,龍主陰。」

林白想了想說道，「鳳為百鳥之王,以顏色鮮艷漂亮著稱,成天子后妃化身。樑柱之上多雕龍鳳,龍居上，鳳在下，體位不同。」

所以說,這麼多年以來，那些柱子上不管是金鑾大殿還是巴拉巴拉的，雕的都是兩隻禽獸的春，宮！圖！

林白自覺十分有道理，老神在在的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誇讚了一句：「鮮艷漂亮的6小鳳。」

被誇讚的6小鳳：「……」

林白想了想，有重複了一遍：「顏色鮮艷漂亮的……6…小…鳳。」

鮮艷漂亮的6小鳳：「……」

「鮮艷……」

「……」

「漂……亮……」

「……」

「……的6小鳳……」

……

鮮艷漂亮的6小鳳捂著臉哀鳴了一聲。

……

花滿樓輕咳一聲，隨即道：「那位總鏢頭應該是知道柳乘風的事情了。」

6小鳳點了點頭，「當日他與我來道別，說他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個他指的自然就是柳乘風。

花滿樓頷首。

6小鳳緩緩說道：「黃石鎮是真是假還不確定，但如果是假的，只怕他就要凶多吉少了。」

花滿樓忍不住輕輕嘆了一聲。

6小鳳也有些黯淡。

他與柳乘風素來交好，當日他去黃石鎮之前便特地向他告別，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別卻再難相見。黃石鎮上很平靜，整個鎮子的人都彷彿是始終居住在這裡，他們可以很清楚的知道每一顆沙粒被風吹走的方向，似乎生活艱辛，天氣惡劣養成了他們古怪的脾氣。但是6小鳳卻明顯的感覺到一種奇怪，這是一種直覺，而6小鳳一直以來的經驗告訴他，有的時候相信直覺並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我實在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能夠讓巴山第一嫡傳掌門弟子去跑到那樣一個地方。」6小鳳道。

「也許是一個不能拒絕的人。」花滿樓說。

林白皺了皺眉頭，他很努力的在回憶這一段的劇情，但是才忽然覺得自己以前看小說實在是太不專心了，在經過了這麼多年之後，他已經完全分不清楚究竟哪個是哪個了？從電視劇，再到原著，然後電影同人，林白覺得他已經完全混亂了。譬如此刻，他真的很想說：柳乘風難道不是西門吹雪的大舅子嗎？

……當然，他萬分慶幸他沒有口不擇言地問出來。

「或者是無法拒絕的東西。」6小鳳笑著對花滿樓說道。

花滿樓也對著他笑了笑，然後點頭。他的眼神柔和湛亮，他看不見你，卻又好像看得見你。

兩人再次相視一笑。

林白捂眼：亮瞎人了。

6小鳳說道：「百里長青知道柳乘風的下落，甚至也許他們兩個人都在辦一件事情。」

花滿樓：「一個是中原鏢局總鏢頭，一個是巴山第一嫡傳掌門弟子，似乎並無交集。」

6小鳳點頭，「不錯，據我所知百里長青已經十七年沒有遠遊了，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安享晚年的老者，而柳乘風確實近十年來才聲名鵲起的人。」他頓了頓，說道：「能讓百里長青出手的東西已經很少了，更何況是兩個人一起。」

他們兩個人就這麼一句一句接著說了下去，然後就什麼都知道了。

「也許這一定是一筆很大的買賣。」

「或許並不只是大，而且是一個不容拒絕的買賣。」

不容拒絕的，那就只剩下寥寥幾樣了，譬如……皇權。

6小鳳沉默的笑了笑，他覺得這一次的事情似乎比他以前遭遇的麻煩還要麻煩許多、也要複雜、危險的許多。

花滿樓也沉默了許久，才忽然有些煩惱的說道：「這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呀。」他頓了頓，忽然綻出一個笑來，「不過，你是6小鳳啊。」

6小鳳轉頭看向他。

花滿樓露出一個極淺極輕的笑來，「你是四條眉毛的6小鳳啊。」

6小鳳心中一動，笑得彷彿睥睨天下。

然後，他說：「嗯，我是6小鳳，你是花滿樓。」

花滿樓亦笑。

然後兩人繼續——相、視、一、笑。

……

林白繼續捂眼：真的，能不能別笑得真么旁若無人？亮瞎人眼了！

西門莊主無限背景化中。

……

6小鳳重整了旗鼓，便決心這麼一往直前的撞上南牆了，當然這絕對不是準備去找死的節奏。

那四條眉毛的6小鳳總是會遇上一些常人難以預見的麻煩，然後也會神奇的將所有麻煩都解決掉。6小鳳一直很相信自己的運氣，或者說很相信他自己……還有他的朋友。

劉華、柳乘風、黃石鎮、還有中原鏢局的總鏢頭、一筆極具誘惑力的買賣。這一個又一個的人和事的交織，這實在是一件令人又苦惱又忍不住熱血沸騰的事情。於是6小鳳就這麼甘之若飴的砸了進去了。

對此，林白表示真是虐戀情深、喜聞樂見！

6小鳳面無表情的表示他已經看不懂林白的表情了。

然而當這次談話結束之後，6小鳳卻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他只是平靜的呆在客棧中。直到第三天，再一次被百里總鏢頭請入府。

於是回來之後，6小鳳又一次敘述了過程。

百里總鏢頭說，柳乘風與他手下的副總鏢頭相識莫逆，因為此次有一場極為重要的鏢要送，便請了柳乘風出手相助，因為這趟鏢實在是很重要，所以希望6小鳳不要泄露出去，隨後保證柳乘風尚且安好，並無危險。

……

「他拿出了五封信，都寫了『安全』兩個字，筆跡與柳乘風相同，最近的一封在七天之前。」6小鳳道。

「只有他一個人嗎？」花滿樓說道。

「只有他一人。」

「也許他還沒有到黃石鎮。」

「但也許，他已經到了。」

花滿樓嘆了一口氣，說道：「有的時候，內容越簡單，事情便越不容易泄露，但也更容易仿造。」

6小鳳臉色沉寂，說道：「我只覺得，他那兩個字一筆一劃寫得都甚是相像，除了筆墨濃淡，一撇一捺都形似至極。」他頓了頓，又道：「我所見的那五張裡面，最後一張的安字左上處甚肖第一張的，而全字上邊卻又和第二張相似。」

即使是同一個人所寫的，也未必能寫得一模一樣，而6小鳳所見的那兩個字，前三張且全然不同，只看出輪廓，筆意不變，后兩張中卻隱隱有著前兩張的樣子。而要仿一個人的字，就逃脫不了他已經畫過的框架，自然是會如此。當然也不排除心理作用，畢竟同一個人寫的字即便無法寫的完全一樣，但卻總有相似之處。

花滿樓嘆了一口氣，「一個人的字難免有相似之處。」

「疑心一起，便是如此了。」6小鳳苦笑。

「那黃石鎮的事情呢？」

6小鳳嘆道：「我告訴他，柳乘風了無音訊，我就去了他提到過的黃石鎮，覺得古怪，擔心他出事就來找中原鏢局幫忙。」

花滿樓：「他相信了嗎？」

6小鳳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花滿樓道：「疑心總歸會起。」

6小鳳飲下一杯酒，「百里長青聽完，然後告訴我他會詢問副總鏢頭金鵬，畢竟他已經很久不管事了。」

花滿樓：「然後呢？」

6小鳳攤手笑道：「然後我就告辭了。」

花滿樓也笑，笑完便嘆：「他並不希望你摻合進去。」

6小鳳頷首：「我知道，但是我無法這樣做。」柳乘風生死不明，6小鳳如何能坐著來等消息。

花滿樓既是無奈又是包容的一笑。

…………

林白覺得他在那一瞬間彷彿知道了些什麼……這真的不是花滿樓乃真的把6小鳳當小孩養，然後造了一個百花樓等他回家的節奏啊啊啊啊啊！【bed凌亂】溫柔攻神馬的絕對是錯覺啊啊啊啊啊啊！！

西門莊主……繼續沒表情中。

花滿樓6小鳳繼續對視而笑，默契天成。

林白：秀恩愛什麼的實在是太可恥了！但是……=皿=明明他和西門吹雪才是剛剛兩！情！相！悅！的那一對啊啊啊啊啊！

林白默默望了西門吹雪一眼，想象了一下他和西門吹雪相視一笑的樣子……然後頓時……慘不忍睹。

這件事簡直就是太恐怖了！

古龍寫了一本書，幾百萬個字，最後讓西門吹雪笑了一下，然後這一本書的名字就叫做劍神一笑。如果西門吹雪真的和他相視一笑的話，林白覺得他可以出一本書叫《西門吹雪的微笑》了！又或者是《論西門吹雪嘴角最大弧度可達多少》、《西門吹雪的笑點在哪裡？》、《劍神真的有笑穴嗎？》……

林白默默的把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這樣調笑劍神真的是太不應該了，但是西門吹雪真的有笑穴嗎……真的能點嗎……

！！！林白繼續把思維再拉回來！

……

林白看了看西門吹雪，劍神忽然轉過頭來，也輕輕的望著他，他的眼神平靜無波，只是林白卻覺得自己彷彿能看到他的心底。

他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其實也許西門吹雪和他之間真的有一種很奇妙的聯繫，即使無法默契天成，但約莫二十年的陪伴，早就已經融入了彼此的生命和彼此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