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安室透,紅方卧底,黑方成員,世界著名打工皇帝,一個人身兼n職面不改色,每天只需要睡兩到三個小時便可以充滿電量的神奇人物。
他此刻正穿著女僕裝,托著托盤,金色的頭髮上戴著黃色的毛絨貓耳,對每一個走進店內的客人笑臉相迎,露出燦爛笑容。
看起來還挺樂在其中的。
琴酒推開門時想,他隔著老遠便已經從透明玻璃牆中看到他不亦樂乎地穿梭在桌子之間,將飲料和食物擺放在桌上,儼然一副沉迷其中的模樣。
說實話,他怎麼覺得比起正經工作,安室透更喜歡在便利店咖啡廳這類地方打工呢?
琴酒帶著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推開門的時候完全進入打工狀態的安室透迎上前來笑容滿面地說:「歡迎主人回——」
大哥親眼看見他的笑容隨即僵住了,眼睛微微睜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
完全宕機了呢,還是太年輕了啊,波本。
可憐的波本站著思考了一下人生,他從來這個咖啡廳第一天到現在,沒有哪一天像現在這樣感覺如此絕望。
他能看見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都愣住了,雖然愣住的程度各不相同,但以他的觀察力而言,他們的反應就像黑夜裡的探照燈一樣明顯。
這使得這種羞恥更甚了。
開門時候帶起的涼風穿過裙擺下面的腿,精緻的蝴蝶結綉在裙子各處,假睫毛粘在眼皮上面,熱情的女員工們幫他畫了三o鷗主題的妝容,配上膚色格外像最地道的涉谷辣妹。
【真可憐,】紅方系統評價,【像被抓住了尾巴的小貓咪呢。】
是有點像。
琴酒有點兒同情,他走進門內,作為女裝前輩面不改色地和前台進行了暗號對話,回身看見安室透用一種既不像波本也不像降谷零的客套微笑站在那裡。
諸伏景光說:「很熱情哦,小蛋糕。」
他讀出安室透胸前名牌上寫的名字,附贈給他一個笑容。
安室.小蛋糕.本:…地洞在哪我鑽……
但他不愧是當年警校的年紀第一,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說:「這都是小蛋糕應該做的,主人。」
救命啊波本管蘇格蘭叫主人。
這句話噁心了蘇格蘭也噁心了他自己,甚至波及到了旁邊的萊伊。
赤井秀一地鐵萊伊看手機,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幾步,彷彿很不想認識他們似的。
他跟著琴酒往裡走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也要淪落到和波本一個地步,打開衣櫃的時候這樣的想法發展到了頂峰。
他甚至已經在權衡男人的顏面和fbi的任務哪個重要了,但隨後出現的暗門令他意識到不是這麼回事。
三個人跨了過去走進實驗室里,赤井秀一問:「來這裡做什麼,琴酒?」
「檢查名單表。」琴酒說。
fbi成員看起來十分嚴肅,但心中卻確實為打入組織實驗室感覺興奮。
組織,這個以實驗室為中心運轉的龐大跨國集團,這裡作為所有運作的最中心,自然也是最難以接近的地方,他之前花了無數經歷都沒能靠近,此時竟然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地進入了,實在是如同天上掉餡餅一般。
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放鬆警惕,赤井秀一跟著琴酒走了進來,他看著諸伏景光借口上衛生間離開,看著酒廠大哥把U盤插/進實驗室自帶的大型計算機中,看著整個實驗室突如其來的停電,看著一顆子彈穿破黑暗擊碎U盤。
黑暗中的計算機室很安靜,門外因為突然斷電而慌亂的腳步聲與人聲旋轉回蕩,又被牆壁阻隔,嘈雜聲如同輪船外擁擠的浪,裹著失去了船舵的游輪向未知的方向駛去。
他聽見琴酒說:「蘇格蘭是老鼠,即刻處決,功勞屬於處決者。」
一滴血在暗海中緩緩化開了。
等下,剛剛不還在溫馨的氛圍中圍觀波本穿女僕裝嗎?
赤井秀一躲在暗處抱著琴盒,琴盒裡是他的寶貝「戀人」,他看著手機上的任務消息再次刷新了琴酒對叛徒的厭惡程度,確認了蘇格蘭身份的大哥就像咬住獵物的大白鯊,整個東京勢力中的所有代號成員都被發動起來捕捉蘇格蘭。
他需要當第一個找到那傢伙的人,無論是為了功績還是試著救他一命。
雖然fbi和日本公安不屬於一個路子,但多留一個紅方戰鬥力總比讓給黑方要好。
他看向逐漸西沉的天色,心中都是對於組織的沉重想法。
卧底不是一個好做的工作,在向黑暗深處緩步前行的過程中勢必改變原有的東西,否則在這裡是活不下去的。
蘇格蘭,這傢伙捨棄得不夠多,所以若能讓他回到紅方,那便不妨推他一把。
而此時的諸伏景光則在喘氣。
一個人孤身躲過酒廠追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有好幾次都差點兒被抓住,身上也帶了不少傷,酒廠這次看起來是動了真格,鋪天蓋地的追殺令他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更不要提和公安的人接頭尋求庇護了。
他不是沒有辦法這麼做,只不過若是他真的那麼做了,恐怕雙方衝突造成的損失要比他個人的犧牲來得大多了。
所以他只有靠自己躲過追殺最激烈的這一段時間,然後找機會消失,之後改名換姓再重新生活。
《重生歸來后我的警校同學已經在女僕咖啡廳做到關東店長了》。
噗。
他想起安室透穿女僕裝發愣的臉,估計老朋友一輩子都沒有那麼尷尬的時刻。
那傢伙做什麼都一本正經,如果一直待在那家店裡,說不定還真能成為店長呢。
諸伏景光藏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兩下,笑容牽動身上的傷口,他捂住刺痛的地方,感覺有微微的濕潤自衣服內中滲出。
事情有點兒糟糕,這樣的局勢和身體情況,也不知道還能供他逃多久。
不過至少他毀掉了那個u盤,沒有讓公安卧底的名單暴露在組織面前,只要做成了這件事情,不管他是否會就此犧牲都是值得的。
他不知道自己銷毀的是組織為他準備的圈套,裡面所有的名單都是假的,也不知道自己捨棄生命換來的反而是跌入困境的一場局,他此刻只是在慶幸,慶幸自己出手了,慶幸自己當時就在那棟大樓中。
「咔噠。」輕微的上膛聲在巷口響起,諸伏景光的神經一緊,他站直身體,警惕地看著面前出口。
「老鼠原來在這裡。」冷酷的聲音響起,赤井秀一拿著槍緩緩出現。
「萊伊。」諸伏景光說,他神情微微緊繃,在心中計算著自己和這位威士忌的實際差距。
同樣作為威士忌的一員,同樣作為狙擊手拿到組織代號,他和萊伊曾經搭檔過,交手的機會卻幾乎沒有。
他知道萊伊是組織內少有的能和琴酒媲美的槍手,但此刻是近戰場合…
算了,他本已負了傷,所要打起來,恐怕除了奮力一搏別無他想。
「趁著遊行和示威的人一片混亂,與同伴在街頭接頭,的確是一個聰明的辦法,」赤井秀一逼近他,「但壞就壞在那次遊行被人全程直播,東京又在組織的嚴密把控之下宛如鐵桶,蘇格蘭,卧底在組織里必不長久,你暴露身份是遲早的事情。」
他一臉冷漠,黑方氣質十足,完全看不出一點紅方的苗頭。
琴酒聽到了這些話,他心中突然欣慰,為酒廠中終於有個正常人而感動了,甚至在心裡對紅方系統說:
你看,我們酒廠之光就是不一樣。
【對對對,不一樣,大哥說的都對。】紅方系統說。
它已經學會了應和,用最真誠的態度敷衍自己的宿主。
琴酒走上前去,為了配合自己臨時編造的人設還踹了一腳旁邊的廢棄鐵門:「fbi!都不許動!」
鐵門發出「哐」的一聲巨響,在牆上微微顫抖。
感謝警方對馬甲黑澤正義爽快下達調令,使得他有理由穿著馬甲趕來東京參加這場圍獵蘇格蘭的「盛宴」。
本體琴酒在東京的另一端正大光明地划水,而他,一位警視廳新晉警視正裝成fbi營救在酒廠卧底的公安同事。
成份複雜,要素過多,令人無從下手。
真fbi赤井秀一:?
他回過頭看見巷口站了一名男性,這名男性擁有波本的金色頭髮和他的綠色眼睛,身穿琴酒式黑色風衣,正用蘇格蘭瞄準姿勢舉著槍對準他。
他目光如炬,正氣凜然,威風凜凜,一派紅方風範。
這什麼拼貼怪??而且你是誰啊??
赤井秀一的腦中迅速翻過所有在日本的同事名單,沒有一個人、一張臉可以和面前的男人對上的。
誰啊這是?
他長長的下睫毛上掛滿問號,完全想不到有人會在日本冒充fbi。
【乾脆把萊伊抓走,】紅方系統煽風點火,【用fbi的名義把他給抓走,判他的刑,讓他去坐大牢。】
呸,他才不給fbi沖業績呢,萊伊可是他們酒廠難得沒有紅化的純酒。
琴酒瞄準萊伊的后心,他說:「非法持槍,暴力搶劫,勸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赤井秀一說:「哦?」
這一聲「哦?」百轉千回,十分黑方,十分具有酷哥氣質,如果不是穿著紅方馬甲,琴酒幾乎想為他拍手叫好。
琴酒說:「慢慢蹲到地上,把槍放下,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諸伏景光也將槍對著赤井秀一,他說:「束手就擒吧,萊伊。」
赤井秀一說:「就憑你們?」
「當然不,」琴酒說,「我們fbi和你們黑方勢力不一樣,從來不搞單打獨鬥。」
一群人烏泱泱湧出來擠在外圈,各色頭髮的青年們擺出兇惡姿勢看著萊伊。
赤井秀一:是在騙誰啊!這些人一看就不是fbi吧!
雖然不知道到底這些人是誰,但眼下的形式顯然令原本處於狩獵狀態的真fbi深陷圍籠。
他緩緩把槍放了下來,被琴酒按在地上,體驗了一把自己還在fbi一線的時候對犯人做的事情。
他發誓,等他的卧底生涯結束,酒廠倒閉,他回去的時候一定對犯人好點,不再暴力執法。
可憐的萊伊就這麼被壓送到了警局,罪名是當街搶劫無辜的市民蘇格蘭,負傷的蘇格蘭甚至得到了警察們的憐愛,裹上了受害人專用癱,捧上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別太離譜了我說,這可是霓虹不是阿美莉卡啊喂。
正在演繹鐵窗淚的萊伊:我才是fbi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