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琴酒走進衣帽間,這是他第一次在非緊急的狀態下啟用超能力衣櫃這個異能,也是他第一次走進這間似乎看不到盡頭的超大型衣帽間。
一套套風格各異的衣服被陳列在柜子里,散件則分門別類地掛在一處,琴酒能看見每一個部件上都被標註了屬性數值。
門口有屬性標籤可以撥弄,初始是【無】,後面則是【帥氣】、【典雅】、【甜美】、【性感】、【清新】幾個屬性。
琴酒伸手碰了一下,標籤變換為【帥氣】,空間扭曲了一下,瞬間所有的衣服按照屬性高低從大到小排列在他眼前,最前排的加在一起則是第一次時他穿的那套羽毛裙子。
他終於明白那些反人類的搭配來自於何方——所有衣服中單個屬性數值最高的衣服拼湊在一起,最終註定搭配成一套四不像來。
他將標籤撥弄回了【無】,看著衣帽間瞬間恢復了原裝。
紅色羽毛的長裙與黑色的天鵝芭蕾裙被掛在衣櫃里,配有原版部件,其實…看起來還挺好看的。
不過…誰會把一套衣服拆成十七個部件?
他向里走去,路過某套看起來嶄新的套裝想。
越向裡衣服越新越閃爍,部件也就越多,嗯…很有資本的氣息呢。
琴酒轉了一圈,大致知道這衣帽間內到底有些什麼東西,隨即隨手拎了一套看起來沒有那麼顯眼的衣服換上測試力量。
【套裝:肅穆時分。
加成:速度+50,力量+30,防禦+20,魔法能量+0。
套裝描述:標準的黑西裝?你是要參加什麼重大場合嗎?】
「…黑澤君…?」剛剛踏入門內的降谷零看著他愣了一下。
既然要測試力量,那麼就要有對照物,波本就是那個被琴酒選中的冤大頭,哦不是,是對照物。
其實本來蘇格蘭也是考慮人選之一,不過誰讓波本才是全年級第一名呢,對不對?
降谷零看著眼前的同學,黑澤正義穿著一身裁剪合體的黑色西裝,他從場內側臉望過來時降谷零彷彿看見了教堂內神子受難像下的教父,他頭頂兩側的陽光透過彩窗灑進尖頂圓穹下,繪著創世紀的白壁濺有血跡,飛鴿在上空振翅盤旋,長椅排列整齊,同樣穿有黑色西裝的人們向他低下頭顱獻上忠誠……
等下,不對,這是…
天空中真的飄起羽毛來了喂!
琴酒接住一根從半空中飄飄蕩蕩而下的羽毛,忍住了全身的力氣才沒有給系統一拳。
【套裝效果:加冕為王。
效果描述:潔白的和平鴿落下血色羽毛,你親手從神明手中奪下屬於王的皇冠,黎明刺破長夜,你將為自己加冕。】
「誰家鴿子掉毛了吧,」他面色安詳地說,「不用管它,來比試吧。」
封閉的室內沒有一隻鴿子的身影,降谷零看了看四周,也沒有找到羽毛究竟從何處而來。
白色的羽毛接觸到地面時便會消失,他將這個現象歸結為光線造成的幻覺,暗中觀察著四周,同時拉開了架勢。
他被琴酒一招撂倒在地上的時候兩個人都是懵的,全校無死角第一的好學生幾乎未嘗一敗,即便和夥伴們打鬧大多數的時候也都是有來有往,從未感受過什麼是一招落敗。
太弱了。
琴酒放開手。
還沒畢業的波本不是在組織里摸爬滾打過的代號成員,格鬥即便有板有眼,但缺少的經驗只能靠經歷來打磨。
降谷零沒有被被撂倒的事情打擊到,相反,他燃起了很久未曾有過的鬥志,金色劉海下的眼瞳里有火焰熊熊燃燒。
「再來。」他爬起來說。
他們兩個在漂浮的羽毛下互相交手數次,場面很是浪漫,幾乎一眼萬……
【啪!】
琴酒一拳穿過光屏揍在降谷零身上,成功讓紅方系統閉上了嘴。
【恐嚇系統不是好警察所為。】
難道隨便在當事人面前寫怪東西就是了嗎?
【文學創作是自由的!文學不死!創作不死!自由不死!】
?有毛病?
琴酒已經習慣了紅方系統時不時抽風的壞毛病,他現在只想讓天上飄飄蕩蕩的白色羽毛趕緊消失。
毆打波本是一件令人心情舒暢的事情,但羽毛卻叫人很是煩躁。
【套裝特效可以自行關閉哦。】
?
當我打出這個問號,不是我覺得我有問題,而是我覺得你有問題。
【這麼簡單的事情,您竟然不知道呢。】
超能力衣櫃的按鈕輕輕閃了一下,剛剛還在不停向下飄落的羽毛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降谷零愣了一下,被琴酒掀倒在地上。
「戰鬥之中切忌分心。」琴酒說,他把降谷零從地上拽了起來,身上的西裝經過這一番打鬥竟也沒有分毫褶皺,「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多謝黑澤君指教,」降谷零說,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琴酒笑了笑,「今天的練習令我學到了很多,沒想到黑澤君的格鬥這麼厲害。」
不,他只是想測試一下這個套裝的能力以及順便暴打波本一頓發泄對卧底的不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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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閉,一睜,一輩子…
哦,睜開眼看見的還是波本的臉。
神色冷酷的情報員正在檢查裝備,見他睜眼,遞上一份最新資料來,還不忘諷刺一句:「任務的時候可別睡著了,琴酒。」
完全和剛剛的態度不一樣呢,波本,變臉還得是你強。
「任務的時候可別把老鼠放跑,這樣我會懷疑你別有目的。」琴酒說。
他接過資料打開,薄薄的a4紙上印著前代號成員皮姆杯作惡多端的一生。
他依舊在橫濱與港口黑手黨談生意,逃竄來此的皮姆杯大約是聽說了橫濱的高度自治,認為組織的手不至於伸到此處,抱著僥倖的心理試圖來此得到活命的機會。
販毒,走私軍火,開設地下賭場,假借組織的名義進行器官販賣…最過分的是將組織的情報出賣給其他組織來換取利益。
組織對黑暗的包容性很強,但絕不包括背叛。
至於他那天真的幻想…雖然港口黑手黨也是黑手黨,但據他看來,那位森先生應該也不是能忍受皮姆杯這樣肆無忌憚、為賺錢不擇手段的人的性子。
一旁的波本就是為這個任務而來的,當然,作為主業是情報人員的他配備了搭檔萊伊——一個目前為止威士忌組裡僅存的非卧底人。
琴酒不由得同情了萊伊三秒,同一個組裡只有他自己不是卧底,這日子該有多難過啊。
而琴酒之所以坐在這兒,是因為他們的任務有所交叉,皮姆杯今天晚上會以自己明面上的身份去參加港口黑手黨的晚宴。
能把各類黑色生意做得那麼大,皮姆杯還是有些勢力在身上的,那位森先生雖然不會收留他,但少不得想從他身上剮一口下來。
琴酒這次不是主力,沒有另外兩位那樣緊張,只是該幹什麼幹什麼,甚至還很有閒情逸緻地點了一根煙。
黑髮的狙擊手坐在窗前觀察地形,托上次潛入學校的白髮少年的福,琴酒在警校生集體出動時將每一個人都粗略對照辨認了一次,確定差不多的年紀里目前只有波本和蘇格蘭被發現是公安卧底,萊伊則不在其內。
很好,他從前不喜歡這個和他撞人設的狙擊手,但現在怎麼看怎麼覺得他順眼。
搞黑方事業,果然還是得他們這種沉默寡言快准狠狙擊手才行。
琴酒把煙在窗台上按滅,走到赤井秀一身邊透過窗子一齊往外看去。
港口黑手黨的五座大樓已經是橫濱之內最高的建築,透過對面窗戶的縫隙能看見人來人往的準備情景,宴會尚未開始,在紫紅的斜陽下窗戶也流淌著河流般的景色。
他們不會在港口黑手黨里動手,這樣就太挑釁主人家的權威了,他們也不會讓叛徒的血灑在港口黑手黨的門口,□□和組織目前是合作的關係,他們之間有利益交織,也就是朋友,朋友不會讓朋友感覺難堪,所以他們要等,等到那叛徒走進小巷,再一槍貫穿他的頭顱。
赤井秀一用餘光打量琴酒,他和琴酒不是第一次見面,在組織里積威甚久的琴酒是boss都會信任的存在,他憑藉宮野明美的關係踏進組織,想要再接近核心則要另想辦法。
倘若能夠取得琴酒信任,那顯然是不錯的捷徑。
組織里沒見過白髮殺手的人實在很少,皮姆杯當然也曾與琴酒有過幾面之緣,為了保證任務被百分百完成,赤井秀一接過了琴酒手中的邀請函,也把他的狙擊槍交給了琴酒。
「狙擊槍是狙擊手的情人,」他說,「我現在將我的情人交託給你。」
「哼,少廢話。」琴酒冷哼一聲,顛了顛赤井秀一交來的那把槍。
狙擊槍手感流暢,零部件連結絲滑,看起來應當常常保養,十分用心,琴酒將槍架起,看著萊伊走進港口黑手黨的大門。
不管怎麼樣,現在任務最重要,他作為狙擊手,要做的就是等萊伊將皮姆杯引出來之後將其擊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