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斷後患
再來,便是錢家。
錢子書不是想憑藉這次機會邀功嗎?雖說原著里出師不利,不被昏君重用,但唐臧月不介意再加一把火,將火燒更旺一些。
讓這些吃裡扒外的狗,人人喊打,連苟且偷生的機會都沒有。
昏君現在還在意將軍府這些家眷的動向,對將軍府其他人死活並不上心,縱然這些人是昏君的線人。
虞知許附耳,在聽唐臧月冷靜闡述完計劃,俊秀的白臉倏地氣得通紅,「這些人怎可,怎敢!」
虞知許:「娘您放心,知許絕不讓這些畜生好過!」
唐臧月從袖口取出三張銀票,皆是萬兩起步,讓虞知許驚得忙拒絕。
「娘,不可。這些都是我應當做的。」
唐臧月語氣強勢:「拿著。」
見虞知許仍不同意,唐臧月道:「你若是那奸臣,行授賄賂,幫我們蕭家也就罷了。正因為你兩袖清風,才堪堪穩坐現在的位置,也無懼陛下清查。
這些年你是做了成績給陛下看,可兜里有多少銀兩夠你打點?這些讓你接著,是為了我們自個兒,你也別覺得拿著虧心。
實在不行,被人查到,你就說是言兒的嫁妝。」
原主所出,排行老三的姑娘,全名蕭月言。
小說里,虞知許打點上下,花光了府中積蓄,最後是蕭月言掏出嫁妝,才續上。
現在,哪需要這對夫婦的銀子?
「回去吧。」
「好,娘,你們好好照顧自己。」虞知許也不是過於迂腐之人,想通其中利害以及局勢,坦然收下。
唐臧月滿意地頷首后,又道:「打點的時候做隱蔽些,實在不行,也不用刻意隱瞞。上面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這點小事我們將軍府想報復回去,陛下不會阻止的。」
「知道了,娘。」
「嗯,去吧。」
什錦飯盒給他們兩個牢房一間一提,唐臧月這才吃到穿來第一道古代飯菜。
是葫蘆雞。
有些塞牙,味兒也不是那麼正。
唐臧月吃了兩口,就看兩個女孩津津有味地吃著。
「祖母,你不吃了嗎?」玲姐兒天真地問道。
「不吃了。」
「那我也不吃了。」
唐臧月眉梢一揚,玲姐兒便童言童語,道:「三姑父明天不知道還來不來,留著明天吃,對吧祖母。」
唐臧月摸了摸玲姐兒的髮髻,道:「吃完。你不吃,這牢里的老鼠可不會給你留。」
「老、老鼠……」玲姐兒嚇得一個哆嗦。
玲姐兒不敢留下隔夜飯,怕便宜了老鼠,也怕老鼠真的關顧她們這間牢房。
玲姐兒還在哆嗦:「祖母,我吃乾淨了。」
「真乖。」
「那,不會有老鼠了吧?」
「這,說不準。」
「嗚。」
「這麼害怕?」
「怕的。」
唐臧月:「放心吧,老鼠不吃人。」
「不吃我的手手嗎?」
「誰告訴你老鼠會吃手手的?」
「我聽、聽一個婢女說的,餓極了,老鼠會吃人手手,還咬掉過她叔伯的耳朵。」
「這麼厲害啊。」
唐臧月想起來,前些年天災不斷,的確有過鼠患。
唐臧月:「老鼠沒糧食偷,會吃人,但是現在不是以前,百姓有收成,老鼠不會吃人,也不會吃你手手。」
玲姐兒放下心來。
「快睡吧,想必明天陛下就有結果了。」
翌日。
眾人是被混賬東西的慘叫聲吵醒的。
「老鼠!有老鼠!!救命啊!!!」
玲姐兒猛地往唐臧月懷裡一鑽。
唐臧月安撫道:「我們這間牢房沒有老鼠,安心。」
玲姐兒鬆了口氣。
蕭鍾陸和倆雙胞胎合力趕走老鼠,混賬東西才有功夫一邊捂著宿醉的腦袋,一邊打量四周。
「這是哪兒?」
「哪兒……呵。」
唐臧月的冷哼,讓蕭景歡的荒唐行為戛然而止。
蕭景歡頭皮繃緊,下意識地畢恭畢敬起身,朝著聲源處作揖,「母親。」
「看來你還認我這個母親的。」
聞聲,蕭景歡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他眼神適才清明幾分,盯著腳下的青石板,感受四周陰暗的環境,一時間更懵了。
嘴上還是抱著緊繃氣兒的尊崇,道:「母親嚴重了。」
「我既然是你母親,自有應下你親事與讓你和離的權利吧?」
「母親這是何意?」
蕭景歡不明所以,猛然抬頭,瞳孔微縮,駭然地看著她。
「何意……跪下!」
唐臧月的聲音鏗鏘有力,像是一把利刃,生生壓在他脖子上,迫使他驀然噗咚跪下。
其他人都沒吭聲。
將軍府誰最大?
自是老夫人!
老夫人說東,誰敢往西?老夫人的話就是軍令,比聖旨更慣用!
老夫人訓人,他們只能聽著!
更何況,這人……的確該訓。
「娘……」蕭景歡試圖放軟性子,撒嬌過關。
「娘什麼娘!我不是你娘!」唐臧月冷聲道:「當初你要娶個小門小戶,我沒阻擾,按照其他幾房彩禮標準,將那張玉蘭娶進將軍府。
離哥兒的事一出,她說養了錢子書十幾年,早就有了感情。你倆腳丫子一連,她捨不得那養子,你以死相逼,行,也依了你們。
可你看看那白眼狼給將軍府帶來了什麼!你再看看這將軍府的女眷中,可還有你的玉娘。」
蕭景歡到底生在將軍府,即便再廢物,經唐臧月猛話一砸,也頭暈目眩,兩眼犯金花起來。
牢房,養子,玉娘。
怎麼分開來聽,他能理解,明白其字面意思。串聯到一起,他就糊塗了呢?
他唇瓣打著顫,「母親,這不可能,玉娘她……」
唐臧月閉上雙眸,對著蕭景歡,也是整個將軍府的家眷,道:「他錢子書背叛蕭家,張氏知曉此時,想的卻是捲走家中財務,投奔錢子書,被我當即撞破。
我替你做主,與那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張氏寫下和離書,替離哥兒與那從未盡到養育之恩,甚至幾次三番選了白眼狼養子,次次寒了離哥兒心,還了生育之恩的張氏寫下母子斷絕書。
我現在就問你和離哥兒一句,我能不能做這個主。
若能,你倆與我們將軍府共進退,若不能……」
「祖母,孫兒多謝祖母!」蕭鍾離急聲打斷。
唐臧月點頭,又道:「不錯,不愧是我們蕭家兒郎。只是這性子需得再練練。」
蕭鍾離作揖,「謹遵祖母教誨。」
唐臧月借著地牢昏暗的燭光,看到這混賬東西還在恍惚。她沉了眸色,繼續道:「若不能。你還惦記那給蕭家帶來滅頂之災的張氏,今日你我母子緣分已盡,等那指揮使來,我會央著指揮使放你自由,去尋那張氏再續夫妻緣分。」
「母親!」蕭景歡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