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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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莫名的驚恐。

沒理由的慌張。

無法抑制的害怕。

有時候。

會不會迷了我的雙眼。

「這是最後一道菜。大家快嘗嘗。味道怎麼樣。」乾媽將西湖醋魚端上桌。站在林蘇身後。微笑著看著早已垂涎三尺的我們。「乾媽。快坐啊。你都累了這麼半天了。」我跑過去幫乾媽推開椅子。待乾媽坐下。乾爸舉起杯。示意大家：「今天。我們大家要敬我們的大廚一杯。準備如此豐盛的晚餐。」

「對。對。。」我開心的叫著。跑回座位。端起盛滿飲料的杯子。「今天的晚餐可是乾媽一個人全權製作呦。雖不是稀世菜肴。可也絕不是平常人做的出的。乾媽如此費心。我們一定要好好品嘗。」

「呵呵。你這丫頭。就你嘴甜。玉嫂可也幫了不少忙呢。」乾媽笑著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乾媽笑著張羅大家吃飯。「難得今天考完期中考試。大家提前回家。小峰也能到家裡一聚。還有我們可愛的小朋友果果。這麼難得的機會我當然要親自下廚做頓晚飯。都是家常菜。大家別嫌寒磣就好。多吃些。多吃些。」說著。給果果盛了一碗蟹黃羹。

「謝謝阿姨。」果果乖巧地道謝。「小峰。要照顧好我們這位小客人啊。」乾媽順勢對坐在果果身邊的林老師說。果果緊張地看了林老師一眼。瞬間小臉通紅地低下頭。我趕忙夾了一大塊紅燒肉塞進口中。以免讓乾媽看到我狡黠的笑容。想起剛才我硬是將果果塞到林老師旁邊的座位。一開始。她還不好意思。現在恐怕是心花怒放了吧。。

「喂。小心口水掉出來了。」一旁。林蘇低頭。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趕忙伸手用力擦擦嘴。回頭看他。他滿眼地寵溺夾雜著詫異望著我。伸手。從桌邊的紙筒中抽出一張紙遞給我。「哪有你這樣擦嘴的。」他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果果。又回頭低聲說：「你總這樣看著她。她只會更緊張。」我驚異。忽然間。一股濃重的濕意衝上心頭。終於明白。原來。我的一切都逃不過林蘇。究竟他要多用情才會懂得我的一切……

吃過飯。又聊了會兒天。已經入夜。果果蹭到我身邊。「晴子。我想我該回去了。要不然。我媽該擔心了。」我一直知道。果果的媽媽對她要求非常嚴格。絕對是老一輩的思想。將自己沒有完成的心愿全部寄托在孩子身上。甚至更苛刻。乖巧的果果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的小心翼翼。精緻又寂寞。

「好。那我讓林老師送你。」「哎。別……」沒等果果攔下我。我便嚷嚷道：「林老師。果果想回家。我怕黑。不敢一個人送她。要不你送她回去吧。」我知道。我的理由超級爛。誰不知道我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怎麼會怕黑。更何況。身邊還有林蘇陪著。總不會是一個人。

林老師笑了一下。同乾爸點點頭。「大哥。那我也回去了。」「嗯。是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好。」說完。起身向果果走來。明顯感覺到果果激動的身子直顫。我一推她。「死丫頭。還不快穿鞋。」「哦。好。」她才緩過神來。向門邊跑去。

看著果果和林老師走出門。兩個身影在路燈下一高一矮。一前一後。一個抬頭微笑。一個側目俯視。滿眼的溫馨。滿堂的甘洌。緩緩、緩緩消失在一片寧靜的夜色中。我凝望著眼前的景色。想要記住果果一顰一笑。想要刻錄她滿滿四溢的幸福。

「想出去走走嗎。」身後傳來林蘇的聲音。我輕輕點頭。「想。」和林蘇走出這偌大的庭院。向暗淡的夜色走去。心裡卻有一片天地漸漸變得明朗。

跟在林蘇的身後。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就在眼前。這一回。不再像曾經的咫尺天涯。而是真真切切的觸手可及。「哥哥……」我輕輕呼喚。林蘇回頭。他的微笑。他的眼神。他默默注視的神態。順著月光打入我的心底。泛起一片蕩漾。

「哥哥……」我向他奔去。頃刻間就如迅速下墜的落葉。跌入深浩的大海。即使四周波濤海浪。卻是緊緊相依。隨波而盪。永不分離。

「哥哥。我們在一起吧……」

這句話。好似抽空我所有的勇氣。伴著我全身的力量。輕柔飄出。卻是打亮一片星空。

良久。林蘇不語。這陣短暫的沉默讓我驚恐萬分。我努力抬頭。從他的環抱之間想要看清他的神情。他伸手。擋去我的視線。將我的腦袋按在他的肩頭。擁緊我的身軀。

「好……」

……

多少多少年之後。我依舊記得。那一晚。月色妖嬈。微風輕撫。天青夜朗。而我。是多麼柔弱又是多麼欣喜。像是抽離了靈魂。注入另一股愛戀。彼此相依。永不分離。

期中考試的成績終於公布。我以四分之差排在林蘇的後面。而林蘇。位居榜首。「怎麼樣。丫頭。必勝客是請定了吧。」「好啊。哥哥。我請客。你掏錢。。」我古靈精怪的揚揚頭。在林蘇一臉的無奈中開心地說道。

轉頭。我看清站在一旁默默看著成績榜的果果。一臉的神傷。轉頭對林蘇低聲說：「我去看看她。」林蘇會點頭。轉身走回座位。我走到果果身邊。沒去看成績榜。一攬她的肩頭。笑著說：「小丫頭。我們出去走走吧。」

一路沉默。走進月忘灣。果果站在長廊邊。靜靜看著一潭池水。「怎麼辦。我倒退了十幾名。讓我媽媽知道了。一定會狠狠罵我。」果果的成績一直在全班前十名。我知道對於成績姣姣的她。倒退十幾名意味著什麼。「哎。果果。一次考試並不能說明什麼。更何況。你該知道。自己平時學習的確分了心。這才導致成績下滑。往後專註學習成績自然就上來啦。」

「可是……」果果轉過頭。眼眶紅紅。「可是。我怎麼都剋制不住自己的心。就是不由自主的去想他。想要為他做什麼。我知道。我做的其實都幫不了他。但我沒法停下。沒法停下……」

「我明白。我明白……」將果果攬在懷中。我輕輕拍著她的肩。果果的感覺。我何嘗沒有體會過。戀著一個人。但沒法同他在一起。撕心裂肺卻又不覺上癮的感覺。只是。我比果果幸運的多。在我愛著他的同時。他也愛著我。我們之前更沒有年齡的溝壑、道德的束縛。而果果。是選擇了一條永無結果的路。就如飛蛾撲火般。明知自取滅亡。卻又奮不顧身。。

「果果。愛情沒有錯。可是。如果分不清主次這就是你的錯了。你和林老師。無論如何都不能在現在在一起啊。」我走到她身邊。看著她認真的說：「你想想。你還沒有上過大學。還是個黃毛丫頭。而林老師他早已是名聲在外地優秀教師。怎麼也不能把你們放到一起去。倒不如你先將這份感情埋在心底。好好沉澱。努力學習。完善自我。等你長大了。成熟了。再把這份感情拿出來。到時候。別說是林老師。或許你的世界里還會出現更多人。你一定會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另一半。」

「嗯。」果果點頭。「晴子。你是對的。我知道我和林老師現在不可能。可有時候。就是管不住自己。好害怕和他錯過。所以。就想抓的更緊。」

我默默點頭。「我明白你的感覺。果果。緣分是強求不來的。如果註定是你的他永遠都是你的。可如果不是你的。即使想要抓住也是枉然。」我嘆了口氣。轉頭。遠遠遠遠望向對面的靜林。「釋然些吧。默默體會這些淡淡的酸澀。把這份感情放在心裡。當做動力。我想。你一定會有化繭成蝶的那一天。等到你長大了。該有的自然會有的。」

「晴子……」果果撲入我的懷抱。哽咽著。「好難。好難。好難。好難……」我輕輕摸著她的髮絲。「那麼。果果。你想怎麼辦呢。現在告訴她你喜歡他。然後。你們能夠在一起嗎。」「不是……」「那是什麼。」「我不知道……」

「哎……」我嘆息著。「果果。你真的沒有長大。真的不成熟。我想。許許多多年後。你再回頭看今天這一切。會發現自己是多麼幼稚。」果果沉默。只是在我的肩頭哭泣。「丫頭。堅強一點。慢慢後退一步。給自己更多的空間。更多發展的機會。不要扼住自己的喉嚨。無法喘息。」

我輕輕捧起她的面頰。為她拭去眼淚。「我知道。這對你很難。可是。這卻是對你最好的選擇。於你於林老師。我想。如果林老師知道。你是因為喜歡他而把自己的成績搞得一團糟。到頭來連大學都沒考上。他會愧疚一輩子的。放心。丫頭。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支持著你。我知道。走這一路很難。那麼。我陪你走下去。」

「嗯。好。我會學著去釋然。」她點點頭。眼裡的留戀散發著淡淡的不情願。但她終是點點頭。「謝謝你。晴子。」

「傻丫頭。說什麼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件事上。我幫不了你。只好陪著你啦。呵呵……」我拍拍她的腦袋。「好啦。我們一起去上課吧。」「嗯。好。」果果破涕為笑。「我一定會努力學習。讓林老師驕傲。創造我們的未來。」

「嗯。這才像話。要加油。。。」我搖搖拳頭。為她打氣。「加油。。。」

陽光照射在她依然留著淚痕的面頰。散發出稚嫩的光澤。但我知道。此時此刻開始。這隻蝴蝶開始了她艱辛蛻變的一路。一路。你我相伴……

「來。咱們一起舉杯。慶祝咱們的小蘇和蒗兒分別獲得全校期中考試第一名、第二名。」乾媽舉起酒杯示意大家。我剛剛放入口中的食物一下子卡在喉嚨中。刺痛難忍。努力吞下食物。我眨眨眼忍回眼裡莫名想要溢出的潮氣。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乾媽。你這不是諷刺我呢嘛。第二名就慶祝啊。哼。下一次。我一定要比哥哥好。」「好。我們蒗兒就是有志氣。」乾媽的酒杯叮噹撞在我的杯子上。她笑著抿了一口酒。我舉著酒杯。向乾爸示意。乾爸望著我。滿眼的疼惜與無奈。我笑笑。轉頭看到林蘇一動不動地望著我。抬腳重重踩在他的腳背上。「看什麼。喝啊。」林蘇嘴唇明顯一緊。忍下那股疼痛。我的心情瞬間好起來。

「瞧期末考試的吧。我一定要把那頓必勝客搶回來。。哼哼。。」想到中午林蘇和我吃必勝客的情景。心裡就不爽。為了氣我。林蘇爆發了他平時兩倍的食量。披薩、義大利面。哪個貴撿哪個吃。看著他那樣子。恨不得一腳把他從座位上踢飛。要他知道究竟什麼叫葷素。。

「呵呵。期末考試我們改金錢豹。。你贏了。我請你。」林蘇端著抿抿嘴。一臉溫柔的笑容。

「好。成交。」我壓下心裡的氣憤。盯著他。這小子。真是要命。長成這副讓人恨不起來的樣子。這輩子。我算是栽在他手中了。。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其樂融融的晚餐。只一下。便看玉嫂急急走來。「二小姐。你的電話。」「我的。。」我驚異。很少有人會打到校長家裡來找我啊。我匆匆起身。跑到客廳接起電話。

「喂。您好。我是晴子。」只聽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嚴厲中帶著隱隱顫抖。「晴子。我們家果果在你那兒嗎。」「啊。。」我一時間沒有緩過神。停在那裡。

「我是果果的媽媽。」女人的聲音緩和下來。「哦。阿姨好。」我理清思緒。禮貌地打招呼。「果果不在我這裡。下午放學后她就回家了。難道她現在還沒回去嗎。。」我的心裡莫名著急。這個丫頭。上午公布完成績之後就悶悶不樂的。即便我在月忘灣儘力勸她開心。可是究竟有多大用我也不知道。這會兒。她不會想不開做些傻事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