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楔子:
的確,相遇該是一場緣,
相戀卻是沒有結局的糾纏。
多少人,擦肩而過;
多少人,分分合合;
多少人,流連過往;
多少人,為情所傷……
正文:
走出校長室,林老師走在前面,我跟著他,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只是踩著他的影子,一路向前。
「哎呦……」我叫出聲,才發現,自己的面頰早已貼在林老師的胸膛上。
驚嚇地一步跳開,抬頭,想上看去,只見,林老師的臉上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雙頰,卻是隱隱泛紅?!?
我趕忙低頭,抱歉地乾笑著:「啊,老師,你幹嘛忽然回頭啊!」
「呵呵……」林老師溫潤的聲音傳來,「我不回頭,怎麼知道,你想什麼事情,這樣入神。」
「沒,沒想什麼。」我結結巴巴地回答,有些心虛。
「那就好。」他上前一步,我默然向後退去。「幹嘛這麼怕我?」
「沒有,沒有……」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以前的膽子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我鼓起勇氣,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彎彎的,即使沒有笑容,卻分明讓人覺得,他是笑著的。
「呵呵,以後別胡思亂想了。你不知道,大哥已經為你們操碎了心。」
驀然之間,聽到林老師這樣的話,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看我訝異的樣子,他又笑了,「說了你也不懂。」他轉過身,透過窗子,望向遠方。
幽幽地聲音傳來:「一夜之間,他的頭髮,全都白了,又有誰懂……」
轉動鑰匙,打開321的房門,拖著行李走進去,關上門。
分明知道這宿舍只有一個人,可是,為什麼總是感覺林老師那道幽深的眼神,透過厚厚的門,緊緊將我禁錮。
我深吸一口氣,極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剛才的那一幕,我想,我是怎樣都無法理解的,為什麼,他會說,校長為了我們操碎了心?!?
算了,還是不要想了。如果總是糾纏著我無法參透的答案,那,我寧願選擇,什麼都不去思考。
將行李打開,一樣一樣把裡面的物品拿出來。衣服用衣架掛好,床單、被罩統統套好,玩具、鬧鐘一律擺好。
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學著整理家,等到家裡的東西都僅僅有條,心情就會變好。
此刻,我就是這種感覺吧。看著自己新的小窩,溫馨又乾淨,心裡滿是舒暢。
「新的生活,新的我……」我淡淡笑著。
轉身,向窗口走去。
透過窗外,我看清,一排排樹木環繞著的,恰是籃球場。
此刻,在淅瀝的小雨中,碩大的球場上並沒有多少人。唯一的是,最左方的球場上,有一個身影,一直迎雨投著三分,樣子很酷,動作也很利落。
驀然之間,我的心裡有種衝動。
沒有猶豫,我轉身拿起鑰匙,鎖好門,向對面的球場跑去。
待我走近了,才發現,那個一直迎雨投籃的人,卻是那個被稱為流川楓的男孩。只見,他身著黑色的t恤,白色的休閑褲,此刻早已淋的透濕。一雙黑色運動鞋,在水中來回踩踏著著,濺起飛碩的水滴。水順著他的額頭流下,分不清是雨還是汗。
忽然發現,他全身的顏色竟同我一樣,黑白分明。我平靜如水的心,忽然湧起一陣波瀾。的確,在人們認為古怪的色彩搭配上,我們竟有共同的選擇。
此時,空中散落著水晶破碎一般的雨滴。空氣在雨水的作用下泛起斑駁白霧,蒙蒙的一片。
我遲疑著要不要上前,卻很快便被他那嫻熟的動作吸引。不知不覺走向他。
他抬起頭,看到了我。
遲疑一下,他很快收起籃球,夾在腋下,匆匆向男生宿舍樓方向走去。
我莫名其妙。
「怎麼一見到我就跑?!?我有那麼礙事兒?!?」
有種力量推動我,尋求答案的衝動讓我追了上去。
跑到他身前,伸手擋住他的去路,不由分說地用身子抵住了他。
「為什麼看見我就跑?」我仰起頭質問他。
忽然,發現他好高,足有一米九零。我這位一米七三的「拔尖」型女生在他的眼裡也會有「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吧。
「沒什麼,只不過覺得你們好無聊,我說過多少次,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幹嘛還要死纏爛打的跟著我?」他卻是一臉不屑的表情,譏諷的眼神令我發毛。
「你欠抽嗎?」我的爆脾氣又冒出來了,毫不猶豫,我揮起拳頭,向他臉上打去。
幾乎是一瞬間,他抬手一擋,我的拳頭就這樣結結實實被他包在手心中,動彈不得。
「好小子,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能擋住姑奶奶我拳頭的人。」我用力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抖抖手,轉眼看到他一臉莫名的神情,忽然有些心虛。
「我這是做什麼呀,總是來勁兒!」我暗暗后怕,「萬一打壞他,要怎麼同校長交代!」
正當我自責的時候,抬眼,看清他眼底劃過的一絲帶著趣味的眼神,才發覺,自己的失態。
「嗯哼,」我清清嗓子,揚揚頭,「姑奶奶今天心情好,放你小子一馬,要是再敢有下次,小心腦袋!」
我將手橫在脖子上,做了一個切割的姿勢。他倒是驀然笑出聲。
「你笑什麼?!」我急了,恍然覺得臉上滾燙。迎著雨,我狠狠盯著他,他卻沒再言語。
「喂,你有女朋友關我什麼事啊?」我終於想起他之前那句讓我爆豆的話,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探探身,頗有興趣地問他。
這一回,他終於有反應了。
「哦,」他用手指抵了抵額頭,抬起頭,卻是靦腆的笑容,「我看錯人了,還以為你是她們。」
「呵呵,呵呵……」看著他的樣子,我忍不住地想笑。
「你笑什麼?」他一臉無奈。
「笑你,一個大男生,被女孩子追怕的樣子還真是有趣!」我一手捂著肚子,一邊放肆地笑著。
似乎,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開心過……
忽然,一隻溫暖寬大的手揪住了我的胳膊。我驀然收聲,天啊,我笑笑,他也會生氣?!
抬頭,卻碰到一雙明亮的眸子,他炙熱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
即使,他是毫無表情的,我依然感覺的到他身上的那股張力。
一時間,我感到窒息的憋悶。
只是一瞬間,他的眼神變得柔和,一道溫暖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緊抓著我的手也鬆了開來。
他自然地捋了一下垂在額前的透濕的頭髮,輕鬆地說道:「原來是你,昨天的那位遠投高手!」
他說著,將籃球從腋下捧起,站直,低頭對我說:「對不起,剛才……剛才向你發脾氣,真是抱歉。」
聽到他的話,我頓時無地自容。
「呵呵,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莫名其妙就動手,還好你攔下來,不然……」想起剛才那幕,真是后怕。
「你有功夫?」他試探著問。
「嗯,我從小練空手道。」我點頭承認。
「額,還好我靈活,不然,真是慘了!」他拍拍頭,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
「呵呵……」我只好傻笑了。
「你會打球?」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籃球,抬頭問我。
「姑奶奶我,啊不,我,除了打架,第二愛好就是籃球。」我吐了一下舌頭,笑著說。
「那,我們來一局如何?」他將籃球遞給我。
「好啊!」我接過,爽快地應著。
轉身,帶球向球場跑去。他隨後跟上。我們就在這場濛濛細雨中拉開我們的第一場球賽,沒想到,我們就是這樣開始了奔跑、追逐、退卻、進攻的旅程。
他的一個遠投三分結束了這場爭鬥。
「好!」我上氣不接下氣地為他喝彩,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看身上的衣服反正已經濕透,就乾脆躺倒在水泊之中。
「喂……」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到我身邊,站在我的耳側低頭看著我。
「幹嘛?」我懶懶地問。
「你這樣……」他遲疑著。
「我這樣怎麼啦,不像女生不行嗎?」我雖然喘息著,依舊時不時地同他抬杠。
「呵呵……」他憨憨地笑了。
我發現,他笑的時候,會有淺淺的酒窩。
他就這樣站在我身邊,看著我。從這個角度看他,他的確十分英俊,雖然還帶著濃濃的稚氣,但是,那雙清澈的眼睛卻是歲月無法打磨的。
「在看什麼?」他乾脆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在看你。」我毫不隱瞞。
「哦……」他有一絲尷尬,不再看我,低頭撥弄著籃球。
「我現在,理解為什麼有那麼多女孩追你了。」我故意深深嘆了口氣,做惋惜狀。
他不語,只是沉默地微笑。那笑容,忽然讓我覺得,一道眼光衝破雨簾,直射到我的身上。
「你的確長的不錯。」我閉上眼,點頭評價著。
「僅是不錯?!?」這小子,終於來勁兒了。
我睜眼,驀然看到他臉上有些錯愕的笑容,淡淡的驚詫從他的眼中溜過。
「哎,妖精啊!」我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