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英靈們再遇鄧布利多
第570章英靈們——再遇鄧布利多
肖像畫的人格與記憶是需要巫師不斷注入的。一個巫師年輕時畫的肖像畫,只要不斷注入新的魔力,肖像畫就能與本人保持同步。
這種缺失,只能是後來,巫師再也沒有向肖像畫里注入魔力。
而造成如此的原因大概率只有巫師死亡這一種可能。
「死亡,」德克斯特校長的話語在空曠的大廳回蕩,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莊重與哀愁,「對於那些踏上前往神授塔征途的巫師而言,它既是終點,也是考驗。他們的每一步都踏在生與死的邊緣,用血肉之軀築起防線,阻止黑暗的肆意擴張。
雷古勒斯,那個勇敢的孩子,也是其中之一。」
歐文靜靜地聽著,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但並非恐懼。幾年的成長與歷練,早已讓他學會了面對未知的勇氣。
而且,進入神授塔中的巫師也並非都丟掉了性命,至少她的母親活著出來了。
「先生。」他緩緩道:「鄧布利多校長是不是來過這裡。」
「嗯——你猜到了?」德克斯特校長說。「他來過三次。其中有兩次是與一位名叫格林德沃的巫師一同前來。」
「格林德沃?我姥爺也」歐文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他從來都沒跟自己說過。
「霍格沃茨的校長履行了他的責任。正如你第一次來到這裡——他的許下的承諾——我倒下前,我的學生絕不會獨自踏上那荒謬的命運。」
歐文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波瀾。
「那麼,現在輪到我了。」他說。
「我準備好了。」
「準備好去生,或者死。」
大廳內,一片死寂,彷彿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德克斯特校長靜靜地凝視著歐文,那雙歷經滄桑、彷彿能洞察歷史長河的眼眸,此刻竟微微泛起了淚光。這些淚光,不僅是對即將踏上未知旅程的年輕人的不舍,更是對過往無數英勇犧牲者的深切緬懷。
他心中涌動著複雜的情感,那些曾經在他眼前閃耀、擁有無限可能的年輕巫師們,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不顧一切地投身於對抗黑暗的洪流之中。
有的化作了璀璨的煙火,照亮了天際;有的則如同微弱的火苗,雖歷經風雨,卻依然頑強地閃爍著光芒,只是那光芒已不再耀眼,甚至搖搖欲墜,隨時可能熄滅在無盡的黑暗中。
他在很久以前,就想明白了為什麼赫奇帕奇女士會臨終前囑託他,一位赫奇帕奇的巫師駐守在這裡.看著年輕的生命去赴死。去無人所知的黑暗中拯救世界,年復一年,直到時間的盡頭,這根本就不是榮耀,而是一種折磨。
只有溫良的赫奇帕奇們才能堅持如此之久,而沒有發瘋。
也只有赫奇帕奇才會愚昧的保持著初心,哪怕歷經風霜。
獾,比獅子、蛇、老鷹更加堅強。
「我祝你健康。」德克斯特校長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而後,歐文腳下藍寶石般的地面猶如水墨般似是被某種力量攪動。
光芒如同流水般細膩地流轉、匯聚,最終編織成一條璀璨的銀河,橫跨天際,彷彿將時間與空間的奧秘盡數傾瀉於此,彷彿整個宇宙的秘密都凝聚於此,準備向他揭示。
那銀河的光芒愈發耀眼,星辰點點,猶如無數隻眼睛在夜空中閃爍,溫柔而又神秘地將歐文包裹其中。
突然間,他感到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自腳底升起,彷彿被一股無形的漩渦牽引,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下沉去。
那一刻,他彷彿穿越了時空的界限,墜入了另一個維度的深淵——那是一個孤寂、黑暗、深邃的世界,如同黑湖之下隱藏的未知領域。
當歐文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象已截然不同。
周圍的一切早已不再是他所熟悉的樣子。
歐文緩緩站起身,腳下的沙地軟綿綿的,帶著一絲涼意透過鞋底,直抵心間。四周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淡淡的、難以名狀的氣息,既非海風的咸濕,也非陸地的塵土味,而是一種混合了古老與衰敗的奇異味道。
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似乎正身處在一座小島上。
島嶼的面積很小,比黑湖要小的多。
外面是一片黑暗,如墨如煙。
島嶼上應該有座規模宏大的建築,只是現在變成了一片廢墟。
而且這裡似乎發生過很激烈的戰鬥,那些殘垣斷壁上滿是傷痕。
正當他沉浸在思考中時,一陣微弱的風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帶來了遠方的低語,那聲音忽遠忽近,如同幽靈在耳邊低吟。
歐文不由自主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穿過一片廢墟地,來到了一處相對完整的石階前。
石階通往廢墟的最高處,踏上了石階,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隨著高度的增加,那股低語聲也愈發清晰,直至他站在廢墟之巔,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開闊的空地中央,矗立著一座半毀的石碑,上面刻著古老的符文,閃爍著微弱的藍光,彷彿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歐文走近石碑,伸出手輕輕觸摸那些符文,一股溫暖而強大的力量瞬間湧入他的身體,隨之而來的是一系列記憶的片段,如同潮水般湧來。
他看到了許多虛幻的人影。
有很多他都能叫出名字。
布里奇德院長、柯羅諾斯·斯圖爾特,還有那位十六歲的年輕韋斯萊繼承人,加拉哈德·韋斯萊。
還有更多的他叫不出名字的人影。
這些人共同點都是身懷古代魔力,無論他如何獲得古代魔力,是繼承還是依靠魔法道具亦或者其他辦法。並且他們都安眠在了這裡。
這些記憶,是他們這些人一生短暫的總結。
充滿著犧牲。
歐文來不及消化更多。
因為那來自黑暗的惡意已經洶湧而來。
「呼——」
隨著歐文的一聲輕嘆,鳳凰結晶魔杖彷彿響應著某種召喚,憑空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散發著淡淡的溫暖光芒。
他低垂著頭顱,另一隻手輕輕扶在緊鎖的眉頭上,試圖整理那些紛至沓來的雜亂記憶。
這些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夾雜著過往的片段、未解的謎題,以及深藏的情感,讓他的心海翻騰不已,難以平靜。
直到他看到腳邊,半毀的石碑邊躺著的無數根魔杖,他那顆心突然終於平復了下去。
「源流·創星雨。」
「幻身幻咒。」
「源流·創星雨。」
廢墟之上突然出現了兩個歐文。
他們皆是高舉魔杖。冷眼望向無邊的黑暗。
這詭譎之地忽然掀起一陣陣風。或許是因為鳳凰魔杖吐出太多的星河,擠壓了這片天空,導致氣壓受到了某種影響。
那些風,帶著廢墟中沉寂已久的塵土,穿梭於石碑斑駁的刻痕之間,吹過歐文那如雪般純凈的長發,也似乎吹動了千百年來無數能人志士殘存的思緒與夢想。
隱約之間,歐文彷彿聽到了周圍星雨的低語。
他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幫不了他們。」
歐文猛地轉頭,那雙杏眼因驚訝而緊縮,阿不思·鄧布利多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老校長腰板挺直,穿著一件飄逸的深藍色長袍。
「教授?」」歐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迷茫與不解,他想說些什麼,卻又一時語塞。眼前的景象太過震撼,讓他幾乎忘記了如何組織語言。
但隨即,他的目光越過鄧布利多的肩膀,落在了那塊半毀的石碑上。
石碑此刻正散發著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如同夜空中最溫柔的月華,不斷有光球從中躍出,隨後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個具體的人形——那些都是他記憶中熟悉的面孔,是那些為了抵禦黑暗蔓延而犧牲在此的古代能人志士,他們中有繼承者,有魔力強大的巫師,每一個名字都有資格鐫刻在歷史的豐碑上。
「我沒想幫助他們。」歐文收回目光,掃視過那些如同星火般沖向黑暗之中的英魂,平靜地說。
「我只是」
「有些不甘心。有些痛苦,覺得這一切都不值得。」鄧布利多淡淡道。
他伸出虛幻的手,輕輕拍了拍歐文的腦袋,
「歐文。」
「你知道為什麼奇洛教授接受不了哈利觸碰他嗎?」鄧布利多突然話鋒一轉,提出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不等歐文回答,他便自顧自的繼續說:「因為他的母親。莉莉·波特,她犧牲了自己,因為她的愛比伏地魔更強大。」
「這個道理你自始至終都知道。」
鄧布利多看向他,「孩子,你真的明白嗎?」
歐文沉默著,目光緊隨著那些穿梭在廢墟與黑暗之間的古老英魂,他們正在與黑暗的惡意搏鬥。
那些幻化的怪物,那些超出他想象的憎惡之獸,正在一隻只的消散。
天空之上,歐文所施放的創星雨依舊在持續,星光如雨,灑落在這片被遺忘的土地上。
那是由他所施法而出的星河。
然而,此刻的歐文卻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
他突然發覺,比起虛無的星河,星河下乳白光亮的英雄們似乎更加明亮。
「他們為什麼會出現?」歐文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與渴望。
「您為什麼會出現?」
「這只是我的幻想嗎?」
他並未直接回答鄧布利多的問題,而是一口氣將心底的所有疑惑統統拋了出來。
「這當然不是幻想。」鄧布利多溫和地說。
「因為那些愛我們的人,從來不會真的離我們而去。你總會找到他們。」
「至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老校長說著,然後向四周看了看,「嘿,我正打算問伱呢,你說我們為什麼會出現?」
聞聲,歐文皺起眉頭,在思考了一會兒道:「因為古代魔力?那些勇敢的死在這裡的英魂殘留的古代魔力被我激發?具體原因可能還是與因果性原理有關。您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為您的一些魔力遺留在了這裡,我聽德克斯特校長說,你三次來到這裡。比以往那些繼承人還多,雖然您活著離開了此地但也遺留下了魔力?」
「什麼時候你也變得像個老頭子一樣這麼的無趣了?」鄧布利多突然道。「想想你的年紀,你才十七歲兩個多月大。孩子。」
「.」歐文沉默著。
片刻后,他又重新抬起頭,「您會出現在這裡,他們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愛。拯救世界的英雄深愛著這世間所有人。我需要他們,所以他們就出現了?」
聽聞歐文的回答,鄧布利多臉上笑容更明顯了,「不錯的回答。」
「記住孩子——要對星塵充滿愛意。
如能辦到如此,才可抵達星之彼岸。
千萬不要重蹈覆轍。」
「什麼意思?」歐文皺起眉頭,他討厭鄧布利多像對待哈利謎語人那樣對他。
謎語人什麼的最討厭了。
「你會明白的,但不是現在。我把最重要的——交給了其他人。」
「.」歐文白了自己校長一眼。在鄧布利多變得更加令人惱火之前,他他又問道:「關於姥爺,關於老魔杖和哈利。您」
「哦——死亡聖器。」鄧布利多的臉色在提到這個名字時微微一變,歐文很高興的看見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是的。」老校長的表情淡然而又滿是悲傷。
「聖器,聖器!愚者的誘餌。我把它當成了誘餌。將真正重要的東西隱藏了起來。
而蓋爾.」
「孩子。我們都老了。」鄧布利多說,他深呼吸了口氣,「他是同意的。我們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所以他會丟掉性命?」
「原本我並沒有選擇他。」
「原本你選擇了斯內普。」歐文脫口而出。
鄧布利多張了張口,很驚訝眼前的孩子竟然知道這些。
他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總要有人犧牲。
總要有人的靈魂沉入深淵。
「在這之後,就會輪到我嗎?」
「以正確的方式死去?」男孩凄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