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廣東大學不少，中大是牌面，但另外還有幾家名校的。

華工、華師、華農、暨大、醫科大……

這個時代的大學，都沒有形成大學城的概念，各所學校分散在各個區域。只有天河石牌、五山一帶，相對比較集中。

反正大學的圈子，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兩三天時間足夠傳遍各校。

更不用說，中學時代的同桌、好朋友，就算上了不同的大學，也還會保護聯繫。入學之初，遇到了什麼新鮮事兒，肯定第一時間寫信告訴對方。

你傳我，我傳他，自然擴散開來。

關鍵是有圖有真相。

一些體驗了角色扮演拍了照片的學生，根本控制不住炫耀的心思，把照片復刻好多張，親戚朋友全寄了一遍。

90年代初，角色扮演在RB方興未艾，才傳入港台地區，也還沒形成什麼氣候。

這種情況下，肖揚組織的活動，儘管很粗糙，但是對於眼界未開的內地大學生來說，無疑是很有衝擊性的事情。

瞧，別人家的大學！

一時之間，各大高校的學生，像吃了檸檬一樣酸。

校門口，小吃店。

肖揚嘆氣：「哎，煩啊！」

許成頭都不抬，專心吃魚丸。

這是潮汕地區的傳統小吃，將海魚除頭去骨，魚肉拍打攪爛，加上佐料製成丸狀而成。

新鮮的魚丸，用老雞湯慢煮，不僅彈牙爽脆，還鮮美濃香。

一口一個，滋味無窮。

肖揚又長嘆一聲：「都告訴他們，活動結束了，該收收心，好好學習，怎麼沒人聽呢？

本校的就算了，連外校的都找上門來，非要加入我們的COS社團，然後在他們學校成立分部組織活動，真煩人。」

煩人還是凡爾賽？

許成撇嘴：「所以你現在專心搞COS社團，不管音樂社了？」

「音樂社？那是什麼東西，我怎麼不知道。」肖揚一臉驚詫之色，「你別污衊我呀。作為COS社團創始人，我註定要名留校史的，怎麼可能跟其它社團有勾連。」

「嘖嘖，絕情。」

許成吐槽：「渣男本性。」

「我現在是騎虎難下。」肖揚感嘆，「活動結束快一周了，每天都有人來問我，COS社團什麼時候舉辦第二次活動。

他們積極建言獻策，有人讓我們扮演《射鵰》，有人讓我們扮演《上海灘》，有人讓我們扮演《新白娘子傳奇》。

還有《三國演義》、《西遊記》。」

肖揚苦不堪言：「建議太多了，快把我逼瘋了。」

「活該！」

許成幸災樂禍：「我早跟你說過的，COS社團活動搞一次就行，結束就把社團解散掉。你不信我，自找麻煩。」

這種事情只要有一次成功的案例，就相當於打開潘多拉的魔盒，再也扼止不住。

偏偏受時代的限制，普通學生根本沒機會搞來專業的服裝道具，沒有足夠的經費支持，很難再舉辦第二次活動。

「信，我當然信。」肖揚討好道，「我這不是為你著想么。你的公司快要裝修好了，等正式開業的時候，再搞一次活動，豈不是珠聯璧合，相得益彰？」

「不錯，開竅了，知道拿話套我了。」

「什麼套不套的，這分明是你常說的合作共贏。」

「那你想不想贏得更徹底？」

肖揚一怔，隨即半驚半喜，眼裡帶著些許提防：「你是不是又想搞什麼花樣？」

「你就說干不幹吧。」許成問。

「……」肖揚糾結了。

直覺告訴他，許成不懷好意，指不定想怎麼坑他。

但是他更清楚，許成有很多奇妙的想法，只要按計劃實施，一定會引發強烈的反響。

「不幹算了，我另外找人。」

「等等！」肖揚一咬牙，又泄了半口氣，「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想幹什麼？」

「可以啊。」

許成隨口道，「很簡單的，就是想讓你在我公司開業那天，表演個小節目助興罷了。」

「真的？」

「千真萬確！」

「我拒絕！」

「噫！點解呀？」

「你想坑人的眼神是掩藏不住的。」

「……」

經過許成的反覆勸說，肖揚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主要是朋友一場，他不想為許成為難。

這叫什麼？

義氣！

絕對不是為了什麼萬人矚目，大眾焦點的誘惑。

肖揚高高興興走了。

許成也很開心。

因為倉庫的裝修，已經到了最後收尾的階段。當施工隊把垃圾清理乾淨，抹去了灰塵之後，整個倉庫煥然一新。

不對，現在不應該稱為倉庫，而是公司辦公地點兼活動中心。

許成讚歎：「完美！」

季紅葉搖頭：「少來，匆匆趕工的東西，談不上什麼完美。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

她真的惋惜。

在裝修之前，許成堅持用竹子做建材的原因，她當然明白。

節儉嘛。

經費少，只能將就。

可是在裝修的過程中，她卻驚訝的發現，竹子比她想象中的更有塑造性。可剛直，或柔韌，可疏可密，魚龍百變。

然而每當她靈感爆發，要深化裝修細節的時候。

許成總會站出來提醒她……

「姐，沒錢啊，注意控制成本。」

恨得季紅葉牙痒痒。

許成攤手：「你當我是百萬富翁咩。為了搞這個公司，我已經竭盡所有。如果開業撲街，你養我嗎？」

「可以啊。」季紅葉笑盈盈道，「你來我公司，從打雜小弟干起，月薪五百，有提成和年終獎。」

「算了，算了，搞藝術不賺錢，還是我的事業更有錢途。」

季紅葉覺得，有必要糾正許成的觀念。

「你不要小看藝術設計這行業，厲害的設計師接一個單子，只要完成了任務，酬勞可不少。

那些行業中的頂尖設計師，在國際上非常有名望的大佬，已經不是單純拿酬勞了，而是拿設計方案總投資的分成。

貝聿名先生你知道嗎，他就是這樣……」

季紅葉描述的時候，眸光充滿了憧憬與嚮往。

許成好心提醒：「人家是建築設計，你是藝術設計，不是一條賽道的，你不能混為一談。」

「……要你管，哼！」

季紅葉翻了個好看的白眼：「反正裝修結束，這裡沒我什麼事了，明天我不來了。」

「開業來不來？」

「哪天？」

「十一！」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