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此女倒是個非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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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她很小,娘還沒死,爹帶著她和娘一起去看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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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賣紙馬的賣香燭的,有演雜耍的演猴戲的,有好多賣小吃的攤子,有糖葫蘆、魚糕、糍粑,有餛飩、魚丸、麥芽糖、杏仁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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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扮觀音的人極美,雌雄莫辨,芳蘭竟體,當時她還年幼,不懂什麼是美,卻看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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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柔笑著的娘,卻覺得娘比觀音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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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到處濕漉漉的,散發著土腥味的泥地,一踩就是一個水坑。
她心裡很慌,卻又不知自己在慌什麼。
顏青棠就宛如看戲一般,看著自己不顧泥濘帶著人徒步趕到那個小土坡,趙成在哭,哭得稀里嘩啦,她也想哭,卻沒有眼淚。
所有人都擔憂地看著她,似乎怕她承受不住,只有她自己清楚其實她很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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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看到那個人。
那個無所不能,那個小時候總是扛著她逗她笑,那個在娘死的時候,哭得比她還大聲,那個總是笑呵呵看著她,說要看著她長大、成親、生子的男人。
如今他不能笑了,他閉著眼睛,渾身冰寒,臉白得發青,整個人狼狽地半埋在骯髒的泥土裡。
她看見舅舅來了。
一向笑得像彌勒佛鮮少慌張的舅舅,眼睛里藏著驚慌和不敢置信,舅舅似乎想安慰她,她卻還是很冷靜。
「舅舅,你留在這,幫我查一下。」
「我帶爹回家。」
他不能躺在這,他該走得體體面面。
畫面又一轉。
她看到了顏世海上門,見對方明明做戲蹩腳,卻還要端著一副虛偽的模樣,她心裡只想笑。然後是出殯那日,顏翰河、顏氏那些族老……
忽地,又是漫天大水。
她在水裡沉沉浮浮,一道帶著猙獰面孔的黑影向她撲來……
在她溺斃之際,她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觀音。
.
一個掙扎,顏青棠醒了來。
室中溫暖靜謐,隱隱飄著葯香,有光從窗外灑入,她順著看過去,恍若自己還在夢中。
「姑娘,你醒了?」
看著銀屏的臉,顏青棠有些發愣。
「銀屏?」
「姑娘你終於醒了!我沒事,六子也沒事,不過他替我當了一刀,受了傷,宋叔也沒事……」
向來穩重的銀屏,一邊哭一邊說。緊接著屋裡進來了許多人,過了好一會兒,顏青棠才弄明白怎麼回事。
原來他們被人救了。
當時宋天見勢不妙,讓六子帶顏青棠先從水裡逃,他則和其他護衛以拖延為主。
顏家這十幾個護衛,是顏世川重金請來宋天後,宋天出面張羅的。都是鏢師出身,個個武藝過人,和那群『水賊』打得有來有往。
終究雙拳難敵四手。
漸漸有人受傷倒下,『水賊』也突破他們的阻擋,衝上了樓。
這時,銀屏和六子起了作用,他們故意鬧出動靜,吸引著『水賊』去殺他們,借著對船艙的熟悉和對方周旋,直到退無可退,才果斷跳水。
去追顏青棠的那個『水賊』,其實並不是發現了她的身份,而是有錯殺不放過,凡是跳水的人,一律被他們派人下水追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江面上突然行來一艘燈火通明的船,也是那艘船上的人救下了他們。
「那位馮爺應該是行伍出身,船上的船夫都能以一當十,只可惜那伙水賊實在太狡猾,見有人來便駕著船跑了,我們幾乎都受了傷,便沒有追攆。」
宋天靠坐在椅子上說。
他大約三十七八歲,生得體壯高大,面黑精悍。不過這次他也受傷了,胸前綁著白布,臉色蒼白,顯然失了不少血。
「我怕那伙人殺回馬槍,便棄船上了岸,帶著姑娘和受傷的人來了蘆墟鎮,其他人則讓他們坐船調頭去了洪里鎮。」
從吳江縣城到盛澤之間,共有三個大訊防點和六個小訊防點。
每個小汛駐紮一名駐守官,一名皂隸,十八個弓兵及若干水兵。小汛與大汛交錯,保衛著整個吳江盛澤段的運河和水道,訊防之上又設巡檢司統管。
宋天沒讓人去臨近訊防點找巡檢司求助,反而故布迷障兵分兩路,顯然是心中有所顧忌。
「那伙人應該不是水賊,太湖一帶的水賊早就絕跡了。我與他們交手時,見對方刀法稀疏平常,卻都是一個路子,而且這些人水性極好,遠超常人,我恐怕是……」
宋天說得很含蓄,但並不代表顏青棠聽不懂。
從小在水邊長大的人,水性都不差,如若能遠超常人,應該都是常年和水打交道的。
這些人大約會有幾種身份,常年跑船的、打漁的,以及訊防水兵。而只有后一種人才會武藝,並擁有兵器,且殺人毫無負擔。
宋叔這是懷疑襲殺他們的人和巡檢司有關,才故意避開,以免羊入虎口?
顏青棠陷入思索中。
良久后,她長吐一口氣,緩緩道:「宋叔你做得對,敵暗我明,不得不防。」
她嗓子很疼,說話聲音嘶啞,臉白得像紙,一點血色都沒有,她說一句,銀屏在一旁擔憂地看一眼。
「我們的傷亡如何?」
宋天露出黯色:「幾乎每個人都受了傷,死了一個船夫和兩個護衛。」
船夫是示警時,被人砍殺了,一個護衛最先趕到,跟著遭遇毒手。這夥人下手極狠,上來就殺人,顯然奔著全部斬殺來的。
這也是為何宋天會那麼果斷讓六子先帶顏青棠下水跑,他知道這番若是弄不好,所有人都得栽在這。
事實證明他沒有料錯,死的另一個護衛就是掉下水后,被人追上殺死在水裡的,也幸虧顏青棠足夠果斷,也敢下手,不然這次她也逃不掉。
顏青棠也露出黯然神色,須臾后打起精神道:「宋叔你替我告訴他們,凡傷、亡者,都有撫恤,顏家不會虧待他們。」
見他面容堅毅,體格高大,氣勢不同尋常人。
「此女倒是個非常人,臨危之際下手果斷,又能通過些許信息洞悉你的用意,借刀殺人。」
窗外,陽光正好。
君不見,歷朝歷代的皇宮裡,有多少『弱女子』能左右朝廷大事,乃至一個王朝。
他引人矚目?他怎麼就長得引人矚目了?
期間,銀屏似有些埋怨她不顧身體,到底救命之恩大如天,也沒好多說。
「顏瀚海,顏氏一族,顏氏商行,做絲綢生意……」
這時馮統領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公子哪裡需要他的保護。
顏青棠也不是矯情之人,拱手說:「大恩不言謝,我乃顏氏商行少東家,家在吳江盛澤鎮,主做絲綢生意,其他也略有涉足。在蘇州一帶雖沒有大勢力,但為商者多少也要給顏家幾分顏面,以後馮爺但凡能有用上的,儘管去有顏氏商行標記的鋪子留話,定竭盡所能。」
來了后,她見『馮爺』樣貌氣質皆非尋常人,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她還在乎什麼家醜不可外揚?當然是要多多給『線索』,最好能藉助對方的手,剷除自己的敵人。
果然如宋叔所言,像是行伍出身。
再結合那伙『賊人』有可能和巡檢司有關。
馮爺側身擺著手道:「姑娘不用多禮。」
「盛澤顏氏?是顏給事中那個顏氏?」
「將那畫像臨摹一份,給這位少東家送去,她即是個聰明人,當明白你的意思。你再帶人拿著畫像私下打聽,此人出自何處,切記不可走漏行跡,必要時可以借用下這位顏氏商行的少東家。」
肯定是有的,但顏青棠也清楚為官者的『心氣』,小民小事可犯不上大官去操勞擔憂,並做到如此地步。
顏青棠渾不在意:「倒也不算什麼難為,馮爺能摒棄世俗眼光,不覺得女兒當家有違倫常,對我來說,已是一種安慰。」
「倒沒想到素來克己復禮、君子慎獨的顏給事中,竟還能有這等故事?他的座師是周閣老吧?」
顏青棠得出一個推論——對方可能是巡檢司上級,又或是能管巡檢司的人,再或者乾脆是微服私訪的過路欽差,才會想借著她這條線順藤摸瓜,看是否能查到其中有什麼弊腐之處。
「那位馮爺可還在?救命之恩,需當面道謝才可。」她又問。
無人理他。
馮統領一臉懵。
馮統領略有些唏噓:「也難為你一個女子。」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他一個武將,哪裡知道那群文官的事?
馮統領以為見女眷都是些婆婆媽媽哭哭啼啼的場面,哪裡見過這等爽利的女子?
「之前在浙江,因你太引人矚目,我們多次走漏行跡,以至於多生許多事端。此番來蘇州,本就是微服私巡,我帶同喜去蘇州,你自便。」
倒不是說馮統領能摒棄世俗眼光,而是以他的眼界和見識,見過太多足夠優秀不亞於男兒的女子。
什麼樣的官才能動用如此護衛?
馮統領點點頭,有些感嘆:「此女非常聰明。」
顏青棠讓銀屏鬆開攙扶著她的手,俯身為禮。
馮統領聽見這些喃喃自語,聽不懂也聽不明白,只是靜靜垂首站著。
「那公子安危?」
顏青棠想了想說:「一時倒也沒什麼方向,不過最近家裡倒是出了一些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關?」
關鍵是他並不反感對方這種行徑,反而十分欣賞。不得不說,此女能當得上一家之少東家,也配得上被人如此針對襲殺。
不過顏青棠爽快不扭捏的行事作風,也得到了他的一些欣賞。
關鍵是彼此都明白對方是聰明人,彼此也都不在意對方的『小聰明』。
一青衫男子手持書卷,臨窗而立。
一番說完,顏青棠慚愧道:「馮爺,讓您見笑了。」
又見她雖外表柔弱、形容凄慘,但言談之間鎮定自若。又自稱是少東家,一個女子是少東家?顯然非尋常人。心中也升起一股好奇,是何人又為何要殺她?
之前宋天暗示顏青棠,『馮爺』似是行伍出身。行伍出身,又另有主家,那他的主家必然是一個官。
反正不會是小官。
馮統領忙應是,應完反應過來:「屬下若去辦差,那公子您?」
「你是說她明白你的用意,所以故意透露了許多消息給你?」
那股瀕死感至今讓她心悸。
「若我沒記錯——周閣老和魏閣老是政敵?」
「賊子逃跑后,我撐著傷前去道謝,也是怕被賊子殺個回馬槍,想求助他們。對方見我們模樣凄慘,又聽聞我想帶女眷先行找個安全地方落腳,便吩咐馮爺護持我們來到最近的蘆墟鎮。姑娘醒前,馮爺正打算走,若姑娘想見,應該還能見到。」
他的經歷和眼界,鑄就他不會隨意輕視一個人。
這其中一些端倪,還是他回來路上才想明白的。
其實本身他留著沒走,就是為了得到一些消息,也好回去交差。
只能看見其側臉——
顏青棠強撐起疲軟酸疼的身子,讓銀屏服侍她更衣。
「那先留下對方,待我收拾一二,與他當面道謝。」
梳妝時,顏青棠透過鏡子,看到她頸上那道已經烏黑髮紫的淤痕。
「那位馮爺似乎不是主家,只是別人的護衛,不過那位主家沒有露面。」宋叔遲疑道。
還有自便?
片刻后,顏青棠見到了『馮爺』。
「不知姑娘對何人對你下手,可有什麼方向?那些人可不是尋常人。」坐下后,馮統領意有所指道。
她撫著淤痕,目光翻騰不止,讓銀屏為她拿了條帕子纏著暫做遮擋。
對方救他們一命,又『命』馮爺護持他們到達安全地方。難道這世上真有隻做好事不求報的人?
因此之後臨走前,他猶豫再三,還是特意多說了一句,讓顏青棠留意得罪了什麼官。
只見他長眉入鬢,眉骨清雋,當是丰神俊朗,不似凡人。就是衣衫略顯樸素了些,與這船艙看起來不符。
殊不知他的反應都在顏青棠的預料當中,言而總之這一場名為感謝,實則各有所圖的見面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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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致將父親因故去世,族裡三翻四次上門想瓜分家產的事說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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