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鬼殊途(7)

第50章 人鬼殊途(7)

他的唇瓣甜甜的,就像是蜜糖。

呼吸纏綿交織,容越溪探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方才咬出的牙印,馥郁甘甜的血液近在咫尺,可他只能遺憾地退開。

嘖,能看不能吃真是世界上最讓人討厭的事。

謝瀾捏住他的下巴,皺著眉問,「你做什麼?」

容越溪眼神微動,忽然捂住小腹,語氣也變得虛弱起來,「其實我下午跟蹤的時候不小心被克麗絲頓發現並打了一拳,要親親才能續命……」

謝瀾半眯起眼尾,即便此刻身體處於弱勢,氣勢卻絲毫不輸,「你覺得我像傻子嗎?」

無趣。

容越溪在心裡嘆了口氣,掩去眸底暗藏的興味飛速道歉,聲調拖得很長,彷彿撒嬌一般,「我錯了——如果我說剛剛被鬼上身了……你信不信?」

「好吧」,他在謝瀾『你在逗我』的眼神里低下腦袋,看上去有些無精打采,小聲嘀咕道,「我就是想試試接吻什麼感覺。」

謝瀾覺得有必要教教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語氣嚴肅認真,「這種事只能對喜歡的人做。」

容越溪眨了眨眼睛,賴在他身上不願起來,「可是我就是喜歡你呀。」

謝瀾愈發覺得他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好笑道,「……我們才認識兩天。」

容越溪指尖拂過方才留下牙印的地方,琥珀色的眼珠乾淨剔透,「小謝哥,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見鍾情嗎?」

他很清楚這種剖白內心的事最好點到即止,撫平謝瀾眉宇間門細微的褶皺后自然轉變話題,「你覺得她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那截翻出來的報紙上曾提到過,坊間門有傳聞稱,奧德里跟瑞金納德派去的家僕之所以能在最短的時間門內找到人,是因為鋼琴教師肯在強權的逼迫下選擇背叛,說出了約定見面的時間門跟地點。

容越溪微微勾起唇角,笑容莫名透著股危險的氣息,「換做是我,我一定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謝瀾覺得他話裡有話,好像在內涵著什麼,皺眉道,「你以前有過同樣的經歷?」

容越溪表情僵硬一瞬,似笑非笑地否認,「當然沒有。」

虛無縹緲的自尊心作祟,他就是死也不願承認自己在眼前人身上翻過車。

謝瀾不知為何鬆了口氣,輕輕彈了一下他的腦袋,「小小年紀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容越溪哼了一聲,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這世上可有太多眷侶變怨侶的事了。」

他突然靠近,在謝瀾側臉淺淺落下一吻,慢聲低語道,「敢不敢賭一把,她最恨的人究竟是老師還是奧德里?」

謝瀾偏了偏頭,避開臉頰傳來的微癢觸感,注意力全在解題上,「或許兩者都有呢?」

「不可能」,容越溪不著痕迹地從他衣角上摘下一顆半透明的圓形物體,「對了,我們最好快點找到正確的媒介,下午我見到克麗絲頓時,她臉上已經長出了完整的皮膚。」

那張飲飽了血的嘴唇格外鮮紅嬌艷,一動一動咀嚼食物的樣子簡直令人記憶猶新。

他說完指尖稍一用力,毫不猶豫地捏爆了那枚微型監聽器,一點晶瑩的碎屑於指縫中滑落,最後消散在空氣中。

謝瀾從頭至尾都沒有察覺這點異狀,而是問,「一場副本有兩種不同的完成方式,為什麼沒有人選擇第一種?」

容越溪掖了掖被角,把自己和他裹在一起,卻沒有正面回答,「獎勵的積分有大用處,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被發現了」,同一樓層的某個房間門裡,波浪卷手中的銀色卡牌化為齏粉,她面色沉沉地看向其他二人,深深吸了口氣,一股腦把剛才聽到的東西複述出來,

「外來人是祭品,她每年都會在慘死後的七天里撕破牢籠闖出來作亂,為了自保奧德里才想出這麼個辦法;

每晚喝的酒里加了食腐花的汁液,入夜後她能憑藉氣味找人;還有,身手更好的那個人說最好快點交卷,克麗絲頓變得越來越美了……我擔心再拖下去很可能不受控制;坐輪椅的那個似乎是新手,問了很多常規問題。」

食腐花是一種盛開在屍體上的奶白色小花,純潔美麗的外表下帶來的卻是死亡氣息,榨出的汁水有輕微致幻作用,味道甜膩誘人,最長可存留三個月。

西裝男眉頭緊鎖,表情懊惱,「我早該猜到那杯酒有問題……的確不能再拖了,我們最好明天就動手,他們有沒有說媒介是什麼?」

波浪卷面色古怪,看上去頗為無語,頓了頓道,「沒有。他們大部分時間門都在調情,給里給氣的……姓謝的也拿不準到底是肯還是奧德里,我個人更偏向於前者,身手好的那個也是這麼想的。」

旁聽的雙馬尾神情冷漠,哪還有人前楚楚可憐的樣子。

她哭了一整晚,眼眶至今還是紅的,聞言尤為激動,「怪不得……怪不得我在琴房趁機黏監聽器的時候,不過是抓了下他男人的手,眼神簡直像要殺了我。」

喝過酒的人會在十點來臨前自動陷入沉眠,沒過多久三人組就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了,西裝男強忍困意擺了擺手,

「這個副本最遲明天大概就結束了,今晚一定有事情發生,咱們最好聚在一起湊合一晚,真出了事也好互相照拂。」

由於監聽道具被毀,他們巧妙錯過了謝瀾接下來的分析,

「自古以來都有地縛靈之說,克麗絲頓如果真的恨肯,想報復他,會把自己困在這座古堡內嗎?奧德里應該早就不是人了,變成鬼怪依舊怕她,只是因為活著的時候砍斷了她的腳嗎?」

「一定還有別的原因……」謝瀾已經有些困了,聲音越來越輕,不知不覺再次被容越溪圈在了懷裡,「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後花園的玫瑰也可以為她所用,成為殺人的工具,我住的房間門到底特殊在哪裡……」

容越溪勾了勾唇,在他耳邊輕聲道,「睡吧,明天就知道了。」

謝瀾低低的應了一聲,唇瓣微動,「晚安……」

「晚安。」

零點一過,克麗絲便遵循本能找了過來。她的外表比第一天夜裡的更加怪異,一頭茂密的棕色長發,蔚藍色的眼球像無機質的玻璃珠,飽滿的唇瓣鮮紅似血。

她的脖頸間門橫貫著一道凹凸不平的傷疤,向上是潔白的皮膚和嬌嫩的臉蛋,往下則是被燒成焦炭后重新覆滿一層嫩粉色肌肉的軀體。

克麗絲頓腦子裡的記憶殘缺不全,停滯半秒后在飲飽食腐花汁液並拿到線索的五個獻祭品與謝瀾間門選擇了後者。

深埋於靈魂的不甘與怨恨告訴她,住進這間門房的人統統該死!

連吃兩個玩家,克麗絲頓的能力又有所增長,轉眼間門整個二層居住的人便處在夢魘之中。

她的嘴巴咧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視厚重的房門於無物,壁虎般貼著牆爬了進去,倒吊在天花板上時恰好和斜靠在床頭的青年對上眼。

容越溪眼中不見一絲困意,緊了緊謝瀾搭在自己腰間門的手,冷冷吐出三個字,「滾出去。」

他琥珀色的眼珠已然化成一種比血更深的紅,瞧著竟比爬在房頂上的人更像妖邪,大有對方不走便立刻動手的意思。

克麗絲頓曾經是人,變作怨靈后只剩下仇恨和永無止境的飢餓,徘徊在原地始終不肯離去。

躺在一旁安靜睡著的青年很香,對鬼怪來說是大補之物,吃下后這一身被燒焦的皮膚便能立刻復原,她不願放棄,喉嚨里不斷發出威脅的低吼聲,試圖尋找機會偷襲。

克麗絲頓化指為爪,疾衝下來的瞬間門只聽咔嚓一聲,容越溪單手扭斷了她的脖子,抓著頭髮嫌惡地把那顆美艷的頭顱朝門口丟了出去,骨碌碌滾進了走廊,

「第一次見上趕著找死的,那麼多祭品,為什麼非要跟我搶呢?」

受創后怨靈反應慢了許多,狼狽地沿著來時的方向退了出去,拾起跌落在地的腦袋按在撕裂的傷口上,藍玻璃珠似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對謝瀾的憐憫。

涼意刺骨,雙馬尾感覺自己彷彿正穿著單薄的衣物在冰天雪地中行走,緊緊裹在身上的被子猶如紙糊,起不到半點作用。

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新人,很快判斷出有東西進來了。

「嚴哥、莉莉姐,快醒醒……!」,雙馬尾推了推睡在旁邊的兩名隊友,但任憑她如何呼喊,兩人仍舊雙眼緊閉沉沉的睡著,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雙馬尾心生慌亂,瞪大眼睛在濃郁的黑暗中四處搜尋怨靈的蹤跡,手中捏緊了用於自保的道具卡。

嘀嗒。

一滴水落在被子上,她無意識抬頭,即便做好心理準備,見到克麗絲頓詭異割裂的外表和咧開的嘴角時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

她渾身都凍僵了,被那種看獵物的眼神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怨靈撲來的瞬間門,雙馬尾急中生智,大聲喊道,「放過我我可以幫你完成最後的心愿——!!」

克麗絲頓帶著焦臭味的手掌堪堪停留在距離鼻尖一寸遠的地方,帶起的勁風吹動了她耳邊的碎發。

怨靈僵硬地轉動眼珠,似乎在思考她話語中的可行性。

漫長的一分鐘后,她朝雙馬尾漏出一個萬分恐怖的笑容,聲帶燒毀后的嗓音像被砂紙反覆磨過,聽起來不懷好意,「猜錯了,就要把靈魂獻祭於我。」

次日一早,謝瀾顫了顫睫毛,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將容越溪緊緊摟在懷裡,和昨天的情形一模一樣。

容越溪也不知醒了多久,正一錯不錯地看著他,唇邊的笑容在他醒來時逐漸加深,心情很好的樣子,「早上好。」

謝瀾總覺得自己是沒有抱著他人入睡的癖好的,鬆開手慢慢應了聲,「早。」

容越溪歪了歪頭,異常關心昨晚還沒分析完的事,「有結果了嗎?」

謝瀾瞥了他一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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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無CP男主手握渣男劇本[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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