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第11章 第11章

第十一章

陳嬤嬤竟沒料到,周臨淵會有想娶的人。

她驚訝地追問:「是哪家的姑娘?我可認得?」

周臨淵淡聲說:「您不認得。」

說罷,起身道:「日後再告訴您。」

周臨淵叫人備了馬車,去三必茶鋪。

與其娶一個徐氏中意的人,他寧肯娶她。

只不過若真要娶她,也該正經問一問她的意思。

-

虞冷月今日心情十分不妙。

昨晚上著了涼,鬧一上午肚子,結果白天開門做生意,楚武的人馬,又總是在眼前晃悠,格外地頻繁。

打算盤的功夫,虞冷月一抬眼就看到,外面楚武領著的一隊十來人的人馬巡街,整齊劃一,目不斜視。

他們在三必茶鋪門口來來回回幾次,腳步如同踩著鼓點似的,咚咚咚叫人心慌。

示威一般。

往日楚武可沒有這樣。

虞冷月聽隔壁跑堂的說,因為楚武與南城兵馬司的人,已經混熟了,據說不日還要小升一級。

虞冷月正出神,外面馬蹄聲又響起來。

再遲鈍的人,也能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虞冷月正想移開不由自主注意外面動靜的目光,楚武突然意味深長地笑看著她,只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恢復了一個兵士該有的冷漠表情。

神情轉換之快,讓人恍惚。

可那一剎那的眼神,如同兇猛的野獸盯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獵物。

探囊取物般的志在必得。

兵馬司的人走遠了,虞冷月的掌心直冒虛汗。

雪書也覺得今天不平常,從後院走到前面,見虞冷月臉色蒼白,問道:「怎麼了?」

虞冷月強笑搖頭:「沒事,就是鬧肚子。」

雪書連忙說:「你快上閣樓歇著!這裡有我。」

虞冷月點點頭,上閣樓去了。

楚武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不能繼續裝傻,畢竟她還要顧慮雪書的安危。

只是若要換個坊開鋪子,這租金必然不能退了,要損失不少銀子,另擇一處落腳卻不知道銀錢夠不夠。

虞冷月閉眼躺在床鋪上,又去扒了父親死前留給她的嫁妝盒子。

她望著裡頭的東西,到底還是打消了離開京城的念頭。

去哪裡都是為了好好活著,這裡已是最好的落腳地了。

虞冷月略歇了一會兒,就下了閣樓,同雪書說:「我出去送東西,很快就回來。」

雪書很不放心地問:「你的肚子怎麼樣了?」

虞冷月笑著安撫她:「已經沒事了。」

雪書這才幫她裝好了東西放進籃子里。

虞冷月提著籃子,撐了一把傘出門。

炎炎盛夏,再硬扛著日頭,身子吃不消。

虞冷月依舊去了那兩家府邸送東西,收了銀錢,快步趕回三必茶鋪吃午飯。

可不巧了,路過一座茶樓跟前,正好碰到楚武他們一堆人馬在裡頭歇息喝茶。

她正想扭頭跑,楚武已經看見了她。

虞冷月假裝沒瞧見,小跑離開。

楚武已經趁著午休不必巡街的功夫,追了上來,口中喚道:「虞小娘子,虞小娘子。」

眨眼的功夫,楚武已經攔在了虞冷月面前,頗有些責備的意思:「小娘子怎麼走恁的快,莫不是在故意躲我?」

虞冷月自然地笑開了:「楚爺哪裡的話!心裡惦記著鋪子的生意和賬本,在想事情,並未聽見您叫我。可是要去小鋪里買茶?」

楚武望著虞冷月直笑,兩頰橫肉直顫。

虞冷月心裡犯噁心,面上還是笑著,說:「楚爺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入夏了生意忙,不好把我的丫頭一個人留在鋪子里。」

虞冷月剛一抬腳,楚武就伸手攔她,笑眯眯道:「你那鋪子一天才掙幾個錢,過來,陪爺喝幾杯茶。」

虞冷月心一沉,從前楚武還沒敢這樣明目張胆……南城兵馬司這是換了個什麼頭兒?竟是正好蛇鼠一窩助長了楚武的氣焰嗎?

楚武說著就要伸手拉扯。

虞冷月眼見避不開,更不敢在大街上跟楚武這種人拉扯,若今日讓他記恨上了,保不齊哪日給她和雪書下套。

她仍堆著笑色,輕輕摁住楚武伸過來的手,笑道:「楚爺,小鋪再掙不了幾個錢,那也是養家糊口的錢。茶水解渴,卻不管飽。茶我就不喝了。」

楚武低頭看著手背上的那隻手,柔弱無骨,摸著也軟極了。

虞冷月很快收回了手,欠身道:「我先趕回鋪子里了,改日您再來鋪子里叫茶。」

楚武手上佔了便宜,又的確忌憚青天白日,萬一叫哪個路過的大人瞧見了,熱出麻煩,只舔著嘴唇笑了笑,應道:「好啊,那我就等空閑了,去照顧你的茶鋪。」

虞冷月拔腿就走,臉色冷了下來。

這宣南坊是待不下去了。

楚武回了茶樓里,越發心癢難耐。

他家裡幾房小妾,哪個不是一看上就納了回去,就這個滑不溜手跟個泥鰍似的,到現在都沒嘗到一點滋味兒。

可他等不了了。

周臨淵的馬車,悠悠然往三必茶鋪駛去。

-

虞冷月剛剛趕回三必茶鋪,周臨淵居然正好從裡面出來。

可雪書手中正拿著兩罐點心追出來:「郎君,您給了錢,怎麼沒拿東西。」

周臨淵與虞冷月擦肩而過,直接上了馬車,瞧都沒瞧她一眼。

虞冷月接了吃食,追上去問:「不知郎君何意?為何不拿吃食?」

周臨淵用扇子緩緩挑起車簾,俊美的臉上,神色冷郁。

他的嗓音極為冷淡:「做這雙吃食的手,不幹凈。」

虞冷月愣了,莫不是「顧則言」看到她與楚武周旋了?

她心有怒意,從竹籃里翻出銀子,冷聲說:「既然郎君嫌吃食不幹凈,銀子還您。」

「不用了。就當結了之前白拿的。」

周臨淵吩咐車夫:「走。」

虞冷月連把銀子扔過去的功夫都沒有,馬車就走遠了。

她捏著銀子,閉了閉眼,轉身回了三必茶鋪。

夜裡,虞冷月就同雪書商量了離開宣南坊的事情。

她嚴肅地說:「楚武這人不是善茬,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京城這麼大,咱們去北邊一些算了。」

雪書也怵不過,當即收拾起東西。

只不過天不遂人願。

虞冷月拉肚子之後,便發了一夜的熱,次日昏迷不醒,唇色發白。

雪書嚇得夠嗆,連忙去叫了坐館的大夫過來,給她把脈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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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臨淵回了府中,連著幾日沒去陳嬤嬤那裡。

陳嬤嬤聽說徐氏已經在給周臨淵相看合適的小娘子,就叫了周臨淵過去問:「三爺之前說的想娶的小娘子,是哪家的小娘子?」

周臨淵端起茶杯,臉色淡似蒼雲,說:「嬤嬤,我瞧錯了人,非為良配。」

陳嬤嬤心道,既不是良配,不娶就是。

周家兩朝重臣,周臨淵祖父後來官至閣老,如今三老爺周文懷也是一部侍郎,入閣指日可待,周臨淵亦是進士。

以周家門第,還怕挑不到人?

陳嬤嬤因想起兩個多月之前,周臨淵問她老太爺給定下的一門婚事,便問道:「三爺那一門太爺定的親事呢?可是有眉目了?」

周臨淵手腕一頓,道:「沒有。」

陳嬤嬤心裡卻有些高興,沒有眉目就是好消息。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家人還不知道如今如何落魄了,她自然希望周臨淵娶個對他有助益的妻子。

陳嬤嬤又提了吃食,還笑著說:「天兒越發熱,倒是只有你買回來的吃食入得口了。」

周臨淵臨走前,淡聲說:「以後嬤嬤想吃,吩咐海岩去就是了。」

後來,三日去一趟三必茶鋪的事情,就交給了海岩。

周臨淵不打算再親自去了。

可海岩去了,也沒買到東西回來。

他回來稟了周臨淵:「三爺,三必茶鋪不賣了,連招子也收了。」

周臨淵挑著眼尾,冷笑一聲。

叫他撞破了她勾人的手段,如今連他的生意也不做了。

海岩還是解釋道:「三爺,三必茶鋪的女掌柜,生了重病。」

周臨淵微愣,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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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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