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尋夫第八天 只要你喜歡
由於烏照留了雲洵下來,當晚是三人一起吃的飯。
阮念念看著同坐在一桌上的溫跡和雲洵,摸了摸雙臂的雞皮疙瘩。
氣氛有點尷尬。
是的,非常尷尬。
到底是溫跡先開了口,只見他微微一笑,道:「下午是我衝動,望雲戈仙尊見諒。」
雲洵冷淡道:「不必,先是我擅自闖入。」
這話聽起來是沒什麼問題,但兩人對視的眼神卻帶著奇怪的氣氛。
溫跡嘴角含著笑,眼底毫無笑意。
雲洵則是一臉沉靜,面無表情。
進入了詭異的和解狀態。
阮念念決定先打破僵硬的氣氛,她轉頭對雲洵一笑,指了指飯菜:「吃飯吃飯,雲洵,你應該沒嘗過魔界的飯菜吧,很好吃的。」
「嗯。」
雲洵表情緩和了些,嘴角露出淺淡笑意。
溫跡冷冷地將這一切都收進眼底,他抬起手,給阮念念夾了菜,笑道:「別急著招呼別人,你自己也吃。」
別人這兩字說的格外刻意。
阮念念咽了口唾沫:「嗯……好。」
此時,溫跡慢悠悠道:「雲戈仙尊,你現在人也找到了,也該放心了。」
他將手覆在阮念念手上,眼神毫不示弱,「我定會好好照顧念念的。」
這是話裡有話,溫柔地下了逐客令。
雲洵抬眸看向他。
阮念念感覺到不對勁,問道:「雲洵,你就要離開了嗎?」
雲洵垂目:「有此打算。」
他本來就是來找阮念念的,現在她過得很好,他也就放心了。
溫跡露出不失禮貌的笑意,裝作可惜道:「真是可惜,本還想多招待幾天。」
誰知阮念念是個直腦筋,以為是溫跡要留人,加上自己有些不舍。
阮念念問:「那雲洵,你要不要多留幾天?」
溫跡唇角抽了抽。
雲洵慢條斯理地夾了口菜,「既然尊主盛情招待,那我便多待幾天。」
溫跡:……
「太好了!我們去嘗嘗好吃的。」
阮念念很高興,想到溫跡會吃醋,她抓起了他的手,對他一笑,「我們一起去。」
溫跡看到她的笑顏,和被關懷的情緒,目光動了動。
他抬眸,清潤的嗓音響起:「如此,歡迎雲戈仙尊。」
第二日。
王城的寬廣街道上,一位俏麗女子好奇地東看西看。
是事先說好的遊玩。
但悲慘的是,溫跡正好忙著事務無暇分身,只能叫了個陪同——烏照。
名為陪同實為監視。
阮念念道:「我們再去那邊看看!」
旁人看來,她似乎在自言自語,但仔細一辨,就能看出她並不是孤身一人。
她懷中抱著只通體雪白的兔子,頭頂一隻棕色松鼠,松鼠兔子一動一靜,松鼠活潑得不行,在頭頂趴著,手舞足蹈的。兔子則是乖乖地待在懷中,時不時動一會耳尖。
雲洵化為原型的原因有二,一是隱去自身的仙氣,二是他的外貌氣質實在太過突出,不想引魔注目。
而烏照呢,則是被兔子萌到了,砰地一下變回了原型。
王城建築大氣華麗,整體氣氛也比人界熱鬧,非常地開放。
例如,阮念念已經無數次被攔了下來。
「美麗的姑娘,要不要來我們店裡玩一下?」
這位健壯男魔朝她拋來一個wink。
是的,成人方面非常的開放。
直到阮念念收到一張傳單,上面洋洋洒洒寫著幾個大字——魔界顏值最高身材最撩表演最火熱的四大美男來咯!!想感受最刺激的舞台,最心動的瞬間嗎!他們,你不可錯過!一年僅此一次,再看,只能等待一年!
傳單上的四位美男魔族,雖都蒙上了面,露出半張精緻的五官。
阮念念問:「烏照,這四大美男你聽過嗎?」
松鼠探過頭看了眼,「聽過,聽說他們能唱能跳,挺出名的,還有很多慕名而來的人類粉絲呢。」
阮念念想了想,露出笑容,「那我……有點興趣了。」
魔界的高顏值男團表演誒,任誰誰不好奇,來都來了!
烏照一驚,從她的頭頂跳下,站在她面前張開雙爪:「香人,你要去?不行不行,溫跡絕對會生氣的!」
雖然溫跡已經和雲洵達到了暫時的和解,但烏照仍記得溫跡吃醋后發瘋的駭人場景。
那時只有雲洵一人,這次可是去看四個男魔誒!
阮念念蹲下,神秘兮兮悄聲道:「我這有很多可愛的提醒器,大象模樣的,長頸鹿模樣的,海鷗模樣的,你喜歡哪個?」
烏照一愣,尾巴豎了起來,伸手做了個縫嘴的動作。
他低沉聲道:「我只知道,日落之前必須要回去。另外,我想要只長頸鹿。」
其實,烏照如此喜歡可愛的生物,源於他周圍的魔族同伴,他們的原型實在是太嚇人太丑了。
譬如舅舅七昀,是只粘糊又噁心的蚌。他的下屬,一隻長滿倒刺的肥頭野豬,另一隻是黑不溜秋的尖嘴烏鴉。
其他的更別提了,什麼五隻腦袋的蝸牛,長滿眼睛的蜘蛛……
所以烏照看到變成兔子的雲洵,心中的好感度瞬間飆高。
阮念念感慨真是太好收買了,笑了笑:「沒問題,今晚就送你,雲洵,你沒問題吧?可以一起去吧?」
「可以。」
一直安靜的兔子點了點頭:「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其實他根本沒看懂,什麼高顏值,什麼表演。
只是看著阮念念一臉興奮想去,他便答應了。
阮念念按著地址,找到這家叫做卿再來的酒館。
一踏入酒館,她就感受到一種不同的氣氛,面前一排男魔,帶著笑意,恭敬地朝她鞠了躬。
「歡迎這位美麗動人的姑娘,風完,將她帶到最尊貴的上座。」
那位叫做風完的魔,非常恭敬地道:「尊貴的姑娘,請跟我來,噢,若是你覺得累,背您是我的榮幸。」
她、她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
阮念念道:「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她走入房間,這間房位於二樓,封閉安靜,正對著一樓的表演舞台。
有一說一,這位置還真好。
她把兔子和松鼠都放到桌上,這時,一位男魔走了進來,服了服身,「尊貴的小姐,您是否需要小菜助興呢?」
「助興?什麼助興?」
他遞過來一張菜單。
阮念念接過來一看,登時兩眼一黑。
【霸道總督】
【高嶺之花】
【傲嬌年下】
【粘人奶狗】
【成熟哥哥】
……
……你這是什麼菜啊!!!
阮念念:「那個……有沒有能吃的菜?」
他曖昧一笑,低聲道,「噢,我們這都是能吃的菜,並且,非常美味哦。」
阮念念:……
最後說了很久,阮念念才點了真正能食用的小食酒水,打算邊看錶演邊吃。
雖說從外貌氣質來說,溫跡和雲洵已是堪比天花板的程度,但四大美男誒,誰不好奇呢。
包間都有位專門服侍的男魔,雖然阮念念說了不要,但男魔可憐兮兮道,他會被扣工錢。
阮念念只能應了。
那位男魔叫巫青,長得秀氣,惹人憐愛,眉宇間帶著憂鬱可憐的氣質。
巫青給他們都倒滿了酒水,也擺好了飯菜小食。
雲洵似乎以為自己來吃東西的,看了眼面前的小號酒杯,嗅了嗅:「這是什麼?」
松鼠熱心解釋:「這是酒,你沒喝過?」
兔子搖搖頭:「沒有。」
「其實我也很少喝酒。」
阮念念抬起酒杯,嗅了嗅,道:「但這杯酒很香,忍不住想嘗一嘗。」
阮念念小小地噙了口。
好喝,又喝了一大口。
雲洵看向阮念念,眨了眨紅色的眼睛,也跟著舔了舔。
她嘗試的東西,他也想跟著嘗試。
沒過幾秒,他便覺得眼花繚亂,面前的景色出現重影。
阮念念見到兔子走路開始搖晃,然後卧在她的懷中,耳朵垂下,不動了。
「雲……洵?」
「別、別理他!」
興奮的松鼠爬到欄杆上,手舞足蹈道:「他喝醉了哇——!」
阮念念趴地一下倒在桌上:「……哈,哈,你你你倆都醉了。」
明明自己也一副大舌頭的模樣。
「看來三位都喝醉了啊…」
在旁倒酒的巫青一掃弱小無助的模樣,醉酒露出邪惡的笑意。
這酒早就被他施了法,無論酒量多好,只要喝下一口,便醉過去。
按理說,這三人中,最不容易掉下陷阱的是雲洵,但他吃了不懂酒為何物的虧,現在正安靜地睡著。
巫青步步走到阮念念面前,低聲笑了笑:「我之前,倒是沒想到你對溫跡這麼重要。」
他伸出手,手指長出尖利的指甲,目光邪惡:「我想以你為威脅,他大概什麼都會答應吧。」
讓他死,他大概也會答應。
「該怎麼折磨你好呢?」巫青伸出手,指尖落到阮念念的眉心處,「讓你變成個傀儡好了。」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勁瘦蒼白的手狠狠抓住了巫青的手腕。
溫潤的聲音響起,卻帶著邪氣和殺意:「七昀殿下,我可沒想到你居然墮落到跑到這來生存了。」
突然出現的溫跡笑了笑,手上微微使勁。
只聽咔嚓一聲。
巫青、不,是七昀大聲慘叫,「啊——」
他的手被扭斷,丟到遠處。
七昀咬牙,他已恢復了平日的模樣,銀髮紅眸。
他飛速地攻了過來。「該死的,你怎麼會突然出現!」
溫跡站得筆直,幻化出魔劍,揚唇一笑:「這可是你找上了門。」
兩人打了起來。
七昀只勉強跟他過了幾招,沒一會,他便被好整以暇的溫跡以劍尖指著眉心。
一戰下來,七昀落魄得癱坐在地,溫跡卻好似什麼也沒發生般的輕鬆。
七昀咬牙切齒道:「……沒想到你這幾日功力大增。」
「殺你本就不必費什麼功力。」
溫跡劍尖往他的眉心刺入了一寸,裝作遺憾地微笑道:「本來想讓你死的漂亮些,但今日你做得著實出格了些。」
七昀見到自己是沒機會翻盤了,只能放出最後的底牌:「你!你不想知道跟你聯結著血契的是誰么!」
這是他用來威脅溫跡的底牌,他一直藏著掖著,等待合適的時機。他知道,溫跡一直想解開。
誰知男人目無波瀾,笑得越發邪氣,輕飄飄給了他一個震悚的答案。
「不想。」
七昀急了:「就算以魔血壓制,每月病發仍是令你無比痛苦,因為這是詛咒!你、你不想徹底解開嗎?!」
溫跡盯著他,笑著,眼底卻冰涼:「我實在不喜歡重複第二遍。」
「唔……血契?聯結……?」
這時,在一旁迷迷糊糊的阮念念突然出聲,她搓了搓眼睛,似乎正要清醒。
這是刻在她dna的訊息。
溫跡怔了怔,眸中露出恐慌,似乎害怕她聽到似的。
他急急出手。
七昀連最後的慘叫都沒叫出聲。
頭身分離。
然後化作原型,一隻破碎的蚌。
好在阮念念聽到沒動靜了,又閉上了眼,「唔……多喝熱水……」
溫跡看著她,舒了口氣,露出慶幸溫軟的笑意。
阮念念是被誇張的打CALL聲叫醒了,她醒來,發現自己仍坐在酒樓,無事發生。
雲洵安靜地卧著睡在旁邊,姿態優雅。烏照則是仰著肚皮,睡得四仰八叉。
她揉揉眼睛,這酒可真厲害啊,一杯就倒,好在沒有睡過頭,錯過精彩表演。
「巫、巫青,這表演是不是要開始了呀。」阮念念打了個哈欠,問道。
旁邊響起清潤的男聲:「我想,應該是的。」
阮念念一愣。
等下,這聲音似乎不是巫青……
非、非常的耳熟啊。
她像卡殼一樣,慢慢地轉過了頭。
對上了一雙美麗的猩紅雙目,這雙如同紅寶石的雙眸,正幽幽盯著她。
那被她咬破的唇角,帶著笑意。
只不過這笑意,看上去甚是瘮人。
阮念念咽了口唾沫,說著就要起身:「巫、巫青,你突然……長得好像我喜歡的人,我肚子疼想上個廁所!」
手腕被一把拉住,溫跡帶著笑,聲音卻毫不客氣:「還真是會說討人歡心的話,但是你期待已久的表演已經開始了,不看嗎?」
「我……」
溫跡一使勁,阮念念便被迫坐了下來。
溫跡笑了笑:「表演要開始了。」
表演在瘋狂的尖叫聲中拉開序幕,台上出現四位帥氣逼人的魔,表演確實如傳單所似,撩人的撩人,脫衣服的脫衣服,但阮念念根本毫無心思。
阮念念伸出手,小拇指勾起,碰了碰他的手背,心虛道:「溫跡……你、你別生氣……我只是來看錶演的……一開始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地…」
溫跡嘴角逸出笑意:「讓你誤解了,我沒在生氣。」
阮念念在心裡吶喊,放屁明顯表情都不對勁了!
「那…那你…」
「我只是不理解。」
溫跡轉頭看她,身子向她傾了一分,幽幽一笑,慢條斯理道,「我不好看嗎?」
「你、你當然……」
話沒說完,溫跡便不客氣地搶過了話頭,他離她更近了些,盯著她的雙目:「我可以變得霸道無理,也可以粘人無比……只要你喜歡。」
「若是你喜歡這類模樣的。」
溫跡單手拎起烏照的尾巴,笑了笑:「我也可以幻化,這不是難事。」
「啊,或者說,是別的方面沒法滿足你嗎?」
溫跡埋下身,張口輕輕咬了咬她的耳骨,低啞著聲音道:「我也可以學的。」
完了。
這是非常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