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撐腰

陽光透過窗帘照進來，屋裡一片昏黃，姜蘭睜開眼，一看手機顯示9:23。

姜蘭：「………」

她腦子就還有點亂，她記得她穿書了，然後答應了於挽秋來參加節目，節目結束就和陸頤呈分手。

但姜蘭好像忘了什麼事，她揉揉眼睛，頂著亂七八糟的頭髮坐了起來。

等等……

於挽秋是不是讓她七點起床。

對面那幢別墅里，一樓靠東的房間一陣大笑，房間里有不少小電視，連著節目組別墅各個位置的攝像機。

新的一天開始了，最早起來的是於挽秋，六點多就起了，然後是陳淑雲，換了身黑色職業裝，拿了袋牛奶就出門了。

接著是沈星瑤，她今天上午有雜誌拍攝，雖然結婚了，但因為和婆婆關係好，話題度和熱度都蹭蹭往上漲，資源好得不像話。

作為寵媳婦的好婆婆，杜萬舟自然也要跟著去，高定華服，豪車，婆媳倆八點出的門。

張琳一家的生活比較簡單，張琳起來做早飯，婆媳對坐著吃過飯，然後李佳主動把碗刷了，「張琳呀，今天去醫院的對吧。」

張琳摸了下肚子，然後點了點頭。

節目組對這個並不意外，張琳有三個月的身孕，除了需要定期做產檢，並沒有其他事，而且事先簽了合同，如果發生意外，和節目組無關。

不過張天有點惋惜，張琳一直想要復出，這個綜藝是個不錯的踏板，這個節骨眼上有了孩子，復出遙遙無期。

而四樓的攝像機中，於挽秋早早起來，洗漱讀書煮早飯，七點的時候在姜蘭房門口站了十秒鐘。

七點，鬧鐘響了，姜蘭伸手給按住，時間慢慢過去，八點，九點……

九點二十三，姜蘭終於翻了個身，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坐了起來，然後懵了半天。

工作人員覺得這幅樣子還挺自然好看的，姜蘭不愛化妝，素顏很能打。

結果她愣了幾秒鐘，飛快下床洗漱疊被子拉窗帘換衣裳，站在門后搓搓手，小心翼翼地拉開門，鬼鬼祟祟探出頭，目光和坐在沙發上的於挽秋正對上。

於挽秋放下茶杯，「醒了？」

姜蘭：「…………」

她有點理虧的，說了七點，結果都快十點了，「那個於老師我起晚了，我定了鬧鐘的，沒聽見……」

於挽秋朝姜蘭伸出手。

姜蘭：「啊？？？」

於挽秋：「手機。」

姜蘭趕緊把手機解了鎖遞過去，於挽秋一連設了十個鬧鐘，從七點到七點十分，一分鐘一個，「你還年輕，大好的光陰不該浪費在睡覺享受上，一個鬧鐘不行就多定幾個。」

於挽秋看著姜蘭，她的確不想管，但錄節目總得有交流，不然就是為難張天，眼看一上午都要耽誤過去，於挽秋垂下眼瞼，道：「下午有事嗎？」

姜蘭趕緊搖頭，她打算練練琴，睡睡覺，追追劇，打打遊戲。

於挽秋：「我下午要去客串個角色，你也跟著，省著你在這兒什麼都不幹。十二點出發。」

姜蘭如遭雷劈，她去，那不就是端茶倒水的小助理嗎。

不要啊。

「於老師，我不會添亂嗎，我笨手笨腳的，千萬別給你添麻煩，而且，我的身份也不太合適。」姜蘭沖於挽秋眨眼睛。

兩千萬啊，節目錄製完就分手。

於挽秋皺皺眉，「讓你去你就去，冰箱里還有點吃的，本來打算要扔的。」

姜蘭嘆了口氣，她正好餓了，都是要扔的，還不如給她吃了，冰箱上面有一個三明治，還有牛奶，橙汁，各種水果。

姜蘭不愛喝牛奶，就拿了橙汁。

全麥麵包片，里有煎蛋，蝦仁，玉米，還挺好吃的，因為吃這個三明治，姜蘭到中午都沒餓，而於挽秋自己煮了蔬菜沙拉。

大中午，烈日當頭，姜蘭耷拉著腦袋，坐車去高鐵站，她們目的地是z市，來回車程就四個小時。

姜蘭懷疑，於挽秋肯定是看不慣自己睡覺，所以才帶她來。

到劇組已經是三點了，導演韓文征過來和於挽秋打招呼，「劇本都看了？先跟你說個事，這邊替身手受傷了。」

於挽秋點點頭，論敬業誰都比不過她，雖然只是一個小角色，於挽秋也拿出了十二分的態度。

這是個都市劇，女主是大提琴演奏家，但是演員鄭瀟瀟並不會拉大提琴，而替身手受傷了，再找替身也來不及。

韓文征想的辦法就是先讓鄭瀟瀟擺個架子，等找到新的替身演員再補拍，提前說一聲是怕於挽秋不滿。

倒也沒別的大事。

這一集劇情是於挽秋飾演的是商業女強人，和男主相約來鄭瀟瀟飾演的女主角打工的餐廳里談合作，男主被女主吸引了片刻目光，之後女主和男主相遇戀愛，男主再看女主拉琴，才回想起來，原來他們早就見過。

於挽秋：「沒關係。」

她客串一集也是還韓文征個人情，鄭瀟瀟這會兒也過來了，看於挽秋身後跟著的攝像機心裡瞭然，當然她也看見姜蘭了，不過沒有放在心上，她沖於挽秋甜甜笑道：「於老師，很榮幸和您搭戲，我是您的粉絲。」

鄭瀟瀟昨天才知道，於挽秋竟然有那麼大一兒子。

已經成年了，還是清大的高材生，微博都挖瘋了，陸頤呈很帥，有於挽秋這樣的母親，家裡又有錢，這是什麼太子命啊，便宜姜蘭了。

鄭瀟瀟瞥了眼姜蘭，比起陸頤呈，她就太普通了，雖然也好看，但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地方，就是個灰姑娘，於挽秋怎麼可能真讓姜蘭當她兒媳婦。

於挽秋道：「嗯，我去化妝。」

縱使是客串，於挽秋也有自己的化妝間，她帶著助理進去，姜蘭沒跟著，和攝像小哥等在外頭。

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鐘，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姜蘭回頭一看，是鄭瀟瀟。

「那個，你是於老師的助理嗎，我助理剛出去了，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姜蘭想著反正她也沒事，幫就幫了，問道：「什麼忙？」

鄭瀟瀟一臉歉然，「就是那個大提琴，能不能幫我搬過來，還有鋼琴的位置不太對，韓導說不放這裡。」

姜蘭自小練琴，對樂器有天生的好感度，大提琴也不重，她給搬來放到鄭瀟瀟指定的位置上，鋼琴是龐然大物，她跟著幾個工作人員一塊挪的。

於挽秋從化妝間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姜蘭穿著短袖半身裙，吭哧吭哧地幫人搬東西，而鄭瀟瀟坐在一旁，腿上擺著劇本，但是沒看，在和旁邊的人說說笑笑。

這場戲她不用說話，就是拉大提琴，而她不會，只用擺擺樣子就好了。

看於挽秋出來了，鄭瀟瀟收起笑容立刻站了起來，「於老師穿這身好乾練呀，對了，那個是於老師的助理吧，我拜託她幫個忙，一會兒請她喝奶茶。」

於挽秋打量了鄭瀟瀟片刻，然後轉頭叫了姜蘭的名字，「姜蘭你過來，你會拉大提琴的對吧。」

姜蘭疑惑地點點頭，她會拉大提琴於挽秋怎麼知道的？

於挽秋拽著姜蘭走到韓文征面前。

「韓導，這是我兒子的女朋友姜蘭，大提琴還說得過去，可以讓她替一下。」

於挽秋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就算姜蘭拉的不好，那也可以。

韓文征也知道於挽秋正在錄綜藝，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大提琴在那兒，姜小姐可以調調音，一會兒有化妝師帶你去換衣服。」

鄭瀟瀟臉上的笑都僵住了。

這就是豪門不受寵的兒媳婦？於挽秋分明是幫姜蘭說話，鄭瀟瀟臉上有些掛不住，她也是當紅小花，就被這麼下面子。

但是沒一個人注意她，全圍著於挽秋轉了。

很快就有化妝師帶姜蘭換衣裳了，鄭瀟瀟飾演的女主角是個家境沒落卻樂觀向上的女孩子，她每晚都來西餐廳打工，工作三四個小時，薪酬一晚六百塊。

姜蘭換了身香檳色曳地長裙，她沒有鄭瀟瀟高，所以又換了雙高跟鞋，替身演員不露臉，沒有必要化妝，只不過她和鄭瀟瀟發色不一樣，化妝師就把她頭髮盤起來了。

韓文征看姜蘭比鄭瀟瀟白，讓燈光師打了層柔光，有替身，這場戲就沒鄭瀟瀟什麼事兒了，只需要後期補錄幾個拉琴的鏡頭。

天已經黑了，姜蘭坐在餐廳的水池旁邊，試了試琴音，音調不準，她順手給調了，她想不通於挽秋怎麼知道她會拉大提琴的，而且，原身在清大藝術系讀書，手上竟然也有繭子。

曲目是節目組定好的，《moonriver》，韓文征過來道：「姜小姐，你只需要拉琴就好了，等拍攝結束，會按照替身演員的工資結給你。」

姜蘭眼睛一亮，「嗯？！多少錢呀！」

韓文征：「……一集四百。」

於挽秋的兒媳婦還缺錢嗎。

出來還有錢賺，姜蘭挺滿意的，導演喊了開始，姜蘭拉動了琴弦。

低沉的琴音隨著琴弦宣洩而出，餐廳里客人或是吃飯，或是說話，於挽秋扮演的女強人進了西餐廳，由侍者帶到了男主角面前。

兩人談完正事，男主角看著姜蘭的方向，這是他和女主角相遇的起點，有帘子隔著，他並沒有看清女主的臉，但是在倩影在珠簾後頭，惹人遐想。

姜蘭這邊有兩台攝像機，一個拍手部特寫，一個拍遠景。

鏡頭下的少女皮膚瑩潤，微微低著頭，盤起的頭髮下露出一截雪白的天鵝頸，連肩頭都是好看的。

右手跟著琴弦來來回回，有種難言的美麗。

攝像師沒忍住把鏡頭往姜蘭臉上懟，柔光打在她臉上，垂下來的睫毛根根分明，大約因為有大提琴的加成，看起來嫻靜甜美。

沒化妝，但是皮膚狀態很好，一點毛孔都看不見，她拉琴的樣子，令攝像師著迷。

男主角意識到自己看了太久，回過神，不好意思地沖於挽秋笑笑，「很好聽。」

於挽秋舉起酒杯，「嗯，那祝咱們合作愉快。」

於挽秋的戲份並不多，但是攝像師拍了太多姜蘭，韓文征重新找了兩個角度，又拍了兩遍，這才算過。

拍完之後，韓文征問：「還有兩場戲也需要替身，不知姜小姐有沒有時間。」

錢肯定是想賺的，只不過……姜蘭眼巴巴地朝著於挽秋看過去，於挽秋點了點頭，「去吧。」

另外兩場戲一場是女主參加演出，一場是去打工，彈鋼琴。

韓文征問姜蘭，「鋼琴會嗎？」

姜蘭點點頭，於挽秋跟著去了別的場，等戲份拍完，已經七點了。

姜蘭拿到了一千二的工資，到車上數了一遍，「於老師，你給我介紹工作，我請你吃飯吧！」

車上沒別人，於挽秋已經忍了很久了：「……你是傻嗎，沒看鄭瀟瀟使喚你，劇組那麼多人，用得著你搬東西嗎，她讓你幹啥你就幹啥。」

姜蘭嚇了一跳，她就是沒事幫幫忙，哪兒想那麼多了，那這意思，鄭瀟瀟剛才為難她，挽秋讓她拉琴，是給她出氣？

姜蘭拽拽於挽秋的衣擺，「我不知道嘛，那要吃飯嗎？」

於挽秋按按眉心，「還得回節目組，看看哪個時間段的票方便。」

姜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