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愛之不得,恨之不舍
孫墨站在大殿上,深深地凝視著雲卿,她的每一個表情他都一一看在眼裡,她望著畫中之人的欣喜,她因畫中之人的失控和哀傷,她每一個表情的變換都是別人,而不是自己。
心,一陣陣抽痛。
雲卿,為何,你的眼裡,總是看不到我?
袖中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早已經失去了血色。
雲卿目中含淚,抓著雲逸的衣襟彷彿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沒有發錯雲逸不可置信的表情,只是自顧自地問著。
雲逸心口竟有些微微的疼,清澈如水的眼眸倏地暗沉了一分,這一切似乎超越了他的想象,他忽然想問她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怕他又怕問了之後是他不能承受的結果。
「皇姐,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皇甫和母后還有這裡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你!」定了定神,他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淡漠的目光瞥向席間的一人,神色複雜。
「小雙雙,那個雲逸太子剛才又看向你來了,他為什麼總是看你?不知道為何,我感覺他怪怪的!」雪斐斐蹙著眉,俊美的小臉快要皺成了一團,好好的百花盛會,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
聞言,陸無雙猛然抬頭,看向了太子云逸。
目光相接,陸無雙猶自鎮定與他對視,毫不避讓!
她沒有做錯事,不用心虛。
雖是這樣想著,可是桌下的手,還是出了一層虛汗,他的目光好像能直直地望進她的心裡,讓她無所遁形。
「他不是怪,而是旁觀者清罷了。」陸無雙低低地說,不知是說給雪斐斐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好在,短暫的對視后,雲逸便收回了目光。
「對,不能這樣,他們都看著我呢!」一把推開攙扶自己的雲逸,雲卿神情恍惚,一把推開扶著她的雲逸,雲逸猝不及防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好在他身手敏捷,後退了一步便穩住了身子。
剛挪了挪身子,雲卿便感覺到一陣脫力,今日情緒大起大幅超越了她能控制的範圍,許是積壓了太久,找到了宣洩口爆發了出來,這樣也好。
眼中的清明也隨之一點點恢復。
「嫣兒,過來扶本宮,過去。」有些虛弱無力的開口。
嫣兒在雲卿情緒失常的那一刻就傻在了那裡,此時聽到雲卿喊她的名字,差點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時,雲卿已經走到了她的近前。
「公主!您,您沒事吧!」嫣兒看到精神萎靡的公主嚇了一跳,紅著眼睛擔心地詢問。
「無礙,扶本宮過去。」雲卿淡淡地應了一聲,胸口微微起伏著,指了指那幅她親手說作之畫,深吸一口氣,說道。
而此時,大殿中的眾人看向雲卿的蕭瑟無力的背影,眼神都變得怪異了起來,紛紛猜測著雲卿一連串時常的反應到底是為什麼?
天之驕女第一美人若是已經心有所屬,甚至對心中之人念念不忘,那麼今日舉行的這所謂的和親大典不就是一個笑話嗎?
之前她所說的那一問是變相拒絕,還是為了她的有情郎?
西雲皇面色難看至極,握著龍椅的手指,由於用力過度指節已經微微泛白,深沉的眸子陡然看向他身旁的皇后,冷冽冰寒。
都是你教的好女兒!
皇後身子一顫,那冷冽的眼神像一記重鎚重重地打在她身上,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她身旁的帝王渾身散發著冰寒的氣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皇后不由得低下了頭,緊緊得抿著紅唇,眼神閃過一絲懼怕和悲哀……
「呵呵……」
皇甫荀的嘴邊閃過一絲笑意,想著剛才的一幕真是,有趣!
想著想著,便也低低地笑了起來,他從來都不是壓抑自己的人,想笑就想,也不用在意任何人。
大殿中的所有人,包跨西雲皇帝、皇后在內,看得最清怕只有他一人而已。
沒想這西雲太子,長公主,與這天啟大將軍之子也關係匪淺呢,不知道自己若是動動手,是不是還會有很精彩的戲看呢?
「皇甫太子,似乎心情不錯?」燕淮笑著問皇甫荀,只是他的笑容微微有些冷,讓人看不透。
回到座位上,燕淮一扭頭便看到皇甫荀這**一笑,心下詫異,總覺得錯過了什麼。
「怎麼,本太子表現得很明顯嗎?」皇甫荀眉頭一挑,眉宇之間都是傲然之色。
「本王只是好奇,皇甫兄此行只是為了來這西雲皇宮吃酒?」從頭到尾皇甫荀都是一個透明人,若不是剛才那一笑,他都以為皇甫荀變成了啞巴。
於是半開著玩笑試探。
「這酒還真不錯。」皇甫荀眸光一閃,回答的隨意,但眼神已經看向了別處,顯然已經不再準備這個話題。
燕淮知道自己這是試探不出什麼了,也就作罷,兀自收回了目光。
大殿上,雲卿走到那幅畫前,已經恢復如初,天家之女的自控力不可謂不驚人,陸無雙暗暗鬆了一口氣,也在心中祈禱著,可千萬別像她想得那般。
「各位,雲陽方才失禮了!」轉過身,公開了嫣兒的攙扶,雲陽福了福身,鄭重地行了一禮。
禮畢,她稍稍抬眸,眸子散發楚燦爛的光彩,眾人心中一驚,讓天下第一美人賠禮道歉,惶恐之餘又覺得自己剛才那一番計較真是小肚雞腸,一時間只覺得又羞又腦,紛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不敢直視雲卿撩人的目光。
西雲皇哼了哼終究點點頭,繃緊的身子也放鬆了些許。
「雲陽公主不必介懷,過去的事情過去了也就算了,燁華看來率性而為才是真性情。」百里燁華笑得越發得溫潤,看向雲卿的目光儘是寵溺。
「百里太子,有心了。」那番衝動的行為被百里燁華說成是率性而為,雲卿心中一暖沖著他點點頭,眼神微閃間看到了孫墨滿是傷痛的眸子,呼吸不由得一滯急忙轉過了身。
愛之,不得。
恨之,不舍。
她忽然滿心虛空有淚流不出,亦如此時的孫墨。
終於雲卿緋紅著臉頰語氣沉重地開口道:「這副畫乃本宮為了參加百花盛會親手所作,本宮想聽聽大家是如何理解這幅畫的,若合了本宮的心意,本宮便答應他一個要求!」
「自然這要求不能違背這世間的禮法,也必須是本宮力所能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