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青然身世
此時,陳篁似還沒有注意到冬暝和青然的回歸。
殺氣騰騰的他,身後已經出現乘黃之身。
長生冬暝哈哈一笑:
「你氣急敗壞了!」
「是了!」
「青然被老廟祝所殺,冬暝自殺而亡!」
「縱然那是本尊的精神世界,但所發生的的一起也皆是真實!」
「你的心血,全部付之一炬!」
「哈哈哈……」
陳篁怒吼道:
「你給我閉嘴!」
「如果不是你故意誘導,冬暝此行本不該如此危險!」
青然看向冬暝:
「我們趕緊過去,先阻止兩人才是!」
這一刻,青然的性情,似乎比起先前,也多了一絲穩重之感。
冬暝心中詫異於青然的變化,和青然沖了過去。
不過,一名不速之客,倒是先冬暝和青然一步,來到了陳篁和長生冬暝面前。
「兩位,可以停手了。」
「正主來了!」
剎那,陰陽芭蕉扇一擋兩人攻擊的同時,來人微微後退數步。
長生冬暝眉心一皺:
「是你!」
「白儒丑!」
白儒丑微微一笑:「你們看,誰來了。」
兩人在注意到冬暝和青然之後,也不由一愣。
陳篁自然是欣喜。
長生冬暝卻是死死盯著兩人,不敢置信:「你們怎麼還能活著!」
「你們不是已經結了冥婚,一個被殺,一個殉情嗎?!」
「為什麼活了!」
「這不可能!」
陳篁卻聞到了兩人身上有一股奇異的味道。
那是……
「嗯?女魃香?」陳篁面露驚疑:「你們什麼時候熏的這種香!」
長生冬暝也反應了過來:
「原來如此!」
「本尊整個精神世界當中,唯一可以活下來的兩種方法。」
「要麼就是和當年懦弱不堪的本尊一樣,一個人孤零零的活下去,直到青然下葬!」
「要麼,就是那起死回生的女魃香!」
「你們是完全按照殉情的劇情去走的,竟然還被人點了女魃香,給你們保住了一線生機?!」
長生冬暝有些氣急敗壞。
但顯然,他們兩人的解釋,卻讓冬暝和青然一頭霧水。
「我想……這一切,閣主應該知道什麼!」冬暝看向了陳篁:「我爹娘之死,還有冬家的前因後果!」
青然也說道:「還有,我到底是不是崑崙三青鳥?為何……我會經歷這種完全不同尋常的記憶!」
長生冬暝雖然有些惱怒,冬暝和青然竟然活了下來,但似乎也沒有繼續動手的打算。
他挑釁一般的看向陳篁:
「喂,問你呢。」
「這都是你弄出來的,不是嗎?」
陳篁看了看兩人,最後重重嘆了口氣:
「你們跟我來吧。」
說著,陳篁收了神通,離開了那座棺木墳冢。
冬暝和青然點了點頭,他們還是選擇相信陳篁的。
不過……環顧一圈,這常山縣城竟然破敗成了這樣。
「這完全變成了一座死城啊……」
「這裡的人都哪裡去了。」
冬暝不禁道。
陳篁搖搖頭:
「不用看了,你們現在依舊不是在現實世界。」
「你們現在……是在冬暝的內心。」
說著,陳篁神情複雜的看了冬暝一眼:「我說的,是作為本尊的冬暝。」
冬暝呼吸一滯。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處並不陌生的建築。
冬宅!
「難道……我爹娘真的……」
此時,卻見長生冬暝和白儒丑也跟了過來。
陳篁眉心一皺:
「你們來幹什麼!」
白儒丑笑道:
「如今,七師者也是我們長生宮八位長生算之一,對於此地發生的事情,我也必須要做出相應的記錄。」
「更何況……當初七師者向我詢問常山縣有沒有長生宮據點的時候,我回答的是『有』。」
冬暝瞳孔一縮:「你當時已經知道,常山縣是這幅模樣!」
白儒丑搖搖頭:
「常山縣詭異之處,我也曾經奉了宮主的命令而調查。」
「只是……卻從來沒有能進入到這裡。」
「七師者說要來這裡的時候,我就覺得機會來了。」
「所以,我便過來了。」
「對於情報,我確實不知情,但對於七師者來說,我只隱瞞了一件事情。」
說著,白儒丑看向了一旁的長生冬暝:
「這位……就是長生宮第五長生算。」
「也就是五師者。」
冬暝瞳孔一縮:
「所以,紙五是你布置的!」
長生冬暝咧嘴一笑:「只是我個人的一點趣味而已。」
「另外,你要找的扎彩匠,也是我!」
陳篁冷哼一聲,一把推開了冬家宅院的大門。
眼前的布置,幾乎和冬暝、青然在經歷的最後一輪幻術中的布局一模一樣。
只是,黑漆漆的宅院,充滿著一種枯敗和死寂之色。
很快,在陳篁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後院之中的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冬暝並不陌生,在先前,這就是他的卧房!
卻見推開之後,眼前一切,讓冬暝、青然為之震驚。
整個房間,從牆壁,到地面,甚至連桌椅板凳的四周,全都是一些扎彩之物。
其中最引人矚目的,還是一座紙質的棺材。
「你們過來看看吧。」
陳篁招了招手。
青然和冬暝湊近一看,卻見扎彩棺材當中躺著一個扎彩紙人。
這個紙人……正是青然的模樣!
那一席嫁衣,還有妝容、身段,當真是和真人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陳篁嘆了口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苦笑道:
「那麼……我就從頭開始說吧……」
「其實……你們在精神世界當中所遇到的那位陳大夫,就是當年時期,我的化身。」
「作為夜行八部的中間人,我需要在每一代八部出現斷檔危機的時候,及時找到新人來做補充。」
「不知不覺,我就遊歷到了常山縣。」
「『常山縣有一個冬家兒郎,一手扎彩摺紙無師自通,栩栩如生。』。當時,我聽到這樣的說法,所以就來了。」
冬暝眉心一動:「所以……閣主是在找扎彩匠的繼承人?」
陳篁輕揮孔雀摺扇:
「那個時候,的確是如此。」
「扎彩匠這門手藝,和秤手不一樣。」
「秤手在如今的行當,幾乎已經絕跡。但是扎彩匠卻是自古就有。」
「所以,天賦就顯得十分重要了。」
「恰好,我在來到常山縣的時候,正好是那冬家少爺和老廟祝女兒相戀的時候。」
「也就是……冬暝你的本尊,以及……青然你的本尊,相愛的時候!」
此言一出,兩人同時一愣。
本尊?
冬暝和青然面面相覷。
「這麼說來,我和青然……都不是……自己?」
陳篁搖搖頭:
「話不能這麼說。」
「你們也不要慌張,我會解釋清楚的。」
「那冬家少爺呢,性情有些懦弱,大概的情況,就和你們身處在本尊記憶世界當中時,從外祖母紅大娘口中聽到的故事差不多。」
「門戶的情況,讓你們的本尊註定無法相愛。」
「只是,在處理問題的時候,冬家少爺的確是混賬了一些,太懦弱了。」
「當時,所有人都在嘲笑廟祝女兒楊青然痴人說夢。」
「所以才有了最後的悲劇,也就是楊青然悲痛欲絕,於花朝節的時候,打扮成花神仙子,自縊身亡!」
「也是從那之後,整個常山縣開始怪事頻出。」
青然不由道:
「閣主是說……」
「新婚的新娘,會被擄走,然後在幾日之後,渾身是傷的死在大街上?」
陳篁嘆了口氣:
「從楊青然自縊而亡的時候,我就知道,十有八九是要出事的!」
「卻不曾想過,出事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然後,我便開始了調查。」
「其實結果不難發現,而且你們兩個在精神世界內也應該算是看到了。」
「並不是所有嫁衣新娘都會變成如此。」
「只有和楊青然面貌相似的。」
「那是因為,真正在害人的並非是楊青然,而是其死亡之後,散落的三魂七魄,流轉到他人身上之後的女子。」
「這些女子皆是因為壬癸命格,所以容易被殘魂殘魄附身。」
「可一旦附身,要想取出,就非常困難。」
冬暝瞳孔一縮,似乎想到了什麼可能。
陳篁也注意到了冬暝的變化,不由點頭。
「不錯。」
「那老廟祝終究是有點手段的,想到了女魃香!」
「傳聞中,女魃香的確可以起死回生。」
「只是……最後一次出現女魃香,已經是唐虞時期了。」
「那老廟祝可能真的有點水準,也算弄出了一個仿製品。」
「只是……少了最後的一步,分離出他女兒的殘魂殘魄。」
「而且,將旁人魂魄凝練到女魃香內的方法,按道理來說,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雖然最後他也做到了,這讓我很詫異。」
「但這種方法,終究是違背天數的方法。」
「並不可取。」
「所以,我便在關鍵時刻,悄悄取走了其一縷魂魄。」
青然彷彿明白了什麼:
「難道……那道魂魄就是我?」
陳篁笑著搖搖頭:
「青然,你是崑崙神性的三青鳥,這一點不假。」
「只是……當初崑崙失蹤,天柱倒塌,如你一般的崑崙神性,死的死傷的傷。」
「我撿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化身石雕。一旁,將死的崑崙神性希望我給你一線生機,我就將你時常帶在身邊。」
「那楊青然的一縷魂魄,只是補全了你的生機。」
「你還是你。」
「不過……卻會帶著一些楊青然當年的記憶。」
「當然了,這樣做自然是不太體面。」
「不過……當時楊青然的魂魄莫名其妙的灰飛煙滅,本就奇怪。」
「我得到一縷殘魂,既不能讓楊青然輪迴,同時也不能讓她附身在其她女子身上,最後……想著,這或許也是天意,也就成了你的復活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