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平定洛陽立新政(1)
這天四更天,雪花飄飄,北風呼嘯。
洛陽城外的雪地里一片凄清。
洛陽南面,火光漫天,一片慘烈的廝殺聲,人呼馬嘯。
半個時辰之前,徐澤派人謊稱自己忽然重病,開始不斷的接嚴俊大營邊上的徐家家眷往北門,可是剛接來一半就聽說嚴俊突然發兵屠殺了剩下的所有家眷。徐澤哪裡不明白是小皇帝的毒計?他大呼上當,可是他還是最恨嚴俊,恨之入骨,是的,若不是他挑唆自己造反,徐家也不會落到這樣下場,現在居然還屠殺徐家家眷,徐澤恨得咬牙切齒。
徐澤也同樣恨皇帝,恨他言而無信,故意誘使嚴俊殺害徐家家眷,可是他不能攻擊皇帝,因為嚴俊絕不可能放過徐家,而跟著皇帝卻可以苟延殘喘。
徐澤苦笑著,下令集合人馬,就在集結好兵馬的時候,他果然收到了皇帝的傳令,皇帝讓他率兵攻打嚴俊大營。徐澤知道皇帝是在拿他的士兵做馬前卒,但是他不能反抗,只能接受。同時,他不能向皇帝報仇,但是渴望殺死嚴俊泄憤,於是帶著大軍趕往南門外。
張超帶著兩千步甲趕到南門外的叛軍大營,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抵抗。他等到徐澤兩千人馬之後,即刻跟隨者徐澤的兵馬衝殺進去,但是他們只是跟在徐澤所部後面斬殺一些零散的士兵,並不衝鋒陷陣。
一時間,叛軍大營烽煙打起,混戰不休。
嚴俊本來有五千人馬,加上趙攬所部,總共有七千人,雖然這兩日損失不小,但是在城外不斷徵兵,兵力倒也沒有下降。但是其中兩千人馬駐守在洛陽南門,已經被魏桀的三千新兵牽制,不能支援,大營中只剩下五千人,而皇帝的兩千步甲加上徐澤的兩千人馬一共四千人,尤其是徐澤的兩千人馬,都是徐家的親兵,個個義憤填膺,想著為徐家死去的家眷報仇,分外勇猛。這近一萬人在叛軍大營中打得難分難解,戰鬥十分慘烈。
大戰進行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徐澤的人馬幾乎消耗殆盡,趙攬也在徐澤的勸誘之下投降,嚴俊帶著參與的一千多人困獸猶鬥。
這時候,張超的兩千步甲沖了上來,這兩千步甲都是飽經戰事的精兵,而且一直躲在徐澤背後,幾乎沒有什麼損耗,到現在士氣相當旺盛。
嚴俊見勢不可為,只好無奈的退走,張超哪裡肯放過?帶著士兵整整追出十里開外才退回南門,幫著魏桀兩面夾攻南城門,南城門的守軍聽到嚴俊敗走的消息之後也不作抵抗投,降了。
這一戰,皇帝幾乎沒有損失什麼兵馬就獲得了勝利,因為損失的都是徐澤的兵馬,徐澤的兩千人到戰後竟然只剩下區區四百多人。
再說嚴俊帶著三百多人逃過張超的追擊,也不敢停下修整,連夜南下,希望回宜陽召集兵馬,再回洛陽報仇。
天色微明。
東邊的天際浮現出一片魚肚白,茫茫雪地中一片冷冽蒼茫。
嚴俊騎在一匹瘦弱的馬上,嘴裡虛弱的呼喊著:「快,快,快回宜陽。」
只是身邊的士兵哪裡還快得起來?大多士兵都有傷在身,而且經過幾個時辰的戰鬥和追殺,到現在粒米未進,許多人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這些士兵三五成群的搭在一起,艱難的前行著,很多士兵手裡已經沒有了兵器,只是拿著根木棍當拐杖用。
就在這些士兵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里的時候。
忽然。
在他們前方,也就是南面傳來馬蹄聲。
嚴俊猛的驚叫道:「南面是什麼人?我們到哪兒了?」
身邊一個親兵道:「快到洛水了,不知南邊是不是公子派來接主公的?」
嚴俊疑惑道:「他?他怎麼知道我戰敗?不可能,聽馬蹄聲,有很多馬匹!不對,我宜陽沒有騎兵,這是騎兵,這是騎兵!」
親兵馬上醒悟過來:「騎兵?難道是皇帝的龍騎?」
嚴俊聽了,心裡發冷,全身寒毛豎起,大叫著:「快快迎敵,快快迎敵。」
只是士兵們聽了之後非但不結陣迎敵,反而四散逃竄,一時間三百士兵只剩下稀稀拉拉幾十人而已。
嚴俊仰天長嘆:「天亡我也。」
果然。
不一會兒,南面就有一隊五六百人的騎兵朝著嚴俊所部奔來。
進了,騎兵就停在嚴俊前面幾十米遠的地方,也不對他們進行攻擊。
嚴俊驚恐的看著這些高頭大馬,鐵甲森寒的騎兵,然後他看見騎兵中縱馬走出一騎,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小皇帝劉協。嚴俊看到皇帝,不自覺的摸了摸臉上的那道剛剛結痂的傷痕,那是皇帝的馬鞭留下的。
劉協騎在馬上看著狼狽不堪的嚴俊哈哈大笑道:「嚴俊啊嚴俊,妄你自稱洛陽第一大世家,沒想到竟然落到這步田地。朕在這裡足足等了你兩個時辰,現在才來卻是晚了,呵呵。」
沒有過多的戰鬥,五百龍騎輕而易舉的擒獲了嚴俊。
洛陽南門。
嚴俊的頭顱高高的懸挂在城門上。
遠遠的,劉協拍著徐澤的肩膀說:「徐太守啊,你看嚴俊多孤單啊,也沒個伴兒,朕看著也不協調。朕估摸著要不把太守大人的腦袋跟他掛一塊兒?凡世成雙成對的好啊!」
徐澤弓著身子戰戰兢兢道:「陛下別開玩笑,臣還要為陛下鞍前馬後,為陛下鞠躬盡瘁。」
劉協卻忽然話鋒一轉,笑道:「徐太守,昨夜的慶功宴上,朕可是看見了令千金啊,果然是絕色啊,哈哈!」
徐澤抹了抹頭上的汗道:「陛下謬讚了。」
劉協無恥的道:「徐太守太過謙虛了,朕看著她就忍不住把她給扒了,哈哈。」
徐澤無言。
劉協繼續道:「怎麼?徐太守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徐澤只好說:「既然陛下看得上眼,澤自然樂意讓小女入宮伺候陛下。」
劉協雙手一攤道:「徐太守會錯意了,朕只是想試試令千金的身子,可沒想著讓她入宮,朕知道徐太守為嚴俊殘殺徐家家眷之事對朕恨之入骨,朕可不想讓一個刺客日夜陪伴。再說,你那女兒,也就只配朕用一兩次而已,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徐澤低著頭稱是,臉上儘是憤怒之色,滿臉通紅。
豈料,劉協俯下身看著徐澤的臉,笑道:「怎麼?生氣?憤怒?想殺朕?哈哈。」
徐澤說:「不敢。」
劉協道:「不敢就好,回去把你女兒洗白白了送到宮裡來,朕要你親手把她扒光了給朕送到寢宮來。還不快去?」
徐澤咬著牙很久,才道:「臣領命。」
劉協看著徐澤走了,才招招手叫來遠處的朱展。
朱展聽劉協說了幾句之後大叫道:「陛下這樣侮辱徐澤?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陛下可以籠絡他,嚴俊敗走之後,現在洛陽的世家全都跟著他行事。陛下切莫要在惹怒他,萬一世家們再次謀反怎麼辦?現在洛陽需要安定啊。」
劉協笑道:「這個自然,朕懂得,你只需這樣去做就行了。」然後附耳給朱展說了些什麼。
太守府。
徐澤點頭哈腰的送朱展出了大門,道:「多謝朱大人,要不是朱大人,小女此刻恐怕已經在皇帝寢宮了。」
朱展冷著臉道:「你什麼意思?徐太守?!難道你認為陛下臨幸你家千金讓你難堪?這可是天大的福分!」
徐澤連連點頭說:「是,是,是,澤說錯話了。」
朱展道:「知道就好,展之所以勸說陛下放過你家千金是展顧念你家世代忠良,不小讓你千金入宮做個宮女,為此陛下還衝展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呢。展告訴他,展能讓徐太守召集洛陽所有世家進獻一半家產給陛下,陛下這才鬆口的。要知道你洛陽太守在洛陽世家中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你說讓世家們共尊陛下,他們就是良臣,你說陛下昏庸無道,他們就是千千萬萬個嚴俊。」
徐澤臉色一冷,道:「朱大人,澤不敢有不臣之心,望陛下明察。」
朱展笑道:「我就是說說而已,就是希望徐大人能為陛下多做些事,這樣不僅對你有好處,對洛陽世家都有好處。陛下龍性初成,血氣方剛,指不定日後又看上哪個世家的小姐或者夫人什麼的。徐大人,聽說你前番剛納了一個二八芳齡的美艷小妾?可千萬別讓陛下看見了。」
徐澤唯唯諾諾道:「這個澤自然省得,澤,自當為陛下竭力勸說其餘世家同僚對陛下傾囊相助,不敢藏私。」
朱展這才點了點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