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承諾
很快的，在雪地之上點燃乾柴燃起的烈火，熊熊燃燒起來。
那邊顧明棠帶著兩個孩子，依然在上下翻飛，也不用兩個孩子滑，她帶著他們就好。
等玩的差不多的時候，顧明棠教兩個孩子怎麼滑雪。
等陸雪妍終於學會了的時候，她撲在顧明棠的懷裡，抬起頭，忽然跟顧明棠說，「媽媽，你掐我一下，使勁的掐。」
顧明棠一怔，隨後抱著女兒，一字一句的道，「不用掐，媽媽告訴你，這是真的，你不是在做夢。」
山野的風呼嘯著朝這邊吹過來，天空似乎有些陰霾，有點點的雪花要從天空中飄落。
風很大很大，吹得旁邊的樹林呼呼作響，可奇怪的是，風在這裡卻拐了個彎，根本沒有吹到他們的身上。
這時候的陸雪妍想起了一句話，遮風擋雨。
這就是她的媽媽，能給她遮風，能給她擋雨。
可是這個媽媽能陪她多長時間？
如果某一天突然間就消失了，她該怎麼辦？
陸雪妍將腦袋埋在顧明棠的懷裡，使勁摟著她的腰身，就是不說話。
顧明棠將她扯開，揉了揉女兒的腦袋，溫柔的說道，「不是說要和哥哥比賽嗎，媽媽看你們兩個人誰滑的比較快。」
那邊陸輝早就準備好了。
陸雪妍和陸輝站在一起，然後陸雪妍又開心的指著汽車停的方向，「媽媽，你快看，爸爸點篝火了。」
陸涼州很會選地方，雖然風很大，但是火卻在穩穩的燃燒著，好像是在避風的地方。
看了一下時間，顧明棠說，「咱們中午就要在路上吃飯了。」
陸輝和陸雪妍雖然學會了滑雪，可是沒有實踐過。
剛才跟顧明棠一起，都是被帶飛的，根本什麼都不用管。
此時所有一切都要靠他們自己，所以跟頭就摔的七葷八素，但是兩個孩子的笑聲倒是響徹了山谷。
等陸涼州這邊將飯都做好之後，陸輝和陸雪妍也玩的差不多了。
兩個人拿著滑雪板和顧明棠一起到他們停車的地方。
當然了，在外面是吃不了飯的。
陸涼州煮的是麵條，整整一鍋的西紅柿雞蛋面。
不少蔬菜是從當地大棚摘來的，正經事弄了不少，有一部分放在空間里，剩下一部分就放在車的後備箱。
然後每個人盛了一大碗，坐在了車上，車裡的暖風打開，支起小桌子，姑且說是一家四口吧，一人捧著一個大碗，桌子上面放了四碟小菜。
是剛才顧明棠弄出來的。
空間狹小，可是四個人卻吃的熱火朝天。
誰都不再去想明天的顧明棠會不會消失。
也是啊，想那麼多幹嘛呢？
明明天的事吧。
包括陸涼州心裡都是這麼想的，吃飽喝足之後就繼續朝京城的方向開。
而顧明麗和顧慶海拿著一些東西終於走到了國科大院的大門口。
顧明麗知道有人幫了她和弟弟，應該就是那個看起來比較威嚴的老爺子。
她一是想當面和他說聲謝謝，二是想等等顧明棠。
不管是不是真的顧明棠，她和弟弟都說好了，就只等這一晚上，明天早晨他們就出發去找春芽。
顧明麗神情麻木，也不會笑了，她的眼淚早已流干。
曾經她的家雖然不富裕，可是她從小到大都很幸福。
哪怕吃的不好穿的不好，可是爸爸媽媽對她卻非常好。
還有大哥大嫂。
小的時候姐姐對她也好，可等姐姐長大了，不知為什麼就越來越愚蠢，做的事情每每都成為別人的笑話。
就像在學校里有人就說你姐姐如何如何了，她就覺得臉上像被人打了幾巴掌一樣火辣辣的難受。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那是她的姐姐。
後來姐姐結婚了，很多人在嘲諷她的同時，其實都是非常羨慕的，甚至是嫉妒的。
不管怎麼說，泥腿子出身的村姑嫁給了從京城來的貴公子。
這怎麼說都是麻雀變鳳凰。
然後還生了一對雙胞胎，而陸涼州也是個顧家的能賺錢的。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某一天化為烏有。
就好像她的家被詛咒了一樣，噩耗一個接著一個，讓她都喘不過氣兒來。
當她躺在炕上閉上眼睛的時候，心裡就在想，其實我這是在做夢吧？
是的，這是我做的一個噩夢！
等我醒來了就會發現爸媽媽還在，大哥大嫂也都活著，春芽蹦蹦跳跳的，大嫂也眼看要生了，阿輝和雪妍也圍著她喊著小姨小姨……
就是在睡夢中，顧明麗都是帶著眼淚。
但是等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不是夢，就是現實。
這些年她不知道流了多少淚水，可每次醒來，殘酷的現實讓她就想直接了結自己的生命。
活著太痛苦了。
可是她已經在大哥大嫂的墳前發誓，一定要找到春芽。
她不能死。
所以她帶著弟弟四處乞討，東奔西走。
雖然沒有春芽的一點消息，可她的腳步不敢停，這次到京城來，也是因為聽說京城附近有一些流浪兒在乞討。
顧明麗想這裡能不能有她的侄女，所以就帶著弟弟來了。
到了之後發現沒有春芽，但這也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到京城，知道阿輝和雪妍有他們的父親照看，但她知道，阿輝的一隻耳朵凍掉了，雪妍的臉也毀容了，也知道陸涼州全世界的跑，就是給他女兒尋找能治療臉上凍瘡的藥膏或者其他的葯。
可顯然，並不理想。
她是不敢來看孩子的，可架不住心裡的思念。
兩個孩子應該長得都比她高了吧。
想起孩子們小時候的模樣，顧明麗望著院子里的一棟棟的房子，乾澀的眼睛又再次流出了淚水。
她最初就是想帶著弟弟來看一眼，然後繼續出發去找雪春芽。
不管能不能找到，她和弟弟這輩子都不可能再來京城了。
可哪裡想到，卻聽到了她的二姐還活著的消息。
顧明棠還活著？
可這麼多年，為什麼不回來？
她去了哪裡？
但顯然沒有失去記憶，因為她還知道來國科大院，還知道自己是陸輝和陸雪妍的媽媽。
顧明麗只感覺腦子裡亂糟糟的。
在這裡等著兩個人的牛老爺子，連忙迎了出去。
對著兩個人說，「你們兩個別站在門口，怪冷的，進門衛室。」
小海看了一眼姐姐。
顧明麗點點頭，就跟著牛老爺子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