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雲胡不喜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康眠雪瞧著站在雨中的兩人,眼中滿是笑意,她從來未曾想過,五皇子這人竟然有幾分想法。
康眠雪轉頭看著身邊的司徒源,帶著幾分調侃地說道:「怎麼辦?被比下去了呢。」
司徒源低頭看著女子滿眼含笑,心知乃是對方的調侃,他也不說話,只是用一雙帶著無辜的眼眸看著康眠雪。
「雖說知道這是為了討得美人心,只是到底還有些吵呢。」
康眠雪不在看,向司徒源轉過頭盯著樓下,只從她通紅的耳垂便可看出欲蓋彌彰。
司徒源忽然舒展了眉眼,笑得眉眼彎彎,他胸膛的震動使得康眠雪更加生氣,伸出手敲了幾下。
「我去叫他們安靜。」見到妻子這個表情,司徒源知曉在不能逗弄下去,不然定然倒霉的還是自己。
康眠雪見狀,趕緊攔住對方。
「行了行了,要知道打擾他人,可是會有罪的,且讓他這樣吧,雖然我覺得得罪人的可能性更多。」
康眠雪語調有幾分調笑,她雖覺得英蓮配五皇子,前途有些渺茫,不過若是兩人都足夠堅定,未必不能有個好結局。
她這樣說著,一邊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庭院之中。
英蓮此時一臉獃滯,她看看五皇子又扭頭瞧著眼前的景象,雙腳不自覺地向後退一步。
眼前只覺得群魔亂舞,在煙雨之中,花壇之里,一隻只昂首挺胸的公雞,在他面前上下翻飛,口中還發出著喔喔喔的聲音。
只幾下,英蓮便被嚇得臉色蒼白,她帶著幾分惶恐看這五皇子。
難道是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對方?為何會如此嚇自己,英蓮正在胡思亂想,猛聽得耳邊又響起一陣詭異的樂曲,他的神經再也承受不住,猛然後退就要跌倒。
站在一旁的五皇子,嚇得不行,他沒有想到英蓮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他趕緊丟掉自己的傘,上前扶住英蓮。他一隻手握住英蓮的肩膀,另一隻則卡在對方的腰間。
五皇子盯著英蓮,語氣中有著自己沒有發現的焦急:
「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好,只是為了讓你看看,結果沒想到會嚇到你。」
瞧著英蓮蒼白的小臉,五皇子此時滿心的懊悔,他如今只想回到昨日,攔住自己。沒想要討得心上人歡心的行為,竟然差點嚇到對方。
英蓮一時獃獃地,抬頭看著五皇子,她此時手中上抓著雨傘。
而五皇子為了攬住她,早就將雨傘拋在地上,隨著雨滴的下落,他的衣服很快便被打濕,臉上也垂下一縷縷的髮絲。
不知為何英蓮,卻看不得,眼前這人如此狼狽,她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將傘抬起照在對方的頭頂。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有些不好意思地後退一步,從五皇子的懷中退出。
五皇子因為在傘下,鼻翼中一股股屬於少女的心香鑽入,讓他一時不知所措。
然而轉瞬之間,這股清香與軟玉便瞬間消失,他臉上難掩失望,手指也下意識地摩挲,似乎在回味。
「五皇子。」
與五皇子共處於傘下,英蓮有些許的害羞,不知為何只覺得臉上緊緊發燙,她喃喃說道。
忍不住低下頭,只覺得兩道目光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讓她越發的窘迫。
五皇子突然有些口乾舌燥,他下意識地咽下一口吐沫,正想解釋,變青島原本嗚咽的樂曲變得高亢。
雖說這樂曲那是他自己安排的,然而此時,五皇子恨不得將那樂師全部踹出去。
可惜當初為了空靈的效果,樂師並不在此處,隨著樂師的演奏,那些若隱若現的公雞也各自做出不同的動作,似乎是在花叢中翩翩起舞。
本來應該極為唯美的畫面,因為這些攻擊和那些可怕的音樂,使得景象越發驚悚,試問誰見過公雞在花里跳舞的?
英蓮原本還在臉紅,她抬頭看了看那不遠處的一人高公雞,做著詭異的動作。
瞬間小臉兒煞白,嘴唇微微哆嗦,她此時只想趕緊離開,結果還未說出口,願聽到一道清涼的嗓音。
風雨凄凄,雞鳴喈喈,既見君子。雲胡不夷!
風雨瀟瀟,雞鳴膠膠。既見君子,雲胡不瘳!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英蓮有些獃滯的,轉頭看一下五皇子,聽著他口中那帶著清朗的歌聲。
隨著他的語調,那些公雞模樣的東西,也隨之發出,如同打鳴一般的喔喔喔。
英蓮這才明白,對方給自己表演的,竟然是詩經中的風雨。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英蓮聽到這裡只覺得臉頰生霞,竟是燙得有些駭人。
英蓮咬緊下唇,如同白玉般的貝齒,多少讓蒼白的嘴唇染上一絲嫣紅。
一時間英蓮竟不知自己到底是該作何表情,她只能將頭垂得低低,幾乎壓在胸口,淺粉色腰帶被她下意識地轉得彷彿抹布。
她越是垂著頭,便感覺到對方的視線越發炙熱,也不知是因為下雨的緣故,英蓮自身的感覺被無限的放大,一種帶著麝香的氣息在她身邊不停地傳遞過來。
只熏得英蓮臉紅心跳。
偏偏那古怪的音樂,和更加古怪的公雞還在不停地撲騰。
「那個,我就是想讓你看看雲胡不喜的。」
五皇子難得有些結巴,他此時只覺得自己彷彿被點穴一般,渾身都是僵硬的。
因為英蓮嬌小,此時即便他已經儘力地將傘撐高,然而到底還是隔著五皇子頭上的發冠,他明明知曉自己應該將傘接過來,可是偏偏一雙手臂,竟是有著千鈞之力。
身邊的女子那嬌小的身軀,彷彿他一隻手便可掌握,可是偏偏兩人相距不過那一拳的距離,卻讓他不敢有半點僭越,只害怕唐突佳人。
他坑坑巴巴地說完一句,五皇子自己都覺得自己實在丟人,哪裡還有半點他往日的瀟洒風姿。
這是往日里那些妙語連珠,在眼前這人面前都變得如同石頭般卡在喉嚨。
既見公子,雲胡不喜。這是五皇子對於英蓮的告白,只是他瞧著默不作聲的英蓮,眼神之中漸漸掩上陰霾。
生怕從英蓮口中說出拒絕的話,他趕緊說道:
「我知道,我是皇子。就從來不是你們眼中是良配。
可是我還是想試試,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從沒想過,這世界上竟會有如同白紙一般的女子。
你別說話,我若是不把話說完,便沒有力氣再說下去的。」
五皇子帶著幾分急切,將要抬頭說話的英蓮制止住,他不敢聽對方說出拒絕的話。
實際上第一次見到英蓮,他並沒有傳聞中的那樣心動。
只是覺得眼前的女孩,實在太過有趣,然而他忘記了一件事情,當開始覺得對方有趣,便是喜歡的開始。
偏偏當時他從未想過此事,也因此不知不覺中深陷其中。知道他喜歡小狗,便找來馴狗房,挑選最可能會被喜歡的那隻。
知道她喜歡詩經中的風雨,他便還原當日的情景,只為求一句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說到底五皇子是自卑的,他生母早喪,雖說養在宮中,然而在皇宮那個地方有著母妃和沒有,那是天壤之別。
而這也造成了五皇子極為敏感的內心,他不敢看英蓮,甚至他害怕英蓮會拒絕自己。
也許是兩個人靠得太近,五皇子這微微地顫抖,竟被英蓮發現。
少女有些不可置信,在他眼中五皇子那是高不可攀的皇家貴胄。乃是自己尊敬,如同導師一般的公主娘娘的哥哥,這讓英蓮對於五皇子有一種下意識的敬畏。
可是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顫抖,英蓮才錯愕地發現自己從最開始便錯了,眼前之人同他一般只是普通人。她見到五皇子如此,下意識地握住對方的手。
隨後猛然反應過來,彷彿被燙到一般,就要將手撤回。
而此時,五皇子卻下意識地緊緊抓住對方的手,不肯讓她掙脫。
英蓮下意識地想要抽回,可是自己的力氣對於對方來說,幾乎算得上近乎於零。
「英蓮,你別動,我不會做越矩之事。你且放心。」五皇子的語調顯得有幾分急切,他盯著眼前之人,想要心上人,相信自己。
英蓮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停住掙扎,抬起頭如同兩顆黑葡萄一般的眼珠,一錯不錯的看一下對方。
五皇子不知自己該如何形容那雙眼眸,那彷彿純真如嬰孩般的剔透,一瞬間便將五皇子擊倒。
讓他有些自行慚愧,他彷彿是被遺棄在路邊的落水狗,而眼前之人則是純真的精靈。
「我沒有要走,只是你這樣很不好。」英蓮帶著幾分踟躕地說道,她不知自己該作何表情,只能下意識地表示出自己的不安。
五皇子聽聞此言,趕緊放開對方的手,帶著一絲傻笑地說道:「我放開你,只要你別走。」
英蓮沉默一下,又看了看對方,這才點了點頭。
五皇子唇角帶笑,彷彿是得了天大的寶貝。
「英蓮,你且放心,等回京城,我便祈請父皇,定然會讓他們同意你我成親的。」
五皇子的眼中滿是堅定,完全可以看出對方此時是多麼的認真。他眼中有著一絲期待,想要對方能夠給自己一些回應,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一個頷首。
英蓮沉默著,過了好久,才幾乎微不可見的略微點頭。
五皇子的注意力全在英蓮身上,哪裡看不出對方小幅度的點頭,一時一陣狂喜席捲全身。
五皇子此時竟只想出去,學那些公雞喔喔叫上一陣。
只是他到底還有著幾分理智,趕緊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雖然動作沒有僭越,臉上的表情卻再也控制不住,嘴角向上扯去,露出帶著幾分傻氣的笑容。
小姑娘原本低著頭,結果卻發現對方一直沒有說話,他有一些奇怪地抬起頭,便看見五皇子,那彷彿是傻子般的笑容。
一瞬間像是被感染了一般,英蓮也在嘴角盪起一絲笑意。
園中上空一直回蕩著,那首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能夠得到心中之人的回應,這件事幾乎讓五皇子一整天都處於飄飄蕩蕩,腳下沒根兒的狀態。
然而作為世間之事,不過是人生無常。就在五皇子以為自己可以與思慕之人多見面之時,卻是見到一道晴天霹靂。
「為什麼?不是,阿源你這個就不對。為何我要留在揚州?」
五皇子帶著幾分惱怒地說道,他簡直無法理解自家弟弟的決定。
司徒源瞧瞧對方也沒說話,一副極為淡定的模樣,偏偏這份淡定,看在五皇子眼中實在是太過可惡。
他忍不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怨氣,在書房之中來迴轉圈,眼神中也滿是惱怒。
只是他如今雖說惱怒,然則讓他直接向司徒源發飆,五皇子還沒這個膽量。
他在地中央轉了兩圈,這才努力地平復自己的心情,苦著一張臉上前直接按住書案,探身盯著司徒源。
「阿源,你想想,咱們兩個人在揚州多費資源啊,不如我們一邊一個,也好省得他們鑽空子。」
五皇子眼神期待地看向對方。
司徒源聽了這話,手上的筆一頓。抬頭瞧瞧對方,忽然笑起來:「可以呀,沒有問題。你想出去也行。」
五皇子聽到這句話,當時便眉開眼笑,剛想謝謝,就聽到對方說:
「既然這樣,那我便讓雪兒帶著英蓮好了。」
這一句話瞬間將五皇子打回原形,他帶著些許不可置信地盯著對方,實在是萬分不能理解。
事到如今,他若是發現不出,司徒源壓根就是不想讓英蓮跟自己在一處待著,那他就是笨蛋。
這個認知,讓五皇子瞬間有些狐疑,他帶著些許緊張,上下打量對方。
五皇子的眼神在司徒源面前壓根便如同透明一般。司徒源只瞧了他兩眼,臉上便顯出幾分不知該如何吐槽的表情。
「收起你那奇怪的想法,我之所以將你和英蓮分開,也是為了你們二人著想。
你不要忘了你乃是皇子,身受萬人矚目,與英蓮過於接近,在沒名沒分的情況下,只會害了她。
如今的行宮之內還好,若是在外面,卻是容易使得英蓮出事,你要知道如今這世間對於女子多有苛責,是以萬不可隨心所欲害了自己所愛之人。」
司徒源語調之中帶著嚴肅,他雖然年紀小於五皇子,但是比起經驗來說,三個五皇子也比不上他。
這番話並不是對於五皇子的敷衍,實際上當年他曾經也差點做出如同五皇子一般的舉動。那時他一年少執拗,若非康眠雪當初以被封為郡主,恐怕自己卻是害了所愛之人。
是以如今卻是不想看五皇子走上自己的老路,名為報復,實際上乃是對其的保護。
「你既喜歡她,自然更該給她足夠的尊重。尤其是英蓮曾經被拐,這使得她身份上多有瑕疵,你更應該注意才是。」司徒源難得的苦口婆心解釋。
一來英蓮身世的確可憐,二來他也對五皇子有著一份兄弟之情。
這三來便是若真的五皇子與英蓮平地生波,恐怕妻子也會置身風波之中,是以司徒源便決定直接掐滅風波的源頭。
司徒源極為坦蕩地將此事說出,反而讓五皇子沉默下來。
他心中知曉,司徒源所說的是實話,也是因為將自己當成兄弟,所以才不加遮掩地將此事和盤托出。
好半晌,五皇子眼中帶著幾分憂鬱,口中喃喃說道:「我既不在英蓮身邊,阿源,在外之時還要你多加照料。」
司徒源笑笑點了點頭,他自然不會虧待英蓮,畢竟英蓮極為乖巧,行宮之中並不差這一雙筷子。
「既然如此,那麼咱們便仔細地說了說。馮紫英和迎春去姑蘇,我還有程日興,以及英蓮去金陵,黛玉跟林如海去杭州,你留在揚州總策。」
司徒源仔細地向五皇子說明,昨日自己和妻子商量所得的布局。
五皇子點點頭,此事既然如此,他自然是該聽命行事,且不說此次恩科特殊,便說如今這番光景也要多做準備。
「這一次可是讓他們進考場嗎?」五皇子沒有問,為何照姐兒未曾跟著?
康眠雪到底有多寶貝,自己的妹妹,五皇子心知肚明。這使得康眠雪壓根不會放心對方,隨便的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見。他雖說能夠理解康眠雪失而復得的心情,只是有些同情,日後求娶照姐兒之人。
司徒源點點頭,這次自然是要讓她們進去試煉的,而這次恩科也是有相關的原因。
五皇子見司徒源點頭,便有些皺起眉。
「你當年去過那考場之中嗎?」五皇子的話極為明白,他卻是擔憂女眷們在考場之中有些不便。
司徒源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這一次卻是想讓她們體驗一下。
「她們過去更多的是體驗,並不會去監考,這一點不用擔心。」
聽到此處五皇子才略為放心的點頭,這一次若是一時有些問題,也不必擔憂,會無法解決。
「記這樣那便是最好的,畢竟我也在擔心此事。說起來等這次科舉回來,咱們正好便可帶著東西回京。」五皇子與中帶著試探,詢問著司徒源。
司徒源自然是聞弦而知雅意,他微微眯起雙眸,口中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卻是不必擔心,這次你想的,是該如何讓父皇同意你跟英蓮的婚事才好。
對了,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葉赫塞部的那位公主,好像這一次也在進京名單之中。」司徒源輕聲地說道,眼神帶著幾分同情。
五皇子聽聞此言,瞬間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他看著司徒源面帶同情的點頭,一瞬間面色灰暗。
五皇子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個錯誤,然而這一個錯誤,再遇見那位賽婭公主之後,便席捲了他的人生。
那位是公主,那是葉赫塞王唯一的女兒,自小千嬌萬寵,視若掌上明珠。
不但直接廢棄公主上邊的四位哥哥,讓公主成為唯一的繼承人,更是直接向雍和帝要人,希望他成為那位公主的駙馬。
但是有一個前提卻是希望跟著公主回到草原,也就是他跟著入贅。
雖說葉赫塞部乃是內蒙的大部族,但是五皇子還是無法接受,這種上門女婿的侮辱。
更不要說那位公主生性刁蠻,雖說皇室之中刁蠻任性也有,然而五皇子卻偏偏對其有著幾分厭惡。
而且偏偏那位公主,又屢次對五皇子表現出,你乃是克妻之人,我要你已然是了不得的模樣。
這讓五皇子更加的煩躁,每次見到那位公主只是想退避三舍,以免得自己一時脾氣上來,將對方好好收拾一頓。
如今聽到此人要來京城,五皇子只覺得額角開始抽痛,他不在意那位公主,但是卻擔憂英蓮會否被其糾纏。
五皇子想到這裡,只覺得有些汗毛倒豎,瞬間握住自家弟弟的手,語氣中充滿了慌張:
「阿源你可以一定要保護好英蓮,千萬不要讓英蓮被人欺負。」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實在讓人無法接受,好在司徒源還是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他有一些無奈地瞪著他,口中毫不客氣地回懟:
「你不要忘了,雖說你那個英蓮不太喜歡說話,然而可不是受委屈的脾氣。」
司徒源壓根就不擔憂,英蓮會被欺負,要知曉,縱然是被解掉牙齒的小貓,經過康眠雪的調教,那也是可以驅虎逐狼的。
縱然是沒有辦法成為勇武的獅子,也可以成為矯健的獵豹。怎麼可能會因為區區一名番邦公主,而遭受委屈,深陷險地。
若他真的如此,丟臉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的妻子。
對妻子有著絕對信心的司徒源,突然有些同情五皇子,畢竟五皇子最開始被吸引的,那是英蓮那份純真與清澈。
雖說康眠雪不會抹去對方這份特質,但是恐怕會進化成帶著清純與透徹的食人花。
司徒源的思維略微有些發散,他默默地出著神。
連身旁的五皇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動,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