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釣魚 花因喜潔難尋偶, 人為悲秋易斷……

200 釣魚 花因喜潔難尋偶, 人為悲秋易斷……

行宮的游廊外,有一段專門給眾人釣魚的地方,上面橫七豎八的放著三四根杆子,黛玉和迎春兩人跟著幾個丫頭,專心致志地盯著水面。

照姐兒手中拎著不停掙扎的錦鯉,瞧著英蓮眼珠左右轉轉,彷彿貓咪一般銜著魚湊近對方。

「英蓮想什麼呢?」照姐兒笑著把魚往前一伸,那魚也極為配合,不停地左右搖擺。

陽光下,晶瑩的水花,上下翻飛,每一朵都彷彿帶著七色的光芒。

英蓮瞧著眼前巨大的錦鯉意識,唬得向後一躲,圓溜溜的眼珠和鯉魚帶著些許無奈的眼睛碰在一處。

「竟然這麼大,一頓肯定吃不了吧?」英蓮將書放在座位之上,湊近那條魚上下打量。

照姐兒笑嘻嘻的點頭,這是定然的,要知道這魚只看大小便知三五年內可養不出。

「可惜錦鯉不能吃,不然倒是能把它燉了。」英蓮帶著幾分可惜,瞧著錦鯉卻是躍躍欲試。

這錦鯉似乎感覺到了危機,原本還在安靜地聽二人說話,待英蓮說道此話,立時不停地翻騰起來,力氣之大竟然讓照姐兒差點脫手。

因擔憂自己一時將英蓮的裙子弄髒,照姐兒趕緊將於身邊的丫鬟。

瞧著丫鬟將這魚扔進桶中,照姐兒這才接過英蓮遞過來的帕子,擦著手上和裙子上的水漬。

「在想什麼呢?可看了你半天了。」照姐兒笑著盯著對方,英蓮瞧著那一雙含笑的信念,下意識的竟覺得有些臉紅。

她有些拘謹地眨著眼睛,用帶著如同小鹿一般的懇求夾著照姐兒。

秦文瞧這英蓮這副模樣也沒多說,拍了拍裙子站起身來,湊到黛玉身旁,瞧對方一本正經地釣魚。

他笑著將魚玄機水桶之中便不再管她又湊到黛玉身旁,叫黛玉一本正經地釣魚。

「你這人騷擾完英蓮,又來討我的嫌。」黛玉感覺到身邊的氣息,轉頭看向對方帶著幾分打趣。

照姐兒也不在意,笑嘻嘻的用雙手托著腮幫子。

她今日的收穫已然不少,是以不打算再下手,畢竟有些事情萬不可一騎絕塵。

黛玉瞧照姐兒這副模樣,心知對方所想,她也不多言,只是將自己手上的魚竿塞進對方手中,微微揚起下巴。

照姐兒結果魚桿也不多說,將魚線拉回,在魚鉤之上又放了個活餌,隨之手一甩,便又放回池中。

他將魚竿立好便不管,轉頭瞧著身邊的迎春。

黛玉的魚竿好,姿勢更是標準,可惜不得錦鯉喜愛,如今已然是兩個時辰,未得半分收穫。

反而是一派悠閑的迎春,那桶一人接近滿桶。

若非照姐兒有了那條大魚,足以拔得頭籌的未必是她。

他們幾人在這裡釣錦鯉,不過是為了玩笑,自然也不會在意輸贏。迎春卻是早瞧見二人之間的官司,當下也不多言。

反倒是照姐兒的性子直,見對方瞧過來,自己有兩份訕訕。

坐在一旁的黛玉,見到照姐兒這有些尷尬的表情,笑著從桌上拿幾隻桃子托在對方面前。

「來吃桃子。」黛玉笑眯眯地說道,如今正是,天氣進入三伏,雖說水冰涼爽,然而到底還是有幾分熱意,黛玉的臉龐帶著些許微紅,艷若桃李。

這桃子卻是粉紅剔透,金文下意識地張嘴便咬下,竟然就著黛玉的手吃下兩口。

這桃子清甜至極,瞬間洗去了她心頭的幾分燥熱。

「好好吃啊。」照姐兒露出一排白牙,纖長的睫毛陰著陽光的照射在臉頰之上,留下一排長長的陰影,只瞧著那如同兩扇羽毛一般,讓人下意識地想要去撫摸。

黛玉眨眨眼,她雖一向知曉照姐兒長得好,卻沒發現對方最近長得越發的嬌媚。

照姐兒見黛玉瞧著自己,以為對方是因為釣魚的事情在糾結,當下細心地安慰道:

「你沒經驗也是太正常了,想當年,我第一次的時候,可是什麼都沒釣到,還是阿姐把她的魚給我當門面呢。」

照姐兒盯著水面,口中喃喃自語,彷彿一瞬間看到往日三姐妹的情景,那些美好的時光永遠留在她的記憶當中。

這一聲阿姐,倒是引起了黛玉的好奇,他盯著照姐兒詢問:「阿姐?難不成是公主娘娘?」

照姐兒的唇邊露出一個酒窩,他笑著搖頭,輕聲解釋道:「不是的,阿姐是阿姐,大姐姐是大姐姐。」

黛玉一聽便心中明白,恐怕這位阿姐便是照姐兒口中的康沉雪。

傳說其人乃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而且在十幾歲之時,便與未婚夫婿直接登舟遠航,一直在海外旅行,經常會帶一些有趣的東西回來。

「是公主娘娘的妹妹?」黛玉瞧著照姐兒,帶著幾分好奇地詢問道,「難不成她快回來了?」

照姐兒眼睛微微瞪大,先看了下不遠處和睦養神的康眠雪,這才飛快的點頭,口中低聲地說道:

「我已然是很久沒有看見阿姐了,只是又不敢跟大姐姐問,畢竟當初我會失蹤,實際上就是阿姐的失誤。

也是因為這個,大姐姐一直不待見阿姐。」照姐兒輕聲地說道。

這件事涉及到往日的一樁公案,照姐兒也不願多談,只與黛玉說了兩句,便又將目光轉向水面,專心致志地釣魚。

黛玉一時之間,也是心緒飛到天外。她生來只有一人,難以懂這種姊妹之間的親情,究竟該如何維繫。

這麼多年來,他卻是難以體驗照姐兒的感受。

一時之間照姐兒這裡咬鉤,隨之迎春那裡竟然也有了動靜。幾人嘻嘻哈哈,嬉鬧不停。

康眠雪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半邊臉,眼眸含笑瞧著他們胡鬧。隨即又覺得天光有些炙熱,她側身略微向後躲閃。

結果便瞬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康眠雪只覺得自己身邊充滿熟悉的氣息。她也不掙扎,只是輕輕挪動一下,給自己一個舒服的姿勢。

「這時不忙了?」康眠雪抬頭望向對方,卻只能瞧見司徒源帶著幾分鋒利的下頜。

「嗯,事情談完了。今兒沒午睡嗎?」司徒源低頭看著妻子,有些好奇對方,竟然會放棄每日雷打不動地午睡。

說起午睡,康眠雪便跟著打了一個哈欠,一時之間有幾分眼眸迷離,她輕聲說道:「因為釣魚,是已忘了午睡。幾個丫頭盯上了我這把扇子,是以用釣魚來比賽呢。」

司徒源聽了這話,他的喉結微動,胸口傳來一陣震動,有些低沉的笑聲,從嗓中溢出。

「這把扇子你拿著玩兒,我這兒前幾日又得了幾把,等一會子幾個丫頭一人拿一把去。」司徒源輕聲說道,隨即他便將康眠雪直接抱起。

「你現在要做的是睡覺。」

對方難得帶著幾分強勢,這讓康眠雪既有些新奇,又懶得與其爭辯。

她此時的確是有些困頓,當下也不說話,縮在司徒源的懷中,沉沉睡一去。

司徒源走過綉橘,眼神飄向對方。

「是。」秀菊趕緊低頭稱是。

司徒源點點頭,也不跟他們再說些什麼,抱著康眠雪便回到正院之中。

照姐兒一直偷瞄著這邊的情景,直到司徒源的背影消失在游廊之後。

她這才吐著舌頭嘗出了一口氣,口中帶著幾分驚悚說道:「好不容易終於走了,不過這一輪不虧咱們一人一把扇子。」

迎春笑著點頭,雖說只是一把扇子,然而到底也是一份情趣。

當下幾人也不在水邊,常待各自讓丫鬟將一切收拾完畢,浩浩蕩蕩便回到迎春那裡。

臨行之前,照姐兒特地吩咐,要將這些錦鯉放回池中,以及今兒晚上定要吃那有名的西湖醋魚。

聽到照姐兒的話,幾人點頭附和,她們卻都是對那西湖醋魚帶著幾分嚮往。

康眠雪這一覺一直睡到日暮西斜,她睜開眼眸,便瞧見自家夫君此時正靠在床邊。

司徒源身上穿著一件棉布長袍,領子微微敞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瞧著這抹艷麗如雪,康眠雪卻有些嫉妒,要知曉司徒源身上各未曾有過任何保養,偏偏卻是頗有點膚色如雪的味道。

也許是康眠雪的視線太過炙熱,司徒源低頭,看著已經醒來的妻子笑起來。

「醒了?這時候倒是正好,我已然安排那幾個丫頭自己在房間吃,今兒你陪我好好喝兩杯。」

康眠雪點點頭,仍舊有些懶卷,司徒源瞧著妻子的模樣也不多言,自己拿了換洗的衣服,便抱著對方走進浴室。

等兩人出來已然是小半個時辰之後,康眠雪美目微合,又有一些倦倦地靠在桌后,身後的丫鬟正仔細替她擦著頭髮。

「可跟五皇子說了?」康眠雪忽然想起這事兒,閉著眼睛詢問在自己旁邊看書的司徒源。

「已然說了,還差點不高興呢。」司徒源翻過一頁書,漫不經心地說道。

聽著司徒源的訴說,康眠雪勾起唇角,她一直就知道五皇子不是個安分的主兒。不過竟然敢在司徒源頭上作亂,也不得不讓他有幾分佩服。再後來聽說到那位賽婭公主,她一時間也是皺起眉頭。

「這兩年葉赫賽部,可是和外蒙沒少的眉來眼去。」康眠雪想起前些日子,蒙古商隊那邊的回信,眼中閃著幾分警惕。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雖說內蒙與外蒙經常通婚,然而到底是立場不同,未免有些麻煩。

「據說是向葉赫賽部求婚,不過應該被打了回來。葉赫賽汗王,可是下定決心要讓自家的女兒嫁給一位皇族之人。」

司徒源說起這個忍不住對五皇子帶上兩分同情。畢竟如今尚未娶妻的,除了五皇子以外,便是已然四旬的四皇子。

本來四皇子自然也是可以,只是畢竟那位公主年紀尚小,更何況如若成婚,這繼王妃的身份是不能夠高於先王妃。

也是因為這一點,五皇子變成了傳說中的倒霉蛋,被那位公主當做試煉品,不停地追逐。

「想起來五皇子還真的挺可憐,如若因為喜歡倒也罷了,偏偏是因為如此。」康眠雪忍不住感嘆幾句。

司徒源摸摸下巴,實際上他也覺得那位賽亞公主並非良配,然而其中原因,倒是不像康眠雪所想。

這幾年葉赫賽部頻頻異動,所圖謀者難免讓人覺得意有所指,是以早在三兩年前,司徒源便對其充滿警惕。

「不管怎麼樣,這樣危險的苗頭中的在初期被掐滅。」康眠雪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地說道,她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隨意地挑釁她的計劃。

「這次恐怕會有不少人來,最重要的便是必須不能讓人鑽了空子。」司徒源冷聲說道,他總有種感覺,這一次恐怕萬壽節總要不那麼太平。

如今朝內,時局不穩,對外卻又多有窺伺之心,又怎能不讓他心生警惕。

康眠雪聽丈夫的話點點頭,她自然也是一樣的想法。伸手將長發挽到一側,如同玫瑰花般紅艷的豆蔻,在黑色的長發中穿梭。

「這事兒我早就想到了,恐怕咱們回去也是一場腥風血雨呢。」自古以來有人的地方便有紛爭。更何況京城繁華之極,那些狼子野心之人,見到這樣的京城,又怎能不會動心思?

「對了,想起來說這事兒也巧了,恩科當天正巧便是賈璉他們入揚州的時候。

到時恐怕也只能留著兩三個人去接了。」康眠雪想起此事笑著說道。

這事兒倒是真的是巧合,也不知他們是怎樣計算的日子,掐指算來竟是在安科當天到揚州。

司徒源倒不在意,實際上他對於江南的官場真的不在意。

「可要留個人去接他們,如若不行派個人去接一下也就得。」司徒源隨口詢問妻子,他對賈璉的印象不好不壞,不過是個沒長大的紈絝而已,不過其人要是撞在他頭裡,也不介意修理一二。

康眠雪手指輕點唇邊,似是在思索,她口中回應道:「倒也不用,左右都有著一定之規。縱然咱們不管,也有著揚州官員負責接應。只不過我卻是,想見邢夫人罷了。」

當日抬舉邢夫人,不過是一時想要噁心王氏,卻不曾想到這位邢夫人倒給了自己不少的驚喜。

如今在回想,只覺得自己當日做得不錯。

「說起來邢夫人跟黛玉卻是極其投緣,按黛玉的說法,幸福人便沒有賈家的那股子味道。」想起黛玉那帶著稚氣的語言,康眠雪莞爾一笑。這半年黛玉成長極多,卻反而讓她有種淡淡的憂傷。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麼奇怪,不說她與黛玉,只說邢夫人跟黛玉不過是榮國府那幾日,滿打滿算兩隻手足夠,誰能想到二人卻如此投緣?

康眠雪說起榮國府,倒是一時讓司徒源想到這件事,他抬起頭將書放在一旁,接過丫鬟手中的梳子,替妻子梳著長發。

「榮國府那幫子人,朽木不可雕,平安州那邊可是鬧得烏煙瘴氣。」司徒源的話彷彿帶著冰碴,康眠雪聽到平安州三個字,手指微微動兩下。

康眠雪拿起保養的蜜膏,仔細地在臉上塗抹,口中詢問道:「咱們這次恐怕沒時間調理那邊?」

司徒源輕輕搖頭,平安州那邊的事情一向麻煩,是以即使他之手段,也不是能夠馬上插手的。

「且不用著急,都是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兩下。」他的話並非是假話,榮國府如今既沒有能力支撐一片,又各自心懷詭異,至多三四年間就得大廈傾斜。

康眠雪並不反對司徒源的想法,實際上她也是有此感覺。

「如若榮國府出世,麻煩的卻是迎春丫頭和邢夫人,你說讓他們跟賈赦和離可好?」

康眠雪的話帶著幾分異想天開,然而司徒源卻並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

他低頭琢磨一下這才說道:「帶著兩個孩子?估計要是這樣,認為榮國公夫人,得去撞宮門。」

縱然那賈璉再紈絝,這也是榮國府的繼承人。迎春更不要說,馬上便要及笄,雖是庶女出身,然則容貌出眾也是可以用來聯姻的。

這樣兩個人,榮國公夫人又怎麼肯輕易的,讓他們隨著邢夫人和離而出?

只瞧著榮國府往日的情景,便知其人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定然不會輕易放手。

司徒源的話不無道理,只是康眠雪如今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情。

「想來那位元春成為四皇子側妃,能夠帶出幾分日後之事?」

聽到元春這個名字,司徒源一愣,這才想起竟是那王氏的長女。他忽然明白為何妻子敢說,要讓邢夫人合離之時帶著兩個孩子。

四皇子側妃嗎?即便她有命成為側妃,總也要有這個運氣才行。

司徒源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按理說身為榮國公的嫡親長孫女,元春足以成為皇子的正妻。

可是如今,竟然只封了側妃,而且到現在為止連玉冊都沒有。也不知曉,十四皇子對其不滿意,還是父皇對榮國府不滿意。

這樣一來實在算是一種侮辱,可是偏偏這位長女卻不是出於賈赦,其父乃是從五品官,從這一點來看,讓其做一名王府侍妾也算正常。

是以元春這個側妃之名,實在是讓人莫名。

「那位元春姑娘,是父皇留給榮國府最後一個機會。如若榮國府還有著一份頭腦,捨不得,還有十年八載的好日子。若是做不好,呵呵。」

康眠雪說到最後,意有所指地呵呵兩聲。不管是他還是司徒源,都知道那未盡之語是什麼。

可惜的是康眠雪堅信,不管是賈母也好,王夫人也罷,如今恐怕都在昏頭,根本看不出這背後之事。

這些人還沉溺在當年四王八公的風光之中,如今估計其也看不出擁核遞給他們的一線生機。

世間之事,往往如此。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

如今只瞧他們會如何做,如若抓住了這一次機會……康眠雪有些沉默,宮中之事,瞬息萬變,即便是她也不敢說,能夠百分之百地掌握。

「即便他們接住了,榮國府也不會存在。」司徒源的話斬釘截鐵。

四王八公如今已然成為心腹之患,所以說在京城之中,他們已經成了沒牙的貓咪,然而畢竟軍中卻是積累多年。

只瞧著榮國公夫人,私藏著那塊兒十萬兵馬的令牌,榮國府其心當誅。

當年開國之時,四王八公各有所為,是以先祖也給他們不少特例,這是誰曾想到,如今竟成尾大不掉。

有著皇室血脈的四王先不說,八公之中又有多少罪孽,一群被養廢的子嗣,瘋狂無度地揮霍著先祖浴血奮戰的成果。

何其的可悲,又何其讓人怒之不爭,其所行之事,根本無有半點讓人同情之理。

至於四王,他們本來便是皇室的分支,因著當初的功績,這才獲封。然而這麼多年來,這些人竟生出些不該有的妄想來,又怎麼能不讓司徒源咬牙切齒。

每日里行著那些鬼蜮行徑,哪裡還有半絲的皇族高貴,司徒源想到這裡有些諷刺,他爹生在康眠雪耳邊說出一句話:

「對了,雪寶還有一件事情,秦可卿病危。」

這一句話讓原本還有些昏昏欲睡的康眠雪瞬間睜開眼眸,她瞪大雙眼看向司徒源。

司徒源點了點頭,他也沒有想過,事情竟會這麼湊巧。

康眠雪沉下眼眸,她從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什麼巧合。

晉王之子入京,緊接著秦可卿病危。

若是兩者發生在不同的時間,康眠雪還會以為這其中也許有著那麼一絲的可能,如今這時候,她卻半點不信。

「是誰下手可還知道?」晉王之子和秦可卿之間難不成有著什麼關聯?然而這二人一直到現在,她並未發現有任何的蛛絲馬跡。

司徒源搖搖頭,語調中帶著幾分難以預料:「沒看出來下手的痕迹,反倒像是因為憂思驚恐而造成的病重。」

這個說法讓康眠雪面容有些古怪,實在是憂思驚恐這個詞兒,怎麼也無法跟寧國府未來繼承人的妻子搭邊。

「他們成親,應該也沒多久吧?」康眠雪皺眉思索,因知寧國府一向作死,是以康眠雪對其反而沒有太多的關注。

難不成是因為秦可卿和賈珍的那點破事兒?這個想法剛剛劃過腦海,便被康眠雪按下。

縱然是由此可能,然而他們之間不過剛剛兩月,哪裡就會被人發覺,更何況與情理不合。

但聽了司徒源的話,她更確信這事兒實在不是跟賈珍有關。

康眠雪撫摸著自己的秀髮,想要在這無數的虛假之中,找到可能的真實。

「你想救她嗎?」康眠雪轉頭瞧向正替自己梳頭的夫君,他卻是相信對方不會無地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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