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公子,你的身份暴露了
「士兵,我命令你把刀立即放下!」
部長的警衛排突然衝進來,端著真槍實彈的步槍,瞄準神情緊張的蔣超怒吼道。
原來,他們早就設好陷阱,等著蔣超他們來自投羅網了。
「放下槍,不然我就殺了他!」
蔣超用刀尖刺著部長的喉嚨,沖警衛排怒吼道。
演習都進行到最後時刻,堅決不會投降,大不了同歸於盡。
「士兵,胡鬧!」
蔣清風看了好幾秒鐘后,才認出這是親兒子,馬上呵斥他放下匕首,以免誤傷部長性命。
場面,進入焦灼狀態。
警衛排不肯放下步槍,蔣超也絕不放下匕首。
雙方就這樣緊張地對峙著。
「嘟嘟嘟」
外面拉響了警報,有更多的戰士持槍圍過來,蔣超已然是插翅難逃。
「別過來,不然我殺了他!全部給我放下槍退出去!」
蔣超把部長擋在身前,握緊手中的匕首,紅著眼眶怒吼道。
刀尖,刺破了部長喉嚨處的皮膚,已有血跡滲出。
此時此刻,警衛排的戰士才感受到對方的視死如歸和恐怖如斯。
為了他們部長的生命安全,終於決定退步,放下槍,慢慢退到帳篷門帘旁。
蔣超不滿意,生怕他們反撲把自己打下篩子,可又不能真動手割喉,只好從褲兜里摸一支紅筆,然後在他脖子上畫了一條紅線。
「???」
警衛排的懵了,這不是冒充我軍戰士的劫匪嗎?怎麼會有這種騷操作?
「戰士們,你們別開槍,他不會傷害我,因為我已經『犧牲』了。
現在我正式宣布,演習結束。」
部長愣了好幾秒鐘后,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將軍,果真是虎父無犬子啊!令郎居然成功喬裝成我軍戰士,差點連我都被騙了,哈哈哈!」
「士兵,把匕首放下!我剛才是和部長在切磋!」
蔣超走過去,扣住蔣超的右手,然後小心翼翼地奪下他手中的匕首。
「請部長千萬不要怪罪於他,他也是一時心急,才冒犯到你。」蔣清風把匕首收好,笑著對部長說道。
「將軍請放心,我不但不怪罪他,反而非常欣賞他的膽量!」部長揉了揉發疼的脖子,爽朗一笑道。
「呼」」
精神緊繃的警衛員,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部長,藍軍有個士兵喬裝摸進來了……」
阿里大喊著衝進來,當他看到眼前的場景時,後面的話已說不出口。
「藍軍,贏了!」
部長乾咳一聲,正色道。
「參謀長,我們贏了!」
蔣超頓覺頭暈目眩,雙腿一軟,便癱倒在地上。
「超超!」
蔣清風一個箭步衝上去,抱起昏厥的兒子,就往帳篷外跑去……
蔣超醒來時,已是第三天的中午。
窗外,陽光甚好。
室內,溫度適宜。
一扭頭,就看見趴在病床邊沉睡的父親。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突然有點不適應。
只是他後腦勺的白髮,又貌似多了幾縷,蔣超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這些年,被親兒子怨恨、誤解,父親心裡一定很難過吧!
算一算,他今年也56歲了,老家像他這個年紀的人,都應該抱上孫子了吧?
「超超,你醒了,哪裡疼,快告訴爸爸……」
蔣清風突然抬頭,正好對上兒子飽含淚水的眼睛,以為他疼,便擔心地這裡摸摸,那裡看看。
「爸……我不疼,我還能戰鬥!」
蔣超死鴨子嘴硬,撐著床邊就想坐起來。
「快躺下,你再折騰,雙腳就要廢了!」
蔣清風心疼地把他摁下去,「餓了嗎?我去給你拿吃的,你想吃啥?」
「爸,我不餓,我睡多久了?」
蔣超乖乖躺下,只覺得四肢無力,渾身酸痛,好似骨頭都散架了。
「你睡了三天二夜。你們在叢林里連續行軍七天七夜,然後又參加戰鬥,緊接著又夜襲紅方司令部……
所以你們幾個人腳底板的皮肉都腐爛了,你的腳跟都露出了白骨!
你前二天又徒步奔襲一天,最後因體力透支,雙腳發炎感染而暈厥,所幸身體並無大礙!
不過那天夜裡你在半夜時發起了高燒,還一直胡言亂語,真是把我給嚇壞了。
這邊醫療條件差,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縱使是軍醫,那也是無計可施啊!」
蔣清風摸著兒子滿是傷痕的手臂,和臉,瞬間老淚縱橫。
「爸…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快去休息吧!」
「我不困,我就想坐在這裡,靜靜地看著你。」
「爸,朱星他們怎麼樣?」
「他們的情況比你好一點點,就住在隔壁病房。你們不要心急,先在這裡好好療養一個禮拜!」
「我知道,我不會亂跑,也不會再惹你生氣了。」
蔣超握住父親的手,紅著眼眶說道。
這是他24年以來第一次見到父親為他流淚,想到成年以來對他的「怨恨」,蔣超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你這孩子,好端端的你怎麼又哭起來了?」
蔣清風有點不知所措,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於嚴苛,嚇著他了。
在他的記憶里,兒子從小就怕他,躲著他。
成年後更甚。
「爸…以前是我不懂事,現在我才明白,作為一名軍人,是這麼的辛苦和偉大,還要承受那麼多的東西。
爸,你還怪我嗎?我誤會你這麼多年,你從來不解釋一句,那時候你該有多難過啊!爸,我真是一個不孝的兒子,嗚嗚!」
蔣超抓緊父親粗糙的雙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傷心地哭泣著。
「傻孩子,爸爸怎麼會怪你?你一直是爸爸的驕傲,爸爸高興都來不及呢!
看著你一天天地成熟起來,慢慢地錘鍊成一把國之利劍,我由衷地感到欣慰。
超超啊,爸爸沒有陪伴你成長,一直很內疚!可是在爸爸心裡,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孩子!」
「爸!」
蔣超如鯁在喉,只是不停地哭著,不知該用什麼語言,來表達內心裡對父親的悔意,還有敬意。
「報告!」
王長明的聲音在病房門外響起。
蔣清風迅速擦去臉上的淚水,整理著裝後起身喊道:「進來!」
「參謀長,b國部長請您去一趟會議室!」
王長明走進來,敬禮,恭敬地說道。
「知道了。好好養傷,其它的事回頭說。」
蔣清風說完,就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
一直在門口守著的警衛員,也快速跟上去。
「王中隊……」
蔣超掙扎著想坐起來。
「你別亂動!」
王長明走到床邊,扶著他坐起來,然後把枕頭塞到他的后腰處。
「王隊,我有話對你說……」
「別!事關重大,你還是留著向參謀長報告吧!我跟了他那麼多年,太了解他的脾氣了。
他可是軍中出了名的六親不認,你應該親口告訴他演習時發生了什麼事。
千萬不要幻想隱瞞,否則後果很嚴重!
他沒有主動問你,就是在等你彙報,因為他想聽一份真實的報告!」王長明語重心長地說道。
「明白!我會調整思緒,然後一五一十地告訴他!王隊,謝謝你們!」
「謝我做什麼?」
「你瞞著你的老領導,讓副隊長他們出來找我,然後導致他被活捉啊!」
「這也不算什麼,無論如何人生安全第一。我想,參謀長也猜到發生什麼事了。」
「他知道了?」蔣超只覺得頭皮發麻,不知所措。
「因為汗娜回來時穿著你的迷彩服,所以很多人都在猜測,你們消失的這一個禮拜到底去幹什麼了?
個別人,還以為你橫刀奪愛,跟阿里搶女人呢!」王長明若有所思的說道。
「王隊,我冤枉啊!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們的事……」
「行了,行了,別嚎了。你也別多想,先把傷養好,我這就去參謀長那兒給你探探口風啊!」
王長明逃也似的就往門外跑去。
「王隊長!」
金戈、鐵馬正好要進來,一開門,就撞了個滿懷。
「好,很好!進去吧!」
王長明點點頭后,大步流星的離開。
「公子,您怎麼樣?請問傷勢如何?您要不要喝茶,或者吃糕點呀?」
金戈和鐵馬壞笑著,向蔣超拱手作揖道。
「公子現在讓你們滾!」
蔣超沒好氣的拉長音說道。
「好嘞!」
二人假裝轉身,然後又走回病床邊。
「我就說嘛,這超超功夫好、醫術好、學問多、而且脾氣又倔,肯定來頭不小。
這不,果然是將門之後啊!」金戈連連讚歎道。
鐵馬附和道:「我們真是後知後覺,哪裡有列兵被抓進集訓營的,還真當是抓壯丁呢!」
「馬兒啊,話不能這麼說,超超好歹也是打破多個項目第一的人。再說了,特訓時他挨打也是排第一的!」
「有道理,聽你這麼一說,將門之後,還是不好當啊!」
二人一唱一和的調侃道,全然不顧臉色黑成一條線的蔣超。
「大哥,你們倆個在這唱雙簧啊!這麼能說,回國後去德雲社說相聲賺錢好了!」
蔣超頭都大了,想不到還是暴露了身份,也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嘿嘿。」
二人拍著胸膛保證道。
「你們兩個最三八了,不說出去才怪!除非你們用單身一輩子發誓!」
「………」
門被推開,朱星、劉勇、陸虎,三人撐著拐杖大笑著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