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琉璃美人煞⑥
感覺到門向外拉開,伴著吱吱吱的聲音,金和銀只能硬著頭皮往前上了,只是端著的葯膳食著實涼了不少,僅剩下幾縷殘氣,噗噗的打在金和銀的臉上。
低著頭的金和銀用自己的手肘蹭了蹭自己有些發癢的臉頰。
只是看著從門檻邁過的一雙青衣裙,隨著梵青青那一雙玉雕的長腿翻飛,赤足而立,慵懶之極的抬起垂下的皓腕打散了落在心口前的柔發。
往金和銀這邊看,梵青青這才露出些訝異的表情:「小銀啊,找姐有什麼事情?」
金和銀只得腆著臉,聽著梵青青對自己說這話時心裡就一直在埋怨顧敘那個壞傢伙。
在梵青青眼裡金和銀的樣子委實有點莫名其妙,只見金和銀頭低的好像要進葯膳食里了,在看她不知在想什麼的偏著頭。
她怕是沒吃過飯罷?竟然如此壓抑自己的食慾,梵青青眉心些許困惑暈染開來。
裡面的香客已經催著梵青青,怕是狗急跳牆了罷,只見梵青青不悅的對金和銀質問道:「姐問你你也不說,小銀啊,這不是你亂待的地方,沒事的話,下去吧。」
打發要飯的么,金和銀想著這個問題,在梵青青側身要關門繼續做生意的時候,很是英勇的徒手把住。
幾番周折后,金和銀看著梵青青那已經黑的不行的臉。
這是生氣了?生氣了也沒用,誰叫顧敘那個挑刺的人選上了你,金和銀笑著觀察著梵青青,她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誰說我沒事的?」
「小銀啊你的手不疼么?」看著已經被門縫夾著的已經腫成紅蘿蔔般的手指:「姐看著都疼啊。」
金和銀用另一隻手拖著葯膳食,很是悠然的活動了下自己的負傷的手,順勢門咚上了梵青青笑道:「沒事,都是顧敘要找你,不該我事啊。」
「可能被美人包紮傷口心裡會心猿意馬罷,非要青姐你,指名道姓著呢。」金和銀隱隱的覺得手上有點痛感。
還沒等金和銀說完,梵青青就特別緊張的打住金和銀,剛剛扯下一點弔帶想要勾引香客的梵青青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就這樣梗著那條紋有致的鎖骨:「他怎麼了?」
金和銀咬了咬嘴唇低下頭想著顧敘那個掃把星,給他當跑腿真是觸霉頭,算了,見點血就見點罷。
「啊,姐要不要去啊?」這梵青青也是怪異的很,那麼緊張幹啥,顧敘一個大男人死不了就行啊。
看著金和銀不知何時往下溢的眼淚,梵青青這才平靜下來,換上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可是姐看你也傷的不輕啊,要不姐給你…」
我去,不會是無動於衷罷,怎麼說顧敘也是要顏值有顏值:「我嗦螺兩下就行了,姐不用管我。」
「可是,那樣好噁心啊…」
「哎,小銀你去哪兒啊,別忘了用流動水沖一下,要不然傷口會感染的。」梵青青覺得金和銀這人真怪,細細的瞧了瞧自己。
我很嚇人嗎?小銀咋還見我跑呢。
金和銀端著葯膳食手指已經因為顧敘壯烈犧牲了,她才不會先治療呢一定等著要他報銷。
可是還是忍不住將眼淚往下砸,金和銀真的要哭了,手骨疼得感覺簡直太不妙了,等金和銀從那遙不可及的頂樓端著葯膳食回來的時候。
金和銀已經很放慢腳步了,沉魚還是很心細的在門口等著,見到金和銀出現,這才上前接住葯膳食。
「下次不要在這樣不等人說完話就溜走。」沉魚這才拉開門帘,透著薄白衣熟睡容顏,可能是折騰的所以現在才睡的如此香醇。
「愣著幹嘛。」沉魚見金和銀在一邊愣神,便拉把葯膳食放在圓桌上,自己有去拉金和銀。
金和銀指尖若有若無的被沉魚的衣裳,下意識的縮了縮,這點小動作還是被沉魚發覺了。
就是不想讓沉魚擔心,金和銀才不說的,可是還不是不可避免的被發覺了,金和銀委實有點頭疼。
沉魚想給金和銀包紮來著:「這事就不應該交給你一個客人,來坐下我給你簡單處理一下。」
也沒管金和銀坐沒坐下,反正沉魚已經起身去那治療箱,翻箱倒櫃的聲音在這極為靜謐的房間里被異常放大。
金和銀這才跑了過去,再沉魚身邊蹲下:「算了沉魚姐,這翻箱倒櫃的在把薄姐姐吵醒了,又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沉魚不是那種盲目衝動的人,被金和銀這麼一勸,這才拉著金和銀坐在一邊:「下次可不許這樣,還有我說的骨鏈…」
「一定要帶好…」金和銀這才幽幽的說著,知道沉魚關心自己但委實有點小嘮叨,金和銀也是有心有肉的自是知道沉魚對自己的真心:「姐你還是去陪那個什麼柳公子去吧。」
沉魚挺吃驚的這才笑道:「落雁又胡扯了?」
「可我覺著不像胡扯。」金和銀這才幽幽的笑著,賊兮兮的感覺就是覺得沉魚和那個柳公子挺神秘的。
沉魚這才有些女生的小家子氣,點了下金和銀:「不許在說了,這給亂傳的,我得找落雁好好算算賬了。」
黑夜如華,金和銀將手放在下巴下面墊著,看著樓外一望無際的風景,心裡竟然惆悵了些:「想來已經有三四天沒見臧笙歌。」
再薄白衣身側趴著半睡半醒的沉魚聽到金和銀在傷感,便只是說道:「金姑娘你要是手真疼的厲害,同我說聲。」
金和銀覺得沒必要,特別像現在這樣一往無窮的黑夜,思念就無邊,真是不知道臧笙歌到底如何了,心裡也泛起一絲苦澀。
金和銀低頭看著自己的紅腫的手指,竟然有一種臧笙歌那長如豎笛的指尖輕輕為自己處理傷口,想著就嘶了一聲,又怕被沉魚聽到在擔心。
金和銀只是披上一件外襯,獨自一人在樓內逛游一番。
夜風打在閣內牆樓的木雕上,發出些清脆悅耳的聲音,金和銀這才靠在一邊坐著,心裡漸漸沒有那麼難受了。
要不是聽說了那麼多的深閨怨婦的愛恨情仇,也許自己的適應情愛的能力的應該會好些罷。
金和銀也不知道觸到那根弦了,竟然悲憫起來,一瞬間體驗太多負性情緒,金和銀有點頭暈,這才想要支起身子去透口氣。
金和銀在的地方是靠近扶梯的走廊門口往瞭望去,能夠看見一片漆黑,就像是黑洞一樣,看一眼就能被吸進去一樣。
只是一瞬,那邊就有些微弱的光點點暈染開來,由於恐懼使然,金和銀自然是往亮光的那邊去。
揉了揉衣角,金和銀這才愈發的靠近亮光。
才知道是一個房間里敞著蠟燭,學著雙橙金和銀在一次捅破了玻璃紙,更多的是心平氣和,金和銀沒有被發現。
雖然也怕看多了長針眼,但是金和銀委實是腦袋裡時不時的浮現著臧笙歌的樣子,她想擺脫來著,便細緻的偷窺了起來。
金和銀從沒想過如此之巧,看到的竟然是雙橙,她先是試探般的往榻上已經爛醉如泥的香客戳了戳,就像自己坐在案板上學習,偷偷的瞧著臧笙歌有沒有來去。
自己嚇自己,雙橙下一刻就被香客的一個轉身給嚇的往後推了一步。
按照雙橙這般什麼都得占點便宜,連香客衣裳都算計的人,真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反正已經被她搞的暈頭轉向了。
似乎過了好長時間,金和銀眼睛看的都有點澀了,雙橙才站在已經不省人事的香客面前。
雙橙很是輕車熟路的將自己的一身極其繁重的淡橙色衣裙從外到里剝了個乾淨,然後就這樣衣不蔽體的上榻摟著那個已經不省人事的香客。
金和銀困惑的收回腦袋,在一邊坐著,想了一個晚上,才終於有點頭緒,雙橙這樣無非就是想營造一種她已經和香客睡過的樣子。
金和銀覺得雙橙還是蠻有招的么,約莫著日初的時候,金和銀便聽見房間里又傳來了聲音,那時被金和銀捅破的玻璃紙已經凝固起來了。
金和銀便又不動生色的捅了一個出來,大致是看見雙橙在她那橙色的手帕上掄起胳膊,接著金和銀就看到反著的刀光。
一滴滴血滴在帕子上,被雙橙捻在香客的旁邊。
是的,金和銀這才確信她的想法,這才往旁邊看去,天也差不多有亮的趨勢。
金和銀還是打算去訛顧敘,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她真的有點小餓,悄噠噠的金和銀就往廚房那邊走。
而梵青青則是伺候完那難纏的香客,拖著疲乏的身子套好衣裳,才往顧敘那邊走。
金和銀剛到廚房的時候,就看見梵青青已經推門進去了,有一種感慨油然而生。
原來,偷聽是會上癮的,金和銀賊兮兮的趴在門口,她可不敢在捅玻璃紙了,因為真怕梵青青發現啊。
「一晚沒回去嗎?」梵青青倒是隨意,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走到顧敘身邊。
「你不也一晚上沒來嗎?」虧金和銀以為顧敘讓自己去找梵青青是對她有什麼不一般這傢伙還真是一冷到底呢。
梵青青原本放在肩邊抱著的手,漸漸垂下,目光盯著那已經被粗布衫條勒住包紮過的顧敘的指腹,呵地一笑:「解下罷,小女子給你重新包紮一下。」
「果然是個大老粗,包的也是夠難看的了。」
顧敘瞧著梵青青,這才慢條斯理的解下自己包著不像樣的布條,往旁邊擲去:「蝴蝶結比較精緻是不?」
「質疑我?」
「有點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