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突變
「沒辦法了。」
長安深吸一口氣,與艾可對視一眼,確認了彼此的想法。
「咱倆上次來這兒看學校的時候,你是拍了照片的對吧。」
艾可開口問向長安,而長安則凝重的點點頭,拿出手機將學校的照片發給了艾可。
「如果沒有提前設下印記的話,精準度會下降很多,你知道的吧。」
艾可一邊在腦海里調整傳送的參數,一邊不忘給長安他們打下預防針。
「你儘力,就可以。」
車上,梨絮和茗玲依好奇的看著長安和艾可,有些不明所以。而禹蒙則是驚訝的回過頭,張開嘴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們不會準備……」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長安眼中閃過精光,他雙手交叉坐在椅子上,冷靜的說道:「我來解決意外,應該可以。」
「好吧,既然你們堅持的話。」
禹蒙轉過頭,他閉上眼,似乎不忍去看身後即將發生的事情。
「不是,長安叔,你倆神神秘秘的要幹什麼啊啊啊啊啊啊。」
茗玲依實在摸不著頭腦,剛想要抓一下長安的衣袖問一下問題,然而就在此時,前方車輛突然一聲巨大的喇叭聲讓艾可突然失神,胸前陣法迸發的光芒以極其細微的角度,瞬間偏移到一旁的茗玲依身上,伴隨著驚恐的慘叫,茗玲依消失在了車裡。
……
事故,重大事故。
「完了。」
長安一拍腦門,本來他們倆計劃是先開啟模糊傳送門,然後讓帶著隱蔽與透明符籙的長安探探究竟,然後將艾可用於定位的麥穗放在無人處在把梨絮和茗玲依帶過來,可現在,由於這種極其細微的偏差,原本應該是第二批進入傳送門的茗玲依卻被第一個送走了。
「我先去找她,你們等我!」
長安留下一句話后,快速的將符籙覆蓋在身上,直接轉身鑽入傳送門,不知所蹤。
約莫一分鐘,長安踏在了實地上,他快速的環顧著周圍,尋找著茗玲依的身影。
不見了?
長安頓時眉頭一皺,凌厲的異元布滿周身,四周是一片樹林,不遠處便是他們此行的目的——慈立國中。可問題就在於,本應在周圍等候的茗玲依,此刻卻沒了身影。
茗玲依長安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根據比較喜歡這個女孩的林鳶所說,這個女孩雖然有些時候會顯得比較慵懶,總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她絕對是一個自立且明事理的姑娘。所以如果茗玲依真的遭到了突發情況,絕對不會私自行動離開原地。而現在這裡沒有她的身影,很有可能是她被迫離開了這附近。
「艾可,出問題了,你先過來。」
長安神色凝重的與另一頭的艾可說道,艾可掛掉手機后留下一句等我消息后,便跳入了傳送門中。
「怎麼了?」
艾可落地后打量了一圈,剛問向長安便明白當下是什麼情況。她連忙甩出一道金色流光,無數細微且不可見的細絲從流光中迸發,向四周探尋。
「沒有她的氣息。」
過了一會,艾可收迴流光,臉色有些難看的對長安說道。
長安閉上眼睛思索片刻,隨後他伸出手,一縷淡綠色的柔順水流出現在他的手中。
下一刻,有深淵苦水凝聚的瀑布轟鳴迸發。
「停停停停停!」
一個清脆的,宛如清泉般的女孩聲音突然出現在長安的耳旁,頓時長安瞳孔一縮,收回苦水的同時摸出匕首,向聲音的來源處刺去。
鐺!!!!
一個蕩氣迴腸的鋼鐵交錯聲回蕩在叢林之中,一身運動裝的靚麗女孩默默的看著胸前不斷發出悲鳴的透明匕首,饒有興緻的說道:「無傷害眩暈符籙,可以啊,異元釋放挺平整的嘛。」
「彼此彼此,你也挺平的。」長安看著少女用胸迎接短匕的行為,他嘴角抽了抽,鬆開手連連後退。
「我感覺你在罵我。」少女皺了下眉,隨意的扯了扯胸前的衣服,她看著警惕的長安和一旁的艾可,若有所思的說道:「你們倆,跟剛才那個私自使用傳送的白髮女孩是一起的?」
「什麼時候傳送還要跟你報備了?」
長安直起身,臉上浮現出一股不屑。
「不用試圖激怒我,沒有用的。」女孩轉了轉手上不知何時出現的棒球棍,對著長安說道:「學校外,你們愛怎麼傳送怎麼傳送,學校內,任何異元波動都是禁止的,你們難道連這點規矩都不懂么?」
「什麼玩應兒?」長安愣了一下,隨後他回歸頭,確認了那個牌子上寫的是慈立國中,隨後對女孩不解的問道:「這不是普通國中么,怎麼還有這種規矩?」
「普通國中,什麼玩應兒?」
女孩臉上明顯都是疑惑,她撓了撓棕色的短髮,一臉不解的問道:「一般人看不見進不來爻林,那個女孩身上我瞥了一眼也有個入學通知,這不就是今年的特殊新生么?你在說什麼呢?」
「這…」長安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自己似乎撞到了什麼奇怪的學校。
「很明顯你誤會了,但現在當務之急的,是麻煩把方才從傳送門中出來的女孩放了。」在討論那個女孩口中的爻林是什麼存在之前,長安還是決定讓女孩放出茗玲依。
「傳送的異元波動是所有能力中最大的一個,也是最容易被那群狗鼻子發現的。在爻林私自使用傳送必須有兩天的緊閉和五千字的檢討,這是硬性規定,很遺憾,就算是新生,也得老老實實的遵守這個規則。」
女孩雖然有些意動,但還是堅持自己的做法。無奈,長安搖了搖頭,對這一旁早已準備好的艾可低聲說道:「行動!」
當然,長安並不准備打什麼配合,也沒有事前計劃與行動作戰指南。
他就是簡簡單單的釋放賜死者印痕,用宛如洪流般的異元直接將女孩緊緊包住,在她驚愕的眼神下走到她面前,說出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放人。」
「你是什麼人?」
女孩原本有些隨意的表情一掃而空,她警惕的盯著眼前擁有著極其恐怖異元的同時,還有一種詭異權柄的男人,沉聲問道。
「一個路過的…不對,我是你剛才收起來的那個女孩的…哥哥。」長安先是差點暴露什麼,隨後又一時間忘了自己應該是茗玲依的什麼身份,但在艾可的提醒下還是說了出來,「那麼現在,這位小姐,麻煩你把剛才抓起來的那個女孩放出來,可以么?」
「我…」女孩一時失聲,很明顯,這種量級的異元遠不是自己一個《南山經》的青丘九尾可以相抗衡的存在,但校規明確的擺在了她的頭上,這讓她一時有些兩難。
「青琉啊,我很早之前就告訴過你,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兩難之際,一個對於女孩近乎是救世主般的聲音從密林深處響起,長安和艾可一起回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身披黑雲綉紋長袍,腳踏青雲步履。一個帶著金絲紅底面紗的女子,就這樣從黑暗中款款前行,走到了長安與艾可面前。
「還有,下次不要再馬虎了,鬧出這麼大的誤會。」
女子在長安驚愕的眼神下瞬間出現在了青琉身旁,她伸出白皙的手,輕輕點在了青琉的眉心。下一秒,睡的正香的茗玲依突然從離地不高處出現,落在了地面上。
「哎?」茗玲依睜開眼,迷迷瞪瞪的站起身,走到了長安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剛才怎麼了?」
「沒事,先回去。」
長安沒等茗玲依有什麼反應,眼下的情形很明顯不太適合敘舊,他一個撈月將茗玲依夾在胳膊下,在她驚慌失措的神情之下直接扔到了艾可瞬間開合的傳送門裡,回到了車上。
「小友,現在可以放心了嗎?」
女子很明顯不想與長安他們發生衝突,她只是靜靜的注視著長安和艾可的所作所為,並沒有組織他們的行為。
「好了,現在請你解釋一下,這是什麼個情況。」
長安冷冷的注視著女子,他到現在也沒有放下戒心,畢竟兩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實在太過神秘,長安也無法完全相信他們。
「不好意思,小友,多有冒犯。」
女人微微躬身,先是與長安道了個歉,隨後按著一旁一臉懵逼的青琉的頭,讓她也鞠了個躬。
「沒事,可能只是誤會罷了。」
長安原本有些凝重的神色也稍稍淡化,畢竟到目前為止,無論是那個叫青琉的女孩,還是這個處處透露著神秘的女子,都沒有對他們發起任何的攻擊,或者說,按常理來講,長安這一行人才是闖入者。
「不,是我的疏忽才導致了這一切。」
女子伸出手,一封白底金邊的信件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她看了看信封,隨後有些無奈的對長安說道:「原本給您女兒的信件,應該是沒有這層特殊印記的介紹信。應該是我們那個工作人員疏忽,才把這個帶著印記的信件交給了您,爻林誤將令愛定為特殊學生,通知了青琉讓她進行整改。」
「信?」長安皺了皺眉,他向前一步,在像小鹿一般窺探者他的青琉注視下,接過了這封信。
「上面的秘銀封邊是我們桓雲學院的印記,上面沒有異元,而是通過特殊方式鐫刻了紋路,所以不會被外人察覺。」
女子看著長安有些不解的神情,主動為他解釋道。
「行吧,無傷大雅。」
長安將信件交給了女子,而一旁的青琉如夢初醒一般,恍然大悟的說道:「嗷,原來你們不是來恆雲的啊,是我抓錯了啊。」
在明白這件事後,青琉向前踏出一步,她直接一個大彎腰鞠了一個躬,語氣十分誠懇的說道:「非常抱歉!我沒有檢查其他證件,給二位造成麻煩了!」
看著眼前十分豪爽且一點也不扭捏的青琉,長安和艾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收下了青琉的道歉。畢竟在方才的交戰中,青琉幾乎完全沒有個兩個人造成任何麻煩和傷害,而是直接被長安一邊倒的碾壓。
「自我介紹一下吧。」女人拍了拍手,對長安和艾可進行了自我介紹:「我是恆運學院的代理院長希涼霧,我身旁的這個女孩叫青琉,是我的學生,也是這所學院的校規執行人員,按照現在文化流行的,好像叫…叫…」
「風紀委員。」一旁的青琉實在看不下苦苦思索一個完全沒有任何意義詞語的涼霧,小聲的對她說道。
「對對,風紀委員。」雖然似乎方才形象有了些許的崩壞,但女子還是很快的恢復了方才高雅神秘的模樣,「這裡,是我們華夏妖靈的學院,名為恆雲學院。」
「華夏?」長安先是怔了一下,隨後他想了想,從內兜里掏出一本被他遺忘很久的證件遞給了女子,示意她看一下。
「您是詭物辦的?!」
女子在翻開證件后直接驚呼出了聲,而一旁的青琉聽到女子的驚呼,頓時臉色大變。
「我們之間的契約難道作廢了?」
女子將證件仍給長安,此時她身上多了些許金色的紋路,一股聖潔的力量逐漸蔓延在她的軀殼之上,游於空氣之中。
「等一下,等一下,估計又是些奇怪的誤會。」
長安完全沒有準備讓失態朝著失控的方向展開,他連忙對著那個叫希涼霧的女人說道:「我不是有意找上門的,而且我也對你們沒有任何的攻擊慾望與不良企圖,況且如果我真的有,那麼我主動亮明身份對我有任何好處么?」
彷彿是長安的話語真的有道理,又或者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女人身上的力量逐漸暗淡下來,她冷冷的注視著長安,聲音不復方才的溫和。
「那麼,這位詭物辦的大人,您傳送來到此處,究竟何意。」
「……」長安沉默半晌,隨後他嘖了一聲,抬起頭后無奈的對希涼霧說道:「你說我是為了女兒上學不遲到,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