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五財鬼的「窮財」末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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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看了眼法海那古井不波的俊朗臉龐，欲言又止。

她知道大和尚一直都有一顆真正的大慈大悲之心，知微見著，看到鎮江那些凄慘的百姓便聯想到了中原其他正在受苦的萬萬百姓。

但這所需錢財數量小青不敢想象。

五財鬼反應過來之後，也是驚嘆了一聲：「法海，你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麼說吧，就目前的這些財寶救濟鎮江的那些百姓們都未必夠，別說整個中原了。」

聽到這話，小青看了一眼山洞堆積成山的金銀財寶，不可置通道：「我說五財鬼，你莫不是在跟本姑娘開玩笑吧，這麼多金銀財寶你竟然說不夠？」

「我們需要的是那些足夠便宜實惠的糧食糧種，否則幹嘛要找你？」

小青雙手叉腰不滿道。

五財鬼陰陽怪氣陰笑了兩聲，而後一本正經道：「先糾正姑娘一句話，我是仙不是鬼，鬼仙也是仙，這一點姑娘你要搞清楚，很重要。」

「另外你放一萬個心，這糧食絕對是最實惠，糧種也是精挑細選最適合的，這一點不要我多說，法海應該很清楚，嘿嘿！」

「那你剛剛還說這些錢財可能不夠，怎麼可能？」

小青很疑惑。

五財鬼仙微微搖了搖頭：「姑娘你很單純啊，俗話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收人錢財替人辦事，天經地義，所以嘛收取其中的酬勞，那自然也是天經地義之事了。」

五財鬼搓了搓二指。

這一點小青其實想到了，但她還是有疑惑：「你所謂的酬勞到底是多少啊？」

「不多，不多，多乎哉，看在我跟法海也勉強算老熟人的份上，十之抽二即可。」

看著這些財寶，五財鬼絲毫不掩貪婪之色。

聽到他的話，小青一臉驚訝：「哇靠，這還不多啊，十之抽二，相當於五等分之一，你...你這也太黑心了吧。」

法海也是眉頭微微一皺，當年那四方金印是一件寶物，還是師尊交給他的，這其中法海並不知道具體的酬勞到底是多少。

「唉，莫要胡說！姑娘，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講，這已經看在熟人的面子上最低的，如果是第一次合作，那可不是十之抽二，而是十之抽三了。」

「此外醜話說在前頭，你們也不用跟我討價，也沒得講價，買賣我可以不做，但規矩絕對不能壞了。」

似乎猜到小青要說什麼，五財鬼直接一句話堵死。

「你....」

「大和尚我們找別人吧，不用他了。」

小青生氣道。

法海想了想卻是點頭同意了：「好，就按你說的！」

五財鬼得意的點了點頭：「嘿嘿，這就對了，還是法海你看的明白了，本仙辦事一向最為牢固可靠，三界之內，童叟無欺！」

之後五財鬼不多廢話，首先取下腰上最中間黃色的袋子，他解開口子，布袋在空中急速膨脹，很快袋口擴大到了一丈之長，洞內颳起了一陣颶風，那些數量不菲的黃白之物數息時間全部被吸進了袋子里。

很快布袋的體積又急速縮小，恢復原樣，只不過與剛剛相比，布袋看起來鼓鼓囊囊的。

五財鬼收起袋子放在手上顛了又顛，而後另一隻手搓了搓下頜，似乎已經心中有數。

五財鬼繼續手指一點，兩個巨大的紅色箱子打開，這兩口大箱子裡面裝的是珠寶翡翠白玉之類的，這時他又解開了左邊青色的袋子，與剛才不同的是他來到箱子面前一件一件的檢查著，似乎在估算它們的價值。

快速檢查完畢之後，他才打開青色袋子把他們全部收了進來。

他想了想，忽地朝地猛地跺了三腳，嘴裡念念有詞。

與之前法海召喚他時的情形幾乎一樣，地上傳來嘭的一聲清響，煙霧消散后，地下平白無故鑽出來一人。

他的身高五尺左右的樣子，比五財鬼要高，他長發赤面，長著一對獠牙，看起來面目不善。

不過實際上，他見到他人倒是挺客客氣氣的，這與他的外表形成極大的反差。

「赤面鬼，我且問你，這鎮江現在一共有多少戶百姓，其中那些食不果腹的窮人們佔了多少？」

五財鬼詢問著。

赤面鬼低頭哈腰，先是對著五財鬼拜了一拜，這才回復道：「據小的所知，鎮江現在大約有四十一萬戶百姓，其中食不果腹佔據絕大部分，大約三十八萬八千又三百戶。」

五財鬼聽到這些數字后微微點了點頭：「好了我知道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

說著，五財鬼掏出一錠金子丟了過去，赤面鬼趕緊雙手接住，而後又是趕緊拜了拜，這才化成煙霧再次鑽入地下。

小青見此，大感神奇。

五財鬼又是得意道：「古語有云：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到位，別說讓鬼給你推磨，就算你讓磨推鬼都行。」

小青：.....

一時之間小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時五財鬼眉頭皺了皺，嘴裡念叨著似乎在算著什麼。

片刻之後，五財鬼搖了搖頭：「法海，如果想給他們足夠一年的糧食和糧種，這些錢不夠，還差一千兩白銀呢。」

小青：「喂，我說你還真是掉到錢窟裡面了，一千兩還用得著斤斤計較嗎？」

五財鬼卻是搖了搖頭，態度堅決。

小青心裡嘀咕了一句：還真是眼睛長在屁股上，只認金錢不認人。

法海倒沒說其他的，只是道：「知道了，你隨貧僧來金山寺。」

「不用這麼麻煩了，吶，這顆夜明珠應該夠了吧！」

小青白了一眼，一顆雞蛋大的碧綠色的珠子飛了過去，五財鬼趕緊伸手接住，眯著眼看了看，而後開心的笑了笑：「夠了夠了！」

「切！」

小青忍不住鄙視哼了一聲。

「那二位沒事，我先走了，放心，此事十日之內必定圓滿完成，保你們滿意！」

五財鬼吸了吸氣，感受著腰間的分量，正要離去的時候，法海忽地開口：「你還未回答我一開始的問題呢。」

五財鬼：.......

「法海你是認真的啊？雖說只是糧種不是糧食，但中原百姓那數量可不少啊。」

「法海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吧，你想啊這天下，這人間，挨餓受苦之人不計其數，你法海難道還想都管嗎？你管的過來這麼多嗎？」

法海搖了搖頭，語氣平淡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我法海管不了天下事，但我會管眼前之事，視而不見與見而不知那是兩回事。」

「佩服佩服，別的不說，法海就憑這一點，你比我知道的有些菩薩覺悟都要高!」

五財鬼聽到這話，贊善道，這倒不是諷刺，而是實話實說。

法海搖了搖頭：「不扯別的，你說個大概我做到心中有數。」

五彩鬼嘶了一聲，想了又想，良久開口回道：「具體的我現在沒法說，不過我可以給個大致參考，大約十八粒金丹砂足以。」

聽到這話，小青忍不住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他：「十八粒金子？」

五彩鬼又是笑了一聲：「姑娘請你不要侮辱我，這十八粒金丹砂可不是十八粒金子，正所謂一粒金丹一座山，十八粒金丹砂正乃十八座金山也！」

聽到這話，小青驚訝的張了張小嘴。

「十八座金山，我的天啊，你不如去搶算了！」

五彩鬼聳了聳肩膀：「所以我說了呀，勸你們別多想了。」

法海沉默著，他眉頭微微皺著，在思考著。

「大和尚，這....」

見此，一時間小青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勸大和尚不是，不勸也不是。

見法海認真思考，似乎來真的，五彩鬼想了想道：「其實有一個辦法，你法海可以試試的。」

聽到這話，小青又看了一眼五財鬼：「什麼辦法？你不要告訴我們去搶去盜？」

五財鬼搖了搖頭：「我哪敢要你們去做那傷天害理之事。」

「問姑娘你一個問題，你知道這三界之中，哪裡又是誰最有錢嗎？」

五財鬼忽地神秘兮兮道。

小青想了想搖了搖頭：「這我哪知道，莫非是天上的財神？」

「非也，天上的財神掌管的是人間財運，但不是具體的錢財。」五財鬼否定著。

「喂，我說你就別賣什麼官司了，能不能有話就直說。」

小青很不滿道。

五財鬼對此並不在乎，又是嘿嘿陰笑了兩聲。

「好吧，我告訴你啊，這三界之中西天最有錢！」

見小青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五財鬼繼續道：「別急，你先聽我說完，姑娘你在法海身邊待的時間應該也不短了吧，想必姑娘應該聽過佛門的布施吧。」

「這布施其實不用我多說，法海應該最清楚，你們佛門把它分成三種，分別稱之為財施、法施、無畏施。」

「就三種布施而言，所謂財施，即是以財物施予他人；所謂法施，即是以佛法施予他人；所謂無畏施，即是以不畏懼施予他人。」

「第三種其實做到的人並不多，我就不多說了，但另外一種財施這也不用我多廢話了。」

「姑娘你可能不知道的是這法施它同樣離不開錢財二字，你們如來佛祖說過一句話叫做經不可輕傳，真要追溯起來，其實這規矩還是你們的如來佛祖立下的呢。」

「哪怕不提西天的那幫人，你們想想這凡間的寺廟多不勝數，想想那些大寺大廟的金裝高貴佛像，想想金碧輝煌氣勢恢宏的寺廟寺宇，姑娘你有想過他們的錢又是從哪來的嗎？」

「姑娘你是聰明人，這就不用我多提了吧，呵呵！」

聽到這裡，小青恍然大悟。

法海卻是直搖頭，而後堅定道：「佛是佛，教是教，有佛無教！」

這是法海一直以來的心中想法，在他看來如果佛門成了一些人大肆攆財的工具，甚至因此欺壓百姓，在法海心中這是對佛的一種侮辱，因為這與世俗那些人其實並無區別。

因此法海從來只是說自己是佛門之人，從不提佛教，金山寺在法海接任以來也從不搞什麼法會，更不會做那過分的攆財之事。

說來，金山寺以前積累的錢財，法海並不清楚是從何而來，但從法海接任以來，很大一部分是香客自願真心真意捐的香油錢。

五財鬼聽到法海的話，又是笑了出來：「法海你說的不對，佛是佛沒錯，但佛教這兩個字可也是沾著佛啊。」

「說出來怕你們不信，你們知道這一切誰是始作俑者嗎？」

五財鬼老毛病又犯了，喜歡故作神秘。

「怎不能是佛祖吧」小青嘀咕了一聲。

「姑娘你說對了，正是西天的佛祖！」

「如來說過，昔日他原來在舍衛國給人誦經一遍，只得了三斗三升米粒黃金，就說他們賣的賤，叫他們後代兒孫沒錢使用。」

「佛祖以前給人誦經都得收錢呢，所以嘛還用我多說嗎？」

「你們佛門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天雨雖大不潤無根之草，佛法雖寬不渡無緣之人！」

「什麼是有緣無緣我不知道，但很顯然，佛不渡窮！」

聽到這話，小青一臉不可思議：「三斗三升米粒黃金這還少啊？」

「呵呵，姑娘這你又不懂了，三斗三升米粒黃金對於常人那算是一筆巨富，但昔日舍衛國的那位可是他們那裡的首富，這點錢對於他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由此可見，他們當然不能算的上誠心了，所以佛祖自然很生氣，便罰他們後代兒孫統統變成窮鬼。」

小青：「.....佛祖會有這麼小氣嗎？」

「行了，你不用說了！」

法海忽地開口打斷了正要繼續說下去的五財鬼。

在法海看來此事且不說真假，就算是真的，也許真相併非如此，很有可能是那舍衛國的首富輕蔑佛祖，侮辱佛門之類的，佛祖才會對於他們實施懲罰。

「你先辦好此事，以後我再找你！」

說完這話，法海身形一動原地直接消失了。

雖然十八座金砂丹法海肯定拿不出來，但法海想的是能不能從寶物這一塊入手，當然了大鑼金缽那是空明傳下來給他的，法海不可能拿出去，因為以後假如他圓寂了此物還要繼續傳下去。

而白玉佛珠和紫金禪杖在法海看來也不屬於自己，不過法海想的是天下之大，天材地寶不多但其實也不少，只不過需要自己多花時間，雖然有些困難，但法海不願什麼都不做。

法海消失，小青並沒有立馬離開，她攔住了五財鬼忍不住詢問他的方法。

五財鬼告訴他自然是讓法海與西天溝通，佛門不是講究慈悲為懷普渡眾生嗎？這筆錢可以讓西天出。

當然了他告訴小青這法海前世必須是真佛，否則他溝通不了西天。

聽到這，小青卻是失望的搖了搖頭，她不知道法海的前世身份，但小青聽法海說過，佛在他心，不在他身。

這時小青靈光一閃，她想到了一個人。

於是小青又拉住了五財鬼：「問你一件事，降龍羅漢應該能夠與西天溝通的上吧？」

五財鬼點頭：「廢話，那是自然！」

聽到這，小青心中有了注意。

五財鬼離開后，小青沒有立馬返回金山寺，而是來到了餘杭靈隱寺。

小青順利見到了降龍，雖然心裡還是有些發憷，但她還是嘗試說出了此事。

稍微出乎小青意料的是，降龍倒是很爽快，並且還對小青行了一佛禮表示感激。

原來他一直也在想辦法，小青的話給了他一條思路。

見此，小青對著降龍還了一禮，這一次小青發自真心的對降龍的慈悲之心敬佩。

「不愧是降龍，不愧是真正的活佛！」

在小青看來他與大和尚一樣真正的有一顆慈悲之心。

小青欣喜的離開了靈隱寺。

小青走後，降龍召出了五財鬼，他是真佛，不需要符咒有特殊的辦法。

與法海不同，五財鬼見到降龍則是顯得極為畢恭畢敬。

並且五財鬼之前沒說的是天上、人間、地下其實收的酬勞是不一樣的，這其實也是規矩，其中替天上的人辦事收費最低，酬勞僅僅只需百之抽五，當然了這些錢他還要分很大一部分出去。

降龍不多廢話。直奔主題：「貧僧仔細想了想，你開口索要的十八粒金丹砂未免過於獅子大開口，這金丹砂可不是凡間的金子，乃十足赤金！」

「尊者，你其實誤會小的了，這錢小的只收十粒，另外八粒是為你們辦事之人討要的，這其實一直也是規矩，小的懂得！」

降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