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錯與惡（大章）

，史上第一法海

法海的身影剛一出現，便看到前方地動山搖，劍影你來我往，打鬥激烈。

除了激烈的打鬥聲音，法海還聽到了幾聲急切的呼喊。

「一葉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打了啊！快停手！」

法海開啟天眼通看了一眼，遠方數百丈距離的高空,竟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一葉互相在拼個你死我活，而旁邊還有四位拔劍穿著青色道袍的道士，沒猜錯的話，這四位應該是他的同門道友了。

「阿彌陀佛！」

空中響起了法海洪亮的佛號，另外四位大吃一驚，目光從一葉轉到了法海的身上。

法海大致解釋了下自己的身份和來此目的，其他人點了點頭，對法海表示了感謝。

雖然法海沒說更多關於自己的身份,但憑法海消滅了巫妖王以及他表現出來的氣場，他們都把法海當成了西天的某位強大尊者。

「尊者，您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怎麼會突然出現了兩個師兄？」

「是啊，他們兩個一模一樣，就連法術本事都同出一轍，我們根本看不出來哪個是大師兄。」

「唉，這可急死我們了！」

四位道士一臉苦色焦急。

開啟了天眼通的法海看了看打鬥激烈似乎不分上下的二人，想了想道：「他們兩位都是一葉道長，只不過有一位是他的心魔所化。」

聽到這話，四位道士恍然大悟，是啊，他們早就應該想到這一層。

「尊者慧眼如炬，貧道佩服！不知尊者可知哪一位是心魔？」

他們當中留著整齊短須的年長道士對著法海拜了一拜，他對一眼就看出本質的法海感到佩服。

其他人也是一拜，他們期望這位神秘的西天尊者能夠給他們解答疑惑，只要搞清楚這一層，接下來的事對於他們來說就很好辦了。

法海微微頷首，又是看了一眼正在打鬥的兩位,而後他身形一動,在空中化成了一道光。

此時，兩位一葉打鬥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二人手中的紫劍之光互相對撞在了一起，周遭空間微微扭曲，大地漫天飛塵衝天而起。

二人皆是使出全力，在空中僵持住了。

然而右邊的那位紫色光芒忽地弱了很多，他漸漸不支，因為這一瞬間他的耳中傳來了各種慘叫哀嚎之聲，這聲音他很熟悉，正是當年陰陽宗的那些人。

左邊的那位陰沉低聲笑了兩聲。

轟！

右邊那位忽地噴出一口鮮血，左邊的那位一道劍光對著正在墜落的那位劈下。

「你這麼沒用，還是去死吧，哈哈哈！」

高空之上的心魔一葉看著他大笑了出來，然而就在這時，他眉頭卻是一皺，一道白光忽地出現。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嘛空！」

法海快速結印，一道金光劈了出來，紫色的劍氣被抵擋快速消散。

「你！你是誰？」

空中的那位臉色一變，死死握住了手中的劍。

法海冷哼了一聲，不多廢話，忽地一道光拳對著心魔一葉面門砸去。

心魔一葉冷哼了一聲：「哪來的臭和尚，竟敢多管閑事，我送你回西天！」

話音未落，心魔一葉的身子直接炸裂，化成了一團黑霧眨眼消失。

下一息，黑霧再次化形，又重新變成了一葉的模樣，出現在法海頭頂，一劍對著法海狠狠劈下，誓要把法海斬成兩半。

法海身形一動，原地消失，這一劍劈空。

「浮塵！」

很快心魔一葉背後傳來一道洪亮之音，萬丈浮塵對著他席捲而來，他如法炮製，再次化成黑霧躲開。

然而下一息，法海額頭射出一道金光，他還未來得及化形，身形再次暴露了出來。

這時他霍然發現他一前一後被兩位法海包圍了。

「分身？」

心魔一葉想了想明白了什麼，而後他冷笑了一身：「分身而已，我也可以！」

話音剛落，黑霧分成了兩部分，而後化成了兩位一葉。

但法師分身卻沒有趁機動手，而是原地打坐，很快天地響起了兩道重疊洪亮的佛門獅吼之音。

「啊啊啊！」

聽到這聲音，黑霧忽地發狂似的大叫，拚命的捂住了耳朵，但卻無濟於事。

「住口！不要再念了！去死吧你！」

心魔一葉怒不可歇，大吼一聲，周遭劍光大聲，這一瞬間，這番天地被紫色之光完全籠罩。

砰，砰！

法海的兩道分身先後炸裂。

「呵呵，哈哈！」

心魔一葉大笑了兩聲，一旁的四位道長忍不住正要出手，他們心中忽地聽到了法海的聲音，最後遲疑了一會。

這時，心魔一葉忽地笑容凝固。

對於他來說，那如同惡毒咒語般的聲音再次回蕩在他的心靈深處，憑空又一次出現了兩道分身，依舊催動著佛門獅吼。

「你個臭和尚，死禿驢，別再念了，啊啊啊！」

如同之前一葉對戰巫妖王一般，他發狂似的亂劈亂砍，然而這分身前一秒被他摧毀，下一秒新的分身又再次出現，洪亮極具穿透力的聲音持續不斷。

「啊！啊！啊！救命啊！」

心魔一葉丟掉了劍，使勁的捂著耳朵，此刻砰的一聲他化成黑霧企圖逃走。

然而就在這時，真身法海終於現身，擋住了他的去路。

「佛光普照！」

這一瞬間，空中金光四射的法海如同正午的太陽，耀眼的令人無法直視，黑霧一聲慘叫，瞬間被蒸發的只剩一小團。

趁機機會，法海一拳轟出。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心魔一葉灰飛煙滅。

法海的腦海中想起了提示之音。

擊殺一葉心魔，力量+350000，當前力量屬性4614500.

佛門獅吼+26000，當前屬性101000.

千面佛身+20000，當前屬性65000.

現在的法海可以召喚出三道分身了，而且每一道分身的實力再次翻倍。

收起思緒，法海身形一動，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天啟天眼通的法海看到腳下的五個身影圍在了一起，法海落地。

「阿彌陀佛！」

他們的身後傳來法海一句洪亮的佛號，接著一道金光籠罩在了受了重傷的一葉身上，很快一葉吃驚的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痊癒，他即刻從地上站了起來。

「多謝尊者！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五人異口同聲，皆是對著法海深深行了一禮，剛剛法海的手段他們五人都見識到了，此刻他們五位皆是把法海看成了菩薩級別的人物，當然他們猜不出來到底是哪位菩薩。

「阿彌陀佛，善哉，諸位無需說謝，追溯起來這巫妖王能夠破印還是貧僧之錯！」

法海搖了搖頭。

一葉走了過來，對著法海又是深深行了一禮，而後又是對同門的四位師弟真誠道謝以及道歉。

「這位尊者，還有諸位師弟，我一葉罪孽深重，罪該萬死！」

「還請各位讓我解脫，師祖那裡就麻煩諸位師弟們替我向他老人家轉告一聲，就說一葉愧對師祖，愧對師門。」

「抱歉！」

一葉再次深沉的對著諸位道歉，而後空氣中傳來砰的一聲，他的身子炸裂，魂魄飄出，一團骨火隨後包裹吞噬著魂魄。

「師兄，不要啊！」

「師兄！！!」

見此，其他四位道士皆是臉色大變，發出悲呼。

「阿彌陀佛！」

法海微微嘆了口氣，而後一道耀眼無比的金色佛光籠罩著一葉的魂魄，骨火瞬間被熄滅。

「這....」

魂魄狀態雙眼緊閉的一葉睜開了眼，看了一眼法海，悲嘆一聲。

「這位尊者，貧道知道您心懷慈悲之心，但您也許不知道的是貧道我罪孽深重啊，當年南疆誅妖的時候，我不幸遭了焚寂和遠古之音的蠱惑，它們勾起了我心中的恨意，令我陷入魔障，最後我殺了所有陰陽宗的人，打傷了一位師弟。」

「最可笑的是我曾經答應過陰陽宗所有人會給他們一個更好的未來！」

「呵呵！」

說到這，一葉極度愧疚一臉悲傷。

法海搖頭：「這一切不能完全怪你，罪魁禍首是那些妖孽。」

「不，尊者你聽我說完，不僅僅如此，我還害了億萬中原百姓，還得無數人失去了寶貴的性命，還得無數人流離失所，不久前中原的天災禍劫與我逃脫不了干係，所以尊者您現在明白了吧，老道我罪孽深重，罪不可赦啊！」

聽到這，法海忍不住詢問道：「道長當年封印巫妖王用上了中原氣運不知是否另有隱情在裡面？」

「尊者你知道這件事？」

一葉又是深深嘆了口氣：「唉，實不相瞞，當年那一戰極為慘烈，在我與眾師弟們聯手情況下才消滅了巫妖王的肉身，只不過後來我發現，他巫妖王入駐中原除妖禍的時候，竟然還盜取了很大部分的中原氣運。」

那時如果我直接殺了他的話，那造成的後果不堪設想，當時我想到了一個辦法，索性直接用古老的氣運封印之術徹底封印他的魂魄，並且以防萬一將來他破印，我和師弟們合力把他的魂魄一分為二分開封印。」

「現在細細想來，這是老道我一生做的最愚蠢之事，這樣的結果我始料未及！」

「貧道罪大惡極，該死該死啊！」

「所以，還請尊者成全貧道，活著只會令貧道更痛苦！」

「貧僧不恨別人，最恨的是我自己！」

說這后一句話的時候，一葉咬牙切齒。

「師兄....」

他的師弟們正要開口的時候，一葉搖了搖頭：「你們無需多言，錯了就是錯了。」

「原來如此。」

法海想了想，事情的所有原委他很快便全部弄明白了。

就在一葉打算再次自我燃燒魂魄的時候，法海又一次打斷了他。

「阿彌陀佛！」

「善惡由心，心善則善，心惡則惡！」

「道長，你有錯，但卻算不得惡，因為這並非你的本心，這錯誤的根源也不在於你。」

「道長固然有錯，但何需把所有的罪過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那些真正十惡不赦的妖孽們可不會向道長這樣有任何悔過。」

法海想了想道。

「是啊，尊者說的很有道理，師兄，難道你忘記了嗎，你當年是因為看不慣天上的那些人，不忍億萬蒼生繼續受害受苦，這才作出了這一切啊。」

「追溯起來這才是你真正的本心啊，最初你是為天下蒼生而著想啊！」

中年老道也是勸說了起來。

「你...你們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

聽到這些話，一葉冰冷透徹的內心彷彿照進了一縷溫暖的陽光。

「眾人皆是點頭，如果不是這樣，我們怎麼還會叫你大師兄，並且師祖其實一直也不曾放棄過您啊。」

「在巫妖王破印的時候，師祖第一時間察覺，便令我們過來處理此事，中原氣運被毀，師祖曾經還到處奔波想要借氣運修補。」

中年道士繼續闡述著一些一葉不知道的事實。

「多謝！」

一葉無比真誠的又是道了聲謝，而後閉上了眼睛，流下一行清淚。

良久，他睜開了眼睛。

「我決定了，不再自盡了！」

「太好了！師兄你想通了！」

四位道士皆是一喜。

但一葉搖了搖頭：「我決定去地府接受審判，我相信地府是公平公正的，我剛剛想了想，尊者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我雖無惡念，但我確實有錯，這一點毋庸置疑！」

「還請各位師弟替我轉告師祖，就說一葉丟他老人家的臉了，對不起師尊的栽培！」

「這....」

四位道士面面相覷，一葉抱拳告別，轉身打算去地府。

「等一下！」

法海忽地開口。

一葉搖了搖頭：「尊者無需再勸，貧道心意已決！」

法海搖了搖頭：「阿彌陀佛，貧僧尊重道長的決定，但貧僧有一些事想請教道長。」

聽到這話，一葉一愣。

法海繼續道：「貧僧想知道當年妖禍之亂的一些真相，對了，還有之前的天魔危害人間之事道長是否知道，貧僧想知道的是為何發生這些事，天庭卻是毫無作為。」

聽到這話，一葉一驚，他不可思議道：「尊者難道不是來自大雷音寺，不在西天？否則應該也有所耳聞才對。」

法海搖頭：「貧僧只是小小的金山寺主持，並非真佛！」

「這....」

聽到這話，其他人皆是大吃一驚，忍不住又看了看法海。

他們很難相信這法海竟然不是真佛，但他們看的出來法海作為出家人不會打誑語。

「阿彌陀佛，心中有佛即為佛，諸位無需糾結貧僧的身份！」

見此，法海平靜淡定道。

「法師，您說的也對，你讓貧道想起了一件事，一個人。」

「貧道這裡冒昧多問一句，不知法師為何執著於這些事的真相？」

法海回道：「替那些受害的眾生討一個公道！」

「嘶....」

聽到這話，一葉嘶了一聲，而後嘆了口氣：「只怕法師您知道真相之後要失望了，有些公道只怕永遠只在大家的心中了。」

一葉嘆了口氣，而後對四位同門抱拳道：「我想與法師單獨談談。」

四位同門師弟點了點頭，很快這一片黑壓壓的只剩法海與一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