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託孤收徒
「師傅,喝水!」
小丫頭兩隻瘦瘦的小手裡頭捧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黃皮葫蘆,仰著腦袋遞給柳白,脆生生的說道,只是神情卻有些低落,兩隻水靈的眼睛裡頭,流露著濃濃的低落。
柳白伸手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和有些微黃的頭髮摩擦著,接過黃皮葫蘆,將手中的微微泛黃的古籍收了起來,柔聲笑道:「小草真乖!」
接過葫蘆,灌了一大口,重新塞好,送回到小丫頭的手裡,又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師傅昨天布置的功課做得怎麼樣了?」
「都記住了,小草這就背給師傅聽!」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金光速現,覆護真人。」
小丫頭晃著小腦袋,一字一句的,背的極為認真,雖然不過只有短短數十字的金光咒,但柳白只教了兩遍她就已經全都記住了,而且過了一天還背的如此流暢,沒有半點錯漏的地方。
柳白滿意的點了點頭,若不是下巴沒有留鬍子的話,只怕柳白免不得會像那些個夫子老道一樣捋著鬍鬚,滿臉的欣慰和讚許了。
「師傅,小草沒有騙你,我都記住了!」不過八歲的小丫頭,因為長時間的營養不良,身形看上去竟然只能和五六歲的小孩相比,雖然這幾日柳白依然在慢慢的幫她調理身體,夯實根基,可這種事情只能徐徐為之,而且見效並不快。
伸出手指夾住小丫頭的鼻子,施然一笑,柳白說:「不錯,果然都記住了,不過我們小草可不能驕傲,金光咒加起來不過一百多個字,師傅我當初可是只看了一邊就都記住了!」
「真的?」小丫頭似乎被勾起了興緻,連眼底的低落都散了幾分,扭轉身子,抬頭看著柳白,又是好奇,又是驚訝的。
柳白乾咳了一聲,潤了潤嗓子,正色道:「當然是真的,難道師傅還會騙你不成!」
小草把黃皮葫蘆緊緊的抱在懷裡,像是在抱著什麼稀世的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生怕掉了。
其實這葫蘆在凡人的眼中,還真的是一件難得的寶貝,內含空間就且不說了,光是葫蘆裡頭那小半葫蘆的靈酒,凡人若是喝了,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不過等閑而。
可不能讓小丫頭自己胡思亂想,免得又想起他那個死了的爹,平白的傷心,柳白心思一動,便道:「小草啊,既然金光咒你已經背了下來,那師傅就再教你一篇新的經文吧!」
一聽到這話,小草立馬就把小身板聽得筆直,一臉的正色,小小的嘴巴抿了起來,兩隻耳朵高高的豎著,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認真,小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點著,忙道師傅快點教,快點教。
「那你聽好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
一大一小騎在白虎重山的背上,踩著雲頭,一邊傳授著道家經典的道德經,一邊徐徐的朝著北方的京城而去。
三日之前,小草的家中。
「小草已經都和我說了,宋岩在此多謝先生大恩了,否則只怕我和小草就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了,不知先生貴姓?」小草的爹已然恢復了些許力氣,直起了身子,坐在炕上,沖著柳白拱手作揖,施然一禮。
柳白拱手道:「好說,免貴姓柳,單名白,號青山散人,先生雖然纏綿病榻,但仍難掩風姿,著實令人佩服!」
「恩公說笑了!」宋岩苦笑,對著旁邊的小草道:「小草,去把你母親靈前的那個蒲團拿過來!」
「是爹爹!」
小丫頭雖然身子嬌小,但搬一個蒲團的力氣還是有的,不過片刻之後,小丫頭就抱著有些髒亂的蒲團回到了炕邊。
「爹爹,蒲團!」小丫頭的聲音脆生生的。
宋岩:「不知恩公可否將這蒲團打開,取出裡面的東西!」
柳白眨了眨眼,雙手並指成劍,凌空隨意一劃,一道白光閃過,微黃的蒲團外表的綢布已然從正中間被劃開了一道半尺長的口子。
宋岩眼睛微眯,眼中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揚,浮現一絲微笑。
「小草,把蒲團裡頭那本書取出來給恩公!」
小草很是聽話,躬下身子,扒開了塞滿乾草的蒲團,取出了一本微微泛黃的老舊書籍,雙手捧著,像是獻寶一樣端到了柳白的身前。
「先生,給!」
柳白笑著接過舊書,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書殼外頭兩個透著歲月風霜的「丹典」兩字,柳白懷著疑惑、好奇的心情翻開了書籍,赫然發現,這本泛黃的舊書,竟然是一本煉丹的典籍。
不過寸許厚的古籍之中,對煉丹由簡至深進行了十分詳盡的闡述,書中還記載了數百種靈藥的特徵、生長習性以及用途。
在古籍的最後,還附帶了數十個效用不一的丹方。半刻鐘之後,柳白合上古籍,詫異的看著宋岩。
宋岩輕聲笑道:「不知先生對我宋家的這本丹典可還滿意?」
「你這是什麼意思?」柳白不解。
宋岩:「不敢欺瞞先生,宋岩想用這本祖宗傳下來的丹典,求先生一件事情!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柳白看了看旁邊乖巧的小草:「你的意思是··········」
宋岩又復拱手,說道:「先生目光如炬,正是小草,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此時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只是我現在唯一放心的,就是小草了!」
說著,宋岩的目光就不自覺地挪到了小草的身上,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哽咽:「她母親在她五歲的時候就因病離開了,現在我眼看著也要走了,可她才八歲啊!一個八歲的孩子,在這個世道裡頭,怎麼活的下去!」
「是啊,她才八歲!」柳白也不禁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