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心疼秦悠
小小的屏幕里,秦悠的臉色越來越白,沈念急的起身喊:「你到底在哪?」
話音一落,屏幕突然晃動,好像是手機掉進了水裡!
沈念心中一陣寒涼,握著手機的五指發顫。
許澤從她身後冒出,面色嚴肅的說:「先報警吧。」
沈念嗯了一聲,抖著手先撥通了裴淵的電話,然後才報警。
許澤的辦事效率很快。
才報完警,他就已經把情況和霍景梟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少夫人,霍總讓我先送您回去。」
沈念此刻恨不得瞬移回國,她太擔心秦悠了。
「好,我們馬上出發。」
在許澤的陪伴下,沈念踏上了回國的飛機,她走的匆忙,和霍景梟都沒來得及見上一面。
……
凌晨一點,飛機降落在霍氏私人機場。
沈念收到了裴淵的消息,愣愣的盯著手機屏幕,久久不能回神。
原來視頻聊天的時候,秦悠正在浴室里割腕。
所以她才莫名其妙的說那些話,怕自己死了,沈念會自責。
太傻了。
沈念眨了眨眼,淚珠滾落。
她本以為,一切會好起來,信心滿滿。
現在又突然覺得,這個坎好像過不去了。
那種壓抑又痛苦的情緒又籠罩著她,胸腔里發悶,呼吸都不順暢。
許澤全程都陪在她身邊,見她哭了,默默的把紙巾塞進她手裡。
黑色的邁巴赫一路飛馳。
一個小時后,沈念到了醫院。
搶救已經結束了。
裴淵站在普通病房門口,低垂著腦袋,指間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煙,地面上還有散落的煙頭。
沈念走過去,異常鎮定的說:「醫院裡不準抽煙,掐了。」
裴淵抬起頭,看向她的眼眸暗淡無光。
他這幅頹廢的樣子讓沈念眼眶發酸,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事已至此,除了積極面對,已經沒有其他辦法。
她皺眉重複:「煙掐了。」
這次裴淵倒是很聽勸,掐滅了煙,還把地上的煙頭打掃乾淨了。
沈念沒進病房看秦悠,她先去找了醫生。
醫生建議給秦悠做心理干預治療。
她和裴淵商量了一下,覺得很有必要,但兩人都不知道怎麼跟秦悠開口。
生怕提這個事,再刺激到秦悠。
「要不就再緩緩?」裴淵抹了把臉,聲音嘶啞。
沈念坐在他對面,不贊同的搖搖頭。
「連你也不能保證二十四小時的看著她,還是儘快找個心理醫生,專業的事就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裴淵沉默著捏了捏後頸。
他看起來累極了,彷彿下一秒就能暈過去。
沈念於心不忍,放低聲音說:「你去睡會兒,下半夜我來守。」
裴淵搖頭拒絕。
沈念見他態度堅決,也沒再勸。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坐在休息室,昏暗的燈光讓氣氛更加壓抑。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裴淵突然說:「我有個事想求你。」
沈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雖然她和裴淵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也可以看出裴淵身上帶著幾分傲氣。
現在他突然開口說有事要求她,沈念心裡有不詳的預感。
「什麼事?」
裴淵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反而掏出火機,偏過頭點燃了一支煙。
他吐出濃濃的白霧,聲音近乎嘶啞:「想跟你聊聊,我感覺……快要瘋了。」
沈念鬆了聲氣,原來他是缺樹洞了。
也是。
之前就聽秦悠說他的家庭情況不太好,現在秦悠又接二連三的出事。
他肩上扛著的壓力肯定很大。
沈念善解人意的說:「我保證出了這個門,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們的聊天內容,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裴淵長舒一聲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孩子是我的。」
這句話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沈念微微瞪大雙眼,呆愣在原地。
什麼意思?
他一直都知道?
那幹嘛還找宋寧演上一場戲?
裴淵低下頭,避開沈念直勾勾的視線。
「是我太懦弱了,我……我知道她懷孕的時候,真的很害怕,我家裡很窮,連給我交學費都交不起,還欠了一屁股債。」
「知道她懷孕的那天,我的卡上只剩三百塊。」
「這……太可怕了,我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孩子,但也說不出讓她打掉的話。」
沈念放在腿上的手悄然握緊,「所以你就騙她說你忘了一切,根本不記得自己上過她的床,把自己摘的一乾二淨?!」
沈的眼神越來越冰冷。
她怎麼也想不到,裴淵會來這麼一出。
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說明,他的對秦悠溫柔體貼都是假的。
秦悠怎麼辦?
沈念的腦海里只剩下這一個問題。
裴淵猛吸了一口煙,啞聲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
「我知道……求你不要告訴她,我跟你說,是因為實在找不到人了。」
裴淵在雲城本來就沒什麼朋友,現在又被接二連三的糟心事壓的快喘不過氣來。
他迫切的想找人傾訴。
沈念是最好的選擇。
秦悠現在經不起一丁點刺激,為了秦悠,沈念一定會為他保守秘密。
裴淵在心裡唾罵自己,真是自私自利的到讓人噁心。
沈念突然冷聲問:「你心裡有過她嗎?」
裴淵立刻說:「當然,我是真的很喜歡她。」
如果這就是喜歡,那還不如不要。
沈念扯出一抹譏諷的笑,繼續問:「你有沒有想過甩掉她?」
裴淵沉默。
沈念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胸腔里傳來密密麻麻的痛。
為秦悠心疼,也為她不值。
「從今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她眼前了,這是你最好的贖罪方式。」
沈念的話音一落,裴淵立馬反駁:「她現在需要我。」
「不需要!」沈念幾乎是從牙縫裡極出這幾個字。
「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秦悠怎麼可能會需要一個懦夫?」
裴淵怔住,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手指間夾著的煙已經燃盡了,快要燙到他。
可他一動不動的縮在沙發里,像一座石雕。
沈念冷冷的下逐客令:「你走吧,我會親自照顧她。」
他還是沒動,沈念心裡一橫,故意戳他的心窩。
「反正你在這裡也沒什麼用,剛剛的費用都是我結清的。」
「秦悠需要錢的時候你拿不出來,她要真心實意,你也沒有,那你還死皮賴臉的呆在這裡幹嘛?等著我賞你一口飯吃?」
傷人話說出口,沈念自己先紅了眼眶。
她知道這對裴淵是一種侮辱,可不這樣做,秦悠就太可憐了。
必須護著秦悠。
裴淵動了動,俊朗的臉上閃過一抹自嘲的笑。
「你說的對。」他起身朝沈念鞠了個躬,雙手局促的垂在褲兜兩側。
「以後就麻煩了。」
沈念冷哼一聲,揚起頭來,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好不讓眼淚掉下來。
裴淵不敢再看她,轉身大步走向門口。
「咔嚓」門一拉開,裴淵的呼吸一窒。
白織燈下,秦悠穿著鬆鬆垮垮的病號服,托著纖細的左手腕,安靜的站在門口看向他。
「你……聽到了?」裴淵的喉嚨里像卡著刀片,吐字艱難。
相比他的震驚和無措,秦悠顯得很淡定,只是眼眶微紅。
她點點頭,輕聲問:「今天是不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裴淵心梗了一下,反問道:「你還會想見到我嗎?」
秦悠沉默了一會兒,苦笑著說:「還是不不了。」
她在心裡默默的加上一句:這輩子,都不要再見了。
「你知道你早說啊,虧我之前還一直擔心被你發現了,你會很難受。」
秦悠故作輕鬆的拍拍他的肩膀。
那幅模樣,讓裴淵的心臟抽疼,他的唇瓣微張,還想再說什麼,屋裡傳出沈念的聲音,「你怎麼還沒走?」
沈念邊問邊走向門口,在看到秦悠蒼白的臉時,她的腳步猛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