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謊言
「信?」
趙梨初心中一緊,神情恍惚了下,輕聲答道:「何信,妾身不知……」
她下意識認為是她與陸想容之間的那封信。
「呵……」宋時予冷笑,鬆開她,眼底透出譏諷:「滿嘴謊言,還總喜歡作秀,你騙的了別人,還真妄想也騙過我嗎?」
聽到這裡,趙梨初臉色驟白,慌亂無措之際,扯住他的衣袖,張了張嘴想要坦言,卻被他無情甩開。
「夫君,我與……」
宋時予冷漠注視著他,一字一頓道:「你與誰之間做的任何事都與我無關,這幾日我都在書房處理公務,瑣事都由枝枝負責,你且一如既往扮好你的侯府夫人一職便可,其餘時間不必前來書房擾我。」
話落,他跳下馬車,改為騎行馬匹。
趙梨初跌坐在原位,咬著下唇,遲遲回不過神。
侯爺是知曉她串通想容一事了嗎?否則為何會提信件一事呢?
思及此,她強裝鎮定撩起馬車的帘子,在看向前方沈枝的身影時,沈枝也恰巧回眸與她相視。
面上盡顯無辜但眼中的那抹得意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
趙梨初淡淡收回視線,放下帘子,怔怔望著空蕩蕩的馬車,腦海里浮現著宋時予方才的話語。
「滿嘴謊言,還總喜歡作秀,你騙的了別人,還真妄想也騙過我嗎?」
在侯爺心中當真是如此想她的嗎?
又或者侯爺是為了沈枝撐腰而斥責她的嗎?
這種事情明明早該習慣,可她心底總是忘不掉剛成婚時侯爺對她溫柔呵護的模樣。
人或許都是貪心的,曾經得到過一縷美好,現如今就越是不想放手,渴望一切還能如從前一般。
但她現在卻不敢奢望了,她不求與侯爺恩愛有加,只希望與侯爺能夠相敬如賓,而不是充滿了猜忌與試探。
——
自那夜過後,在侯府中每當她偶然遇到宋時予,都會被宋時予特意無視對待,甚至會在她面前坦然牽起沈枝的手,不知情的人怕是會認為沈枝與他才是夫妻。
對此,趙梨初都是默默注視著,不發一言,看著他走來,又看著他牽著沈枝共同離開。
她站在那裡,就像一個無依無靠的船家人,只能用那雙幽黑清澈的眸中靜靜注視著她的魚兒與別的魚兒共同遊走。
而她卻無能為力,不論如何,她始終都看不懂他的心。
不過短短兩月有餘,春入了夏,她整個人便肉眼可見消瘦了一圈,彷彿一陣風吹來都能將她颳倒。
上京的太醫來時,還專為她把了把脈,為她開了幾副補氣血的藥方后,才匆匆趕去侯府書房。
「侯爺這脈有些懸浮,近日來可是有動心氣或者飲酒?」太醫一邊把脈,一邊抬眸看向身旁的趙梨初,詢問道。
「心氣近月來應當是未曾動過,酒也只是在兩月前飲過一杯。」趙梨初坦然應答后,又關切地問道:「陳太醫,侯爺的身子是何情況?要不要緊?」
「不礙事,不斷了那養葯便可。」
陳太醫站起身,揶揄了句:「夫人與侯爺可謂是恩愛有加,平寧公主定是能放心了。」
他說著,讓開些步子:「夫人來為侯爺擦擦汗吧,臣這幾針是扎在痛穴上的。」
聞言,沈枝低垂著眼帘,在趙梨初準備邁步時,吸了吸鼻子,似是帶著哭腔。
聲音微弱,卻足夠屋內所有人聽見。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宋時予低聲道:「枝枝過來擦。」
話落,沈枝驀地抬眸,怯生生望著趙梨初,就像是生怕趙梨初會對她做什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