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轉動的時代齒輪

108水道某海域，一處位於某無人火山島的天然港。

三艘極具現代工業感的軍艦拱衛著一條造型古樸的巨型帆船，數以百計的海員往返忙碌，做著出航前的整備。

帆船的船長室，一個即便在初冬也要敞開風衣、露出健壯上身的老人大馬金刀坐在主位，大副打扮的青年侍立在側，正彙報著什麼。

窗邊，站著一位身材高挑、氣質不凡的金髮女性，從外表看年齡應在二十四五歲，此刻的她正百無聊賴向外面四處看去。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出發？不過是區區海盜，居然也要如此興師動眾，你們豐緣的訓練家已經乏力到如此境地了嗎？」在青年的彙報告一段落後，女士略帶諷刺地開口了。若是萊在此地，應當一眼就能認出，在這間屋裡的是豐緣地區四天王次席，冰系大師波妮和豐緣四天王大將，龍系大師源治。

不過，此時的波妮尚未正式成為豐緣地區天王，處於歷練中的她雖已收到豐緣地區的邀請，但仍在猶豫，此次同行，也是在凱那市與源治剛好碰面的緣故。在源治的口中，此次行動，會聚集豐緣地區大半的青年才俊，剿匪只是其次，重要的是盡一切可能發掘人才。

聽到波妮的話，源治面色一沉，正欲反駁，又想到什麼，最後只是嘆了一口氣說道：「唉，你所言不虛，可責任也確實在我們這些老傢伙身上，若不是七年前目光短淺，只圖門戶私計，遇事又懦弱退縮，也不至於坐看災禍擴大，足足搭上了一整代的青年才俊。說到底，這是人禍，不是天災。現如今，聯盟居然還要讓我這樣半截入土的老人頂在前面，實在是太不像話。」

本想再出言對豐緣聯盟諷刺一番的波妮，看到源治的滿臉愁苦，也有些不落忍，說道：「也罷，儘早去看看吧，也讓我瞧瞧你們的新一代是不是如你所說的優秀。你的這個大副倒是不錯，看起來有些實力，人也算幹練。回頭就讓他負責把午餐送到我房間吧，我去島上訓練了，有事上島找我。」

片刻后，源治緩緩起身，對著船長室懸挂的巨型豐緣地圖久久凝視，喃喃自語：「卡那茲、紫堇、凱那、水靜，偌大的豐緣，卻成了幾座都市的豐緣，長此以往，又該如何是好啊......」

······

武鬥鎮西北，岩之石窟。

「阿勃梭魯，劍舞之後衝過去使用劈開！」

神駿的白色寶可夢一躍而出，重重擊打在可多拉的背上，可多拉前肢承受不住這道巨力，跪倒在地，雙眼失去神采，已經喪失了戰鬥力。

「做得好啊，阿勃梭魯！」暴走族打扮，頭頂只有一撮紅色頭髮的青年興高采烈地奔跑過來，摟住阿勃梭魯的脖子，腦袋貼過去蹭來蹭去，臉上的神采與自己的外形打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稍作慶祝后，青年取出傷葯，快步走向失去戰鬥力的可多拉，細心噴洒包紮，檢查妥當后，輕撫可多拉的頭，說道：「謝謝你了可多拉，這段時間做我們的陪練，我也沒多少可回報你的，只能多留下一些能量方塊了。」說完，從包里取出了一整盒能量方塊，赫然都是優秀等級的佳品，又取出一塊黑色的石頭，遞給了可多拉，「這是之前去流星瀑布修鍊時找到的，聽說是一塊年份很久的礦石，相信對你的成長會有用處，你就收下吧。」

「今天之後，就該出發啦！我花月沒什麼知識和志向，但自從七年前，我把你從石堆中拉出來，你又救我於巨牙鯊之口，我就知道，這是天意讓我們走到一起，去做更有意義的事。」與身旁的阿勃梭魯對視一眼，青年笑著說，「阿勃梭魯，我的夥伴，我的兄弟，讓我們一起把這些海盜徹底趕出去吧！」

淺淺的陽光灑進洞窟的門口，帶來冬日裡稍有的微微暖意。

······

水靜市東北一百五十公里，湍流、暗礁、石島共同組成的一片死地，一處崖壁的水下有著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迹。

佔地數平方公里，充滿科技感的堡壘在其內逐漸呈現，各種區域星羅棋布，大量人員設備密布其間。

這顯然不是短時間可以建成的。

大會議室中間，懸挂著豐緣地區三大海盜團之一，霜牙團的旗幟——巨牙鯊捲起驚濤。

長長的會議桌坐滿了或穿著正式、或一臉隨意的幹部，裡面居然還有水靜市海防部隊的官員。

會議室的主位空置著。

霜牙團的團長，在東海縱橫多年，琉璃館主亞當親自出手都未能抓獲，至今仍逍遙法外的潮也只是坐在下首，被稱為海之狐、霜牙團大腦的泉在他的對面。其餘參會的幹部對此也彷彿習以為常。

這時，主位後面的屏幕亮起，一名西服革履但頭部被打上了馬賽克的男子出現其上。

「BOSS！」潮和泉帶頭，其餘幹部齊刷刷起立致意。

「大家好，請坐吧！」視頻中的男人雙手虛按，示意參會者坐下。

「今天難得召集了在東海範圍的全部幹部，原因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聯盟調集了重兵前往西南，圍剿深海之黯和海鯊，這個消息可謂盡人皆知，只有那兩個蠢貨對此還抱有幻想。從目前的情況看，聯盟的全勝是可以預期的，後面應該做些什麼，大家談談看法吧。」

「聽說琉璃市的亞當也去了武鬥鎮，不如集結兵力，趁聯盟兵力空虛，同時劫掠水靜和琉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要是做成了，幾年之內我們都不必擔心資金問題。」潮率先發言。

泉對此表示反對：「亞當是走了，但琉璃距離聯盟總部太近，那兩個馬上就要退休的老傢伙恐怕都在這一帶，水靜這邊，據我們在海防的消息，已經又有一支身份不明的力量進駐了，恐怕是有埋伏。」

由此開頭，偌大的會議室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聲音，本就是海盜出身的大多數幹部迅速將會議變成了一場爭吵。

屏幕中的男子默默看著，感覺到一定火候，這才出聲：「好了，都安靜。」平淡的話語卻彷彿帶有魔力，本爭得激烈的幹部們紛紛迅速坐好，等待畫中人的決策。

「聯盟這次，不僅是要消滅另外兩家，也是要敲打我們，水靜這邊的關係已經暴露了不少，不然也不會到前幾天才知道來了新人。因此，這次我們不能在東海大動干戈。」

頓了頓，看下面有人似乎不大理解，男子解釋道：「不過，雖然不在東海做事，卻也不代表我們什麼都不做。西南的兩個蠢貨已經沒救了，但這不代表他們會被一網打盡。」

這時，在首領的示意下，泉起身宣讀情報：「根據情報，此次行動帶隊者是四天王源治，琉璃道館亞當、紫堇道館鐵旋從旁協助，動員了相當數量的青年訓練家，既有聯盟嫡系，也有各地普通訓練家，待遇很高，獎勵十分優厚。」

「豐緣聯盟這些尸位素餐的老傢伙在七年前損兵折將之後，終於稍微學乖點，打算在民間籠絡些人才，所以這次說是要絞殺海盜，實際上還是打著選材和練兵的主意，帶隊的又是源治、鐵選、亞當這樣的傢伙，肯定是想著一波打散，驅趕到他們預定的海域，而後給年輕人創造試煉的環境。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他們願意玩貓捉老鼠，就給了我們營救老鼠的機會。」

說到這裡，大多數在場的幹部已經明了，他們一同站起，等待首領的命令。

屏幕中的男子站直身子，右手一揮，發號施令：「命令，霜牙團第一、第二分隊在109水道南部島嶼集結，與當地人手合流后前往新紫堇一代候命。聯繫安插在西南的人手，想辦法多帶些人提前逃出來，現在還有機會。當地戰鬥開始后，設法營救潰散的海盜，避免無謂的戰鬥，盡量減少暴露風險。如有機會，也可嘗試發展人員加入我們。」

全體幹部齊聲領命，而後根據泉下發的具體安排開始行動。很快，房間內就只剩下了潮、泉二人。潮說道：「水梧桐老大，救這些潰兵對我們而言真的有意義嗎？」

「當然有。聯盟為了歷練，必然讓他們身處死局，這樣他們才敢拚命，才能真的起到作用。這樣的時候，我們救下他們，就是雪中送炭，就能讓他們真正為我們所用。當然，這不會是全部，真有喂不熟的，你也知道該怎麼辦。」知道潮的性子直來直往，西裝男，也就是水梧桐，為他耐心解釋著。

「聯盟想打造一個新的時代，徹底告別七年前的污點。」

「但是，這會是我們的時代。」

「霜牙團，三大海盜團，這個時代馬上就要過去了。」

「新的時代，應該屬於大海，屬於我們水艦隊！」

一個暴走的時代尚未到來，甚至連它的正片前奏都還未開始。

但時代的序幕，已經悄然拉開，它的旋律，已在吹奏的醞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