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受傷

「等一下……」凌艾下意識也站起來，回頭想要阻攔男人的靠近，可是根本來不及，不知道是小狗太激動還是地上太滑，它一聲哀嚎消失在他們眼前，掉進了懸崖，黑夜裡的懸崖更加恐怖，黑的看不見底。

凌艾捂著嘴，站在原地，她慢慢走到懸崖邊，試圖往下看，可是什麼也看不到，她蹲下來，心裡很難過，要不是他們來打擾，這隻小狗也不會掉下去。

魏少楠沒說話，站在她身後，兩個人就這樣待了好長時間，凌艾才站起來，眼眶通紅。「走吧。」她們回到帳篷邊，碰到了負責人。

「魏老闆這是去哪了，有什麼需要嗎？」

「哦，沒事，剛才在山路那邊遇到了一隻小狗，髒兮兮的，原本想把它帶回來喂點吃的，沒想到把它嚇得掉下去了。」

「那是我們劉村村長家的狗。」負責人嘆了一口氣，跟他們兩個講述這個故事。

原來這隻狗是村長家的狗，劉村遇到地震以後，村長在疏通大家離開的時候被山上落下的大石頭砸中了頭，被救護車拉走以後去了鎮醫院，可惜沒有活下來。

「當時救護車就是從那條山路走的，那狗追著救護車跑了很久，回來的時候就誰也不理，在山路口上等著村長回來。」

「原來是這樣。」魏少楠也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它肯定還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經走了。」凌艾紅著眼睛說，魏少楠安撫性的拍了拍她，「它會和主人再見面的。」

註定一夜無眠，凌艾怎麼也睡不著，在災區的生活讓她的喜怒哀樂都被放大了，經歷了之前從來沒有過的生活。

志願者們都準備撤了，有的人堅持不住，受不了這種環境回家了，有的人換地方繼續支援，這裡的村民該撤離的都走了，受傷的也得到了該有的治療。

「你最近都沒怎麼吃東西，如果很累我們就回去吧。」他們收拾行李準備找下一個地方匯合。

「心裡堵著真不舒坦，沒事，我還想待幾天，找個人。」凌艾把背包整理好，一絲猶豫都不帶，背起包就走。

他們又換了一個震區，這裡比劉村的情況慘烈許多，剛放下行李還沒等吃點東西，就碰到了餘震。這是凌艾第一次經歷地震的感覺。

她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姑娘，家鄉是平穩地帶，幾乎不會發生地震。魏少楠抓起手邊的一個包，一邊叫凌艾的名字，一邊在人群中尋找她的身影，看到她平安無事，魏少楠跑過來，拉起她的胳膊就要跑，可是凌艾卻掙脫開。

「那邊有個小朋友！」凌艾說著就跑開了，她不經意回頭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她站在一個破房子前面，看著周圍的環境哭的厲害，卻不知道該往哪跑。

凌艾跑到小女孩身邊，她又瘦又小，嘴裡一個勁的喊媽媽。「你媽媽呢？」凌艾蹲下來，焦急地問。

「媽媽，媽媽好幾天沒回來了，我害怕嗚嗚嗚……」女孩嚇得哭的更厲害了，凌艾來不及想那麼多，剛想帶孩子走，身後的破房子就倒塌了，高大筆直的房梁沒有折斷，而是徑直倒下來，沒給她反應的機會，硬生生砸在她的後背上。

魏少楠來不及拽開他，把女孩交到旁邊一個成年人手上，趕緊跑到凌艾身邊。

後背上的劇痛很快蔓延開，凌艾痛的嘴唇發白，說不出話，看到小女孩沒事她忍痛想要坐起來，可是她做不到，輕輕一動就痛的心臟疼。

「先去安全地帶！」旁邊跑過來幾個志願者和村民，大家儘可能輕的抬起凌艾，把她放到空曠的地方，「小艾，你怎麼樣？」

凌艾張了張嘴，發不出聲，眼前一白，什麼也不知道了。

魏少楠急瘋了，對著身邊的人一個勁地大喊醫生醫生。「醫護人員還要一會才能到，這裡也不能治病，得去鎮上了！」

魏少楠抱著凌艾，給她蓋上一件大衣，身邊的志願者說，「都不要碰她，也不要搬她，萬一碰壞了神經就不好了。」

魏少楠有點不冷靜，大家硬把他拉開，這個時候一批醫護人員來了。「醫生，醫生，這裡有人需要幫助！」

一個村民喊來了幾個醫生，「這個姑娘砸到後背了，已經昏過去了，快來看看！」

看到躺在地上的熟悉的女孩，她臉色煞白，身上髒兮兮的，莊嚴跑過來跪在她身邊，第一時間先摸了摸她的脈搏，好在，好在，還有心跳……

「擔架！擔架！快點！」莊嚴大喊，身邊的醫生和護士都有點吃驚，很少能看到庄醫生這麼不冷靜。大家把她進行了專業的固定，放在擔架上，往救護車走過去。

魏少楠緊緊跟著，眼神放在凌艾身上怎麼也挪不開，滿滿的擔心。「你是？」莊嚴有點奇怪的問。「哦，我是他師父，我們一起的。」魏少楠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

師父？他和凌艾聊天的時候沒怎麼聽過她說起師父這個人，莊嚴有點吃醋，直接擋在他面前，「救護車上坐不下這麼多人，讓我們照顧傷員就行了。」

魏少楠沒能上救護車，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他心裡十分難過，希望她沒事。一部分醫護人員留下在災區照顧村民，檢查大家的身體，莊嚴帶著幾個醫生開著車去鎮醫院。

路上莊嚴握著凌艾的手，忍住不掉眼淚，他滿肚子疑問，不知道她是怎麼來這裡的，他從邊上抽了一張紙，輕輕擦拭她的臉，「沒事了，馬上就沒事了。」

到達鎮醫院的營地以後，他們把凌艾推進了手術台，「庄醫生，先拍個片看看，這個人看起來傷的不是很嚴重，有沒有可能不用做手術。」

莊嚴愣在原地，什麼話也聽不進去，只是一個勁的盯著凌艾，臉上的表情複雜。

「庄醫生？庄醫生？」

這個時候外科的姜主任走進來，了解情況以後跟他說，「莊嚴，這個病人你迴避吧，交給我。」他能看出莊嚴的不理智，這個女孩一定是特別的人。姜主任是莊嚴的老師，在他眼裡，莊嚴是個處變不驚的人，現在這樣確實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