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協商
魏少楠走進來拍了拍她，讓她神情緩和了一下，凌艾沒想好怎麼說，語無倫次的，「沒，沒什麼，一點小事，我會解決好的，沒什麼……」
「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嗎？」魏少楠把她手裡的打蛋器拿過來，放在桌子上，她的神情不太對，這樣怎麼能好好工作呢。
「沒事...沒事...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凌艾還在自己的思緒里。
「好了，你先不要弄了，回家啊。」魏少楠把她的背包拿下來遞到她手裡，「分心做出來的蛋糕是不好吃的，先回家把事情處理好，心無旁騖才能做出好吃的，再說，你這樣，萬一傷著手，又要我報銷醫藥費。」
在他的堅持下，凌艾提前下了班。不是上下班時間，公交車上沒怎麼有人，很安靜，除了播報到站的聲音，沒有其他動靜。她坐在最後一排，看著窗戶閉上眼，心裡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按理說，把孩子送到他爸那裡去也是說得過去的，畢竟已經好幾個月沒見過面了，可是她捨不得，更多的是擔心，怕閆懷曼耍心機，把孩子留在身邊，再也不還給她。對於凌艾來說，現在生活下去的最大動力就是孩子，這應該就是為母則剛的道理吧。
回家以後她喪著臉，換好拖鞋走到客廳里，凌銳從廚房走出來，「閨女回來了，今天爸爸去市場買了你最愛吃的雞翅，給你做個燜鍋怎麼樣！」他一臉興奮的說，沒注意到凌艾的表情。
「爸，陳子霆給我打電話了。」她坐在沙發上，往後躺，整個人癱在沙發上。
聽到她說的話，凌銳趕緊走過來，就連屋裡的韓香蕾也抱著孩子出來了，大家的表情都不一樣，但是都不是開心的表情。
「他打電話來肯定是為了孩子吧。」韓香蕾早就猜到這件事了，從凌艾去川省之前，母女兩個人就聊過這件事。
「嗯，他說那邊的親戚比較多，而且大家都記得孩子過生日這件事，也都隨了禮，說孩子不到場不合適。」
「到場？是什麼意思？」
「爸，陳子霆想把孩子接到上海去住一段時間。」
「什麼？去上海？這麼小的孩子這麼折騰能行嗎？當初都說好了的，這人怎麼出爾反爾的！」凌銳聽說要把孩子接走，頓時情緒激動，聲音也變大了。韓香蕾在旁邊趕緊說他，讓他不要發脾氣。
「小點聲，嚇著小霽了。人家這麼說也不是不對，周歲宴大家給錢都是沖著孩子來的，再說那是小霽的親爸爸，每個月都打生活費，見一面也說得過去。」
「老太婆，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把孩子送到上海去你捨得啊？」
「我當然捨不得！那怎麼辦，還能一輩子不見他爸爸和奶奶了？」韓香蕾氣的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凌銳，不想理他。
凌艾看到父母拌嘴，心裡更亂了，被他倆一言一語搞得頭疼，感覺出口阻止。「爸媽，你們別吵了。讓我再好好想想。」
「閨女啊，那他有沒有說把孩子接過去呆多長時間啊？」凌銳急切地問。
「沒聊那麼多，但是估計待不了多久，陳子霆沒有耐心帶孩子，他媽媽有工作，也沒時間，總不能再請個保姆吧。」凌艾閉著眼說。
韓香蕾把小霽放在遛娃神器里，讓凌銳哄著，她走到沙發邊，坐在女兒身邊，耐心的安慰她。
「小艾啊，媽覺得，不讓小霽去不合適，要不然我跟著去？在他們家附近開個賓館，等著他們過完生日我再帶孩子回來。」
「媽，那怎麼行，去上海一路上很累，更不用說還得抱著孩子了，你還以為自己年輕力壯啊，讓我想想吧，如果去也是我帶著孩子去。」凌艾一臉不情願的說。
凌銳推著嬰兒車走過來，「我和你們說，咱們這一家人太善良，就是狠不下心來！你說要是咱女兒出軌，孩子判給他們，咱們想見孩子一面肯定比登天還難信不信！」
「哎呀你快閉嘴吧，就你話多，煩死了，快去做你的飯吧！」
他們夫妻二人還是各種鬥嘴，一邊吵架一邊去廚房忙活，凌艾心煩意亂的帶著孩子去了卧室關上門。她看著眼睛炯炯有神的陳霽，雖然孩子長得更像媽媽，可是在凌艾看來，眼睛和爸爸特別像。
她和陳子霆雖然離婚鬧得不愉快，但他們也曾經愛的轟轟烈烈，她也是真心想嫁給他，才會畢業就結婚生子的，在凌艾眼裡，從來不後悔曾經有過這段婚姻。陳霽是他們兩個人愛的最好的時候懷上的，父母之間的恩怨不能讓孩子承擔。
凌艾撥通了他的電話，小霽在旁邊烏拉烏拉的說話，她看著孩子眼神格外溫柔。「喂，我是凌艾。」
「想好了？」
「陳子霆，你不用陰陽怪氣的跟我說話，從頭到尾我不欠你的，到現在為止，我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凌艾鼓起勇氣對他說出了一些「狠話」。陳子霆在對面沉默了，他聽到小霽的聲音，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兒子在你旁邊？應該開視頻的，我好久沒看他了。」
「嗯，小霽很乖，會叫爸爸媽媽了。」
「小艾，對不起，我只是……我媽一直各種念我，讓我給你打電話，我其實不想這樣的。」
其實凌艾猜到了這一切都是閆懷曼給他施加的壓力，陳子霆一向是個媽寶男。
「我不放心小霽一個人去上海，等我這幾天處理一下工作的事，看看能不能請一星期的假，帶著小霽去上海。」凌艾想了想，還是應該把話都說明白，免得以後徒生煩惱。「小霽過生日，我爸媽也準備了很長時間，所以我想在這邊提前辦一個生日以後再過去。我們在上海不能待很長時間，我還要工作，最長一個星期，如果不同意我就不帶小霽去了。」
「這……」陳子霆有點為難，「我是好說，可是我媽……」
「陳子霆，我們應該關注的是小霽以後的成長，身體健康固然重要，心理健康才是關鍵的，我不想在他面前和你們爭吵，對他以後不好，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