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虐殺 上
一片遼闊浩大的平原上，到處都是高大的灌木樹和一片片殘牆斷壁，證明這裡曾經有大量的人類居住過。漆黑的夜幕遮掩著那曾經的繁華，黑幕中的寒流中還夾雜著碎石，不斷的撞擊著那逝去的文明。整個大地都被黑暗與流石籠罩著，可是在平原的中部，卻有一團ru白sè的亮光，耀眼在黑幕之中。像是在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給人們在黑夜裡的恐懼中帶來一點點的曙光。那是一座大城，很大、很大的城池。在這黑暗的平原上只有這座城池上方有著皓月神石散發出來的一道道亮光，照亮著這個城池。
「剛出爐的熱包子啊！新鮮又好吃的熱包子啦！來嘗一嘗啊！」「客官來！來！來！我們這裡有最漂亮的女奴。」「嗎的！竟然喝酒不給錢，給我打。」……這條街道上異常的繁華與城池外破舊荒涼的荒野，如同兩個世界一樣。大街上人來人往喧鬧不已，而繁華的背後卻總有著一些yin冷，且又破敗的貧民窟。是的，不管在哪裡都有貧窮的百姓，處在社會的最低層也只能住在這裡。在一片貧民窟的一個小巷子里，一群身穿破破爛爛滿身補丁的破衣，且面黃肌瘦的小孩圍在一起……
「羽哥，我好餓啊。」一個身若材骨，臉sè發黃，身穿一件破舊棉襖，黑sè的頭髮雜亂棚垢的小孩，對著一個同樣瘦小的小孩說道。「是啊，老大我們這兩天什麼東西也沒吃。好餓啊！」又一個小孩說道。「嗎的！都是那個該死的王八蛋！如果不是他，咱們還可以在大街上乞討點東西吃，現在咱們難道要餓死不成。還有我們可以再忍一天，可羽哥的父親怎麼辦啊？他在床上病了這麼多年啊！」一個身高比其他小孩都高一頭，棕sè頭髮直垂腰間的小孩道。「羽哥，怎麼辦啊？」五六個小孩子都嚷嚷著。「好了，我們今天晚上去殺了他，明天繼續上街乞討。」一個神sè冰冷的小孩突然抬起頭狠狠的說道。那幼稚的面孔上顯現出不符合他年齡的狠sè表情，額頭上的一屢銀髮更是把那凶厲表情添sè不少。
「羽哥要不咱們先把那條狗給弄死吧，今天也有東西吃了。魯吉德那王八蛋雖然是最弱小的一階俢者，而且他還有著護衛，咱們能殺死他么？」一個黑髮小孩唯唯諾諾的小聲說道，且臉上帶著濃郁的懼意。那個被眾多小孩圍在中心，被眾人稱作羽哥的小孩，對著那個神sè冰冷的小孩說：「嗯，姬殞你說的對，一定要殺了他！魯吉德是絕對不會容忍我們再去大街上了，他不死咱們肯定都得餓死。」任羽瘦小的身體上穿著一件破舊長衫，黑sè的頭髮用草環扎束起來。他並不俊美，臉還稍微有點黑，但是臉上稜角的剛硬，配上那大大的彷彿會說話的星眸，使他別有一番莫名的氣質與英俊。臉上思考許久的表情，隨著話語的完畢終於化為了堅定。
「我們不去街上乞討不是就是讓我們死么。況且原叔叔不吃東西肯定是要死的，老大在我快餓死的時候收留了我，我才沒死的。不能讓原叔叔餓死。讓羽哥難過」姬殞說道。「好，殺他娘的，我們都不餓死。」「好！」「好!」一群小孩子都信誓旦旦的嚷鬧著。一群可憐的孩子啊，魯吉德是西羅男爵貼身近衛隊隊長柯德的兒子，雖然是個整天花天酒地的二世祖，但是在他父親棍棒下也成為了一個修者，雖然只不過是最弱小的一階修者。那也不是沒有修鍊過的壯漢可以比擬的，何況是一群七八歲的小孩呢。那純粹是找死!可惜身為世間最底層的小乞丐，又怎麼可能知道「最弱小」的一階俢者到底是怎樣的「弱小」呢？
「好！先把那個黑狗給吃了，晚上才有力氣去殺魯吉德。那個該死的看門狗，竟然追的我摔了個大跟斗。」那個個子稍高，一頭棕sè頭髮的小男孩抬起頭來，一臉的黃土，狠狠的說道。「嘿嘿！我們先殺了那個看門狗，再去那個傑斯老頭的酒窖里偷些酒出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真是……」一個黃sè頭髮的小男孩，嘴裡流著口水，兩眼發直的說道。「草！你喝過酒么？還喝酒呢？」一個小孩鄙視的說道。「沒喝過怎麼了，今晚就把那黑狗弄死了，就喝！看那傑斯老頭酒館里的那些人客人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小孩說著說著口水又情不自禁的流下來了。「吉瑞，你個沒出息的東西，走！殺了看門狗就讓你喝酒吃肉。」一臉黃土棕sè頭髮的小男孩說道。
過了大約有半個時辰后，一群小乞丐偷偷摸摸的走向一個大院的後門。「老大，那隻狗在那趴著呢，咱們就這樣上去打死它么？」吉瑞指著前面趴在台階上的黑狗說道。那個棕sè頭髮的小男孩，直接走到牆邊拿起一個半塊磚，佯裝成一幅好漢的表情，淡淡的說道：「一磚拍死它不就完事了么！」說著還舞動了幾下，手中的半塊磚。「好！芬克那你去吧。」任羽的嘴角向上翹了翹，很乾脆的說道。芬克直接「喔」了一聲，但立馬又看了看那隻肥大的黑狗，臉上的肌肉開始搐動。「老大，萬一我一下子拍不死它，它咬我怎麼辦啊？」芬克哭喪著臉小聲的嘀咕著。
任羽那明亮的星眸化為了一個仰上的弧形，一臉鄭重的說道：「沒事的它如果咬你，我們就一起上，把它干趴下，是不會讓你受傷的。」而後又好似想到什麼，瞬間就變化成一副調笑的表情看著芬克，好似在說芬克的膽小。「好！那我上了，如果它咬我，老大你們可要趕緊上來，亂棍將打死它啊！」芬克看到任羽那調笑的表情，便立刻想到不能讓老大看不起！頓時收起那哭喪臉，一臉慷慨赴義的堅決之sè，向黑狗緩緩走去。「好，那你去吧。」任羽說完，看著芬克的前去，很沒義氣的帶著小孩們慢慢向後退著。小孩們此時看著芬克的眼神，就像看著芬克已經被黑狗，咬的遍體鱗傷的慘狀，全都眼睛緊閉了一下為他默哀了一秒鐘。
芬克手中拿半塊磚，眼睛死死的盯著黑狗，慢慢的一步一步向黑狗的方向挪動而去。此時他越走越慢離黑狗還有兩丈的時候，雙腿如篩子般的開始不停的顫抖。「老大，我怕他咬我…..」芬克轉過頭來，一臉緊張害怕的顫抖的說著，可是話還沒有說完，猛然看到自己的夥伴們都不見了。頓時急忙向遠方掃視而去，看到他的夥伴們竟然都退到遠處的大樹那邊去了。「我靠，這麼沒義氣啊！」芬克大叫一聲，拔腿就向回跑。這時正趴在那裡酣睡的黑狗，猛然就被芬克的聲音驚醒。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迷離的雙眼看了一眼狂奔的芬克。隨即雙眼一瞪，邁開四隻小腿，「汪！汪！汪！黑狗狂吠一通！猛然追向疾馳中的芬克。芬克聽到黑狗狂吠聲，猛然轉頭一看，兇猛的大黑狗，正緊追著他的小屁股狂咬而來。
芬克大聲怪叫道：「媽啊！」而後拚命的向前狂奔，向著大樹直徑而去。小孩子們看到直追芬克而來的大黑狗，怪叫一聲鳥獸盡散向四周狂奔。「媽的，芬克怎麼向我們這邊跑啊！」小孩們邊跑邊罵著。芬克這時已經跑到大樹那裡了，可大樹這邊早就已經沒有一個人影了，他只好越過大樹向前賓士，祈求甩掉那隻肥大的黑狗。後面的黑狗飛快的跟了上來，一個漂亮的飛躍穿越著大樹。
這時，一道瘦小的身影從大樹的側面猛的沖了出來。手裡的板磚狂然蓋在黑狗頭上，飛躍的黑狗頓時直接被擊落了。鮮紅的黑狗血從黑狗的頭上瞬間肆溢，眨眼之間就成了狗血淋頭。那個瘦小的身影，真是好快的速度，好準的身手和好狠的力度。如果此時一位修者在場，說不好…..
緊接著又一個瘦小的身影閃了出來，手上的板磚猛然狂砸在黑狗的腰部。第一個身影手上的板磚又降落下來，噼里啪啦的狂砸黑狗頭部。兩人亂砸一通，飛躍的黑狗連一點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蔓延一大片。
第二個身影此時停下了手中的板磚，說道：「姬隕，好了停下吧。它已經死了，看你的身上血都濺上去一大片了。」這時姬殞終於停下了舞動的板磚，神sè依舊冰冷，鮮紅的血液順著那銀sè的發梢緩緩滴落，這一幕很是血腥。他對著任羽的說道：「羽哥，它不死透，會傷到你的。」語氣很是平和與剛才的凶厲完全不一樣。任羽沒有說話，深深的看著那神sè冰冷的姬殞，殺一條狗都這麼血腥，對他卻是非常關心的兄弟，心中很暖很暖。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小男孩永遠都會是他的兄弟，兇狠殘忍只會對於別人，對他卻會是一生都不會背棄的兄弟。
「老大，你們倆真厲害!」芬克和其他小孩們都從四周跑了回來，都圍在黑狗周圍嘰嘰喳喳的說鬧著。看著那倒在地上的黑狗，小孩子們眼中都充滿了迫切與渴望的神情。站在任羽身邊的姬殞突然冷「哼」了一聲，小孩們下意識的膽顫了一下。都膽怯的低下頭或者看向其他地方，根本不敢與兇狠冷酷的姬殞對視，但眼神還是時不時的瞄著那渾身是血的黑狗，而且還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巴，黑狗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但是芬克卻沒有一點害怕姬殞的意思，一臉嬉皮笑臉的說道：「哈哈！今天有狗肉吃了，吉瑞你不是說要喝酒吃肉的嗎？黑狗已經死了，你可以去傑斯老頭的酒窖里偷酒了，這黑狗肉可是很香的啊！」說著一隻手已經抓向了狗腿。「膽小鬼！」姬殞一臉冷酷的吐出這句刻薄的話來，卻也沒有阻止芬克的動作。
可是已經抓住狗腿的芬克，卻一下子把手放在後腦抓著頭髮憨厚的說道：「姬殞，我不是害怕么。」姬殞把頭扭到一邊，看都不看芬克一眼。「好了，今天大家把狗肉烤了，好好吃一頓飽飯，明天我要魯剋死去，否則我們還是要餓死的。」這時任羽開口道。芬克放在腦後的手直接抓著狗腿，猛的一用力，也不管滿身是血的黑狗直接扛在肩上，興奮的說道：「羽哥說的對，喝酒吃肉殺人！我們趕緊去河邊洗洗乾淨，傑斯老頭突然出來看到我們，那我們就該挨揍了。吉瑞你是「高手」，酒就交給你去弄了。」一群小孩急急忙忙「護衛」著扛著黑狗的芬克向河邊方向跑去。吉瑞在那裡想象一下晚上的美好時光，就迫不及待的溜向傑斯家的後門。頓時這裡剛才異常的熱鬧瞬間化為了平靜，這裡只餘下那顆孤零零的歪脖大樹,還在這裡獨自飄零......
天空上皓月靈石的光芒慢慢的開始內斂，到最後皓月靈石只剩下如熒光般的光芒在淡淡的散發著。巨大的城市隨著皓月靈石的變化也慢慢的陷入黑暗中，熱熱鬧鬧的街道隨著光芒的消失也逐漸安靜下來。但在一片荒地上，卻熱鬧番茄。那群孩子們像過年一樣快樂，甚至比過年還要高興。大口的吃肉，與「小口喝酒」，小孩子們興奮的嚷鬧一片，好不自在！「喝酒吃肉」這是多麼美妙的夢想啊，終於實現了！
最後荒地上的火光也終於熄滅了，小孩們跌跌撞撞的各回各的小窩。荒地上餘下一片狼藉，在天空中磨盤大小的皓月靈石,散發著微不可見的淡淡熒光下，任羽手中拿著一條金燦燦黑狗後腿,與姬殞回到那個破小房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