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另一邊

「指揮官。」

平穩的裝甲列車裡，一點點波動都被無限放大，從清醒過來的M4和小天使嘴裡得知罪魁禍首真的是308后，簡緹婭就一直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發。

「指揮官。」格琳娜再次叫喚了她的名字，方才把指揮官叫醒。

「啊，我沒事。」

……

簡緹婭恢復了平常的樣子，看樣子是做好覺悟了，對著大家笑一笑說不要那麼擔心，信號旗部隊是整個國家最棒的軍隊，我們只不過是K口中保險的保險，備選的備選，飽和時救援的一份子，說著說著，大家都知道這些話都是她對著自己說的。

「我們是沒機會進去的。」

指揮官說完這句話，整個作戰指揮室就又陷入沉默，後半夜，那座宏偉的純白城堡坐落在東方，一絲絲霞光從東方的邊界吐露出來，作為城堡的背景烘托出它那富有科技感的美。

而在城堡的前方，無數高聳的機甲和坦克在互相開火，就像是為了迎接旭日一樣高昂的射出禮炮，城堡上有重炮發射炮彈砸在白色的花田裡面，遠遠觀察地上那個憑空出現的超級彈坑，這門城堡上的火炮比部署在潛艇基地附近的岸防炮還要離譜。

「指揮官，我們的任務呢？」醒過來的M4一起留在作戰指揮室里，望著那個彈坑她沒有絲毫的恐懼，只想快一點動身去贖回自己犯下的錯誤。

「我們的任務是原地待命。」作為候補隊，簡緹婭她們能夠接到的命令大多是打掃戰場，又或者是清掃周圍騷擾敵軍之類的，但無論那種事像這樣精銳的信號旗部隊都不會疏忽，但久久攻不下也讓事情出現很多轉機，畢竟這場戰爭是擁有時間限制的。

白色城堡裡面一發發空對空攔截導彈升空，讓無數遠程支援的榴彈炮化成天空上的一朵朵煙火，而制空權就更加激烈了，本來信號旗的空中力量就只有附近少數空軍基地能夠趕得來及支援，在戰機型號不如對方，帕拉蒂斯又擁有絕對對空火力后，一開始還能靠數量佔上風的空軍現在已經凸顯頑勢，恐怕用不了多久這片天空就會被敵人完全掌握吧。

地面遲遲久攻不下，若是到那時候……

簡緹婭用眼睛掃了一下作戰指揮模塊右上方的時間，太陽開始升起來了，這一點對於背光的信號旗部隊更為致命，由西向東進攻的話，會受到剛剛升起來的太陽干擾，本來帕拉蒂斯他們就一邊打一邊撤退擁有地形優勢，坐擁城堡還有火力優勢，現在太陽升起來他們還有環境優勢。

信號旗部隊雖然還是表面上有條不紊的一步步前進，拿下一個又一個的戰略據點，但帕拉蒂斯的防守就是不收縮，哪怕是現在這樣的不要命貼臉一換一戰鬥，反而是帕拉蒂斯那邊先挑起來的……

難不成…帕拉蒂斯自認為她們還有人數優勢嘛……

繼續用望遠鏡來回確認作戰指揮終端上分享過來的數據，如果確實沒錯的話，如果信號旗部隊同時進攻這兩個位置的話，這裡就會出現一條空隙……

簡緹婭直接拿出對講機放在嘴邊，欲要開口還是放了下來，不行，不能如此衝動…

簡緹婭轉身看了一眼在自己後面的格琳娜，後者歪歪頭表示擔憂。

必須再觀察多一點，思考更多風險——但是看著那個隨時都有可能消失的窗口擺在自己眼前，簡緹婭握著望遠鏡手青筋都凸顯了出來。

「指揮官有什麼想法的話就去做吧，大家都會支持你的。」看到這一切的格琳娜好像洞知一切，把手蓋在胸前用一股真是拿你沒辦法的語氣說道。

「可是……」

指揮官看向作戰室裡面的大家，格琳娜微笑著，UMP45沉默不語好像剛剛和身邊的416吵過一架，最後看向M4，她點點了頭。

果然是這樣嘛……簡緹婭心裡湧起了一股無奈又甜蜜的微苦心情，隨後拿起了列車上的話筒。

「這裡是格里芬。」簡緹婭對著話筒頓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沒什麼好猶豫的，繼續說道：「請求候補部隊出場，我方看到了能夠突破的窗口。」

「情況並不糟糕，現在還輪不到你們出場的機會。」沒有過多久，K的聲音便回應了回來。

「格里芬再重複一遍，我方發現了能夠突破的窗口。」

「那也大概率是個陷阱不是么？」

「就算如此——」「就算如此你也要去么。」

不愧是消息靈通的K，神秘如他果然連這種情報都打探出來了。

「啊。」握著通訊器的簡緹婭，聲音意外的平靜。

「那麼給我說說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我盡量幫你爭取。」果然K也被場外那副進攻的疲勢所刺激到了吧，死馬當活馬醫的給了格里芬一個機會。

反正就算格里芬整個失敗了對於全局來說也沒什麼損失。

「謝謝。」說完這句話的簡緹婭握著通訊器開始認真闡述作戰計劃，現在位於作戰指揮室的兩支小隊自然也要發揮出最大的作用，ump45前去404小隊專用的備戰室，跟在她身後的416還是忍不住。

「既然你那個時候就知道這件事，為什麼當時沒有告訴我。」

一進只有兩個人的備戰室，416便忍不住發出聲來。

「告訴你？告訴你又有什麼用？不過也多虧了她，我已經理清楚了一切。」ump45將彈匣裡面的空尖彈改填成穿甲彈：「造成一切的元兇找到了，那個威廉終於出現在我的眼前，就在那座堡壘裡面，話說回來威廉也和你有淵源，畢竟你被踢出去的那次行動就是他的陷阱。」

「現在什麼都不用想，知道嗎？做個好用的工具就行了，事成之後404小隊所有的資產都可以給你和G11，夠你們隨便去哪逍遙快活一輩子了。」UMP45直直盯著416，其冰冷的話語，讓416渾身感到不舒服。

那個ump45，竟然會跟自己談錢，面對如此反常的45、416自然不會沒有表示。

「果然你要去殺那個叫「威廉」的傢伙嗎？」

「啊…？你在說什麼傻話，你不知道我找傢伙已經花了多少年了嘛？用了多長時間？說實話我現在還能夠保持冷靜就連我自己都感的驚訝。」

「可你現在一點都不冷靜。不是么？」聽到416這句話ump45直接將彈匣狠狠插進槍膛裡面，這是一個威脅的信號，與此同時裝甲列車開動了，但ump45一點也不懷疑指揮官能把她送進去，因為如果這輛車的指揮官都做不到，那她也不知道還有誰能做到了。

「那個「威廉」現在就在308身上？」

「啊。」ump45現在就將槍膛上膛，發出咔——咔的一聲。

然後盯著416一句話也不說，那眼神似乎在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沒用的，就算你比我先上膛我也能把你那可憐的腦袋擰下來。」

「是么？」

備戰室的門微微開著，一直在門外的ump9此時聽45姐的暗號故意漏了一個聲音，其威脅的意味在這備戰室密封的空氣中濃郁到不行，好似要在現實中凝結成水滴、滴落下來。

「這可說不好。」ump45搖了搖頭盯著416那幾乎要擰在一起的眉頭：「聽我的…照我說的去做，對大家都有好處。」

現在的ump45就像拿著棒棒糖哄騙小蘿莉的大叔一樣，說著超爛的話術，連小蘿莉都不會信。

「你說謊的技術不行了，45，我看你確實需要冷靜冷靜。」416轉頭望向門外的9，9隻是裝作無視玩弄自己的手指，若是平時的話她一定會跳出來從中調解二人，但這次情況有所不同。

現在的45姐就連9也無能為力。

「我現在很冷靜。我冷靜到不行。」ump45現在已經冷靜到抱著槍扣著金手指，看到這一幕的416忍不住嗖笑：「那你要打算怎麼乾死那個威廉？用你引以為傲的電子戰？」

是個人都知道丹德萊作為一名OGAS生命體其網路電子戰的威力，若是那個威廉真的如同45所說的變成OGAS生命體控制著308的話，那麼就算再樂觀估計它的電子戰能力也不會比丹德萊差到哪去，而ump45作為一名人形，哪怕她真的身上裝了許多非法改裝，但人形終究還是有極限的。

列車此時與軌道發齣劇烈摩擦的聲音，有重炮落在外面的聲音，作戰開始了，桌子上擺放的水杯掉在地上彈跳，整個備戰室忽然亂作了一團，但45和416依然直愣愣站在原地對峙著。

誰也不做出讓步。

「我會打斷她的腿，讓她再也跑不了。」416雙手抱胸，滋滋頭頂的電燈發出聲音，整個作戰室裡面忽明忽暗的，誰也不知道現在的ump45是怎麼想的。

「別傻逼了，就你這逼樣是裝不了「姐姐」的尊嚴的。」

「45姐，別這麼說嘛……」45的這句狠話連門外的9也聽不下去了，急忙進來打圓場。

「你閉嘴。」然而只被45一個眼神嚇到，9就又退出門外獨自沮喪起來。

空氣中又只剩兩個人在對峙，和車外不斷的槍炮爆炸聲，正如同兩個人心中各自的心理戰爭。

「我是打不過她……」416最終是放下了自己的矜持，在理解了自己並不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后她也成長了，不再衝動，被人擊中痛處也不再那麼輕易發火：「但我知道就你手裡的這根燒火棍再來一百個也不夠她打的。」

「那你以為為什麼你還活著？如果你想繼續阻止我等你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只能看到自己作為一個微波爐視角的悲哀了。」

「你踢不掉我。」和那個時候不同了，這次的自己不再是那個自認為只要自己就夠的菜鳥，而是真正404小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說來也好笑，越是明白自己不重要，自己就越是重要，缺什麼才會想什麼，看來現在的自己是不缺這種東西了。

閉著眼睛的416獨自想到，隨後說出了對ump45傷害最大的一句話。

「你就不覺得比起死去的家人，還是活著的家人更好一些嘛？」

416的一句話深深扎在45的心田，她瞪大了眼睛望回去，然而416隻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並不做聲。

握緊拳頭的ump45，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與416的舌戰中落入下風，但她隨即怒火攻心。

區區工具，整個404都不過是她復仇的工具，她懂什麼？你懂什麼？心底的ump40虛擬人格也在勸自己收手吧，所以說她壓根不懂！不過是OGAS模擬出來的人格，就算真正的40來了也一定會這麼說，但這些人都懂什麼啊？

這些人壓根就什麼也不懂！

她們都不懂40在ump45心裡的重要性……但也多虧了於此，ump45也是終於認清了自己現在的狀態，將手指從槍的扳機上面放下來。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45一副被416說服了的樣子，然而心底還是在默默計劃著。

威廉，必須死。

「你要是真要這麼想就好。」看著門外的ump9拉著G11的手歡呼，其他車廂的人形不明白404到底是怎樣的一群瘋子，整輛列車都被重炮襲擊了他們居然還在拉手歡呼，隨後轟隆一聲，這次就算是416和45都再也站不穩了相互倒下被迫抱成一團。

「全體出擊！」

「竟然是現在嘛。」急忙從416身上站起來的45繼續說：「真是不讓人喘一口氣啊。」

車門開啟，該說不愧是那個指揮官竟然讓列車脫軌直接撞牆進入要塞內部，無數帕拉蒂斯的白兵在外急忙拉起防線，作為突擊手的416當然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時機，沒時間聽ump45后話是如何了，搶著第一個衝出車外可還是有人比她更快。

「出擊！」

那是一個背著巨大武器箱的靚麗身影，M4無疑，作為M4小隊隊長的她哪怕實力強勁平時也不會像這樣搶著打頭陣，緊緊跟出來的小隊真突擊手M4SOPMOD2有些楞錯望著自己前面居然還有兩個人，一瞬間誤以為是自己這段時間不努力太胖了，隨後急忙為了證明自己作為突擊手的價值，急忙想著跑去白兵堆里開殺。

「等，等等我啊M4！」

「SOP2！啊啊這傢伙又是這樣，這次怎麼連M4也一起開始亂來了！」

M4小隊團隊的副手RO635急忙追了出來，大家都急不可待的和帕拉蒂斯打成一團，唯有她還有餘力去觀察整個戰場的局勢，404那邊好像不怎麼在狀態，不過再多的RO635也顧不了了，急忙不服調度附近其他的幾支格里芬梯隊，讓剛剛維修好的她們就又重新上戰場。

「話說起來。」畫面再次回到ump45這裡：「我們的事雖然暫時就這樣了，但指揮官和那邊那邊怎麼解決？她們可不是只想打斷腿的樣子？」

UMP45一邊說一邊朝著M4小隊那邊揚揚頭，那邊的那邊很明顯指的就是M4小隊，不過關於這事專心帶頭開路的416沒什麼好說的，趁自己換彈的時間才給了45一個回應。

「所以你那個時候罵我的時候我才沒有動手。」子彈打在416的頭頂上，她嘖了一聲便反手擊斃。

我沒考慮過，這種事平時不都是由你來想的嘛？完全理解416話里所有意思的45真希望自己這個時候心智可以轉的不用那麼快。

「你是只想打斷她的兩條腿，有沒有想過她現在乾的事擱人類法律裡面都夠死十次了？」

「對於我來說就是罪不至死。遠遠不夠。」416顧著前方的敵人，專心致之的攻擊。

「等……等一下……跑那麼快我不行了啦……」落在後面的G11拖著槍在後面悲鳴道，平時趕路都是416抱著她走的，面對如此著急的突破她自然跟不上大部隊的腳步。

「我都說啦你平時要多多鍛煉啦！G11！走在那麼後面的話會……哎？指揮官！？你怎麼出來了，不行啊，車外面很危險的！」

用手像拍皮球一樣拍著G11腦袋的ump9突然發現從裝甲列車裡走出來的簡緹婭，也不管自己手中的G11了，急忙上前勸阻著。

「那就沒有其他安全的地方了。」簡緹婭嗆了一口氣，看來剛剛列車直接撞牆進來作為指揮官的她也沒什麼好受，不過她說的話倒是一點毛病沒有。

沒有人形保護的裝甲列車不過是一副大一點的鋼鐵棺材，簡緹婭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的，身後的格琳娜將一把AK上膛，有人形的地方即是前線，就算身為指揮官上了前線那也要參加戰鬥，將防輻射的面具戴上，簡緹婭一把接過格琳娜遞過來的步槍。

「就算如此……」一旁的ump9還想說什麼，時刻關注自己小隊員的ump45自然不會錯過她和指揮官的談話，拉著正在前面突破的416，一個眼神交流，對方也是大概明白了45要做什麼事。

「那麼如此一來果然還是只有我們身邊最安全了對吧？」拉著416回到後方的45用笑眯眯的眼睛看著指揮官：「有我們整個404小隊護航的話，不會讓您指揮官掉一根毫毛的」

「…好，那麼就拜託你們了。」簡緹婭是還想說些什麼的，可無奈ump45的熱情似火，將戰鬥力極強的404小隊從最前線抽出來當作自己的私人護衛。

「嗯哼哼~這就對咯，不過像這種私人保鏢的任務……」

「我知道的，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的話，你的報酬是一分不會少的。」

看吧，聽到了指揮官這樣一番話，ump45對著416使了一個眼神，而後者就當做沒看見。

嘁，ump45在自己的心裡暗自嘁了一口氣，雖然裝甲列車裡面沒有人形會很危險，但指揮官大可以不用那麼冒險，有外出的梯隊清理附近的雜兵，就算在裝甲列車裡只留下平時負責打雜的戰術人形，面對後來的威脅也算是綽綽有餘了，既然現在的指揮官選擇出來，果然還是——

果然還是想要親眼再見她一眼吧，真好懂。

ump45盯著死死握著手中槍的指揮官，她們404說好聽點是指揮官的護衛，實際上是控制了整個格里芬的指揮官，這一點也是ump45和416約定好的計劃，用指揮官去脅迫所有人型留308一條命，但只有格里芬的指揮官還不夠。

ump45望著默默在側翼的忤逆小隊全員，通過裝甲列車上面的修理倉和備用素體，如今的忤逆小隊雖然說不上是滿血復活，但作戰能力也更定恢復了一個七七八八，尤其是安潔那個女人，不解決她只是威脅指揮官肯定一點效果都沒有。

那個女人才不會在意這種事情。

而知道這一點的ump45卻不會有任何行動，這個時候她只需要在最後的行動進行和416說好的動作，動用指揮官威脅格里芬剩下的人形，然後借忤逆小隊的手將威廉殺死即可，倒時候308會死，威廉也會死，但威廉有可能不會死，OGAS是可以通過奪舍延續自己的性命的。

這也是為什麼ump45願意陪HK416演這一場戲的原因，416她日後還得用著，而308則在一開始就被她視為了棄子，也不是因為ump45無情，而是因為她做出了這種事，就算是神仙也保不住她的心智。

抱歉416，這一切都已經被算計好了。

MR308，是終究不能如你所願善終的。

PS：塔科夫新檔，最近在摸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