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後天

從羅斯將軍家離開之後，灰燼本打算再去神盾局走一圈的，但卡珊德拉卻看著遠方的天際線，發出一聲非常文藝范的感嘆：「天亮了啊。」

灰燼奇怪道：「你在剛才的戰鬥中傷到腦袋了？」

卡珊德拉翻個白眼，無奈的說道：「只是有點感慨罷了。」

「感慨什麼？」

「感慨時過境遷。」卡珊德拉像是回憶一般說道：「曾經的我只是凱法隆尼亞島上一名平平無奇的傭兵，那時的我打強盜，抓小偷，幫人討債，但漸漸地，我開始對付正規軍，斯巴達的軍隊，雅典的軍隊，誰給的錢多我就幫誰。再後來，我開始打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方說獨眼巨人，米諾陶諾斯還有美杜莎，這些神話生物一個個倒在我的腳下，我開始興奮，像個愣頭青似的一頭扎入了眾神的戰爭。」

「我在極樂世界組織起義，帶領亡靈們推翻了冥后波瑟芬妮的獨裁統治，順手還幹掉了她的頭號舔狗赫爾墨斯；然後我被憤怒的波瑟芬妮丟進了冥界，砍掉了壞狗狗刻耳柏洛斯的三個腦袋。為了回家，我接受了冥王哈迪斯的雇傭，幫他封印時空裂口並消滅從中湧出的敵人，我做到了，但那個死人臉竟然賴賬。要知道，敢賴我賬的人都被我送去見名冥王了，冥王也不例外，於是我扭斷了他的脖子。」

「再之後，我又應海皇波塞冬的邀請前往亞特蘭蒂斯，幫他解決了一些家長里短的俗事。那個老傢伙就很上路，他沒有賴賬，不僅把整個亞特蘭斯蒂的最高許可權給了我，還告訴了我身世的真相，讓我成為了這該死的平衡守護者。」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戰鬥，為了維持秩序與渾沌之間的平衡戰鬥。我曾試著要終止渾沌，但最終卻導向毀滅。這個世界實在太脆弱了，渾沌和秩序如果有一方勝出，整個世界就會分崩瓦解。」

「就像凱法隆尼亞時期的我絕想不到將來的我會跟神靈作戰一樣，五年前的我也想不到我會在某個夜晚跟一些人造怪物大打出手。那麼接下來呢？我要跟什麼戰鬥？入侵地球的外星人？自我覺醒的仿生體？還是打算一舉毀滅世界的外星霸主？我的使命啊，何時才能結束？」

永真靜靜聽著，不是太懂。

灰燼卻聽明白了，因為他曾經也有過類似的感覺。

「你累了啊。所以，你活了多久？」

卡珊德拉掰著指頭數了半天，才不確定的說道：「大概……2000年？我應該是出生於公元前480年期間的斯巴達，我外祖父是率領300勇士在溫泉關抵抗了波斯大軍入侵的列奧尼達斯。」

「那你應該是2500歲左右。」灰燼吐槽道：「你連自己過了幾次生日都記不清嗎？」

「誰會記啊，過太多次早就膩了。」卡珊德拉不服氣的問道：「那你呢，你又多少歲了？」

「呃……」灰燼語塞：「要不咱們談點別的話題？」

「哈哈，你看你，還不是一樣！」卡珊德拉大笑，然後又問永真：「死神小姐呢，你今年多大？」

「我從二十二歲開始追殺修羅。」永真不太好意思說出真實年齡，所以取了個巧說道：「然後追殺了它十二年。」

「三十四歲啊。」

灰燼和卡珊德拉同時感嘆一聲，然後一臉羨慕的說道：「真好，真好啊！」

永真：「？？？」

這有什麼可羨慕的。

但灰燼和卡珊德拉不忍心告訴永真永生的殘酷，於是岔開了話題。

「所以你絮絮叨叨的說了這一堆，到底想幹什麼？」灰燼向卡珊德拉問道。

卡珊德拉呵呵一笑：「正如你所說，我累了，所以我想找個接班人。」

灰燼的頓時臉一黑，立刻說道：「永真，讓櫻龍把這傢伙丟下去。」

永真：「……」

「喂，太無情了啊。」卡珊德拉一臉不爽的說道：「你就不顧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嗎？」

「拜託，我是兩個星期前才跟你第一次見面，今晚才互通的姓名，所謂的感情，根本不存在！」

「可惡，果然不好騙嗎？」

「什麼？」

「沒什麼！」卡珊德拉訕笑一聲，改口說道：「好吧，既然沒有感情，那麼就談錢吧。不想聽聽我的開價嗎？」

「不需……」

那個「要」字還沒說出來，灰燼的目光就被卡珊德拉手上的金蘋果吸引了，永真也是一樣。

灰燼能感受的到，那上面蘊含著濃厚純正的「死之力」。

「這是什麼？」

「金蘋果，製造出死神塔納托斯的金蘋果，通俗點講，這就是死神神職。」卡珊德拉笑著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哪個神系的，但神靈那一套都是大同小異，我相信這對咱們的死神小姐一定大有助益。怎麼樣，要接受我的雇傭嗎？」

灰燼哼了一聲，挺起胸膛說道：「請用力的使喚我吧！」

永真：「……」

灰燼淚目，沒辦法，對方實在給的太多了！！！

「好孩子。」卡珊德拉揉了揉灰燼的腦袋，笑呵呵的說道：「再過四年，也就是2012年，太陽將爆發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耀斑，它將徹底摧毀人類文明。這本來是我的任務，現在交給你了。」

灰燼摸了摸下巴：「你要我打倒太陽？」

「做不到嗎？」

灰燼搖了搖頭：「可以，但你得加錢。」

「哈哈，你該不會是傭兵之神吧，這副市儈的樣子真有我當初的風采呢。」卡珊德拉說這又掏出一個金蘋果：「放心吧，我這人還蠻大方，這個才是你打倒太陽的獎勵。」

這一次，灰燼和永真從那個金蘋果上感受到的是暗之力，而且比之前的死之力要更加濃厚。

「這又是哪個倒霉蛋的金蘋果？」灰燼問道。

「哈迪斯。」

灰燼點點頭：「的確是與打倒太陽相符的報酬，你的任務，我接下了。」

「先別著急。」卡珊德拉把哈迪斯的金蘋果裝起來，笑著說道：「現在可都是雙向選擇，想在我這裡接任務，你也得露兩手給我看看。我有個入職小測試，這個……」卡珊德拉拿出死神塔納托斯的金蘋果說道：「就是你通過測試的獎品。要接受嗎？」

「當然。」灰燼自信滿滿的問道：「說吧，你想讓我幹掉誰？」

「很遺憾，這回不是讓你殺人，而是讓你救人。」

「救人？」

「恩。」卡珊德拉說道：「起因也是太陽耀斑，但僅僅是一次非常輕微的爆發。地球的磁場因此產生了些許變化，直接後果就是北大西洋暖流會消失一段時間，在此期間，美國北部將進入小冰河期，按照正常發展，海嘯、颶風和嚴寒將徹底摧毀那裡的人類文明，你的任務就是阻止這種情況的發生，手段不限，有問題嗎？」

「沒問題。」灰燼問道：「這次太陽耀斑爆發的時間呢？」

卡珊德拉笑眯眯的說道：「就在開頭我感慨人生的時候，已經爆發了。」

灰燼：「……」

永真：「……」

「別哭喪著臉啊，北大西洋暖流降溫沒那麼快，它還能堅持一會。」

灰燼嘆了口氣，無奈的問道：「所以呢，小冰河期什麼時候到來？」

卡珊德拉微微一笑，吐出了兩個字。

「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