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之隕落
「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古一明白了：「這算什麼，惡魔的低語？域外天魔的小把戲我再清楚不過，所以你也無需再多費唇舌。」
「為什麼拒絕？」灰燼說道：「我看了你的藏書，克里奧斯特羅之術和維山帝之書都看了。反正你們的法力都是借來的，為什麼不換個更好的債主？」
「更好的債主？」古一淡淡一笑：「你是說你的主人？抱歉，沒有冒犯的意思，我承認你的主人十分強大，但我並不認為她能強過三位一體的維山帝。」
「你在避重就輕，古一。」灰燼繼續說道：「現在問題的關鍵並非強或者弱，而是施法的代價。我看了關於維山帝的記載，被稱為白魔法之神的它的確算是溫和的魔神，收費也不高，所以你才讓卡馬泰姬的法師們藉助它的力量。但你有沒有想過，魔神始終都是魔神，卡馬泰姬現在看似輝煌的魔法體系完全是建立在對方的施捨上，如果維山帝有一天突然開始漫天要價，你辛辛苦苦建立的魔法殿堂就將瞬間崩塌！」
古一撫摸著茶碗說道：「灰燼先生，你大概是因為看書太快而遺漏了一部分內容。我要提醒你，維山帝並非單獨的個體，而是由三位強大的上古神靈組成的聯盟，他們無一例外都是人類，至少曾經是。我認為這份經歷能加深這位與人類的聯繫，從而做到互相理解。」
「互相理解？」灰燼搖了搖頭：「我的世界有一位國王，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南征北戰勇猛無比，小兒子悲天憫人備受愛戴。所以國王決定讓大兒子繼承自己的王位領導凡人，讓小兒子傳承火焰成為神靈。國王把一切都計劃很完美，但你知道結果如何嗎？」
古一：「願聞其詳。」
「王子們拒絕了國王的安排，毅然發動了反叛，國家陷入內戰，兩個派系攻伐不斷，人民因此流離失所，各種妖魅魍魎也藉機崛起，讓局勢變的雪上加霜。短短几年不到，原本輝煌的帝國就分崩離析，變成了各種怪物和瘋子狂歡的舞台。」
灰燼深吸一口氣說道：「連父與子都無法互相理解，更何況是三個拋棄人類身份數百萬年的古老魔神呢？古一，你太理想化了。」
面對指責古一久久不語，半晌之後，她才問道：「那個國家，最後怎樣了？」
灰燼回答道：「我終止了內戰。」
古一帶著些許期待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把王子和國王都砍死了。」
古一：「……」
「好吧，的確是域外天魔才能幹出的事。」古一苦笑一聲說道：「但我可砍不死維山帝。」
「是砍不死，所以我才勸你們換個債主。」灰燼說道：「或許會有短暫的陣痛，但很快你們就會知道，維山帝能給你們的，火焰也能給，維山帝不能給你們的，火焰還能給。」
「聽起來真是讓人期待。」古一停頓了一下問道：「但是，代價呢？」
「靈魂。」
「這跟其他魔神有什麼區別？」
「區別在於，我們只要靈魂。」灰燼說道：「不會被控制身體，也不會被污染心靈，更不會扭曲任何人的意志，我們要的，僅僅是施法者的靈魂。而且這些靈魂也不會被用於邪惡的目的，它會被轉移到我的世界中，成為最基本的元素與能量。等世界強度達到一定級別之後，從這些靈魂中將會重新誕生生命。這就好比是一場輪迴轉世，只不過是由現在這個世界，轉生到了我的世界中。」
跨世界投胎？
古一有點愣，不得不說這是相當大的手筆，大概也只有那些家裡有礦的域外天魔才能幹的出來了。
「信奉火焰的話，所有人都能獲得相同的力量嗎？」
「當然不。」灰燼答道：「我們有檢測靈魂強度的手段，越是強大的靈魂，我們給予的回報就越多。相反，弱小的靈魂也無法獲得太多幫助。」
古一微微皺眉：「這不公平。有些人天生靈魂強大，長此以往，他們必定會凌駕在眾人之上，而且用靈魂這種先天資質來決定強弱的方法也會使人產生惰性，它讓勤奮和刻苦成了最大的笑話，完全就是一種畸形的力量體系。」
「對，你說的沒錯。」灰燼微笑道：「所以我們還提供強化靈魂的方法。」
古一一愣：「你在說笑嗎？如果說是心靈，意志我還相信，但靈魂可是與生俱來的，那根本不可能強化！」
「你的世界或許不行，但我的世界可以。」灰燼繼續拋出猛料說道：「實際上，不僅是強化，還可以修復，就連你那破損的靈魂也不例外。」
古一的呼吸急促了幾秒。
她與多瑪姆做了交易，雖然憑藉時間寶石的強大力量破除了契約，但她的靈魂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損傷。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罷了，但對於一個法師，尤其還是至尊法師來說，破損的靈魂就像是有了破洞的口袋，會不斷消耗她的生命力與魔力，大大影響了她的實力。
現在突然聽到灰燼說可以修復靈魂，她承認，她動心了。
用手指不斷摩挲著茶碗，古一也在考慮其中的得失，許久之後，她艱難的開口：「我承認這很有吸引力，但恕我冒犯，我始終無法對你產生足夠的信任，強化和修復靈魂，這有點……」
有點什麼，古一沒有說下去，而是眉頭微皺，將目光投向屋外。
庭院里傳來喊殺聲，還伴隨著釋放法術的強烈光亮，不斷有人大喝「叛徒」「墮落」等辭彙，緊接著新鮮的血腥味就飄了進來。
古一知道，是卡西利亞斯，這位曾被他寄予厚望的弟子最終還是走出了這一步。
灰燼也皺起了眉頭，因為就在剛剛，王胖子的靈魂跨越了世界屏障，通過庭院里的篝火被吸引到了另一個世界的防火女身邊。
王胖子沒有騙人，他的確很喜歡火。
但是現在，他死了。
為了保護藏書館，被叛亂的卡西利亞斯吊在了房樑上。
灰燼站了起來：「正好有個現成的機會，要親眼看看火焰的力量嗎？」
古一無法拒絕，因為她知道，灰燼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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