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城主,你這身官袍有好些年沒穿了吧?
聞言。
陳道眉頭微微皺起轉身朝外望去。
只見一個極其陰柔的中年男子,掐著公雞嗓身後跟著一大幫子人,隨意的掃了眼已經被搬得差不多的陳府,漫不經心的望向陳平德張口道。
「這個家吧,你是搬不了了。」
「城主有令,昨天夜裡靈泉宗的接引長老,在天仙酒樓被襲擊,生死未卜,此時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個時候,你們陳家連夜收拾準備撤離石城,可不是一個好的跡象。」
「聽說,接引長老剛到石城第一站就是你陳家。」
「但你家那個小子很明顯沒被接引長老看中,於是你便懷恨在心,夜襲天仙酒樓以報私仇。」
「邏輯很縝密,基本上沒有什麼別的點了。」
「城主已經下令了,今日你陳家是不可能離開石城的。」
「片刻后,城主便會率軍前來,而不日,那靈泉宗也會派人來調查此事。」
「不得不說——」
面前這個陰柔的中年男人,掐著公雞嗓像是惋惜一樣的搖頭感慨道:「你說你陳平德怎麼在晚年就干出這麼一件愚蠢的事情呢。」
「真是令人可悲可嘆啊。」
「劉太監!」
陳平德面色陰沉的盯著面前這個男人,聲音嘶啞道:「別他媽給臉不要臉,老子今天想走,我看誰能攔住?」
「我數三秒,再擋在我面前,老子將你另一顆蛋也摘下來。」
眼前這人,正是石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另外一家,劉家的家主。
劉一鳴。
而身後跟著的便是此人府內的武夫。
「呵呵。」
劉一鳴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一絲挪動的跡象都沒有:「跟我耍橫?當年我在石城起家的時候,你陳老狗還在石城玩過家家呢。」
「今天我就站在這兒了,你動我一下試試?」
陳平德沒再多言,從旁邊六子手裡接過一柄足足有半個身子那麼大的虎頭刀,在手上掂量了幾下,便斜拎在手上大步朝劉一鳴走去。
「當年?」
「當年你也不行,當年我能摘下你一顆蛋,現在我就能摘下你另一顆蛋。」
然而就在這時——
陳府院外突然傳來一道道嘈雜聲,不一會兒,一群披著甲胄的士兵從院門魚貫而入,手持兵器將陳平德等人團團圍在中間。
隨後,一個披著官袍的男人緩緩從士兵讓出的通道走上前來。
陳平德也沒再朝前走去,而是手拎虎頭刀站在原地盯著面前這個男人嘶啞道:「城主,你這身官袍有好些年沒有穿了吧?」
「唉。」城主嘆了口氣,頗為無奈的開口道:「我也不想穿這玩意兒,每次一穿這玩意兒就意味著准沒好事兒發生。」
「我這家業都置辦妥當了,就等再過幾年退位后就攜妻兒老小回去安享晚年了。」
「誰知在末了出了這麼一碼事,我也很是煩躁啊。」
陳平德停頓了一下,才將手中大刀重新放在六子手裡,平靜道:「據我所知,石城的甲胄數量總共也就是百十個了吧,今天全部從庫里拿出來,來到我陳府,這是將我陳平德當成那亂世逆子了不成?」
「不。」
男人面色嚴肅的搖了搖頭:「多的話我不想講了,你陳府今天是肯定走不了了。」
「準確的說,在靈泉宗派人來調查之前,你們三大家族所有人都走不了。」
「在石城內,有膽量和有實力敢對修行之人出手的沒幾個。」
「我不知道是誰做的,我只想說這次事兒做的過了一點。」
隨後他一揮手,一眾披著甲胄的士兵整整齊齊的又退至他身後,而他也轉身朝外走去。
「今日無他事。」
「只是告知各位,這幾日,你們誰都無法出城。」
「如做的太難看,也就只能兵刃相見了。」
說完。
男人便帶領著一眾士兵又離開了陳府,好像只是過來炫耀一番自己百八十個穿著甲胄的士兵一般。
而旁邊的劉一鳴也冷笑了一下,拱手抱拳道:「那就不打擾陳家主了,讓我們一起恭迎靈泉宗派人前來調查吧。」
「說不定陳家主真有什麼蓋世本領,到時候給此人也弄死,直接搖身一變,從陳府化身陳宗,也未嘗不可。」
「再會。」
說罷,劉一鳴便一甩衣袖,不屑冷哼了一聲,摔著身後一眾家丁,也就此離去。
太陽才剛剛升起。
劉家便帶著家丁,城主便帶著士兵,齊齊前來。
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端,一個靈泉宗的弟子死在了這個偏僻的小城,這件事情遠比他們所想的要更加嚴重。
望著一眾人離去。
原本性格易怒的陳平德此時反倒沒有發怒,反而面色異常平靜的沉默了許久后,才開口道:「道兒,走不了了。」
沒有修行之人出現。
那甲胄就是殺敵之利器。
百八十個披著精緻甲胄,訓練有素的士兵擋在城門口,這股力量根本就不是他那猛虎幫可以衝垮的。
他可以想辦法搞到守城弩,但這些甲胄,他是萬萬沒有辦法的。
「可以走的。」
而從始至終就站在一旁沒有講話,單手拄著木傘的陳道停頓了一會兒后輕聲道:「如果將石城比作擂台。」
「那我們陳府現在是甲方,而剩下的兩家加上城主府便是乙方。」
「至現在為止,乙方對我們陳府僅僅只是拖延。」
「只要我們陳府上下所有人都豁出去性命,剩下幾家是萬萬擋不住的,畢竟他們只是想暫時拖延幾日而已,並沒有想和我們生死相搏的打算,這對他們沒有利處。」
「以命相搏,便可出城。」
「只是,值不值。」
「是啊,值不值。」陳平德先是嘆了口氣,停頓了一會兒,才微微疑惑的望向陳道:「道兒,昨日靈泉宗那修行之人在天仙酒樓遇襲,至今生死未明下落不知。」
「恰巧我們陳府今日準備前往京城。」
「很容易會讓人覺得,昨日之事是我陳平德所做,今早準備跑路,引來懷疑也並不奇怪。」
「道兒你就沒有想過,昨天那事真是為父做的?」
陳道掃了眼自己的父親,搖頭道。
「不會。」
倒不是因為他無條件信任自己的父親,而是他自己清楚那事就是他自己做的,自然不可能是自己父親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