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感恩節當晚,孫韶和易輝跟孫母打過招呼,匆匆趕到「亂」的時候,剛踏進門,就被門口兩張海報給震懾了。
其中一張就是孫韶他們的海報。
當時阿船聯繫孫韶,說梁城還需要弄一張五感的海報撞撞勢,宣傳宣傳的時候,孫韶只在心裡一陣凌亂,心說梁城這手段,還真是越來越高端,宣傳海報這意識都有了,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要做經紀人呢。
要海報也好辦,五個人往一塊一站,找人給他們刷拉來一張也就成了,誰知道,臨到要拍海報的時候,恰好趕上劉勤要飛回自己大本營,他在h市逗留的夠久的了,影展一早就結束了,後期工作早就收尾了。
只是後來因為他幫羅美玲執掌了一次mv,轉身就被寰宇給看中了,寰宇從上到下,高層小頭目,到下面跟肖統一樣才進公司的新人經紀人,紛紛朝他扔出橄欖枝,想讓他再掌鏡拍幾套mv,那枝條多得,差點沒把他淹死。
不過,劉勤對於mv一類的,則全部推拒了,反倒是其中兩個小成本商業電影被他看中了,於是也就一留再留,直到孫韶要拍海報前一天,才通知孫韶,說自己這邊事情都敲定了,要先回自己大本營一趟,然後準備選角拍那一部電影。
他跟孫韶說這個的時候,孫韶起先還亂感動一把,覺得劉勤怪是夠怪,起碼還是把自己這個朋友放在心上的,這不,臨走,還記得給自己打招呼,當下,孫韶就感動得撇下了五感的眾人去送機。
到了機場,劉勤一句話把他的感動給打散了,劉勤讓他記得給他這處女作的電影量身定做一首歌當主題曲,後期再看需要,弄幾首背景音樂。
孫韶抽著嘴角,看著對方蓋著大黑墨鏡白得不像話的臉,最終還是沒敢一巴掌抽飛丫的,深呼吸幾下后,覺得人家對自己這麼不客氣,自己也得物盡其用,當下打電話讓五感眾人穿著他們演出服趕來,趁劉勤還沒飛走前,逼著他給自己和五感拍了張照。
就是現在,仔細盯著海報看得話,還是能發現,被特殊模糊處理過的背景還是能看出來,根本不是什麼白布,而是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
雖然這張海報是劉勤在孫韶的眼神威嚇下,心不甘情不願的拍的,雖然五感的眾人除了套了身衣服,臉上連點小粉都沒抹,雖然拍照的時候,五感的眾人覺得這麼大庭廣眾的,彆扭到死了。
但最後,從劉勤的相機里出來的照片,還是足夠將一般海報秒成渣了,就是單放著,也是絕對能吸引到絕大多數人的目光的。
更何況,他們的海報旁邊還擺著這樣一張,那麼合時宜地,能更加襯托他們的光環的海報,他只想知道,誰那麼有才。這明擺著抬高五感,得罪他人的事,應該不會是梁城會做的才對。
孫韶斜睨著易輝,易輝坦然地回視他,那意思——你看我幹嘛,我又不管這種事情。
兩人無聲地站在門口對視了一會兒,最後易輝率先敗北,低頭拉著孫韶手腕往裡走,孫韶跟在易輝身後,看著他冒了點紅的耳尖,眉眼眯眯,心裡直樂。
路過吧台的時候,擦桌子的阿金和梁城紛紛對兩人打招呼,而後眼神快速地從兩人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兩人還牽在一起的手上。
易輝咳了咳,兩人紛紛轉開視線,但眼珠子卻在眼眶裡亂撞,心裡泛起了嘀咕,明明很熱鬧的場子里,這一角忽而變得氣氛有些怪異。
易輝低頭看了孫韶,孫韶沒說話,握著易輝的手緊了一下,沒鬆開,他看著易輝,眼睛里泛著暖和的笑意,「我先到後面去看看阿船他們到了沒。」
易輝點頭,「我一會去后廚。」
孫韶失笑,提醒他,「我們今天在家裡陪媽吃過了。」
所以,今晚不需要你去後面進行投喂。
易輝尷尬地咧咧嘴,望向天花板,完全忘了這茬了。
孫韶樂了,手指在易輝掌心勾了勾,「但是可以做點宵夜帶回去。」
易輝看著孫韶:「……」最後點頭,孫韶笑出聲,朝梁城和阿金各自點頭打了招呼,往後面的休息室去了。
待孫韶一走遠,梁城就換了位子,坐到易輝離易輝最近的座位上,拉易輝坐到對面,「這什麼時候的事啊?怎麼這麼悄沒生息的呢!」
阿金自知自己沒資格打探老闆的私事,但好奇心實在擋不住,便就厚著臉皮,捧著擦好的杯子賴在兩人身邊,故作一本正經地擦著杯子,耳朵豎得長長的。
主要是這事兒來得太突然,一點徵兆都沒有哇!
他們老闆喜歡男人的事情,很多人有傳,他也聽了不下數十種八卦。但是大家也只是傳,從沒有親眼見老闆跟哪個男人親近過,當然,也沒見他跟哪個女人親近過。
而今天,這麼乍然地,老闆就領著個跟他穿著情侶裝的小哥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最讓他們反應不及的是,這小哥居然還是個熟人,還是個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的熟人。
這麼說,倒不是孫韶很不起眼,其實熟知五感的人都知道,五感近半年來的變化,基本都是在孫韶加入之後產生的,雖然孫韶自己從不說什麼,在五感中的地位也很微妙。
因為他雖說現在頂了范旭陽做主唱,但卻不像范旭陽那樣,個人魅力遠遠覆蓋了整個樂隊的魅力,范旭陽在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只能看到范旭陽,而看不到五感。
但現在,每次來酒吧里的那群小年輕,大部分都是沖著五感這整個樂隊來的,小部分則各有各的支持者,有的喜歡趙卓,有的支持阿船,也有很多是沖著孫韶的。
一開始,他也覺得這孫韶怪有意思,也怪沒用的,他聽了孫韶單唱過幾次歌,感覺都非常好,但是硬生生就是沒有范旭陽那種將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的魅力。
可跟梁城幾次一聊,被梁城這麼一點撥,他才突然醒悟,想在一個團體中做最吸引人的那個其實並不難,尤其孫韶占著主唱這先天優勢。
真正難得是,讓整個樂隊都發光。
現在的五感才是大家想要的五感,孫韶其實做到了范旭陽一直想做卻沒有做到的事情,整個樂隊里的人都找准了自己的定位,這種內發努力、上進、爭取心,以及現在蟄伏式的蓄勢,才是讓他們最後能衝出地下樂隊這個圈子,走到更廣闊的地方去的最大原動力。
梁城當時說得很玄乎,阿金其實是將信將疑,心裡有一部分還對此嗤之以鼻的,但隨著五感一步步往外走,直到今天,眼看著一隻腳已經跨出了這個圈子,只等范旭陽回歸,五感整個就完全脫離了地下樂隊這個圈子了。
阿金也不得不將自己當初的那點小鄙夷,給全部拾起來吞下去。
也是因此,梁城才一次次借著各種名義,盡量將五感的最後價值發揮到最大,因為梁城知道,這樣的機會並不多了。
所以,無論是他們這些局外人,還是五感樂隊自己,只要提及五感,目光其實都匯聚在孫韶身上。
但,也僅限於偶爾將目光投注在他身上,甚至,有時候,很輕易地,他身邊任何一個人就能將這點點的視線和目光給奪走。
因為除了在場上唱歌以外,孫韶站在人群里,都是一副笑眯眯,悄無聲息的樣子,很少主動找人搭話,也很少跟阿船趙卓他們一樣,唱完歌,還到前面來喝酒聊天把妹。
大概就是因為他看著太乖了,不出風頭也不惹事,整個就如他給人的感覺,乖學生,如果不是見過他上台唱歌的瘋狂勁,誰能想到他還是個唱輕搖滾的?
而就在他們沒注意到的時候,這小乖仔居然就和他們老闆走到了一起?!
兩個大男人走到一起就一起了吧,悄無聲息做地下黨也是正常的,但今天,兩人居然套著情侶裝手牽手就走進來了!走進來了!
這讓他們怎麼不好奇?怎麼不驚悚?
易輝敲了敲桌子,讓阿金給他上酒,他則很隨意地掃視著酒吧里的狀況,淡淡地道:「好一陣子了。」
梁城被這輕描淡寫的一句給逗樂了,「我問錯了,我其實應該問,你倆這今天算是怎麼個意思?地下工作既然做得這麼好,怎麼就突然轉地上了?還一出場,就這麼……嘖嘖,大張旗鼓。」
說著,梁城掃了對方的穿著一眼,眼紅了一下,「你這衣服哪整的,趕明兒我也弄一套。」
瞧瞧這身穿得,筆挺挺的,硬是將他甩了幾條街。
送酒過來的阿金噗嗤一笑,「城哥,輝哥那是身材好,跟穿什麼沒關係。就是同樣的一身,往你身上一套,那模樣……」
易輝眼底蘊著淡淡的笑,端起酒杯道:「家裡長輩給做的。」
「啊?」梁城眼睛瞪得老大,「哥哥喂,大晚上別嚇人,您那長輩不是都……」
易輝瞥他,眼底清楚地印著三個字——沒出息。
「小勺的母親。」
梁城一抹嚇出來的虛汗,弱弱地一笑,但等聽明白易輝口中的長輩指的到底是誰后,臉上神色又複雜起來。
那一瞬間,易輝的眼睛直直地盯在他的臉上,知道他心裡閃過很多念頭,有些,易輝大概猜得到是什麼,有些易輝也不想知道。
只那一刻,梁城複雜的情緒其實可以代表很多人的想法,複雜,難以用語言表述,甚至,本能性地有一些不那麼看好。
易輝不再說話,他端起酒杯慢慢啜著,態度悠閑,神色輕鬆。
梁城在一旁看著,腦中念頭轉了好幾轉,一會兒想著,說易輝喜歡男人的傳言,其實他早聽到耳朵都生繭子了,但是這在他看來,完全不是問題,喜歡男人又怎麼樣,跟那些喜歡女人的好像也沒什麼區別,玩一玩鬧一鬧,年輕瘋狂夠了,還不是會像他一樣,娶個合適的女人回家當老婆,回歸到正軌的生活里。
最不濟,人家有錢,玩一輩子也是值當的,人生苦短,享樂主義本就沒有錯。而且,最重要的是,至今,他也沒見易輝玩得很過火或者其他什麼。
可今天,這往這裡一帶,兩人又是這態度,這造型……
梁城打心裡,第一下其實有些不太適應,總覺得,好像有些什麼不合適。
易輝手裡酒喝完,杯子往吧台上一放,準備走人時,梁城才再次開口:「你們這是要定下來了?」
雖然梁城不是這條路上的人,但是,正常情況來說,如果這是一男一女,按照常規路數,見了家長,家長還給做了情侶服做禮物,現在又到朋友圈裡來宣告,應該就是要結婚那意思了,可,在中國這地界,他倆能結婚嗎?
易輝回頭看來梁城一眼,心思忽而就有些恍惚。
他身上這套衣服,其實是今天傍晚出門時,孫韶特地拉著他換上的。
換好后,兩人有意無意地肩並肩站在一起,笑著跟孫母打招呼說晚上十二點多才能回來,讓老太太別等門。
老太太當時的神情有一瞬間的閃神,但很快恢復,還笑著跟他倆點頭,出門后,孫韶便朝他無良地笑著。
孫韶最近頻率很高的那些動作,他其實都看在眼裡,比起這種溫水煮青蛙的策略,他其實更想拖著,在感情這種事情上面尤其幼稚的像小孩兒一樣是孫韶,直衝到孫母面前,將所有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但是他只要一想想孫母失望的神色,和孫韶會嚇到驚慌失措的樣子,他就什麼也做不了。溫水煮青蛙就溫水煮青蛙吧,以往,這其實也是他最擅長的一道菜了。不管孫韶要做什麼,自己總歸是要陪著的。
只是一瞬間,易輝腦中便已經紛紛擾擾地飄過了這種種,最後看向梁城的時候,勾起嘴角道:「紅包可以備著了。」
聞言,梁城咧出了一個笑,雖然不那麼自然,但能看出來還是好意和祝福的,而阿金顯然就修鍊不到位,嘴張得老大,做不了任何反應。
等易輝走遠了,阿金才傻愣愣地回頭看梁城,「城哥,這……」
梁城擺手,「沒聽見啊,紅包備著,指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阿金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想想自己每個月能裝滿荷包的薪水,最後開口:「我其實就是想問一下,紅包準備多少合適?再有一個,我以後看見孫韶啊,我是叫嫂子還是哥夫?」
梁城頓時一怔,然後頭疼地扶額,「別問我別問我,我後面還有事兒。」
阿金噗嗤一聲笑了,「城哥,別說我沒提醒您,門口那兩張海報,你趕緊給挪個地兒,我剛剛看到兩個人黑著臉從門口過了。」
「哎呦,祖宗誒,你怎麼才說。」梁城一拍大腿,急躁躁地就招人來把兩張海報給挪開了放,一個放門口,一個挪到裡面舞台旁邊。
易輝轉到後台的時候,正好看到孫韶窩在走道上站著,他走過去,順勢就把手搭在他的肩窩上,左右看了看沒人,把孫韶拉到自己面前啃了一口,「怎麼窩在這裡,不進休息室?」
孫韶無奈地瞥他,「阿船他們都沒來,我進去那就是腹背受敵,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易輝思緒一轉,想明白了這茬,「那跟我進廚房?」
孫韶點頭,很自然地伸手抓住了易輝的手,兩人穿過小道走進了廚房。
臨近晚上七點半的時候,忽然五感的幾人穿著演出服,呼啦啦全部鑽到了廚房來,一邊點餐一邊四外找孫韶的影子,這一看,就發現孫韶正捧著個盤子坐在凳子上,一邊吃著,一邊仰著頭跟洗刷鍋具的易輝說著什麼,兩人眼裡的笑,差點閃瞎了他們。
四人一窩蜂地挪過去,圍著孫韶坐下。
孫韶看出幾人神色都不大好看,「怎麼了?」
阿船擺手,「別提了,休息室里那倆陰陽怪氣的正鬧騰著呢,我說,他倆到底什麼來頭?城哥很順著他們啊?他們一會說什麼城哥太欺負人,一會說什麼城哥沒把人放在眼裡。現在正對城哥提要求呢,說要在五感前頭表演。城哥才答應了,他們又說這樣不好,又說要在五感後頭表演。」
孫韶當即瞭然,還是門口擺得海報的問題,那兩人最想提的,大概是讓五感今晚別表演最好了。
只是他們想,梁城大概也不會答應,開玩笑,五感現在就是他場地里的台柱,而且,他廣告都打出去了。
孫韶失笑,把海報的事情跟五感眾人說了一遍。
眾人聽罷,面面相覷,臉上掛著滑稽的笑意,頓時爆笑出聲,「算了算了,城哥也真不容易。」
笑完說完,眾人目光便不受控制地投到孫韶捧著的盤子里,孫韶一個機靈,低頭掃了一眼,手比腦子快地伸手將最後一塊香芋酥塞進嘴裡,吧嗒吧嗒嚼了吞了下去,臉上露出滿足的笑意。
眾人:「……」
你他媽倒是給我看清楚吃得是什麼呀!
隨後,眾人將視線調轉到易輝身上,這一看才發現,還沒換演出服的孫韶,居然穿得跟易輝一個款。
眾人尚未反應過來,呼啦啦,他們點的餐便被送到了他們面前,餓死是大,當即眾人便顧不得什麼一樣的衣服不衣服的,抄起筷子便秋風掃落葉般地開動起來。
飯後,他們接到梁城的通知,他們的場被切開了,前面半場,後面半場,八點開場,中間最熱鬧的時段讓給了那個新人組合。
眾人聽聞這個消息,紛紛無語地對視,也不知道這兩人是有腦子還是沒腦子,這根本就是損人不利己。
雖然五感的場被提前了,又被切開了,前後不連貫,開場時,酒吧人還很少,中間又被斷場,在人氣最旺的時段把場讓出去,同時在□的時候掃了觀眾的興頭。
後半場又臨近午夜時分,觀眾又散的差不多,這是硬生生在拉五感後腿,讓五感的場被這麼橫切一刀,不上不下,毀人氣。
他們預先想要的,大概也就是想奪中間場的人氣,雖然這麼做,確實會添加人氣和知名度,但是,就五感現在這勢頭,大概,只會出反效果吧?
最後阿船還是點頭,「就這麼定吧,城哥也不容易,我們在這地界也呆不到幾天了!」
八點開場的時候,台下人群還比較稀稀落落,酒吧里特地配合感恩節這個主題,裝飾上狠下了一番功夫,一貫的狂野蒸騰里摻了些雅緻和溫馨,兩種風格相輔相成相融,給人的視覺衝突美很重。
燈光一暗,五感的眾人上台,各就各位,燈光再亮的時候,五感的眾人很敬業地擺出了和海報如出一轍的動作,連笑的弧度都一模一樣,當然,他們才不承認這是在看到照片后被自己給驚艷了,對著照片練了很久才練到這個效果的。
果不其然,台下窒息般地沉默片刻,然後就是男男女女的尖叫劃破空氣:「啊——」
「五感!五感!五感!……」
吧台邊上,阿金拿手捂住了耳朵,「我怎麼覺得那對新人組合的想法太天真。不管是早一點還是晚一點,這些人,其實都是沖五感來的。」
梁城悠悠地一嘆氣,「我有什麼辦法,人家是臨街羅大硬要捧的。可惜,在捧場,你也得自己有點東西,自己什麼都沒有,只有一身脾氣,誰都捧不了。也不看看五感現在在這個圈子裡如日中天的氣勢,是個聰明的,就應該學會抱大腿,而不是別苗頭。」
這正說著,舞台下面忽然就慢慢安靜了下來,兩人順勢看過去,是孫韶拿了話筒,笑眯眯地對下面比了個「噓」的手勢。
那姿態,那表情,那動作,瞬間,阿金覺得自己能理解易輝怎麼就喜歡上了這位。有那麼一會兒,他覺得這樣的孫韶通身都有一種別樣的氣度。
「今晚是感恩節,我們決定給大家點特別的……」
孫韶捧著話筒快速將他們今天曲風可能有所轉變交代了一遍,然後,阿船的鼓錘敲了三下,然後就是一陣吉他樂輕快地響起,孫韶也合著音樂哼了起來。
「it』samazinghowyoucanspeakrighttomy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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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韶刻意壓低了嗓音,用一股沙啞的腔調唱著。唱著唱著,便將歌詞里的人代入了那個真正陪在自己身旁的人身上,一曲結束,下面的人沉浸在音樂中,但是離感悟還有些距離,孫韶對身後擺了個手勢,樂曲又重新響了起來,這一次,孫韶唱成了中文。
「真是神奇
你竟能說中我的心意。
無需任何言語,
你就能照亮黑暗。
我竭盡全力也無法解釋,
為何你一言不發我仍能懂你。
你臉上的笑容
讓我知道你需要我,
你的眼神真誠地訴說著
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你溫柔的撫摸告訴我,
無論我跌在何處
你都會抓住我。
此時無聲勝有聲……」
這一遍唱完,孫韶的眼神不自覺地就飄到坐在吧台前的易輝身上,眼底的神情更加柔和了幾分,易輝正安靜地坐在那裡,一雙眼只倒映了他。
阿金站在吧台里,看著這情形,也跟著匆匆瞥了眼易輝,以前聽孫韶唱歌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知道他和易輝的關係以後,總覺得這歌里濃濃的情義其實就是唱給某個人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