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紀綺羅的惡霸視頻小火一把，但是xx娛樂並不打算對紀綺羅追加直播鏡頭。

論關注度，紀綺羅並不低。

她跟幾個男配互動的直播關注度已接近靳雪煙的一半，可這些戲份歸根究底還是為了襯托靳雪煙，替靳雪煙虐粉。

那些關注度本質是因為靳雪煙產生，沒人真正關心紀綺羅的日常如何。

她的出場不是在撬男人，就是在撬男人的路上，觀眾對她印象自然是從來沒有干過正經事。

如果一直這麼切鏡頭，紀綺羅人氣永遠不可能提起來。

陽光落在了紫微宗山門前，這是一隻即將出發的做任務的修士隊伍。

本來隊伍里的大家心情很好，這一次任務難度雖大，但有溫柔聰慧又幹練的靳師姐隨行，大傢伙兒也是信心滿滿。

可臨行之際，這支隊伍居然加入了一個絕不想要的新成員。

紀綺羅：沒錯，就是我！

因為靳雪煙在場，直播自動被啟動。

彈幕除了日常黑她，還有些生猛評論。

【吃了嗎？】

【我只關心小白貞操還在不在。】

【雙雪女孩絕不認輸。】

像紀綺羅這樣不要臉的都禁不住臉紅了紅。

幸好她戴著面紗，也不大能瞧得出來。

陽光下，紀綺羅猶自戴著面紗，就連雙手也是包得嚴嚴實實，不露半點肌膚。

她體態輕盈嬌軟，就算是裹了一身紗，也絲毫不覺得臃腫，反而添了些朦朧感的優美。

一旁還有人將紀綺羅大大小小的箱子抬上飛行器龍舟。

紀綺羅這種做派也是見怪不怪了。

一想到這次收穫會讓紀綺羅先挑，許多人內心都生出不快。

但紀綺羅怎麼會在意？

紀綺羅：我都不在意，你們還在意什麼？

當然紀綺羅蹭開團是基操，在她長年累月的pua下，被蹭團的隊伍也捏著鼻子忍了。

畢竟是可持續的竭澤而漁，紀綺羅擼完了剩下的也還能分。

紀綺羅不動聲色瞧了靳雪煙一眼，靳師姐正是她來的目標。

跟著女主走，不怕沒鏡頭。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她覺得戲精也得有相應舞台。

紀綺羅不要臉來蹭鏡頭。

一開始彈幕出現時，紀綺羅是被突然冒初的一切整得十分蒙蔽。

但經過一段時間觀察，紀綺羅這小世界土著已經反向學習。

彈幕除了辱罵紀綺羅這個白蓮女配，一旦劇情不如意，粉絲們還會順帶辱罵資本。直播切鏡頭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有人斥責資本娛樂化把直播人為引導，搞成綜藝一樣的劇本。

紀綺羅：懂了，學會了。

要成為資本，創造劇本，樹立人設，引導觀眾。

現在紀綺羅跟靳雪煙同框，主要就是為了洗白自己。

這幾日她已經宣傳一波自己錦鯉人設，但是收效甚微。

要讓別人吃這一套，她給自己安排了真人秀。

但凡事有利有弊，她這個對比組跟靳雪煙同框，效果是無比慘烈的。

滿屏都是冷嘲熱諷，對兩人進行對比拉踩。

【同框對比慘烈！】

【廢物不要阻礙煙煙搞事業。】

【紀白蓮也配站在女兒身邊，瞬間秒殺。】

【紀白蓮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實力？！】

這些都在紀綺羅的意料之中，她不慌不忙。

紀綺羅給青娥使了個眼色。

青娥手一抖，匣子頓時滾落在地，裡面玉瓶頓時摔個粉碎。

「哎呦，仙主，我一時不慎，將你紫芝露摔碎，這可是你這幾日護膚之物。還盼仙主責罰。」

紫芝露？護膚？幾個字眼排列組合，令在場眾人面頰竟似要微微裂開。

什麼玩意兒？紫芝露是這麼用來糟蹋的。

紀綺羅還給他們心口補刀：「青娥，區區紫芝露而已，我忍耐一下就可以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青娥面露感激之色，臉頰卻禁不住紅了紅。

青娥：真是太浮誇了。

彈幕也被紀綺羅血虐。

【救命，這是什麼奇葩劇情。】

【還有誰看不出她是故意的嗎？】

【降智得近乎沙雕。】

滿屏都是吐槽她的聲音，但她的討論度首次壓過了靳雪煙。

縱然靳雪煙站在一邊，同框的紀綺羅硬生生靠著奇葩演技撕出一絲存在感。

紀綺羅：我是無情的營銷機器。

只要她刷爆存在感，只要她有梗，哪怕是黑紅，也會多給她點兒關注。

紀綺羅現在這麼舞，她的全套騷操作還沒開始真正發力。

為了刷爆關注度，紀綺羅無所不用其極。

既然她硬抗收下喬白雪，紀綺羅表示要物盡其用。

嗯，不過喬白雪這時竟還未到來？

她這麼想著時，喬白雪終於到場。

人雖姍姍來遲，卻刷爆了存在感。

俊美的少年人生坎坷，受盡折磨，他就像是繃緊的弓，壓抑著所有一切。這份隱忍間，喬白雪卻並未顯得黑暗陰鬱，反而使他染上了一層脆弱感。

堅韌而脆弱，這兩種矛盾之物在喬白雪身上糅合。

就如他那一雙琉璃色的桃花眼，眼角紅痕點暈，使他疏離間平添了幾許艷色。

喬白雪雖來得晚些，可他整個人顯然精心梳理過。

整齊的衣衫，還有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絲——

他甚至如當年風光時一樣，戴上琉璃小發冠。

就好像在竭力維護自己的尊嚴。

所有的人都靜了靜。

喬白雪從前是個端正向上的大好少年，就算最得意時候，也被稱讚端方守禮，絕無輕狂欺凌之舉。

只是現在，已與過去不一樣了——

喬白雪把自己打扮得這麼整齊又有什麼用呢？看著，倒有些可憐。

就如他肩頭露出的鎖魂鏈，還有輕輕掛在紀綺羅小指上的黑鐵指環。從此以後，喬白雪就是紀綺羅的奴隸，生死都在這個任性的女修手裡。

然而正因為如此，喬白雪才那麼吸引人注意。

一瞬間，紀綺羅也瞧得怔了怔，禁不住輕輕的眯起了眼珠子。

面紗后的杏眼輕輕眨了眨，也染上了一抹疑竇。

喬白雪實在是太乾淨了，一個人被□□五年，經歷了許多慘烈之事，還能保持這麼乾淨美味的樣子？

這可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靳雪煙一直風輕雲淡的樣兒，此刻驀然伸手握緊了劍柄。

喬師兄自然已經不復當初，甚至，可以說是負累，她當然不能為這個男人停下腳步。只是，她心裡猶自有些異樣。

喬白雪一現身，再配合靳雪煙此刻臉上的表情，彈幕也是舞瘋。

【我從地獄歸來，只是不願負你！】

【五年之前，按指之諾！】

【世間皆暗，唯余你一道光芒潤我。】

【當初，只有煙煙握住了小白的手，告訴他，你沒有錯。】

【我好心痛，為什麼紀白蓮不去死？】

紀綺羅自動屏蔽詛咒自己的，她看著這些彈幕，都能串成一個悲情小故事。

還有這段往事？

靳雪煙當然記得過去的事。

那時候喬白雪要被扔去劍窟，她偷偷去見過他。

她哭得梨花帶雨：「師兄，可你沒有錯啊。」

當她要用手帕去擦喬白雪臉上血污時，喬白雪輕輕側過頭。

然後靳雪煙就握住了喬白雪的手掌，顫聲：「答應我，你要好好活下去。」

她讓自己的大拇指按上了喬白雪的大拇指。

最後，她把小手帕塞在喬白雪的手掌心。

曾經她發過誓，以後一定要好好補償師兄，照顧師兄。

第一年時候，靳雪煙也是真心這麼想的。可是後來，她漸漸淡忘了喬白雪了。

她還那麼年輕，有很多精彩的人生。

後來還來個紀綺羅，也分去了靳雪煙的注意力，靳雪煙有很多東西要爭的。

人都是會長大的，她也不是那個為了偶像大師兄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兒。

那麼現在，一切就有些尷尬了。

靳雪煙眼眶微微發紅，心裡卻想，師兄會不會提出要我幫襯呢？

她聽著喬白雪用沉沉沙啞的嗓音輕喚：「仙主——」

這一聲仙主喚的是紀綺羅。

然後靳雪煙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覺得一切已經過去了，自己的未來應該得到更好的。

靳雪煙已經脫粉了，但是她面頰仍保持溫婉憐惜之色，這是她的一種個人修養。

她完全把紀綺羅襯成惡毒女配。

在場修士對喬白雪心生唏噓，曾經風光無限的天才，如今卻淪落侍奉紀綺羅。

這是何等鮮明對比！

一聲仙主更是將喬白雪粉絲們刺激到瘋狂！

【嘔，仙主，紀白蓮也配？！】

【她除了裝還會什麼？為什麼世道不公，小白要落在她手裡。】

【煙煙和小白入魔吧，毀滅這個虛偽的世界。】

瘋狂刺激導致激烈的情緒輸出。

更有人大段大段刷屏。

【縱墜入污泥之中，小白還是那個他。他仍是光風霽月，仍是胸懷蒼生，仍是愛惜族人。】

【是魔骨代表他，還是仙侍的身份代表他？這些虛無縹緲的外在根本不能象徵他之本質。風霜摧折，仍是一顆冰心如故。這世間種種磨難，絕不能動搖小白一顆冰心——】

【粉他的人絕不會看輕他。你以為他如今忍辱負重，為了族人忍受紀白蓮，就已經消磨自尊？不，比起膚淺的紀白蓮，這一切仍是由他主導，哪怕他姿態是世人眼裡的卑微！】

這位顯然是真愛粉，由於字數限制，小論文分段刷屏。

【所以你們認為他居然會屈服紀白蓮的淫威，真的會失身。別開玩笑了，如果小白真遭受這種侮辱，以他之高傲性情，一定是兩敗俱傷慘烈之極。】

【現在他還活著，證明他並沒有紀白蓮玷污，還是一身清白！】

【對，前面真粉寫得太好了，不是真愛粉分析不出這些，小白仍然是處！】

【小白是處+1】

紀綺羅終於沒繃住，嗤嗤笑出聲。

這笑聲就有些不太突兀了，還有點小尷尬。

她笑聲雖然短促，但是在場修士都耳目清明，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這也太不厚道了。

紀綺羅竭力不對彈幕評論有什麼看法，至少有男德意識是值得肯定的。

紀綺羅內心輕輕的責備自己：你瞧瞧，笑什麼？

喬白雪眼波輕輕一顫，冷意漸漸凝結成冰，他手掌痙攣似的握緊了劍柄。

一瞬間，他那隱忍堅韌的漂亮臉龐似生出了一抹裂痕。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似有什麼異物蠢蠢欲動。

這時候一道清脆的嗓音卻是響起：「喬師兄，之前我對你言語無禮，是我不是，在這裡向你賠罪了。」

說這話的當然不會是紀綺羅，而是紀綺羅身邊仙侍青娥。

就連喬白雪也是微微有些訝然，可他眸色旋即又沉沉無波。

他的粉絲更不會因為青娥些許道歉，就原諒紀綺羅這個狗下屬。

【呵呵，知道紀白蓮喜歡小白了吧？】

【建議紀白蓮狗帶時候把她打包帶走。】

【快別對小白演戲。】

就連在場修士們，此刻差不多也是同款想法。

青娥頂著狂風暴雨，繼續說道：「我那時候這麼說，乃是因為我對仙主忠心耿耿，並不願意她沾染你這個麻煩。你五年期滿，試問放眼紫微宗，誰願意收留你呢？」

紀綺羅與她心有靈犀，瞬間明白青娥的用意。

收都收了，人情不能浪費了。

紀綺羅配合著嘆了口氣。

這一個洞府的修士戲精上身，青娥驀然單膝下跪，一臉熱枕忠臣樣兒對紀綺羅諫：「仙主，不過強扭的瓜不甜。誰都知喬師兄與靳師姐才是情投意合，感情深厚，志趣相投。你一番強留，只怕是會讓喬師兄傷心。不如，你讓靳師姐看顧。」

紀綺羅看她眼眶微紅，吐槽這是飆戲上頭了。

恐怕青娥還想要假戲真做，使盡手段甩了喬白雪。

紀綺羅假惺惺委屈巴巴啊了一聲。

眾人目光頓時落在了靳雪煙的身上。

靳雪煙猛然回過神來。

現在靳雪煙的師尊冰華即將坐化，她正在爭一峰長老之位。若她收留喬白雪，必定會惹惱當初對喬白雪的幾個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