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免疫者

第七章

「我操！」就在四隻喪屍撲上來的瞬間，喪屍的背後傳來一人的聲音。

然後四聲槍聲響起，那四隻喪屍瞬間倒在我的腳邊。只見一個黑影從樓梯下飛竄上來，越過我，停在樓梯上方。在窗外透進的微弱的月光下，一道銀亮的影子伴著「噗嗤」一聲，刺穿了被我踢飛后還未死透的喪屍的腦袋。

整個樓道間都安靜了，沒有一絲喪屍如野獸般的呼吸聲。

我還沒從死裡逃生里回過神來，那人已經來到我的身邊，將我扶起來，說：「劉淇，你有沒有事？」

聽到亂神的聲音，心頭的大石頭落下了，濃濃的安全感將我包圍起來。

借著一點點月光，我看清她的臉，臉上血跡斑斑，不過我相信那不是她的血。

今晚的她好像特別的美。

「沒事，我們先回到屋裡去。」我撿起我的劍，帶著她回到屋裡，確認樓道上沒有其他的喪屍后將門輕輕關上鎖好。

亂神放下身後背著的一個小包和手裡的東西，從包里拿出一隻手電筒調至弱光放在桌上用幾本書夾好，給屋裡照明。

我坐在床邊，檢查身上的傷勢，除了背沒其他地方受傷。剛剛緊張不覺得痛，現在一坐下來就覺得整個背都像在被火燒一樣的痛。

我伸手摸了一下背部，「嘶……啊……」我忍不住叫出聲來，手一摸到背部就是一陣劇痛，拿下手一看，手上竟沾滿了鮮紅的血。

我因痛皺眉，輕輕的叫了聲亂神：「亂神，我被喪屍抓傷了。」

「我知道。」亂神安置好手電筒過後沒有過來查看我的傷勢，而是在窗邊用她從小包里拿出的望遠鏡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查看外面的情況。

我沒有說話，一隻手撐在床邊，一隻手撐著腰，低著頭，眼淚流了出來。我想我也會變成喪屍的吧，到時候亂神會不會像打死那四隻喪屍一樣一槍打死我，眼睛都不眨一下？還有小維，小維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我知道她一定沒死，血肉相連，我感覺得到。但是小維，有沒有受傷，那些人有沒有保護小維？

傷口越來越痛，血沿著我背部的線條流了下來，染濕了床單。心裡的痛遠遠超過於身體上的痛，慢慢的，我從流淚變成了哭泣，儘管我在努力抑制鼻腔中發出的抽泣的聲音，卻還是被亂神發現了。

「劉淇？」亂神走了過來，蹲在我面前，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膝蓋，一隻手扶在我的肩膀上，「怎麼了？很痛么？怎麼……怎麼會有這麼多血？！」亂神發現了床單上的血跡，驚訝得差點叫了出來。

她趕緊將我轉過身去，查看血是哪裡流出來的。當她看到我的背時，她驚呼出來：「我的天！」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應該替我包紮。

她從她帶來的小包里，拿出葯和繃帶再次走到我身邊。

她拿著葯，聲音帶著一絲絲怒意，說：「把衣服褲子脫了，趴著。」

什麼？！脫衣服褲子？！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怎麼能隨便在別人面前光著身子？！

「不要！我不脫！」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這無理的要求。

「你想流血致死我不反對，你還要不要去找小維了？」她的聲音仍舊帶著怒意。

「我……」我……沒什麼好說的了，亂神說得對。我乖乖的脫了外套和裡面的t恤，兩隻手捏著牛仔褲的拉鏈，看著亂神，弱弱的說：「褲子，可不可以……不脫？」

「快點。」她的聲音多了中情緒，就是焦躁，也可以說是不耐煩。

我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乖乖的自己脫掉了褲子，趴在床上。等待著，亂神幫我上藥包紮。

當亂神冰涼的手指觸碰到我的背時，我感到我的臉「唰」的一下全紅了，還好房間里不算太亮，她看不見我的臉。

「哎？」亂神幫我擦了下背上的血漬，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解開了我的內衣背扣。

「！！！」我的身體不禁一顫，心跳突然加快，心想：這是要幹什麼啊？！我的媽媽咪啊！

估計是亂神感覺到了我的異樣，淡淡的開口說：「你的內衣擋住了，別亂想。我現在幫你消毒，可能會有點痛，忍著。」

被亂神看穿的我，不止覺得害羞，還覺得羞愧。「哦」了一聲作為回答后，我就裝烏龜了，抓過那個死活都塞不進登山包的小枕頭，把自己深深的埋在裡面。

「你剛剛怎麼不說你傷得這麼慘？我以為能打年賽的你，功夫應該不錯的，看來我高估你了，哎。」亂神恨鐵不成鋼的一陣嘆息。

「我都被抓傷了，過不了多久就會變喪屍的，到時候你還不是要一槍了結了我。包紮了也沒用啊。還有，我怎麼知道那個喪屍死不透啊，我都一劍刺穿他心臟了。」我繼續埋在我的小枕頭裡面，不想抬頭面對亂神。

「誰說你會變喪屍的？」亂神用完消毒水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我都被抓傷成這樣了，那個病毒會傳染的不是嗎？」我繼續當烏龜，不要抬頭，不要轉身，不要看到亂神的眼睛。

「你要是會變喪屍，你早就變了。前天晚上在路上咬傷你手指的那個女孩兒就是被感染者，你知道嗎？」亂神一邊和我說著話，一邊幫我上止血藥和止痛藥。

「嗯？什麼意思？」我抬起頭，轉過去看著亂神，心裡滿是疑問，那個女孩是被感染者？

「我前晚回到家后看電視，每個電視台都在說薩凡納大部分地區受到了一種傳染病的襲擊。被感染者最開始會出現感冒發燒的癥狀，持續發燒幾小時后就會出現抽搐直至休克，最後死亡。政府讓民眾盡量呆在家裡不要出門，避免與被感染者接觸，等待官方指令。開始我也沒注意，睡到床上玩手機時看到你的電話號碼才想起，我們在公寓樓下遇到的那個女孩兒也是這樣，我才意識到你可能被感染了，就想立即過來找你……」

「不對啊，你如果前晚過來找我了，不可能你昨天下午還個我打那麼多電話和發那麼多簡訊啊。」我搶一步說出了我的疑問。

「你能先聽我說完嗎？」被我打斷的亂神一個白眼丟給我，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只能笑著說：「您繼續哈，您繼續。」

「本來我是準備立即過來的，但是，我發燒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一直到昨天下午才醒過來。醒來了聽見收音機一直重複著一條消息，就是那些已經死了的被感染者都變成了活死人，並且到處吃人、感染人。這種病毒的感染速度極快，再加上病毒經過人體后已經發生了病變，現在普通人染上病毒根本要不了兩小時就會變成喪屍了。我聽到過後不知道你這邊情況怎麼樣了，給你打電話也沒人接，索性就過來找你了。到了你這裡，發現你一直在發燒，你家也沒退燒藥，幾小時過去了，我用各種方法給你降溫都沒用，我只能出去給你找葯了。」亂神有條不紊的說完了整個事情的經過，還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的輕鬆。

「那你為什麼也會發燒了？你也被感染了嗎？」我擔心她。

「嗯，我想應該是的。我在前晚回家的路上遇到個乞討的小女孩不小心抓傷了我。」

「我們都是被感染了的？！」我突然想起了這個驚人的問題，一下子坐了起來，和亂神面對面坐著，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亂神。

「對……對。」亂神似乎被我嚇了一跳，「喂喂喂，你小心你的傷口！才上了葯的！」

「那為什麼我們沒變喪屍？！」這太神奇了吧？難道我人品爆發自動排毒了？

我的背只是被喪屍的指甲抓了些口子，我的傷口一向恢復得快，再加上剛剛亂神已經給我上了葯，所以根本不會讓我覺得有太大不適。但是，我和亂神都感染了病毒居然不會變成喪屍的這個消息確實讓我太震撼了！

「我想，我們應該是免疫者吧。」亂神若有所思的說。

「免疫者？」

「對。就是我們身體里有某種物質使得我們對這種病毒產生了抵抗，有了抗體就對這種病毒免疫了。」

「？？」我繼續瞪大著眼睛看著亂神，用眼睛告訴她，我不懂。

「就是這種病毒對我們沒作用，除非我們被喪屍撕碎了吃了，不然我們不會因為這種病毒喪命。」亂神無奈的解釋道，「知道你眼睛大，別拿這種茫然的眼神看著我。」

「哦。」我居然會對這種病毒免疫，我太幸運了吧，「那就是說，我不會變喪屍，也不會被你一槍打死咯？」我高興的用兩隻手抓住亂神的手臂。

「不會，我哪捨得打死你，你和小維一樣都那麼可愛。」說著，亂神用沒被我拉著的那隻手捏了捏我沒長什麼肉的臉。

亂神的手指碰到我的臉，冰涼的感覺讓我想起她剛剛幫我解內衣背扣的時候……內衣背扣？！我低頭一看，發現自己除了內褲身上什麼遮擋物都沒有，胸前的兩隻小白兔就那麼的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

亂神看到我低頭去看，以為地上有什麼，也跟著我的目光向下移去……然後她瞬間臉紅了。

「啊！！！！！！」

公寓的上空飄蕩著比人被喪屍活活撕碎時更加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那聲音刺破蒼穹，直指外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