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朝穿成女暴君
第1章一朝穿成女暴君
夜,月朗星稀。
大宣皇宮乾元殿,殿門開了又閉。
當值的兩個宮女看著那道瘦弱的身影進入正殿,雙雙搖了搖頭。
其中年歲小的宮女不忍道:「冰月姐姐,你說江才人進去了還能再活著出來嗎?」
年長些的女婢神色麻木搖搖頭,壓低聲音斥責道:「怎麼,你心疼了?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這些天,橫著出來的貴人,你還看得少嗎?要想在這裡活著,便收起那不該有的同情和憐憫!」
「不可妄議陛下,若是惹惱了陛下,你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小宮女畢竟年少,聽了訓斥后似乎想到了什麼,眸中很快浮現出驚懼,連忙點點頭認錯道:「葭月明白了,多謝姐姐教誨。」
二人不再言語,垂首的小宮女閉上了眼睛,青稚的面容上劃過惋惜之色。
她知道,過不了多久,殿內就會傳來慘叫聲,怕是不到半夜,這位年少成名的江公子就要沒命了……
一門之隔,殿內燈火通明。
「臣侍江穎逸叩見女皇陛下。」
小心翼翼的少年一身白衣進入了內殿,神色惶恐地跪倒在地,不敢輕易抬頭。
殿內隱隱透著幾分血腥氣,無形的壓迫感頓然而至,清亮的聲音很快響起:「起來吧,近前來說話。」
江穎逸抬起頭,燈火搖曳下,他看見衣著華貴的女子正坐在桌案前,手執茶盞,嘴角彎彎,輕輕淺淺地笑著。
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透著瘮人的意味。
在看見素有女暴君之名的女皇陛下露出意味著死亡的笑容時,江穎逸整個人都不可避免地抖了起來,但為了家族他還是義無反顧走上了前,選擇了默默等待痛苦的降臨。
都說女皇陛下驕奢淫逸、殘暴嗜血,但凡是後宮前來侍寢的才人,沒幾個能好好地走出這乾元殿的。
他今日怕是……
少年恭順地低垂著眉眼,手腳冰冷地跪坐在咫尺之遠,隔著桌案,那年輕美艷的女皇伸出了蔥白的手指,半俯身挑著少年的下頜,漫不經心道:
「模樣倒也真不錯,配得上江州第一美男子的名號。你那做司馬的父親將你進獻給了朕,你可是心甘情願來此的?」
少年清澈的眸中劃過一抹傷感,但他很好的掩飾為了歡喜:「能夠服侍陛下,是臣侍之幸。」
女皇微挑眉角,很快有淺淡的笑意從唇邊溢出,她俯視著戰戰兢兢的少年,唏噓道:
「很好,那現在,你想同朕做一些你這個年紀應當做的事情嗎?」
少年被強迫著看向了那雍容高貴的女皇陛下,點了點頭,努力擠出一抹笑容,顫著聲音道:「臣侍願意。」
江穎逸定了定心神,在這樣曖昧的姿勢下主動開始脫起了衣服,哪知道對方看他三下五除二已經脫了外衣,竟登時間鬆了手,墨色眸中劃過一抹慌亂,匆忙道:
「衣服穿上,研墨!」
少年疑惑地抬起頭,卻見那高高之上的女皇陛下已然收起了剛剛輕佻的樣子,正襟危坐,提著御筆看起了奏摺,恍然間他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女皇見少年獃獃地沒有舉動,忍不住拿起筆敲了敲他的頭,撲哧一笑道:
「你會錯意了!」
女皇陛下態度突然間變得溫和,再次讓還並不算太傻的江穎逸心中泛起了嘀咕,但回過神的他還是不敢違逆這個用他江家九族威脅他就範的女皇,當即老老實實地研起了磨。
「不用怕,今夜朕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年輕的女皇瞧著清秀的少年如此可愛的一面,禁不住搖了搖頭,任由江穎逸揣摩起這並無什麼深意的話,一心投入到了批改公文中。
畢竟,她可不是真的女暴君寧姝,縱然美色當前,還是看看便罷了!
她本名蘭瑤,是互聯網大廠的高管,好不容易用了十年從勤勤懇懇的打工人卷到了副總之位,卻是沒想到還沒上任,竟然遭遇車禍,直接穿越到了在睡夢中猝死的女皇寧姝身體里。
偏偏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暴君,還是自己年少棄坑的小說中無惡不作的大反派,外有大臣畏懼暴政無所作為,內有反派君后時刻虎視眈眈,若是不管不顧放任下去,國運已衰的大宣用不了三年就會民亂四起、走向滅亡。
到時候只怕她小命不保——
於是乎,適應能力極強的蘭瑤只用了十分鐘便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正式開始了救亡圖存內卷征途。
不就是明君聖主嘛!只要她夠努力,又有何做不得?
反正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一步上位做這大宣的頭號老闆,倒也極具挑戰性,她喜歡!
剛剛若非是為了騰出時間好好批閱公文,了解這大宣近來政事,她也不會讓這侍寢的少年過來。
畢竟若是做出些奇怪的舉動,又要惹來些關注,她現在可是沒時間管那些閑事。
江穎逸再未曾等到蘭瑤的答話,他就這樣看著在傳聞中幾乎不理政務的女皇陛下時而憂心、時而歡喜地批閱著奏章,心裡的惶恐和猜疑漸漸也隨著困意消失了不少。
時間一晃而逝,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少年都有些撐不住上下眼皮打架之時,忽而有些沙啞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什麼時辰了?」
江穎逸看了一眼沙漏,恭謹地回道:「丑時一刻,陛下可是要就寢了,臣侍——」
少年小心謹慎的話並沒有說完,熬了一夜的蘭瑤卻是喝了口濃茶醒醒神,猛然間起身道:
「睡什麼睡,該上朝了,行了,你回去吧!」
江穎逸不敢再發出質疑,自作主張說些什麼,心中慶幸自己得以保住了性命,連忙行禮謝恩退了出去。
身後,蘭瑤瞧著少年因為腿麻一瘸一拐落荒而逃的背影,啞然失笑,對著門外隨侍的婢女道:
「傳令下去,準備朝會!」
眼看著這關了許久的殿門忽然打開了去,那羸弱的少年完好無損地走出了這一夜平靜異常的乾元殿,面露驚異之色葭月跪拜在地,目光偷偷上移,看著一身錦衣華服的女皇陛下站在眼前,心中敬畏而又好奇,禁不住多嘴道:
「陛下,現在不過才丑時一刻,這個時候上朝,會不會太早——」
「陛下聖旨,也是你能置喙的,還不退下?」小宮女的魯莽之言很快被呵斥了回去,緊趕而至的女官時鶯當即恭敬行禮,誠惶誠恐道:
「陛下恕罪,小宮婢不懂事,您千萬不要怪罪——」
素來辦事妥帖謹小慎微的時鶯,生怕負手而立的女皇陛下一怒之下,將天性純然的少女處以極刑,卻發現對方只是打了個哈欠,很是隨和地回答道:
「無妨,準備早朝吧,半個時辰后無故缺席者,罰月俸半數,後果自負!」
時鶯和一眾宮女如蒙大赦地鬆了口氣,連忙依令行事,不敢有絲毫怠慢。
另一邊,冷酷無情的女皇陛下頂著兩個大大黑眼圈,抬頭看了一眼凌晨三點鐘的月亮,卻是神采奕奕地打了個響指,心中躍躍欲試。
熬了一天一夜,她總算是將這朝堂大事摸了個大概,也是時候好好大幹一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