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不是被迫
聽著沈枝意的話,江懷策深吸一口氣,抬步靠近她,直到她被逼的步步後退,他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娶你從來都不是被迫。」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直白的表露心意,他對她說了許多次喜歡,可她不信,江懷策知道,是前世傷她太深,才讓她無法再信任他。
可那些無法親近她的緣由,他卻是半個字也不能透露,知道的越多,對她來說,危險就會增加,他不願意拿她去冒險。
「我沒有半分不願,能娶到你,是我......」
謀求已久,日思夜想得來的,可惜後半句話還未說完,就聽到江懷策身後傳來的聲音。
孟玄安站在那,並未靠近,只是出聲喊道:「枝枝,該回去了。」
明明她前世名正言順的夫君在這裡,可孟玄安的話倒是聽起來,他和沈枝意更像是一家人。
沈枝意側身躲過江懷策的靠近,他只能在她耳邊說道:「我知道你在查徐棟的事情,不要再查下去了,這件事太過危險,我來就行。」
他知道她想做什麼,前世沈家的事情,是和米慶旭脫不開關係,她想查的事情自然也是為了保全沈家,但是盯著徐棟的除了他們,還有別人。
且那個人,極有可能便是前世導致淮京被叛軍攻入,想要掀翻大雍政權的幕後黑手,她一個女娘,參與到這種事情中,對她來說,只會招惹來殺身之禍。
他萬萬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滋味,絕對不能。
「多謝侯爺提醒,但我不會再傻傻的等著沈家出事,求人不如求己,我會用自己的方法保護沈家。」
說完后,沈枝意抱著那隻銜蝶奴離開這裡,孟玄安看到她走過來,朝著江懷策微微頷首,隨後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這裡。
江懷策看著他們,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她不信他,從他前世將她囚在瓊枝院的時候,就已經不信他了。
他對她的傷害,生生世世也無法償還。
回去的路上,孟玄安看著沈枝意懷中的銜蝶奴問道:「是侯爺送你的貓兒嗎?」
其實不用問也能猜出來,畢竟這賽馬場上可不會無緣無故出現一隻幼貓,沈枝意頗有些鬱悶的點頭:「是,我還沒養過貓兒,真是令人頭疼。」
小女娘伸出手,指尖碰了碰幼貓的額頭,這隻銜蝶奴倒是親人,十分依賴的蹭著她,還小聲的嗚咽一聲,沈枝意輕笑一聲搖頭。
「它看起來像是餓了,不如回去給它準備些吃食吧,我家中以前也養過一些野貓,應當還算有些經驗,若是不懂,可以來問我。」
孟玄安的手在銜蝶奴頭上摸了摸,可惜,這隻貓兒好像不喜歡他,對著他哈氣,孟玄安只能無奈收回手。
果然,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寵物,它的主人不喜歡他,就連這隻貓兒也不喜歡他,當真是如出一轍。
兩人回到營帳的時候,孟玄安向沈枝意道別,回了自己的營帳。
等沈枝意回去的時候,就見沈少薇坐在營帳內,板著一張臉,綠梅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二小姐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好。
沈枝意自然也注意到沈少薇的臉色,她小心的走過去:「阿姐,你怎麼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啊,我聽說賽馬場出了事,心急去看,卻不見你的身影,沈枝意,你可真讓人擔心。」
聽到自家阿姐喊自己的大名,沈枝意跪坐在一旁,舉起懷中的貓兒嬌聲求饒:「阿姐,我錯了嘛,原諒我好不好?」
貓兒和沈枝意一同歪頭,那模樣看起來要多乖有多乖,沈少薇的臉一下破功,換上擔憂的神色道:「你可知道阿姐有多擔心你?」
「還有,這隻銜蝶奴哪裡來的?」
貓兒似乎也感覺有人在說自己,乖巧的喵了一聲,沈枝意把它抱在懷中道:「商君華的馬匹受驚后,我就離開那個賽馬場,今日還認識了昭化將軍的女兒薛若箏。」
「若箏是個十分有趣的人,將來咱們去宮中學禮儀還能見到她。」
她的手給懷中的貓兒順著毛,貓兒很是舒服的打著呼嚕,沈少薇聽她講起薛若箏,無奈笑笑:「我倒是不知,你何時會騎術了。」
沈少薇話音落下,沈枝意的手一頓搪塞道:「可能是之前爹爹帶咱們去騎過馬吧,我也記不清了。」
她今日光想著給商君華一個教訓,倒是忘了這一茬,所幸沈少薇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她是怎麼會的騎術,她擔憂的只是沈枝意。
「那商君華的馬匹受驚,和你有沒有關係?」
當時沈枝意跟商君華離開后,沈少薇越想越不對勁,她們和商君華前些日子剛發生過矛盾,任誰也不會覺得向來囂張跋扈的衡陽郡主會好心的邀請她們去賽馬。
枝枝那般聰慧豈能不知?所以她覺得這件事肯定沒有那麼簡單,或許枝枝早就知道商君華的計謀,提前想好了應對之策?
聽到沈少薇的問話,沈枝意垂眸看著自己懷中的貓兒開口。
「是,是綠梅之前看到商君華的婢女鬼鬼祟祟,所以就跟上去,看到她們給馬喂可以失控的飼料,我覺得不對勁,今早就讓綠梅給商君華的馬也餵了那種飼料。」
「沒想到,這商君華還真存著要害咱們的心思,幸好我機智。」
她的話說的倒是很有道理,末了還不忘誇讚自己的聰慧,沈少薇伸出手狠狠戳了她的額頭一下:「你啊,如今這膽子是真大,沒人看見吧,若是被人看見,還得想法子遮掩才是。」
「自然沒有的,商君華查不到我身上,畢竟是她想害人在先,若是她沒想著害咱們,自己也不會摔斷腿啊。」
這事兒她做的隱秘,肯定沒人看到,不然這會兒自己可不會安安穩穩坐在營帳裡面跟阿姐說話。
「行吧,那你現在交代下,這隻銜蝶奴又是哪裡來的?」
沈枝意本以為說了這麼多,沈少薇會不再提起這隻銜蝶奴的來歷,小女娘的手摸著懷中的貓兒低聲道:「江懷策送的。」
她那聲音已經低的不能再低,近乎聽不見,可沈少薇坐得近,哪能聽不到江懷策三個字。
沈少薇看著那隻乖巧的貓兒,語重心長道:「枝枝,那長平侯的心思,昭然若揭,如今咱們去宮中學習禮儀,也是因為長平侯的原因,這個你知道吧。」
沈枝意點頭,便聽沈少薇接著說:「可是枝枝,從前我講過,長平侯,還有,還有蕭子安那般的身世,不是咱們能高攀得起的。」
在提到蕭子安的時候,沈少薇話音一頓,這些日子蕭子安跟著她跑前跑后,她若是看不出來,只當自己眼瞎。
「就算他們現在心中有幾分喜愛,可若是將來遇到更好的,難保不會變心,若是信這世間的男子有真情,也不會有那麼多哀怨的婦人。」
「他們身份高貴,一時興起會誇讚你一句宜室宜家,賢良淑德,可若是不愛時,便會說你人老珠黃,不堪入眼,咱們啊,尋一個門當戶對夫君,平安的過一生,便是最好的。」。
沈少薇的這番話,雖然說得很是殘忍,但卻很有道理,不止是在提醒沈枝意,也是在提醒她自己,切莫被這一時的歡喜沖昏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