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朴抱
九位築基後期與圓滿,全力爆發之下,展現出一股難以阻擋的威勢。
他們眨眼間登臨台上,各自祭出道基,九道氣息浮現,散發著閃耀的光澤。
同時恐怖的靈力波動擴散開來,它們交相呼應,一起針對行刑台中間的那道身影。
霎時間四周滋滋作響,靈力蒸騰,隨著九大道基的復甦,其中有幾道正不斷攀升熱量,試圖將巨浪徹底蒸發。
更有幾座道基直接殺入了暗潮之中,從內不斷將其轟出一個個大洞,。
不過瞬息之間,巨浪聲勢便極速萎靡,緩緩減弱了下去。
只聽得一聲轟鳴,巨浪終於在半空傳出一聲爆響,崩潰開來,無數水珠四溢,散落地面。
那九人立刻在巨浪爆開的瞬間,將其中裹挾的三人救了出來,轉念之間,九道殺機再將陳青鎖定。
陳青毫不在意雨水的落下,水滴劃過他的發間,流向他平靜的臉龐,面對頭頂襲來的九座道基,他倏然抬手。
渾身白氣蒸騰,眨眼間使身上的水滴消散,隨著體內氣海不斷翻湧,蒸發的水汽在他周圍成為了霧。
隨著陳青手中的動作,這霧氣立刻凝結,從中露出的兩隻手極具力量感朝著虛空一抓,隨後橫推向前。
這霧氣立刻擴散開來,那九人終於看清陳青那雙波動的雙目,似乎在他的眸中,有一座汪洋正在狂怒。
轟轟之聲回蕩,四散的水珠立刻在半空中凝結,隨著這陣轟鳴,釋放出其中暗藏的殺機。
每一滴水其中都蘊含著一片海,它們悄然無息的釋放,四道巨浪立刻從行刑台四方席捲而至,試圖將他們十人再度吞沒。
這浪來的洶湧,來的澎湃,有人不及反應,瞬息間被捲入波濤之中,沒了聲息。
剩下幾人極速調轉道基,祭在身前,為他們撐起一片喘息之地,可是那浪濤來的一道比一道高大,即便有道基相護,他們也撐不了多久。
越來越洶湧的浪潮拍打在他們道基之上,有幾座已經變得黯淡,無法再阻擋浪的拍擊。
這一幕看的幾人皆是臉色一變,困頓之際,一人突然踏前一步,築基大圓滿的氣息全面爆發的同時,體內傳來一陣奇異波動,
這股氣息似乎與普通靈氣不同,是從他體內生長出來。
只見此人朝著一面浪潮轟然揮出一掌,那股氣息隨之出現,形成一個掌印,驀然間擊穿浪潮,朝著陳青呼嘯而至。
陳青眉頭皺起,他感受到了這掌印中傳來的恐怖威壓,這一掌中所蘊含的力量,極為純粹。
這便是金丹真人才能凝練出的真氣,擊出這一掌之人在此刻將這一縷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才凝練出的真氣朝著陳青打出。
其中蘊含的殺意波動可想而知。
與此同時,被浪潮圍堵的幾人見生路出現,毫不遲疑,頭頂道基,同時朝著這邊殺來。
剩餘的三面浪潮失去了阻力,立刻撞擊到一起,霎時間雲氣滾滾,在身後傳來陣陣轟鳴回蕩。
真氣之威攝人心魄,被鎖定的陳青更是感到避無可避,更不想避。
他雙目一閃,握持金吟,揮劍橫掃,璀璨劍芒再次綻放,穿過掌印的同時,將其後殺來的幾人震退。
可真氣終究不同於一般靈氣,在金吟的一擊之下,並未被擊散,雖然變得微弱了一些,但還是迎面拍上了陳青。
陳青遭到掌印拍擊的瞬間,身子立刻急急後退,體內氣血一陣翻湧,一股血氣湧上喉頭。
同時有一股力量竄入了他的身體之中,正狂亂的在他體內遊走,似乎要將他的身體搗毀。
耳邊驀然響起兩聲有力的搏動,心臟處散發出一陣盎然波動,翻湧的氣血立刻平息了下來,身體歸於平靜。
那道在體內亂竄的真氣也在這股盎然下悄然消解,歸於無形。
陳青生生咽下喉頭的那股鮮甜,神色平靜的看向前方。
那打出真氣之人一臉猶豫,似乎在判斷陳青是否被真氣所傷,他用餘光看了看台上昏死過去的幾人,更加不敢輕易上前。
在與剩下的幾人對視一眼后,他們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
那位築基大圓滿虛晃一招,揮出一道劍光,隨後他們將那些昏死之人捲起,立刻撤下台去。
這一擊雖是虛招,可畢竟是一位築基大圓滿發出,還是聲勢不凡,陳青揮劍擋下后,靜靜的佇立在行刑台上。
怒火在台下眾人的心神中燃燒,陳青站在台上的每一刻,都是在他們蹂躪著他們的底線。
撤下台的一眾築基修士也是一臉陰沉,面色不善的注視著行刑台上的那人。
羞憤與無力在他們心中交替,但到底都已修行多年,不會輕易失態,只是一臉困惑的各自對視,似乎都在詢問,台上那人究竟是誰。
「不必打探了,他今日犯了眾怒,不可能活下來,是誰已經不重要了。」梁源被人送下了一枚丹藥,已經蘇醒了過來,正一臉冰冷的注視著陳青。
「他修為極其高深,擁有絕對的實力與自信,尺度把控精準,不傷及我等性命,看來也是心中有愧。」
「雖然他對我等留情,但我們應該分明大義,不可手軟。」
「人力終有盡時,即便他再強,只要我等交替消磨,等到他靈力枯竭,力不從心之時,即可一舉將他擊潰!」
眾人聞言皆是眼前一亮,只有那之前未曾出手的三人沉默不語,但也沒有反對。
這一幕其他人也看在眼底,但沒人會去多事,全都心照不宣的裝作沒看到。
只要陳青站在行刑台上一刻,他就是所有人的敵人,誰若是敢此時幫他說話,那就如同站在他身旁,會一起被全峰鄙夷。
梁源看著周圍憤怒的人群,若有所思。
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對著眾人說了幾句話,他們的臉上立刻露出喜色,連連稱是。
商議一番后,一個人看著行刑台上的陳青,神色中露出一絲冷意,隨後身影化作一道長虹,疾速奔向金峰之內。
一眾凝脈弟子看著那些築基師兄沒了動靜,心中焦急萬分。
有幾個膽子大的湊近問問了,梁源他們也只是流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讓他們放寬心。
同時告訴他們,行刑台上成功堅持一個時辰就能免罪這項規矩,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聽到這話,眾弟子才稍稍耐起性子,等待著築基師兄們下一步的動作。
莫約過了半刻鐘,之前離開的那個人歸來了,與他一起的,還有一位身著華貴黃袍的男子。
此人剛一靠近,就有一股淡淡丹香在人群中擴散開來,他看著下方滿心怒火的一眾弟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朴抱道友,我沒說錯吧。」歸來那人也是陪笑,雖然以道友相稱,語氣卻很是恭敬。
無他,只因這位朴抱是一位丹師,而丹師的級別一般從衣袍上就能分別。
赤、黃、綠、黑、白、紫,由低到高,黃袍丹師已經能夠煉製出築基境所需要的丹藥。
所以這位朴抱,在他們的圈子裡,地位很高。
但他有一個很好的習慣,那就是喜歡散播自己的名望,只要出現了這樣的機會,他基本都會到場。
圈子裡的人也知曉他的這個習慣,所以每次出現了這樣的機會,總會有人去找他,朴抱也不吝嗇,通常都會贈予報信之人一些丹藥。
這不,他取出一個瓷瓶,交給了對方,隨後臉上的喜色霎時收斂,變為了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
朴抱從半空中顯露出真身,雙目怒視向行刑台,似乎極為不忿。
「無論那人與你交情多好,此刻你都不該再維護他,你現在的舉動,無疑於對大家的再一次傷害。」
「你與那叛徒,又有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