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殺一儆百

「柳妃，枉費我剛才千叮萬囑，叫你說話小心點，你卻把我那番話語當耳邊風，你不要臉，我們辰王府還要臉，你讓王爺顏面何在？你是存心敗壞王府名聲！」楊德芙早就看不慣柳從蓉的孤傲和冷漠，於是趁機做出責備和辱罵。

見柳從蓉毫無反應地愣著，又見東方辰俊顏鐵青依舊，楊德芙突然用力一拉柳從蓉，把她扯回到東方辰面前。

「柳妃，你最好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終於，東方辰出聲，冷冽的嗓音好比臘月寒冰。

「臣妾實話實說而已！」柳從蓉還是那種淡淡的語氣，低垂著臉，看不清表情。

東方辰手指猛地伸至她的下巴，用力抬起，發現那張略微蒼白的面容掛著倔強和不服，他怒氣加深，「本王警告過你玩歸玩，可別玩得太過火，你竟然無視本王的命令？」

「臣妾和旭東是發乎情，止於禮。」柳從蓉毫無懼色的雙眸直迎他。

「哼，孤男寡女在一起，怎能只發乎情，止於禮？」楊德芙插了一句。

柳從蓉眼角冷掃向她，萬分鄙夷：「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滿腦子的淫穢和齷齪？」

楊德芙俏臉霎時變得一塊紅一塊青，纖纖玉手輕搖東方辰的手臂，嗲功十足，「爺，您看看，您看看她這是什麼話！」

東方辰看了看她，視線回到柳從蓉那，沉吟了一會，嚴聲喝令：「此案一日不結，寧參謀都有可能再次拜訪，今晚本王暫且饒過你，下次若敢再放肆，休怪本王不客氣！」

柳從蓉沒有應答，而是冷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認定他是本王所殺？」

「就算不是你殺，旭東的死也是因你而起！你……心知肚明！」想起何旭東的冤死，柳從蓉內心再次湧起沉痛、哀傷和愧悔。

東方辰立刻眼冒駭人之色，手指緊收，用力之大，竟然響起輕微骨斷聲。

柳從蓉痛得眼淚失控，盈眶淌落，但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哼聲，更不求饒。

半響，東方辰赫然鬆手，忿然瞪視，「本王知道你不怕死，不過柳三夫人就難說了！」

「你……」卑鄙！

無視柳從蓉的怒氣，東方辰繼續放下狠話，「若想你娘好好安享晚年，你，最好乖乖聽從本王的安排！」

「王爺這般寬恕你，你卻不知感恩，蒼天有眼，一定給你報應的！」這時，楊德芙又插了一句。

柳從蓉雙眸蓄火，恨恨地瞪著他們，隨即含怒離去。

「爺，那柳從蓉簡直大逆不道，三從四德、七出之條，她都不放眼中，真是罪該萬死！」楊德芙擺出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東方辰沒有反應，滿是複雜神色的黑眸盯著某處，面若沉思。

「爺，其實柳邦楠也沒多大用處，不如乾脆除掉他，這樣爺就不用再為柳從蓉那賤人生氣，更不會……」

「你退下！」

被東方辰忽然一喝，楊德芙愣然，但很快朝他依偎過去，嗲聲撒嬌，「爺……」

「下去！」

望著他愈加駭人恐怖的面容，楊德芙頓時慌了神，只好乖乖退下。

偌大的廳內只剩東方辰一人，鴉雀無聲，正好這個時候，他的近身護衛顏封安匆忙走進，「爺，林招財已被抓到。」

東方辰肅正面容，沉聲吩咐，「將他帶到正殿，還有，命劉管家把所有下人召集到那！」

「屬下遵命！」

顏封安出去后，東方辰又是獨自沉思了一陣子，才起身往正殿走去。

正殿燈火輝明，男男女女大約五十餘人，根據性別站成兩排，他們有些交頭接耳，有些低頭瞌睡，有些呵欠連連。

「王爺駕到！」

伴隨著一聲字正腔圓的通報，所有人馬上清醒，紛紛站直身子，見到那抹高大頎長的身影威嚴出現，皆異口同聲地行禮：「王爺萬安！」

東方辰面無表情，從他們眼前疾步走過，在殿中央的紅木大椅坐下。

緊接著，兩名侍衛押著一名家丁進來。

原本站在東方辰身邊的顏封安，迅速向前兩步，厲聲質問跪在地上的家丁，「林招財，你膽大包天，竟敢背叛王爺，說，你到底受何人指使？？」

「奴才愚昧，不知顏護衛所指何意！」林招財極力穩住心慌，聲音卻還是透出顫抖。

顏封安赫然大怒，抬腳朝林招財頭上踢去，下一秒，林招財已然倒地。

「王爺，奴才冤枉啊，王爺，請救救奴才！！」林招財立刻喊起救命來。

顏封安更加憤怒，對準他的胸膛又是兩腳，「死到臨頭還敢狡辯？快說，是誰叫你這麼做，否則踩碎你的胸骨！」

劇痛讓林招財面容扭曲成一團，用眼神向東方辰求救，可惜後者俊顏如冰般寒冷；他只好悲慘可憐地看向其他人，卻發現，那些人大氣也不敢喘。

「卡嚓！」爆裂聲驟然響起，林招財感到一股錐心之痛自胸口竄起，蔓延全身。

「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眼看顏封安大腳又要踩下去，林招財終於忍不住，哭喊出來，「顏護衛饒命啊，奴才這就說，奴才這就說！」

顏封安停止用力，右腳卻不離開，「我這腳不長眼，你最好如實招來，若有半點虛假，休怪它無情！」

林招財頻頻點頭，喘了喘氣，娓娓道出，「今日傍晚時分，有個蒙面人突然出現，告訴奴才寧參謀即將到府拜訪，還叫奴才不用通報王爺就直接帶她到【浮香殿】，奴才得到的好處是500兩銀子。」

眾人一聽，紛紛嘩然，接到顏封安的冷眸瞪視后又趕緊安靜下來。

「奴才在這王府雖然有吃有穿，可奴才也希望像……像富貴人家那樣，吃一頓鮑參翅肚，穿一件絲綢錦服，奴才的月錢才3兩銀子，這500兩銀子差不多是奴才半輩子的俸祿……」

「狗奴才，見錢眼開！」由於氣怒，顏封安忍不住用力一壓。

「顏護衛饒命，顏護衛饒命啊！」林招財哀求連連，「王爺身份尊貴，與妻妾尋歡作樂本也常事，奴才心想這又無大礙，才……才答應那人！」

「那你因何而逃？」顏封安繼續審問，見林招財半響不回話，於是又踩了一腳。

「痛……顏護衛，痛啊！好，奴才都招了，奴才這都招了！」林招財哭喪著臉，粗喘著氣：「其實奴才和那蒙面人早就認識。半個月前奴才出府買東西，偶然遇劫，就是蒙面人搭救！自那以後，奴才每次出府都碰上他，慢慢地成為朋友。一問之下，才知他與奴才是同鄉。奴才今晚引進寧參謀后，帶著簡單包袱從後門溜出，準備前往革新街與他會合，他答應帶奴才離開京城！」

「那後來呢？你到達革新街后是否見到他？」

「沒……沒有！」

「蠢貨！」顏護衛冷哼了一句，繼而大聲宣布，「林招財貪圖富貴，出賣王爺，姑念他初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鞭打二百！」

他話音剛落，六名侍衛即刻走進，其中四人把林招財壓制於地，另外兩人手執粗大短鞭，毫不留情地在林招財身上揮打起來。

「啊！！」殺豬般的哀叫聲馬上響起，鞭子……竟然蘸了鹽水！

「顏護衛饒命啊，奴才不敢了！」一陣又一陣的刺痛自身上傳來，林招財如被凌遲，凄厲地哭喊，「王爺饒命，王爺饒過奴才這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王爺……王爺……啊……」

鞭如雨下，鞭鞭到肉，越來越快，越來越狠！

站立兩旁的下人們，皆膽戰心驚、恐慌哆嗦地看著眼前這幕，以往，他們也曾見過王爺懲罰犯大錯的下人，但沒有今天這般殘忍和恐怖。

「好痛啊，老天爺救救我啊，王爺，您給奴才一刀，讓奴才死得乾脆吧，求求您，王爺……」

整個過程，東方辰一聲不吭，漆黑的眼珠隨著鞭子轉動，滿臉的冷酷無情。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場驚心動魄的非人鞭刑終於告終。

林招財早已喊破嗓子，或許就算不嘶啞，他也喊不出聲。他的頭頂、臉上、脖子、屁股直至全身滿是狂鞭血痕，皮肉破綻，鮮血淋淋。此刻，他氣若浮絲地匍匐在地，動彈不得。

顏封安在眾人面前慢步走過，挨著他們一個一個地注視和打量，最後嚴下警告，「背叛王爺的下場，你們都知道了吧？身為王府的人，就要效忠王爺，王爺才是你們的主人，若是誰敢背叛或者出賣王爺，下場就和林招財一樣！甚至……更狠！」

見他們不斷哆嗦抖動，顏封安又大聲問，「聽到了沒有？」

「奴才/奴婢遵命！奴才/奴婢絕對不敢做出任何傷害王爺之事！」眾人終齊聲高喊出來，每個嗓音都透出顫抖和恐懼。

顏封安又讓他們留了一會，得到東方辰的指示后，才令退他們。整個驚心動魄、殘忍至極的過程，東方辰沒有說過一句話。

oooo一夜纏綿ooo

顯王府書房。

「爺，聽說那林招財被打至殘廢。」東方顯的近身護衛在報告消息。

「本王早就料到，一條賤命而已，無妨！」

「屬下只是感嘆，辰王爺竟然那麼快就發現問題，還能及時抓到林招財。爺，他會不會懷疑到您這邊來？」

「懷疑又怎樣？反正本王目的已經達到！」低沉穩健的嗓音，含著狂妄和不屑。

「爺英明！據回報，寧參謀當時看到那幕**糜爛的畫面，非常厭惡和鄙夷，到時只需她在皇上面前參一本，再加上何旭東之死，那就真的天時地利人和……」護衛滿面奸笑和諂媚。

東方顯不語，英俊的臉龐慢慢綻出得逞和冷笑，意味深長地吩咐：「看來，本王得盛邀寧參謀進府用膳，好好『答謝』她一番！」

「王爺英明，屬下明天馬上安排！」